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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柯簫看了她一眼——她不太能理解,因為前男友一句話就能嫉恨別的女生好幾年的人。
她明知道她那前男友是個渣男。
柯簫也從不覺得自己有被嫉妒的資本。
跟這種人沒什麽好說的。
她輕輕轉過頭去。
張卉純眉毛一豎就要張嘴——
“張岚啊,你是張岚吧,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沒有這麽矮啊,怎麽幾年不見變成這個樣子了?”
一個女同學搶着說道。
她這句話好像開了個什麽頭,兩大桌的人,男的女的,你一句我一句打開了話匣子。
“哎喲,我記得張岚大學的時候也談了男朋友?不是我們班的?跟對方結婚了嗎?”
“張岚現在在哪兒上班啊?一個月工資多少?”
“張岚身上這件衣服我好像在一個直播間裏也看見了,原廠直出,最低價,一件五十五塊錢?還可以領一個五塊錢的紅包再減五塊。張岚你買的多少錢?可別買貴了。”
張岚如願成了全場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個,但她卻氣得臉都有些青了。
因為這些同學的每一句話,都是又準又狠地在她心上插刀子。
張岚也不甘示弱,在一個話縫裏又快聲音又大地說道:“我這幾年是胖了、是月薪只有三千,但我至少有骨氣!你們一個個的,以為幫着柯簫說話踩我一腳,就能跟她借錢、抱上她的大腿了嗎?富婆的大腿是這麽好抱的,怕不是得跪在地上給人舔鞋才能撿到個幾塊十幾塊錢!可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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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問張岚大學男朋友的那個女生冷笑着說:“你的骨氣讓你惦記你那個腳踩兩只船的前男友一輩子是吧?”
這一刀插得太狠了。
張岚刷地站起來,喘着粗氣說不出話來。
只聽柯簫淡淡地說:“今天一整天同學們的消費我包了。”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大家都知道我有錢,不用跟我客氣。”
以前看電視、看小說,窮人有朝一日翻身變成大富翁,都會各種打臉。
打臉以前看不起自己的親戚朋友同學、打臉狗眼看人低的服務員、櫃姐什麽的。
覺得揚眉吐氣、覺得很爽。
然而真正有錢後,柯簫并不覺得這有什麽揚眉吐氣的。
直到這一刻,說出這句話,看見張岚的表情,她真的有一種看爽文的時候那種爽感。
聽見柯簫這句話,包廂裏滿屋子的喝彩聲,還有人直接開始鼓掌。
張岚的臉色由青變成面紅耳赤,但還在嘴硬:“買個單能花多少錢!”
第一個諷刺她的女同學當即說道:“沒多少錢那要不你來出?”
張岚不說話了——她也在群裏,知道他們這次同學聚會雖然有一小半的人因為各種原因沒來,但班長統計來的人數也足有将近三十個。
這麽多人,就算一人一杯便宜的奶茶也得兩三百塊了。
更別說在飯店裏吃飯、去唱歌什麽的。
場面都這麽難看了,大家都以為她最多撐到吃完這頓飯就走了。
但沒想到,吃過飯後大家一起去往旁邊商場裏的KTV,她居然也跟着一起了。
只是一頓飯過後,大家都各自找到了自己大學時玩得好的朋友,三三兩兩走在一起。
柯簫身邊圍着的人最多。
只有張岚一個人跟着人群往前走。
那個怼她的女人看見了,翻了個白眼:“大家好幾年一次同學聚會,都高高興興的。不知道她臭着一張臉非要跟着一起幹什麽,把自己當慈禧了是吧,自己不痛快就要讓所有人都不痛快。”
把另一個笑點低的給逗笑了。
大多數老同學見柯簫脾氣挺好,一點兒也沒有電視劇裏那種富婆看窮人高高在上的神色。
酒店裏吃完飯買單的時候表情從頭到尾都很正常,跟自己吃完飯買單的表情沒有任何區別。
就都跟着她一起。
哪怕因為跟着的人太多,被擠得老遠,也還是偶爾要插嘴說一句:“柯簫我真不是吹捧啊,你以前大學的時候沒有現在看着這麽搶眼的,剛我過來的時候在酒店大堂裏看見你,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真的跟明星一樣自帶光環。網上說紅氣養人,你是進娛樂圈了嗎?還是在當網紅?要是唱歌演戲了,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去給你捧捧人場啊。”
柯簫搖搖頭:“沒有。我不會唱歌也不會演戲,進不了娛樂圈。”
女生們的話題中心是柯簫,後面男生們聊的話題也全是關于柯簫的。
尤其何卓然身邊,圍了幾個他大學時的室友、還有關系最近的兩個兄弟。
幾個人都慫恿何卓然:“我記得你說過,你跟柯簫當時都是初戀的,那電影裏面不是說,初戀是最難忘的。你努努力,說不定就複合了呢!”
“別拉不下面子,你看人家張岚,當面把話說的那麽難聽,都被群起而攻之了,還跟着一起呢!咱不能連個女人都比不過吧。”
“我要是你我一定現在就開始在柯簫面前好好表現,争取拉一點印象分,後面再借着敘舊約她出來吃飯什麽的……機會都是争取來的!”
“沒了柯簫,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身家幾個億的富翁吧。”
“在一起了這都不是少奮鬥幾十年的問題了,直接改變全家的階層啊!”
“別怪哥們兒沒提前跟你打招呼啊,你要是真不願意,我就自己去試試了。萬一呢!”
“何卓然不去,我也要去試試!萬一成了呢!你看人家柯簫又漂亮、性格又好,成了大富婆也沒看不起我們這些老同學。去追她,就算被拒絕了她應該也不會說什麽難聽話。”
何卓然眼神中閃過一絲苦澀。
他比這些人更了解柯簫,當然知道她性格很好。
當時他說分手理由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麽,後來想起來,覺得自己真是混蛋。
但連他自己都覺得混蛋的分手理由,柯簫都沒有說什麽。
他提了分手以後,微信、手機號都沒有删除,她再也沒有聯系過他。
可正因為這樣,何卓然根本沒臉再去找柯簫求複合。
他覺得自己腦子有病,就算把真實的分手理由說出來,最多被說一句現實、勢利眼。
但進入社會後,這個世界上有誰不現實呢?
就算一開始不,社會、工作也會逼着人變得現實。
照實說,總比他連分手理由都要随口瞎編、還編得那麽敷衍,擺明了欺負人家脾氣好,把人當傻子。
何卓然不說話,當時住在他旁邊床、關系最好的哥們兒憋不住了:“不是吧,老哥,你真拉不下臉啊?你的面子值幾個錢?我們面對領導、面對客戶的時候,不說唾面自幹,也差不了多少了吧?別說面子了,有時候尊嚴都沒有,不也一樣過來了!你去跟柯簫低低頭,說說好話,不成她也不會把你怎麽樣。成了以後就再也不用面對領導客戶低三下四!說不定變成他們對你點頭哈腰了啊!”
大家聊着天進了商場裏。
還有幾天就過大年了,這個時候的商場裏熱鬧得很。
柯簫她們人多,又才吃完飯,索性一起走樓梯上樓去KTV裏。
樓梯道裏,柯簫被圍在所有人中間。
幾個女生開玩笑說:“我們磕着碰着摔着都無所謂,富婆可千萬要保護好!哪兒受傷了我們賠不起的。”
柯簫忍不住說:“不用這麽誇張。”
“一點兒也不誇張!你看那些明星出行都要帶好幾個保镖助理的,真算起來他們不一定有你有錢呢。”
“是啊是啊,柯簫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出門也要注意安全。雖然咱們是法治社會,但也有那種窮瘋了的人,為了錢什麽都幹得出來。”
張岚又在後面冷笑,樓梯間裏聽着特別明顯。
幾個女生停頓了一下,忍不住翻白眼:“這個人感覺真的不太正常。”
“說真的,以後都離她遠一點吧,尤其柯簫,她說不定真有什麽精神疾病心理疾病的,萬一傷了人後悔就晚了,她還不用負責。”
下午多數人在KTV裏坐着。
畢竟都是出社會好幾年的成年人了,有的家裏孩子都幾歲了,喜歡電玩城、桌游的人還真不多。
更何況KTV裏面什麽都有。
在前臺開好了包廂以後,柯簫就帶着張卉純還有另外幾個同學去了KTV超市,拎着購物籃買了一堆的酒水飲料,各種小零食。
進包廂裏開始唱了以後,她還又點了一些果盤爆米花薯條之類的小食,放話讓大家想吃什麽随便點。
包廂裏有骰子、有撲克牌,甚至連麻将機都有。
想玩什麽都有人陪。
大家熱熱鬧鬧地玩了一下午,直到四五點的時候,有人要去幼兒園接孩子,這才陸陸續續散場了。
大概是覺得再不開口就沒機會了,果然有人走到柯簫面前向她借錢。
其他人一聽,拿包、拿外套的動作全都停住。
鬧騰的包廂裏居然一下子完全安靜下來。
可想而知,如果柯簫同意了這一個,其他人肯定也要跟上的。
柯簫看着那個充滿疲态的女同學說道:“大家都是老同學,真遇到急事,我不會不幫忙的。但就一句話,救急不救窮。誰來我都是這句話。”
她問那個女同學是不是急用錢,要做什麽。
那女同學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說家裏老人住院要動手術,急需要一筆動手術的錢。
柯簫點點頭:“哪家醫院、病人名字是?主治醫師是誰,我叫人去核實。”
那個女同學當即說不出話來了。
還有嬉皮笑臉地試着開口,想把“救急”這個條件糊弄過去的,柯簫也不說話,就只用一雙沉靜的眼睛看着他,不說話。
那人喋喋不休地說了一陣,見柯簫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不由得有些讪讪的。
這一打岔,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柯簫的态度,勸退了所有覺得她脾氣好、想占點便宜的人。
大家能來參加同學聚會的,基本都是在南雁市上班,有的成家了有的沒有成家,工資不算高,生活緊緊張張,但沒有到要餓死的程度。
能在這裏玩大半天,也沒有哪個人有什麽急需救命的要緊事。
柯簫态度擺出來,很多人也就歇了心思——人家至少也說了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有急事可以找她。
只是有幾個自認為還不錯、沒有結婚的男人,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他們使使勁兒,追到柯簫,把她的錢變成自己的,不是比借錢更爽嗎!
現在的問題是柯簫連他們的好友都沒有通過。
幾個男的有些暗暗埋怨起何卓然來——還在軍訓的時候他就追柯簫了。
那時候柯簫的條件也沒有好到必須幾個人競争的程,只是一個長得好看的女生而已。
發現已經有人在追求她,其他人就都換了目标。
兩個人很快在一起,班上的男人就更不會去加她微信了。
這導致除了班長,班上的其他男人都沒有柯簫的微信好友。
現在再想加她,有的加了柯簫沒同意,有的也在想着,這個時候才想着加她好友,目的性太明确了,加上了也會給自己追人增加難度。
加不上那就直接卡死在第一步了。
倒是何卓然,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看着微信好友裏那個名字,表情複雜。
他這幾年換過手機,跟柯簫從沒有聯系過。
兩個人以前的聊天記錄早就沒了。
他是從好友通訊錄裏面翻出來的柯簫。
可是點開了對話框,他又不知道能說點什麽。
不過今天同學聚會時那些同學多多少少也給了他一點啓發。
他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決定先挽回以前的壞印象:
【柯簫,我是何卓然,對不起,那時候我跟你提分手的原因是我爸媽不讓我談戀愛,其實是騙你的。是我爸媽跟我說,你家裏條件太差,你估計也找不到什麽好工作,跟你結婚,生了孩子以後壓力太大了。我覺得他們說得對,就跟你提了分手。】
消息發送成功,他真的沒有被拉黑。
何卓然心裏一喜,連忙又發了一條過去:
【我覺得和你結婚,不能給我帶來任何幫助,結婚生孩子,生活壓力很大。歸根結底,我不光不信任你,連我自己也不信,還沒有正式開始工作,我已經默認了自己掙不到足夠多的錢養家。是我太沒用了,對不起。】
柯簫收到消息的時候,張卉純正在誇獎她:“今天太帥了!不管是買單的時候,還是說“救急不救窮”那兩句話的時候,都很酷、很帥。”
她搖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機:“那你給我的錢,算是救急還是救窮啊?”
柯簫笑了一下:“都不是,是跟好姐妹分享喜悅。”
張卉純見她思路這麽清晰,直接一臉崇拜地看着她。
然後就聽到柯簫的微信叮咚叮咚響了兩聲。
柯簫擡起手機屏幕一看,皺了皺眉頭。
張卉純湊過去說:“怎麽了怎麽了?誰給你發微信啊,不會是哪個同學來微信裏跟你借錢吧?”
柯簫把屏幕給她一看。
張卉純氣笑了:“這個渣男居然也知道自己的分手理由太糊弄人了!可是這都過去多少年了,記憶力差一點的估計都忘了他才來道歉,這是想幹什麽?”
他的目的其實一目了然。
張卉純道:“雖然他沒有中年發福,身材保持的還不錯,臉也沒有崩,但是我警告你啊柯簫,不許吃這個回頭草!我會嘔死的。”
柯簫笑了笑:“當然。”
張卉純觀察着她的表情:“你應該沒有一直惦記着他吧?那為什麽還留着他的微信?”
柯簫認真想了一會兒。
思考得張卉純都有點緊張起來了:“不會吧,你真的還惦記着他啊?不行,你現在想找什麽男人找不到,好馬不吃回頭草!還是一棵草渣渣!”
柯簫說:“當然不是啊。一開始是覺得他的分手理由把我當傻子,我在等他跟我道歉。後來他一直沒找我,時間一長,我就忘了這件事了。沒有删除是因為我沒有翻過通訊錄,不記得他還在我微信裏了。”
說完直接點了删除好友。
張卉純用力地拍了兩下手:“好好好!我當時沒有問你,現在聽你的意思,他提分手,你好像從來沒有傷心過?沒有想過找他複合、也從沒有想過他會找你複合,只是想讓他因為分手理由跟你道個歉?”
柯簫又想了想:“我确實沒有很傷心,最在意的就是那個分手理由。”
“那你真的喜歡何卓然嗎?我覺得如果喜歡,被分手了應該不是你這種反應吧?”
這個問題,柯簫反複思考了很久,最後得出的答案是不喜歡。
只是一直以來沒有人重視過她、在意過她,何卓然付出了許多眼睛看得到的時間、精力在追求她,再加上大學裏談戀愛沒有人再說是早戀,會提出反對,這好像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
她就答應了。
在合适的年齡談對象、結婚、生孩子,兩人一起把孩子養育成人,完成自己的任務。
這好像是一個普通人必須走的路。
誰不走這條路,誰就是異類。
所以柯簫上班以後,家裏、單位隔三差五就要給她安排相親。
也所以柯簫雖然相親遇到的全是奇葩,但她抗拒的從來不是相親這件事本身,而是她們給介紹的相親對象都太差了,還嫌棄她不該太挑剔。
那時候的她從沒有想過成為父母長輩眼中的“異類”。
張卉純又問了柯簫一個問題:“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想不想談戀愛?你現在有做選擇的自由了。”
柯簫思考着這個問題,見到了西裝革履的鐘曦之。
馬上就要過年了,親戚們經常約着一起吃飯。
柯簫不喜歡這種社交,但柯爺爺和柯奶奶都喜歡,他們希望給他們長臉的大孫女兒跟着一起,接受親朋友好友的誇獎。
柯簫就一起了。
當然也見到了柯簫爸爸柯華強,他還是不跟柯簫說話、不跟她的眼神有任何交際,當沒她這個人。
柯簫随便他。
其他人,曾月娥、柯爺爺他們都有些着急。
但現在這兩個人不管哪一個,他們都勸不動,着急也只能幹着急。
只是他們會接受更多人吃飯的邀請。
想着父女倆多見見,總有一方态度會軟化。
過年前一天中午,約到了柯簫小時候的鄰居,鐘曦之一家一起吃飯。
鐘曦之的父母、弟弟都在,他弟弟已經結婚了,孩子一歲多,走路搖搖晃晃的,像個笨拙的小企鵝。
柯奶奶還坐着輪椅,所有人一見面都是先關心她的情況。
然後寒暄幾句,再自然而然地聊起孩子們的個人情況。
在哪兒上班、工資多少、有沒有對象、結婚了沒有、結了婚生孩子了嗎、生了幾個。
總離不開這些話題。
柯裕和柯笛都在,但柯裕已經有了對象、計劃明年領證結婚了,柯笛也有了穩定的對象,只是還沒有準備結婚。
鐘曦之的弟弟鐘校更不用說,孩子都會走路了。
大人們催促的對象,當然是柯簫。
只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現在不一樣了。
沒看連她爸她都不理會麽。
笑着打趣了兩句,他們就把重點放在鐘曦之身上。
“工作再忙也不能不找對象啊!”
“年紀一年比一年大,再不操心,好姑娘都被別人挑走了,你要找就只能找二婚的。”
“沒有老婆孩子,每天下班回了家,家裏頭黑漆漆空落落的,你就不覺得難受嗎!”
永遠都是這些老生常談的話。
柯簫幾個月前還經常聽她媽念叨。
她聽得無聊,起身到外面落地窗邊坐着看外頭種的一簇文竹。
一會兒後,鐘曦之也走了出來,酒店裏開着暖氣,他脫了外套,裏面穿着一件煙灰色格子羊毛衫,戴着一副眼鏡,腰背挺直。
有着成熟男人獨特的魅力。
路過的女生都會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他走到柯簫身邊,笑着問:“我可以坐這兒嗎?”
柯簫看他一眼,點點頭。
“在廣州的時候一直想作為東道主請你吃飯,沒想到過年回老家一起吃上了。”
“你過完年還去廣州嗎?”
柯簫道:“不一定。老家在蓋房子。”
鐘曦之說道:“我聽我媽說了。”他眼睛裏流露出幾分懷念,“我們搬到南雁市以後就沒有再回去過,我們老家的房子這麽多年沒人住,應該老的不成樣子了吧?其實現在很多大城市的人都羨慕農村裏的慢節奏生活,覺得爬爬山、種種菜,日子沒有壓力,會很舒服。”
柯簫點頭:“但這是一種對沒有經歷過的生活的美好向往。咱們在老家住過,知道村子裏其實也不全是好處。夏天蚊子多、屋子裏還會有各種蟲子,冬天特別冷,生活單調。我們小時候也見過大人種地,比上班更辛苦更累。真的讓城裏人去種地,他們不一定吃得了那種苦。”
“嗯,所以你更願意待在生活便捷、娛樂方式多的大城市裏對嗎?”
柯簫搖搖頭,開玩笑說:“我不是在老家蓋房子嗎,蓋好了可以想在老家就在老家,想回城市裏就回城市裏。”
鐘曦之啞然失笑:“抱歉,我忘了,你不需要二選一,可以都要。”
“沒事。”柯簫随口問道,“你準備在廣州定居嗎?以後都是這樣,過年回來一趟?”
鐘曦之沉思起來。
柯簫并不是一定要知道答案,見他考慮這麽久,她就說道:“我只是随便問問,你可以不回答。”
鐘曦之搖了搖頭,露出一點苦笑:“不,我不是在想給你的答案,而是我本身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老家這邊律師行業不好做,但想在廣州定居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房價太高買不起,生活成本也很高。”
鐘曦之微微嘆了一口氣:“我爸媽催我結婚生孩子,我本人也不是什麽不婚主義的人,還挺願意談戀愛的。但現實問題就是,我沒有太多時間談戀愛,更沒有足夠的積蓄結婚,跟另一個人組成一個小家庭。”
他注視着柯簫,開玩笑似的說:“我跟你說這個,你應該不會笑話我将近三十歲了還混成這樣吧?”
柯簫搖頭:“沒什麽好笑的,當代社會的年輕人大多都是這樣。我沒有中獎之可比你慘多啦。我媽給我介紹一米六五、謝頂的相親對象,我不同意她們都說我挑剔、眼光太高。”
鐘曦之沉默了片刻:“所以你去了廣州?”
柯簫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鐘曦之又說:“你記得你上初中那時候喜歡看小說,寫小說,現在還喜歡嗎?”
柯簫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還看小說,但是不寫。你呢?我記得你上小學就說以後長大了要當律師,現在真的當了律師,有沒有夢想實現的感覺?”
鐘曦之笑起來:“說實話,完全沒有。真的做律師,跟我們小時候電視裏看到的完全不一樣。我出來工作以後幾乎要從頭開始學習怎麽跟客戶溝通,課堂上不教這個。”
兩人聊了一會兒,長輩們都吃完飯出來了。
見到柯簫和鐘曦之兩個人隔着小圓桌面對面坐着,聊得挺開心的樣子。
鐘曦之媽當即跟男人使了個眼色,笑容滿面地走上前去:“你們倆嫌我們啰嗦嫌我們吵是吧,偷偷跑到外頭來坐在這兒!”
鐘曦之爸和柯華強搶着去前臺準備買單,收銀員告知一位很漂亮的女士已經買過單了。
她這麽一說,所有人都知道買單的人是柯簫。
鐘曦之媽嗔道:“說好了今天我們家請客,簫簫怎麽搶着把錢付了!那只好過完年我們再請一次了,老鐘你說呢?”
“行啊!難得過年大家都有時間,下回再一起吃飯。”
衆人說說笑笑着,鐘家人先走了。
柯簫從酒店的停車場裏開了車出來,停在爺爺奶奶身邊,等着他們上車。
曾月娥看着柯簫的車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看向婆婆。
柯奶奶卻是根本沒有看她,只等着柯裕和柯笛兩人一起把她擡上車。
柯華強跟鐘家人道別後,已經悶頭走在了最前面。
曾月娥這邊看看,那邊看看,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追着柯華強走了。
第二天是春節,柯奶奶和柯爺爺這樣的老人講究吃團圓飯。
柯簫不願意回那個家裏去,就早早在南雁市最高檔的酒店裏定了一個包廂、定的團年飯。
當天中午,柯簫爸媽弟弟妹妹都來了,小姑柯瑞香也帶着表妹一起過來,再就是小叔一家三扣了。
小叔在鎮上一個幼兒園裏當保安,他老婆到大城市裏打工,也是過年回來這幾天。夫妻倆有一個女兒,就快要上小學了。
坐了滿滿一大桌子人。
每個人進來都先跟柯簫說話,柯瑞香和小叔鄭重其事地跟柯簫道了謝——柯奶奶這回摔跤動手術花的錢可不少,柯簫不出的話,一般是柯華強作為大兒子出大頭,他們兩個做兒女的多多少少也得出一些。
再就是柯爺爺和柯奶奶本來應該他們這些兒女贍養的。
現在是柯簫在負責。
柯簫還掏錢把老家的房子都重建了。
小叔他們未必不知道老家的房子蓋了很多年,別的不說,那個廁所還是九幾年的時候建的旱廁,上廁所得出屋子,走很遠才能到。
要不柯奶奶也不會摔跤了。
沒有翻新也沒有重建,不過是大家都拿不出來蓋房子的這筆錢。
現在柯簫重新建了,他們也省事很多。
吃的是純潔的團年飯,柯華強雖然還是當柯簫不存在,但不管跟誰說話臉上都是帶着笑容的。
柯爺爺發話叫大家一起碰一杯,他也照做了。
柯簫也是一樣。
吃過飯後,大家坐在那兒閑聊。
小嬸就湊了過來:“簫簫,你現在有這麽多錢了,沒想着去北上廣那些一線大城市買房子啊?我跟你說,咱們小地方跟一線大城市就是不能比。那大城市裏頭的教育、醫療,還有很多其它資源,咱們這兒是沒有的。就像我工作的上海,天天都有什麽展會、交流會,還有你們年輕人喜歡的那些漫展、文化展什麽的,咱們小地方哪有啊!有錢還是得往大城市跑,這才是最聰明的。”
柯簫等她說完了,幹脆利落地說:“不想。”
小叔皺着眉上去拉小嬸,被她一把甩開,頭也不回,就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沒事就哄妞妞去,別在這兒煩我!”
她繼續坐在柯簫身邊說她想說的:“也是,你又不需要工作,有錢想在哪兒住都能飛過去,現在高鐵也方便。”
柯簫不說話,她一個人也能滔滔不絕。
說了一會兒後,終于憋不住了:“簫簫啊,你看,你中的這麽大的獎。我算了一下,就算交完稅以後全部存在銀行裏吃利息,一年也能有幾千萬的利息吧?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就把你每年的利息拿出來一點,一點點,借給我,行不行?”
這還是第一個開口借錢的。
柯簫看她一眼:“小嬸借錢想拿去什麽?”
小嬸一聽覺得好像有戲,頓時來了精神:“拿去做點小生意啊!拿死工資八輩子都發不了財!想掙錢還是得做生意,我在上海打工,學到了好幾樣一定能掙錢的生意,壞就壞在沒有本錢上了。”
小叔忍不住說:“你想的也太美了!借錢給你當本錢做生意,那你賺了錢是誰的。人家簫簫為什麽不拿那個錢自己去做那個生意,要經你一道手白給你錢是吧。”
小嬸豎起眉毛罵道:“柯三強你閉嘴!大過年的你非要給我找不痛快是吧?!我跟簫簫說話,你不想聽就一邊兒去,非要在這兒搗亂。給你能壞了!”
她轉過頭,又笑容滿面地看着柯簫:“簫簫,你要做當然可以,南雁市這麽大,又不是不能開兩家店。小嬸這不是想着,你的錢已經多得幾輩子都花不完了嗎,開個咖啡店辛辛苦苦掙幾年的錢,估計連你存款一年的利息領頭都不夠。你就享福就行了,沒必要再費這個功夫,是不是?”
柯簫點點頭。
不等小嬸再說,她就不疾不徐地說:“所以我可以拿錢投資,讓別人去開店,給我掙錢。”
小嬸一下就被噎住了,幾秒鐘後她硬是賠笑道:“你不缺這點錢……”
柯簫提醒道:“沒有人會嫌錢多,世界首富也一樣還在工作還在掙錢的。”
小嬸臉色有點僵硬:“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借錢給我?”
一旁長輩們不知不覺已經不再說話,聽着兩個人的對話,小輩們更是屏住了呼吸。
柯簫幹脆利落地點頭說道:“對。爺爺奶奶教過我,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救急不救窮。何況小嬸在上海那樣的大都市裏打工,一點兒也不窮。你要是實在想做生意,可以回村裏打聽打聽扶貧政策,我聽說有免息貸款的。”
小嬸:“……”
她還是不肯死心:“都是一家人,你那麽多錢也花不完,就不能——”
柯爺爺打斷道:“你以為還是打土豪分田地的年代?銀行的錢也花不完,你怎麽不去借?不是也不有不要利息的嗎?”
小嬸一轉頭,見不光是柯爺爺,柯奶奶、柯瑞香、還有曾月娥,就連幾個小輩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
“手裏攥着那麽多錢下蛋啊……”
她不甘心地嘀咕着,到底沒有再說了。
因為她知道,再說下去,這好好的除夕就得吵起來,全家都別想過好這個年了。
她還是很講究過年要大吉大利的。
回了家,柯奶奶就笑呵呵地說起鐘曦之來。
“小時候在泥坑裏打滾的時候真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小夥子長大了是這副模樣。簫簫你們初中的時候是不是一個班啊?他是不是很讨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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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