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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予辰收到蘇闵的微信後，直接把下午所有的工作都推了，晚上7點準時出現在了tonight酒吧。

這個時間酒吧剛剛營業沒多久，客人還不是很多，邊予辰一進去就到處找着蘇闵的身影。

【kelvin】：我到了，你在哪裏？

“嘿——”

邊予辰正發着微信，身旁突然出現一個人一把攬住了他的肩膀。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沖進了鼻腔，邊予辰皺眉看去，看到了上次在酒吧舞池裏熱舞的金發男。

邊予辰對這人有印象，他好像和蘇闵很熟，上次兩人就靠的很近。

“帥哥，你是來找蘇闵的吧？”裴雲嘉攬着邊予辰的脖子，還順手摸了一把他的手臂。

“你好，”邊予辰禮貌地和他拉開距離，“請問你是……蘇闵的朋友？”

“nonono——”裴雲嘉神秘地搖搖頭，“我是他的債主哦。”

邊予辰眉頭一皺。

裴雲嘉硬拉着邊予辰來吧臺坐下，自己繞到吧臺後面給他調起了酒。

“我叫裴雲嘉，是這家酒吧的老板，蘇闵呢，之前欠了我一大筆錢，上次你也看到了，他一直在我的酒吧駐唱還錢，偶爾提我接接客什麽的。”

裴雲嘉編起瞎話來不打草稿，說到最後還暧昧地朝邊予辰眨眨眼。

邊予辰聞言愣了很久，問道：“他這麽多年一直待在H市嗎？”

裴雲嘉剛要開口，身後就傳來一句咬牙切齒的怒吼：“裴雲嘉！”

裴雲嘉倒酒的手一抖，下一秒就跟張紙似的被人扯走了。

看清楚來人的樣子，邊予辰剛站起身就被呵斥住了——

“你給我站那兒別動！”

——

“裴雲嘉你是不是閑出屁了？”

蘇闵扯着裴雲嘉的衣領，一路把他拽到了包間外的走廊上。

“哎呦，哥你輕點——”裴雲嘉費力從蘇闵的魔爪中掙脫出來，一擡眼就看到蘇闵氣喘籲籲地叉腰站在面前，額頭的汗都快流到下巴上了。

“啧，這麽急啊？”裴雲嘉壞笑着調侃道。

“你剛剛都和他說了什麽？”蘇闵陰恻恻的問道。

“沒說什麽啊，就聊聊你現在都住在哪，做什麽工作，一天吃幾頓飯，每頓都吃——啊！”

話還沒說完，蘇闵就一巴掌掄在了裴雲嘉的腦袋上。

“你他媽是不是皮癢了？”

蘇闵比裴雲嘉高一頭，他一手攬住他的脖子，卡着手臂恨不得把他勒死。

“疼疼疼啊——哥哥哥，我錯了我錯了！”裴雲嘉被勒得喘不過氣，忙不疊求饒，“我什麽都沒和他說，就騙他說我是你的債主，你在酒吧每天給我駐唱打工，被我欺壓奴役……”

蘇闵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松開了他的脖子，然後順手從他兜裏掏出了手機。

“咳咳咳……我說，”裴雲嘉摸着自己的脖子，邊咳嗽邊道，“你怎麽這麽大反應啊？他到底是你什麽人啊？”

蘇闵點開裴雲嘉的微信，劃開那個熟悉的頭像，掃了一眼所有的聊天記錄，然後毫不留情地删除好友。

“不重要的人。”

——

蘇闵回來的時候，邊予辰正坐在吧臺喝酒，眼神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在的方向。

沒等邊予辰說話，蘇闵就走過去沉着臉道：“你給我出來。”

蘇闵帶着邊予辰一路往酒吧外面走，此時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他們逆着人流往外走，身邊擠滿了裝扮浮誇的男男女女，沒有人關注他們兩個人是幹什麽的，耳邊響着震耳欲聾的音樂，邊予辰卻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寂靜與安心。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像是一部緊張刺激的電影突然被暫停定格的瞬間。

咔嗒一下，時間都靜止了。

邊予辰走着神，蘇闵已經走到酒吧門口的步行街上，自顧自地靠着欄杆從兜裏掏出了一包煙。

抽出一根叼進嘴裏，熟練地點火，深深地吸入一口再吐出一層煙圈。

蘇闵以前是不抽煙的。

邊予辰沒吭聲，蘇闵彈了彈手裏的煙：“邊予辰，你沒事來這裏幹什麽？”

沉默兩秒，邊予辰低聲道：“不是你約我來的嗎。”

“……”

煙灰往指尖一落，燙的蘇闵一個激靈，這個逼差點沒裝下去。

蘇闵有些尴尬地調整了下身形，輕咳一聲道：“得了，我也沒空和你敘舊，今天叫你來就是和你說清楚，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的國，不過看你滿面紅光的，這麽多年肯定過得也不錯，我就省的問候了，既然咱們冤家路窄不幸遇到了，就權當出門踩狗屎了，回家洗洗睡一覺就都忘了吧噢，以後——”

話音未落，邊予辰就有些焦急地打斷道：“我知道你這麽多年過得很難，我也一直在後悔當初沒有早點回來找你。”

“呵，”蘇闵吐出一口煙，眼中滿是嘲諷，“邊予辰，你逗呢？這麽多年我能怎麽過？你心裏不清楚？”

“清楚。”

“然後呢？”

“我很愧疚。”

蘇闵眼中的嘲諷更深了：“所以呢？”

“所以一直不敢去找你。”邊予辰低聲道。

蘇闵嗤笑一聲：“因為愧疚所以一直沒敢來找我，那現在又這麽纏着我是為什麽？不愧疚了？”

“不——”邊予辰擡頭看他，一字一句道，“剛才說的想法都是遇見你之前。”

“哈？”蘇闵的眉頭都擰到了一起。

他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遇見你之後我已經沒辦法冷靜思考了。”

“現在只想着，就算愧疚的要死也要一直找你，一直纏着你。”

——

晚上十點，蘇闵準時打開設備出現在直播間，開始的那瞬間，彈幕也立刻像滾落的玻璃珠一樣不停地跑起來。

【來了來了！崽崽晚上好！】

【闵神看看我！《制霸喪屍界》第二季到底什麽時候上？！孩子要等枯了！】

【人已在B市，明天的見面會我五點就過去排隊！哥我們明天見哇！！】

【嗚嗚嗚…是誰沒搶到票，小醜竟是我自己。】

【你說愛過痛過恨過疼過等過想過念過寫過醉過笑過哭過淚過傷過有過夢過望過懂過，傾聽過難過過無助過彷徨過忐忑過猶豫過快樂過悲傷過無奈過傷感過憂傷過心醉過，你為什麽還不翻我？你在高冷什麽！放低你的姿态！再不翻我我就給你跪下…】

【注意彈幕禮儀！請不要刷屏！注意彈幕禮儀！請不要刷屏！】

【剛剛下班回家，趕緊來看看我寶回回血！】

【聽說寶寶要接《聲聞》了！是真的嗎？真是雙廚狂喜啊！】

……

看着彈幕裏的各色評論，蘇闵放松了神情，撐着腦袋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似的，懶洋洋開口道：“哈喽朋友們，晚上好啊，又到周五了，忙碌了一周大家都辛苦了，今晚的茶話會各位都盡情放松吧～”

低沉慵懶的嗓音一出，彈幕跑的更快了。

唱了幾首歌暖暖場，照例是插科打诨和粉絲們聊了會天，接着就開始回答粉絲們的問題。

【@老攻闵崽今天直播了嗎：崽崽晚上好哇！今天上午睡過了趕飛機來B市，跑得太急結果把手機弄掉了嗚嗚嗚～我的心已經和昆侖山的雪一樣冷了，只有新鮮的崽崽可以安慰，雖然很難過，但還是乖乖做了頭發買了漂亮衣服，就等着明天和你見面啦！對了，順便問問《我在天界給人算命》的制作進度（ps：沒有要催更的意思哦～）】

讀完了問題，蘇闵笑着嘆了口氣：“我說家人們，出門在外一定要保管好個人物品哦，上次漫展也是，大家排個隊還有把假發丢到現場的，怎麽說咱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對吧？明天的漫展過來的小夥伴一定要多注意自己的随身物品……”

像個老媽子似的唠叨完，蘇闵又讀起了下一個問題──

【阿憶一定要瘦：哥哥哥，緊急求助哇！今天能抽到我的問題嗎？真的球球了！我前段時間和我的同桌談戀愛了，結果我倆上次在我家附近逛的時候被我媽撞見了，我媽說我馬上要上初三了，非逼着我們倆分手，我現在好糾結好痛苦啊怎麽辦TAT】

讀完這個問題，彈幕立刻激烈地讨論了起來──

【沒事妹妹，姐姐上高中的時候和初戀男友打啵被我爹撞見，我男友差點沒被打斷腿，不過現在已經是我老公了哈哈哈哈】

【姐妹一定要聽媽媽的話啊！初三正是關鍵時期，什麽都沒有讀書重要！！！】

【當斷則斷，雖然你肯定會痛苦的要死，但你以後會感謝你媽媽的，我現在想起初戀男友只覺得自己當初眼瞎了……】

……

蘇闵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首先我們肯定是不提倡早戀的哈，不過我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我建議你和你媽媽好好聊一下，畢竟現在你的學習肯定是第一位的……”

蘇闵正好言好語地勸說着，彈幕又打趣起來了──

【我崽這麽一本正經的樣子，真的好純情哦～】

【闵哥也講講自己的初戀呗？好奇ing】

【闵神這種在學生時代一看就是乖寶寶哇！怎麽可能早戀】

【不會吧不會吧？哥你這麽純情，不會初吻還在吧？】

【太誇張了你們，闵神明明長着一張很會做的臉好嗎……】

……

好不容易勸完了，一看彈幕的畫風逐漸魔幻，蘇闵嘴角一抽：“打住打住，你們的腦瓜子裏面整體都裝了點什麽東西？”

說着，蘇闵又嘴硬地小聲咕哝了一句：“瞧不起誰呢，哥和初戀的照片現在就在眼前擺着呢好麽。”

眼神一瞟，蘇闵看了眼右手邊櫃子上擺的大合照。

整齊劃一的藍白色校服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稚嫩又充滿青春氣息，彼時的蘇闵發育的很慢，長得還不是很高，他站在男生隊伍的第一排正中間，前排的女生都十分乖順的站着，蘇闵正前方的女生卻調皮地朝鏡頭比了個耶。

相機按下快門的那一刻，女生擡起的手肘磕到了蘇闵的胸口，蘇闵也有些懵圈地低頭看向了她。

蘇闵正神游着，彈幕又飄過了一句——

【哥，那你和你的初戀修成正果了嗎？】

“修成正果？”蘇闵無意識念叨着，接着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連忙皺眉搖頭道，“結果異常慘烈。”

“所以說，早戀有風險，行動需謹慎啊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