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chapter34
chapter 34
顧筱仿佛做了個好久的夢,夢裏她見到了顧媽媽,還是在那個家裏,她坐在炕上看着顧媽媽忙前忙後,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湯水走來,看着顧筱說道:“孩子,把它喝了吧。”
“這是什麽?”
顧媽媽看着她的肚子猶豫了下回答道:“顧筱,這孩子咱不能要,我是過來人比你更懂得這深谙世事。”
她揮開遞來的那晚黑乎乎的湯水,‘啪’的一聲碎落在地上,拉着顧媽媽的手哭着求道:“我可以照顧這孩子的,我可以的,媽媽,求你不要如其他人那樣看我,你也是母親更應該理解現在的我。”
顧媽媽的眼淚縱橫在臉上,握着顧筱的手滿是擔心的說了句:“顧筱啊,你以後要怎麽養大這個孩子。”
她又夢見了顧媽媽躺在雪地裏的田埂上,渾身是血的孤零零的躺在那裏,鮮血染紅了周邊的白雪,顧筱跪下來用力的搖晃着躺在雪地裏的顧媽媽,一遍又一遍的哭着喊着。
“顧筱?顧筱?”
她聽着喊聲慢慢睜開眼睛,眼角還流着淚,睜開眼後卻看到了楊靳蹲在沙發前看着自己,她恍然一震的清醒過來,推開靠近自己的楊靳質問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家?你怎麽進來的?”
楊靳看着顧筱一臉的謹慎防備,嘆了口氣回答道:“你別誤會,我敲門的時候是樂樂開了門,他說你生病了,你把樂樂吓着了。”
顧筱轉頭看去,樂樂正站在一旁,哭着一張小臉擔心的看着自己,顧筱只覺得渾身燙得要命,頭重的擡不起來,自己睡了有多久也記不清了,她好像真的把樂樂給吓着了,顧筱伸手拉過自己的兒子安慰道:“別怕,媽媽沒事的。”
“你這樣必須得要去醫院挂點滴。”
她看着楊靳拒絕道:“不用,我吃點藥就好了,只是發燒而已。”
楊靳瞧了她一眼,也不理會她的拒絕,拿起顧筱的包收拾東西就要帶她走,顧筱見狀急忙阻止道:“我說了我不去醫院!”
“我現在想想你真是個不稱職的母親,還說你能照顧好,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麽去照顧你的兒子,如果你不想傳染給樂樂的話,現在最好去醫院。”
他不給顧筱任何反駁的機會,抱起樂樂就出了門,楊靳知道這一招對顧筱最有用,她不可能抛下自己的兒子,最後還是得乖乖的跟來,他走在樓梯口上朝身後斜睨了一眼,見顧筱跟來,嘴角翹起勝利的笑容。
到了醫院楊靳忙前忙後的跑腿替她挂號拿藥交床鋪費,護士打好點滴後出了門,楊靳買了水果才走進來,從袋子裏拿了個蘋果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低頭認真的削着蘋果皮。
在顧筱的回憶裏她只見過一個男人替自己削蘋果,那是方啓涼,那還是上大二冬天的時候有次自己生理痛丢人的住進了醫院,方啓涼也是坐在這個位置拿着水果刀笨拙的削着蘋果,最後還被護士罵了,說這姑娘都生理痛了還給她吃冷得東西,你這男朋友是怎麽當的,當時的方啓涼刷的一下滿臉通紅,顧筱就躺在病床上咯咯大笑。
“在想什麽?”他見她嘴角含着淺笑,倒是好奇的擡眼看過來詢問道。
她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看着楊靳好奇的那雙眼,冷下臉來說道:“沒想什麽,還有,我不吃蘋果。”
“我有說是削給你吃嘛,我只是削給樂樂吃。”他說着将削好的蘋果遞給樂樂,樂樂還小自然理解不了大人的世界,對他而言,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就像他喜歡楊帆,喜歡他做自己的爸爸,就像他莫名的喜歡方啓涼,覺得他是個很好的叔叔,而對于眼前的楊靳,他更多的是一種怕生。
楊靳見樂樂防備的不願來拿蘋果,倒是自己探過身來将那蘋果塞到了樂樂的手裏,末了竟說了句:“放心,叔叔我是好人。”
樂樂拿着蘋果擡眼朝顧筱看來,見顧筱點了點頭才低頭啃了一口,縮在她的懷裏。
“你夢裏一直在喊着媽媽,一直求她放過你的孩子,顧筱,我很好奇當年你為什麽要生下這個孩子?”
“這是我的私事!”她不滿的看着楊靳,不滿他揭穿自己的傷疤,随即倒也諷刺的說道:“其實我也很好奇你,為什麽能那麽心安理得的替于如海這種人辦事,當然像你們這種人為權為利不在話下。”
他聽着顧筱對自己的嘲諷,嘴角扯了扯沒回答,衣袋裏的手機響起,楊靳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随即站起身走到窗戶前小聲接起。
“對,就按計劃行動,按我說的做。”
他吩咐完挂了電話回頭對上顧筱打量而來的眼神,只是看了一眼便說道:“我有點事恐怕得先走,你挂完點滴記得打車回去。”他走到病房門前突然停了下來,背對着顧筱說了句:“你說的好奇,以後你自然會明白,也許到那個時候你就會理解我,但現在我無需你的理解。”
顧筱看着楊靳走出去,他堅毅的腳步聲回蕩在急診的走廊上,那晚顧筱永遠都不會明白楊靳對自己說的這番話,直到後來她才終于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是有多麽的心機城府,他口中所說的理解卻又是那麽的步步為營。
楊帆做完手術從手術室裏出來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早已過了下班的時間,他去病房看了下剛剛自己做手術的病人,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才走進辦公室,裏面只有今晚值班的陸醫生在。
“楊帆辛苦了,趕緊換衣服下班吧,別繼續廢寝忘食的工作了,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他瞧了一眼陸醫生,自是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只是笑了笑沒接話,他現在只是希望以這樣忘我的工作量來暫時的麻痹自己,不去想一個人,不去想任何事,他看到自己辦公桌上留着一封信,信封上只寫着楊帆收,除了醫院地址什麽也沒有了,他急忙喊住要出去的陸醫生問道:“這封信是誰送來的?”
“一個送快遞的小夥子,說是你的信所以我就把它收下了。”
“什麽時候送來的?有說什麽嗎?”
“這倒沒說,大概半個小時前吧,怎麽了楊帆?”
“沒事,就是覺得奇怪,随口問問。”
“該不會是有人暗戀你的情書吧?”
他瞧了一眼打趣而來的陸醫生,戳罵了句:“滾,趕緊查房去,對了,我剛做手術的6床病人右腹股溝上的沙袋一個小時之後再拿下來,我已經交代值班護士了,到時候她會提醒你過去查看。”
“歐拉。”
楊帆拿着那封信遲疑了幾秒才打開來,他看着信紙上寫道,若想見顧筱速來梅園36號,看着簡短的這幾個字,楊帆心裏蕩起了波濤,随即脫掉白大褂便急匆匆奔出了科室,朝着信上的地址趕去。
楊帆開着車一路趕到梅園36號,心急得連外套都沒去值班室拿,穿着一件羊絨毛衣便匆匆趕來,這裏是民國時期遺留下來的廢墟弄巷,白天倒是有人看守,到晚上看守的人便松弛了,楊帆是偷偷進了梅園36號那間屋子,裏面黑漆漆的有些陰森,只有從旁邊巷口投射而來的點點燈光,模模糊糊看清裏面的少許擺設。
“顧筱?顧筱你在哪?”
他喊了幾聲沒人回應,又向前走了幾步,此時的楊帆心裏開始有些慎得慌,從窗戶邊吹來的一陣寒風令他渾身打了個寒戰,似有些清醒過來,自己一路心急趕來倒也沒細細琢磨信上的內容,現在一想竟覺得像是中了計,他停下腳步轉過身決定速速離開,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後背上突然遭來一棒,疼得他頓時跪在地上,這才聽到從身後黑暗中走近而來的零碎的腳步聲,應該不止一個人,他剛想回頭看時,肩膀上又猛遭到襲擊,随即眼前一黑,偌大的黑布從頭套住自己,手腳也被綁了起來。
“你們到底是誰?顧筱呢?你們把她怎樣了?”
其中一人朝着楊帆的腰上踢了一腳嘲諷道:“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想着顧筱,裝什麽英雄呢。”
楊帆忍着腰部傳來的疼痛,心裏只把這群狗崽子們罵了幾遍,心下一想倒是說道:“我知道你們要的就是錢,你們開個價,只要把顧筱和我放了,價錢都好說。”
“你以為老子我們是缺錢嗎?有錢了不起啊,我打的就是你們這群寄生蟲。”那些人說着便拳腳相加的踢來。
“媽的瘋子!”楊帆疼得直罵道,手腳捆綁得令他動彈不了,既然不是要錢,學他媽黑社會幹嘛,你以為是在拍古惑仔呢,正當楊帆悲憤的時候,突然周圍響起一個聲音。
“差不多行了!”
那人說完,這群人便停了下來,楊帆被罩在黑色的布袋裏,聽着這道聲音的來源,他只覺得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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