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還是死吧

還是死吧

“靜雄你下手也太狠了，這手骨都裂了。”新羅一邊替‘臨也’包紮，一邊數落平和島靜雄。

這會兒，青年蜷縮在沙發裏任由新羅給他打石膏，神情中少了幾分恐懼。

之前靜雄的一捏，直接讓他的右手手骨斷裂，手中的玻璃片也被靜雄收繳。無力反抗的他就這麽被拖出治療室。大概是意識到屋子裏的其他兩人對他沒有惡意，況且還有醫生為他包紮，青年漸漸平靜下來。只是他眼中的戒備并沒有就此消失。

“好了。”新羅看着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臨也’警惕地瞥了眼坐在邊上的靜雄，喃喃：“謝謝。”

賽爾提貼心遞上一杯熱茶給他壓驚，掏出手機【你沒事吧？我叫賽爾提，你好啊。你叫什麽名字啊？】

看着湊到他眼前的手機，‘臨也’有些窘迫：“對不起，我不識字。”

他還是有些害怕眼前這位沒有頭的小姐姐。在他眼裏，整個屋子裏只有新羅比較溫柔可親。

打了半天字卻沒能被理解的賽爾提突然被打擊到，周身黑煙都跟着沉了幾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沮喪。

新羅一邊安慰受傷的戀人，一邊轉達戀人想表達的意思：“賽爾提在向你自我介紹。問你叫什麽。”

青年明顯思考了一下：“我沒有名字，臨也叫我‘小悟’。臨也說如果有人問我名字，就告訴他，叫我‘小悟’。”

聽到臨也的名字時，靜雄狠狠皺了皺眉，但是他沒說話，只是悶頭喝熱牛奶。

“小悟，為什麽臨也這麽叫你？”

“我的編號是B05，小悟是臨也給我取的，說是音近好記。”小悟拉開領口，将心窩處紋着的編號展現給幾人看。

“你是B05，難道還有很多臨也的克隆人？”新羅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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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悟盯着新羅半晌，不答反問：“你是誰？”

“啊，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新羅，我身邊這位親親可愛的妖精是賽爾提。茶幾那頭坐着的是平和島靜雄，也就是你一直惦記着要找的‘小靜’哦~”

在聽到新羅的名字時，小悟明顯神情一松，眼神中的戒備少了幾分：“不可能。”

小悟篤定的語氣令新羅很意外，忍不住好奇：“為什麽不可能？”

“因為平和島靜雄是臨也的犬猿之仲，是壞人。而小靜是臨也的愛人，是好人。所以，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小悟小聲嘀咕，低下頭掰手指的小模樣極為認真。

客廳本就不大，幾人的關注點又都在小悟身上，自然沒有錯過這一聲嘀咕。

新羅聽後，揶揄地瞄了一眼從始至終都沒開過口的小靜本靜。果然見到老友一副便秘模樣，手中的不鏽鋼杯已經被他捏變了形。

一直忍着滿肚子困惑，靜雄沒來得及開口問。乍一聽到這話，頓時被這句話惡心到了，上前揪住青年的衣領就是一頓吼：“你瞎說什麽，是不是跳蚤派你來的，他又想幹什麽？說啊！”

小悟被吓得雙腿打顫，白着一張臉忙不疊道歉，就怕靜雄一個用力将他勒死。賽爾提和新羅趕忙勸架，好容易才将小悟從靜雄手裏解救下來。

一陣混亂過後，小悟捂着被勒紫的脖子，躲得靜雄更遠了。

新羅見靜雄在場問不出個所以然，無奈提議讓靜雄先離開，後面的事情由他來問。

靜雄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顯然還沒壓下心頭的惡心。想要揍人的手舉了老半天，最終一拳錘在茶幾上。

脆弱的茶幾應聲碎裂，賽爾提和新羅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及時把茶杯捧在懷裏。賽爾提還好心幫小悟的杯子也提了起來，免得牛奶撒一地。新羅早在靜雄暴起的時候就笑彎了腰，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相識多年的兩個老友還能爆出這種大瓜。

送走老友，新羅忍不住笑翻在沙發上。

“哈哈，沒想到有一天能聽見這種笑話。”見到自家茶幾被廢，新羅也習以為常，掏出手機翻看：“正好，我最近看中一款茶幾。一會兒我讓他直接幫我下單，就當賠錢了。”

【新羅，你收斂點，小悟還在】賽爾提無奈，在一旁提醒。

新羅笑了好一陣，總算緩過勁來，眼看着正常了些。不穩定因素的離開，新羅推了推眼鏡，開始認真詢問小悟：“你找小靜幹什麽？”

沒了威脅性命的人，小悟的神情明顯放松不少：“救人，臨也出事了。”

“他能出什麽事？他不給別人找事就不錯了。”新羅端坐着品嘗手中的咖啡，不以為意。

見他這樣，小悟縮在寬大病號服裏的手暗暗用勁，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肉，頓時眼眶就紅了起來。

他上前一把擁住新羅的手，乞求：“我聽臨也提過你，他受傷都是你治療的，你是好人。幫幫我。”

穿着病號服的青年五官清秀，蒼白的臉色平添一股病弱的美，萦繞在眉宇間的憂愁看得人心尖尖也跟着犯疼。被這樣一個人，用雙紅彤彤的眼注視着，直讓人心軟成一灘水，不論他所求是多麽不切實際都要滿足。

可惜了，他面前杵着的，一個是人情淡薄的怪醫，一個是沒有腦袋的妖精。

賽爾提倒是動了點恻隐之心，新羅就連神情都沒有變。

新羅推了推眼鏡，審視着眼前這個克隆人，得出一個結論：“不是臨也讓你找靜雄救人的吧？”

抓着新羅的手松了一下，小悟眼神不自主地躲閃起來：“臨也心心念念都是小靜，他肯定也希望小靜能救他。”

新羅搖搖頭：“臨也可能會拜托任何人，唯獨不會求助于靜雄。小悟，我回答你不少問題了，你是不是該回答我的問題了。有很多臨也的克隆人嗎？”

“靜雄才不是小靜。”小悟小聲嘟囔，皺眉望着新羅，“回答了你，你就會幫我救臨也嗎？”

新羅眼鏡反光一閃，立刻回答：“當然。”

“很多很多。”小悟認真思考了一下，“我們都是用編號互相稱呼的。A-Z，01-99。我見過最大的編號是S35。”

【這麽多？！】賽爾提驚呆了，黑煙不停往外噴。

小悟歪着腦袋，似乎看出了賽爾提的驚訝：“不多，這還只是活着走出‘母體’的。如果算上死在‘母體’裏的，大概再翻倍也不止。”

聽到感興趣的事情，新羅興奮地握住小悟的手：“太厲害了，你說的是人造子宮吧！那裏一定是個研究室。走，快帶我去那個研究室，一定要讓我解剖一下。”

一聽要出發救人，小悟頓時樂開了花。激動地跳了起來，卻忘了自己那雙滿是血泡的腳。頓時痛得直抽涼氣。可他開心沒多久，臉就垮了下來：“我不知道怎麽去。”

新羅都開始打包行禮了，突然聽到小悟這話：“你不是從那裏跑出來的嗎？”

小悟絞着手指，低着頭面露尴尬：“我只記得我是坐船逃出來的。手裏只有臨也給我的兩個字，一路問路才到了這裏。我只記得，我一直是朝着太陽走的。”

他扯掉左手的繃帶，露出手心用針頭刺出來的兩個字‘池袋’。

“朝着太陽？這方向也太廣了，日本東邊可太平洋呢！”新羅暴躁地抓着頭發，“臨也怎麽沒給多點提示。”

戀人突然戳了戳新羅【新羅，前幾天的那個奇怪包裹也許是臨也寄的。】

什麽包裹？

新羅費勁回想了一下，終于想起這麽一回事。他翻箱倒櫃了一番，最後跑到桌邊把墊桌角抽出一本落灰的厚皮書：“哈哈，在這裏。幸好沒扔掉。”

見小悟好奇，新羅好心解釋：“我前兩天收到過一份沒署名的包裹。能往我家寄這種古怪玩意兒的，也只有臨也那家夥了。我對這又不感興趣，翻都沒翻，用來墊桌腳剛剛好。”

聽是臨也寄來的，小悟瞅着書面上那幾個燙金大字發懵，幾次忍不住上手觸碰，但都縮了回來。

“你又看不懂，急啥。”新羅奪回書，還順帶笑話了小悟，“這是本《挪威的森林》，真不知道臨也寄這個來幹什麽。”

說着他翻看了兩頁，很快覺察到不對勁。

這書中間被掏空了，裏面裝着一只帶密碼的鐵盒子。密碼是字母加兩位數字。

新羅面無表情地看着鐵盒，恨不得直接拿榔頭出來砸了它：“什麽玩意兒，居然還帶鎖。誰能知道這密碼啊！”

“大概是A01。”小悟随口道。

新羅試着撥了密碼。只聽咔嚓一聲，密碼鎖居然打開了。

新羅新奇地睨了眼小悟。

小悟表情自然：“我瞎猜的。”

盒子裏存放着一盤老式錄影帶。幸好是被鐵盒子裝着，不然早被壓變形了。

“老式錄影帶？我到哪裏去找放映機看這玩意兒？”新羅苦着臉看着手中的錄影帶，心裏煩得要命。

要不是為了能研究人造子宮，他絕不會摻和臨也這麻煩事。新羅絲毫不顧形象地把折原臨也罵了個遍，繼續拿着手裏的老式錄影帶發愁。

發現錄影帶時，小悟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可他聽說沒辦法播放，臉上是掩蓋不住的焦急與失落。低着頭窩在沙發上，那可憐的小模樣讓人以為他在默默垂淚。

【要不要去臨也家裏看看？也許有放映機。】賽爾提提醒道。

受啓發，新羅猛拍大腿：“對啊，我怎麽沒想到。臨也既然能錄制錄影帶，一定有播放錄影帶的機器。”

新羅忍不住抱住自家戀人：“果然還是我們賽爾提最聰明~”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新羅打了個電話給靜雄，将發現告訴了他。

哪知靜雄一口回絕：“我拒絕，那種人還是死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