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

琴房空氣很悶。

風扇吱呀呀扭轉,帶起來的都是熱風,吹在兩人相貼的肌膚,一滴汗順着喻江下巴滑落,沒入他潔白的衣領。

田恬後仰頭,盯住老舊天花板,窗外有樹枝透來,郁郁蔥蔥,擋住兩道交疊的身影。

看着喻江鼓起的嘴,還有被汗水打濕的劉海,以及因呼吸不暢微紅的臉。

“好了,”田恬順勢推開喻江,忽略男生眼底的不安,“在這做這種事,你不怕被你師父追着打?”

“他又不知道。”

喻江的嗓音發啞,他起身取來包裏的漱口水,吐在房間洗手池,抽出張紙巾按住嘴角,身子靠在瓷邊望着鋼琴旁的男生。

“這間琴房只有我有鑰匙。”

“哦,這麽說來,是你的專屬?”

“也可以這麽講。”

“怪不得我一提你就答應。”田恬笑了下,眉梢神情痞氣:“你還挺聽話。”

喻江低頭,回避問題:“我以為你忘記了跟我的約定。”

聽他這麽說,田恬有些心虛,可他擦幹淨身體,沖男生微笑。

“哪能呢,我最喜歡你了。”

喻江心底一顫。

他擡眼,琴凳旁的田恬剛好起身,雙臂擡高舒緩筋骨,正好露出一小截白得晃眼的腰。

對方像沒察覺,擡起小臂按住黑白琴鍵,幾個音節落後,又側目朝喻江一笑。

目光灼灼,如半樹梨花開。

喻江某個部位,發癢。他伸手,關節抵住喉嚨輕咳,卻不肯移開落在田恬身上的目光。

半響。

“真的?”

本想再次聽田恬重複,可男生注意力早已不在他,田恬拿來喻江擺好的琴譜,眼見即将翻到他準備的驚喜時——

“你先前說,不喜歡我端着!”

用力過大,喻江差點破音,見田恬落來的目光錯愕,他胸口微微起伏。

“那我現在......這樣,你喜歡嗎?”

沒有人願意主動提掉面子的事。

更何況年少成名、萬衆矚目的鋼琴界新星。當初田恬半開玩笑提出要求,他沒想着喻江會同意。

男生當時還穿着獨奏的禮服,懷抱樂迷送的花,聽到要求後臉上錯愕的神情,田恬現在還記得。

後臺燈光影綽。

旁人的腳步聲隔了厚重幕布,輕如螞蟻從米粒上走過,喻江的腰板永遠挺得筆直,可在田恬以為他不會答應,正準備轉身離開時。

男生向前,單手勾住領結,長睫垂落,那束花散在兩人腳邊。田恬看人緩緩抿嘴,後退半步蹲下,露出包裹住腳踝的純黑長襪。

“可以嗎?”

喻江聲音幹澀,可他的手比詢問先一步動作,搭在抽繩樣式松緊帶上,隔着單薄的布料,都能感受到身體熱氣,正源源不斷沖擊着指尖。

他昏了頭。

可田恬沒有當衆出演活春宮的興趣,他側了半個身子,躲開喻江向下的手,語氣故作冷靜:“讓你做還真做啊,喻大才子這麽聽話的嗎?”

姿态過于傷人,喻江手指砸地,厚重地毯無聲,他猛地擡頭,剛好撞進田恬的視線。

如果問喻江,他對于美的定義,不是幹淨的黑白按鍵,而是田恬每一次看向他的眼睛。

明晃晃的透亮,帶着數不清的任性,卻還是天使般幹淨不夾雜任何情欲的面容,這兩種反差同時出現在田恬身上,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沖動。

喻江同為男性,這種做好準備又被單方面制止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可他沒有立場反駁,只能順着田恬的力度起身,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對着男生微笑:“沒想到你也會是膽小鬼。”

田恬膽不膽小,也就剩柳昭夕知道,不過今晚的分秒,都歸屬于了喻江自己。他巴不得讓人關系更進一步,打定注意無論田恬說什麽,他都會盡力滿足。

“快十點,我要回去睡覺了。”

冷不丁的一句,令喻江大腦短路片刻,呆呆看向以及從鋼琴旁起身,走到琴房半道的男生背影。

“等一下......”

嘴巴比腦子的反應更快,喻江脫口而出,在田恬側目望來,卻不知找何話題留住他,沉默半晌。

田恬揮手:“拜。”

鋁合金關門的聲音,跟劇院後臺的塑料門不同。

喻江垂眼,手點住白鍵,一直等寂寞尾音消散,才收手坐在琴前發呆。

熱度不再,徒留絲絲縷縷淡香。

他形容不出來。

這種被熱烈陽光烘烤後,依舊挺拔招搖的香氣,曾在無數個月夜中,将喻江折磨到眼睫被淚水壓彎,對着田恬穿過的外套,一次又一次的亵神。

喻江雙手捂住臉,他壓不住對田恬的愛意。已經化作實物,幾乎沖破緊繃布料,祈求神轉身,回應他無望的愛。

在與田恬相處中,衆人以為鋼琴天才為主導者,卻不知掌握主動權的永遠是那位粉發男生。

“還真是……”

琴音伴随呼吸落下,喻江頭抵住放下的琴蓋,他捂住唇。

寂寞隔靴搔癢,食指壓住唇角,關節微微用力,卻找不到田恬帶給他的感覺,徒增滿身寂寞。

剩下的,隔了門,田恬聽不清。

他後腦勺抵住門框,手在兜裏摸出顆薄荷奶糖,含在嘴裏感受甜涼的氣息慢慢擴散,最後滑過了喉嚨。

可還是有種莫名煩躁。

田恬深呼吸,攥緊運動手環,停頓幾秒松開,繃帶彈在皮膚的聲音悶頓,讓他聯想到喻江的呼吸。

他以手撐頭,拇指按住太陽穴,幾次深呼吸都評定不了內心慌亂:喻江真的為他咬了。

那個視所有人為空氣,人生除了練琴便是競賽的鋼琴天才喻江,竟然也會半蹲,做這種腌臜之事?

騙人的吧。

田恬目光迷離,盯住慘白天花板,小拇指輕輕重重擠壓手心,再一次呼吸後轉身,頭也不回往宿舍方向跑。

他現在,必須立刻見到柳昭夕。

然後才能知道,這種壓抑在喉嚨翻湧的惡心感,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惜,田恬行動快了一秒。

如果他有心,稍微回頭看向琴房窗邊,會發覺靜止窗簾晃動,人影一晃而過。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