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三下敲門聲很輕,還是惹得田恬煩躁,他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目光落在閉合的門板,暗自磨牙深吸氣:“誰呀!門沒鎖,自己進來。”

說罷,他也懶得看是誰,撩起被子一蒙頭,雙腳懸在外面,動也不動就像兩條小白魚,直愣愣地沖着喻江,倒顯現出其主人的笨拙可愛。

兩人誰也沒先講話,就像誰先開口誰就認輸,田恬被子蒙住頭,直到感覺呼吸有些不順暢才猛地掀開被子,蹙眉望向站在床邊盯着他腳看的喻江。

對方就跟着了魔樣,眼睛眨也不眨,當真是見到什麽寶貝,讓他這讓喜歡。田恬剛想張口叫他,卻眼珠一轉起了壞心眼,微微下滑身子,腳心輕而易舉抵住喻江黑色長褲,腳趾也調皮至極,就距離那處不過幾毫米,稍微晃動便能觸碰到喻江的敏感。

“小恬?!”

被他這一大膽動作驚到,喻江聲音險些走調,他手指落在椅背扶穩身子,望着踩在自己大腿的腳心愣神,又擡頭看向躺在床上笑得花枝亂顫的田恬。對方發絲淩亂,懶散散垂在額頭,遮住異常明亮瞳孔,雪白面皮浮現紅暈,襯得他像顆粉團子,說出來的話可是淫.穢至極。

“幹嘛呀,不舒服嗎?不舒服就自己躲開呀,我腳底又沒有膠水,還能拉住你不成?”

田恬是在偏南方長大的孩子,講話本身就帶點軟,刻意放輕嗓音撒嬌,還帶有說不清的撒嬌意味,聲音可謂是純得能滴水,可腳趾卻不安分,直接繞着喻江開始旋轉,有節奏的按壓竟如貓兒踩奶。

他都快被驟然騰起的火烘烤得快不成人形,罪魁禍首還在笑意盈盈看着醜态百出的自己,似乎覺得這還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連帶被子移走,露出堪比柳絮白皙的胸膛。

一年四季無論春冬,田恬都不喜歡穿睡衣的束縛感,這舉動徹底将身體暴露在人面前,明明喻江的眼珠都因他的不安分紅了個徹底,偏偏還跟沒事的當事人一樣,輕巧巧側身,視線始終落在喻江紅透的耳垂。

稀罕。

昨兒個都要霸王硬上弓,今還能跟木頭般杵在這。說他是呆子吧,時不時的動作弄得田恬還挺舒服。說不是,現在都這種份上,也不知道主動過來,讓他親自邀請就沒了這情.趣,他同樣會失了興趣。

正當田恬胡思亂想,卻忘記收斂作亂的腳趾,直接上臺托起那團已不同于以往的軟肉,硌得他些許難受。再次擡眼,看見喻江死咬唇瓣,田恬恍惚覺得自己做過了火。

“啊,抱歉。”

雖是道歉卻毫不顯得愧疚,田恬剛想伸腳縮回被子,涼腳踝被滾熱掌心摸一哆嗦,喻江驟然擡高他小腿,動作間他向前幾步,導致腳背滑入更深處。這下,田恬完全傻眼了。

他啊了幾聲,撐起手臂往後退,可宿舍的床就這麽大點,有牆壁阻擋還能跑到哪裏去。見喻江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田恬連連暗暗叫苦,誰能想到男生竟然會當真。

這都是什麽事。

幾天孟浪相處,田恬已經忘記對方是古板到骨子的世家少爺,總是不知節制的撩撥,早晚會出問題。他也未料這一天來這麽快,腳趾還被人夾住動彈不得,田恬低頭下望,盯住按住腳踝的修長食指猶豫開口。

“小喻,這樣...不舒服。”他斟酌用詞,生怕哪個字不恰當刺激到他,真會在宿舍霸王硬上弓。田恬仰頭,臉上浮現的笑容勉強:“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要給你發問號嗎?其實不敷衍你呀,先前不是說,我這周末要跟家裏大人去吃飯,等吃完飯就去找你。這件事真的沒辦法推開,估計也用不了多久,我保證你上午到家,我下午也跟着到,好不好?”

向來只有旁人哄田恬的份,哪有他親自絞盡腦汁想這些東西,一段話漏洞百出,簡直是叫人笑掉大牙。

若是平常狀态的喻江可能會抓住人不放,不過現在他心裏那把沉寂二十多年的火,徹底被田恬這孟浪舉動給勾得旺盛,令他口幹舌燥不知如何是好,卻貪戀手心傳來如玉軟肉的冰涼。

“...”

可能是他不笑的模樣過于冷冰,田恬神情似哭不哭,腳背上的軟團已經變硬,搞不好真的會在這方寸之間差槍走火。更何況——田恬視線偏移,微微閉上眼:喻江進來前,沒有反鎖門。

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來旁人的圍觀。那群人甚至無需敲門,伸手輕輕推開就能看見房裏的狀況。無論傳出去哪個,足夠田恬喝一壺的。

“小喻,我知道你急,但先別急。咱們有話好商量,畢竟在宿舍坐這檔子事,實在是有點...不合适?”田恬連連叫苦,他雖未過度接觸喻江,可也知道對方性子軸,要是不将人安撫好,他可沒興趣在随時被圍觀的場合做這種事情。

正當田恬急得鼻頭浮現層汗,想着該怎麽辦時,原本夾住他腳的力度一松,還不等田恬松口氣,小腿被一陣拉力驟然擡高。

“嗚哇!你幹嘛!”

幸好他是舞蹈生,這一突兀動作能撐得住,不然尋常人早就抽筋得滿地打滾。誰知罪魁禍首非但未解釋,反而垂落眼睫隐藏情緒,在田恬膽戰心驚的注視裏,微微偏頭溫熱呼吸落在那一小片冰涼肌膚。

這幕帶給田恬的沖擊太大了,以至于他啞了嗓子,呆愣愣注視那張唇瓣動作。

面前人可是喻江。

那位眼睛長在頭頂的傲氣鋼琴天才,田恬無法将這兩件事跟他聯系在一起,費力掙開對方帶給他的束縛,驚魂未定躲在床腳,用被子拼命擦咬痛的腳踝。

“你瘋啦?!”

對方卻保持先前姿态,不言語看着胸口劇烈起伏的田恬,臉上神情困惑,似乎在思考人為什麽躲開:“我這樣做,小恬不舒服嗎?”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田恬深吸一口氣,卻首次避開喻江執拗視線,他沉默片刻,卻做不到像先前那樣用堪稱勾引的方式撒嬌。這樣掌控主動權的喻江,讓他心中蔓延開不受控制的恐懼。

“小喻!”

結果等他嗓音落下的瞬間,敲門随之而起,伴随一句明顯輕佻的笑意,田恬剎那啞了嗓音。

“甜甜,你宿舍裏有人?”

就算化成灰,田恬也忘不掉的嗓音。青澀學生時代日夜徘徊在睡夢中的低喃,每一次都伴随着的陣痛與潮水,逼得他多日未得一美夢,暗影籠罩身體各處肌膚。

是柳相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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