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兒女情長
兒女情長
“你……?”即使燭光微弱,也還是能看清周圍情景。她就這樣被禁锢在他的懷裏,以坦誠得不能再坦誠的身體,以親密得不能再親密的姿勢,以近得不能再近的距離。
“呵……”他一陣冷笑:“你說的你要嫁給我,你忘了?”他俯身,靠近她殷紅的被他吻得些許褪色的唇,懲罰性的咬了咬她,靈熹吃痛掙紮,他紋絲未動,吮吸着她唇上湧出的鮮血,即使說着話也不離開半分:“上次是下面流血,這次是上面流血……”他勾勾唇,鮮血令他妖冶:“再亂動我可不保證這次不流血了,嗯?”身下人的顫栗讓他體內的興奮叫嚣着。
“昨天那個人真的是你?”眼前得君翊讓她十分陌生,他的眼睛好似有一種魔力,讓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以至于她一時想不起來問他,為什麽變成了這樣,為什麽這麽對她,他的眼睛治好了?
“為什麽嫁給別人……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為什麽你還能轉身嫁給別人……還可以接受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做這樣的事……為什麽你可以……為什麽……我不可以……靈兒,你心裏有我嗎?”他喃喃地吻着她,沒有章法,嘴唇落至她的心房處,她心房一顫。
“哥哥……你已經有妻子了……你不能這麽對我……”靈熹終于落淚,她始終介意的都是這個啊。在她說要嫁給他,他沒有任何反應就算了,居然娶了別人。她不肯相信,直到娘娘給她看了一方染血的錦帕。她有多傷心,沒人能知,在爹爹面前她也是強顏歡笑,任何人都沒有覺察到她的異樣,直到哥哥瘋狂地拿着刀的那幕,她的手被劃傷了,可真痛,但是,看着滿身是血且遙不可及的他,她的心更痛。他怎麽能那麽殘忍,就那樣莫名其妙地離開了,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也不在,他可以娶妻,她也可以嫁人,可是她始終做不到他那般潇灑,明明就是賭氣,明明就是舍不得,明明就是自欺欺人,只是她潛意識不願承認罷了。
“對,我是有妻子了。”他的唇游走她白皙的面頰,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他那理所應當的架勢,明知故犯嗎?他拿她當什麽了,一個供他魚水之歡……不知廉恥的女人嗎?他怎麽能是這樣的一個人?
“怎麽…別哭了……嗯?靈兒!”他有些慌亂,不知道何事惹她傷心。
“你……你置暮瑾姐姐于何地……你又……置我于何地?”她哭訴。
“暮瑾?我們之間關她什麽事?”他蹙眉。
“我都看見你們的婚契了,你還不承認!”她哭聲更大。
所謂婚契,就是男女雙方即使沒有經過正式婚禮也都可以被正式承認的憑證,這個憑證就是要用到女子從出生便攜帶在肚兜裏的錦帕,在男女雙方初夜之時,用這方錦帕取處子之血,由此禮成,即使父母不贊成也只能迫于接受。
“你說的是這個?”他在身旁淩亂的衣物裏摸索出來。
“不是這個……暮瑾姐姐的是紫色……這是我的,我的怎麽在你那裏?”靈熹面紅耳赤,又惱又羞,欲搶回。
“昨天晚上,你忘了?”他故意将手舉高,多一寸不多少一寸不少,正是靈熹夠不着的高度。
“你還我……”靈熹怒目而視,她都不知道她佯裝生氣的樣子是最可愛的。
“可不行,這個還要給父母看的。”他妥帖收好,不讓她碰到半分:“想毀屍滅跡?我可告訴你,你如果再動其他的歪心思,我就把我們的婚契裝裱起來,鑲嵌在堰中城主城城門上,讓天下人見證你南靈熹就是一個抛棄夫君水性楊花的女人,看你還敢四處招惹登徒浪子!”
“你……你無恥……”這個給到爹爹和娘娘看,絕對要打死她不可,他還想讓所有人……
“靈兒……我不好麽……為什麽你那麽随随便便地選了一個人,我比他還差嗎?”他聲音低沉,有些落寞:“我現在眼睛好了,難道這樣還是很差嗎?”
“哥哥,你的眼睛?”靈熹看着他,滿是疑問。
“靈兒,我可以保護你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他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吻了吻她帶疤的手心:“靈兒,我沒有碰她……”
“那……”靈熹欲言又止,父母那邊…
“靈兒,有我在。”他凝視她的眼眸,視線不斷的游走着,在她的腹部停住,滾燙的手掌撫摸着:“就算再有人反對,生米煮成熟飯了不是,這裏面說不定已經有了我們的骨肉。”
“你……你無賴……你故意的?”靈熹拍開他胡作非為的手。
“靈兒……我想你……”
紅燭燃盡,月光明,長夜漫漫。
——
“你們胡鬧!”母親拍了拍面前的茶幾,頭頂的步搖微微顫動着,被眼前跪着的兩人出格舉動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她那雙鳳眸直直地盯着靈熹,前幾日還姑娘打扮的她現在已經盤上了發髻,純純的目光染上了幾絲媚色,她的女兒,終究是長大了啊。
“娘,我是真心待靈熹的!”君翊悠悠出聲。
“不行,我不答應!”母親依然态度堅決。
“我的眼疾好了,這都不行嗎?”君翊冷聲,怒氣甚威。
“你……你……”母親驚恐地看着他的雙眼,像是看到一個可怕的妖魔。
“其實,哪怕你不同意,也沒什麽用處了。”君翊勾唇笑,笑意不達眼底,扶起跪在一旁的靈熹:“新婚還需要給父親早安點卯,我們先行退下了……”
“跟你在一起,她會沒命的!”母親焦急道。
“不跟我在一起,他會沒命!”君翊走到她跟前,在她耳邊輕語。母親表情痛苦地看向她,她只當是對她嫁作人婦的擔憂與不舍,許久後才知道,那是妥協,還有放棄。
她和他,本來就是一個艱難的選項。當初執意生下女兒,可是發現是個極大的錯誤,再怎麽挽回也無濟于事。夫君開懷笑着說:“熙兒,靈熹就是我們兩人的延續啊,她是南焰臨和宴熙的女兒啊,看到她我就心歡,怎麽會因為她的出生,我就會死呢?再說生死也非定論,哪有命定一說?”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那個她任性生下來的女兒,會讓他死于非命,她改如何自處?可是,女兒和夫君,本來也不是一個選項,她的焰臨哥可是她的全部,任誰都無法比拟。
“哥哥,你跟娘娘說了什麽?她好像很傷心……”靈熹好奇道。
“靈兒,跟我在一起會沒命,你怕嗎?”他低頭問她。
“為什麽會沒命?”她不解。
“不會沒命的,我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他擁緊她,就算他沒命,也不能讓她有分毫差錯,不然他會,生不如死。
父親今天精神異常好,居然可以下地走動了。
“爹爹!”靈熹開心地蹦蹦跳跳,終歸是孩子心性。
“你們的事,你娘娘跟我說了……”他瞪了女兒一眼,難得看到活奔亂跳的女兒,好似所有一切又回到正軌:“君翊,你跟我來一下。”
靈熹看着君翊扶着父親走進書房,門被關上,裏面什麽動靜都沒有。她想上前偷看兩眼,可是一旁的母親正嚴肅地看着她:“出嫁了要收斂一下性子了,畢竟不久後也是要當母親的人……什麽時候有消息了給你爹爹說,他肯定會很開心……”
“娘娘你呢,你會開心嗎?”靈熹問。
“我?我開不開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健健康康地。這就是她最大的願望,不敢奢求太多。
書房內,君翊與父親對坐,面前一盤棋。
“君翊,你知道我以前為什麽一定要讓你學棋嗎?”父親自問自答:“棋有黑白兩子,可是如果蒙上雙眼,就不辨黑白了……”
“父親想告訴我……”君翊眼眸閃爍。
“怎麽辨別白子黑子,白子黑子皆在心,如何行事,心中對對方有數,對自己有數即可,到頭來,棋局如何不重要,關鍵在于要有掌控局面的能力,到真正布局之時,不會造成白子黑子不分的局面……”父親執起眼前的白子:“那天,我和你母親吵架的時候,你在門外!”
“父親!”君翊突然緊張。
“你放下心,我并不是阻止你和靈兒在一起。”他嘆了嘆氣:“我只是希望,那日談話,我不希望靈兒知曉。”
“父親放心。”君翊心領神會。
“你終究不是僅限于兒女情長之人啊,任何時候,一定要保持冷靜。只有這樣,你和靈兒才不會重蹈覆轍啊……”他輕咳了兩聲,門外有些響動:“靈兒!我就知道是你這丫頭……你也跟着胡鬧……”父親佯怒,看着她倆。
君翊回想着父親方才話語,腦海裏一些類似的畫面也随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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