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神秘丹藥

神秘丹藥

他這輩子，估計是為了靈熹而生的吧。

劉清逢怔愣着，聽到靈熹的回答：“這老妪告訴我的，也是她發覺你昏迷過去了。她還說，這‘複生丹’，有十顆……剛剛她還在呢，這會兒人不見了……”

“此事莫要跟他人在提起，切記任何人都不可以。這丹藥之事，事關重大。一旦處理不妥當，說不定還會招來殺身之禍！”劉清逢的頭腦終于清醒過來，表情異常嚴肅。

“這麽嚴重？”靈熹皺眉，當初不知這藥的來歷，他當時生命垂危，讓收下她也就接受了。她并未思考厲害關系，還一度把這藥丸的事抛在了腦後。如此再度提起，這個藥丸如此“危險”，她真的有些不能接受了，她略加思索，言語措辭：“既然這丹藥如此貴重，我可不能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靈熹，你且收下，只要不跟任何人提起就行，這樣——”我也比較放心。劉清逢自覺自己真的無可救藥了，只言片語居然也能差點“走漏”自己的心意。與靈熹談話，他真的得小心翼翼了。

“這樣如何？無論怎麽樣我都無法安然接受啊。”無功不受祿，靈熹一直謹遵父親教誨。不強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是她的做人之本。這丹藥可以救人于水火，卻也可以将人推進罪惡深淵，她萬萬不能接受。

“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你的父親，他可能會随時随地，離你而去……”劉清逢閉上雙眼，放慢語速：“這藥，可比人的醫術更加奇異，恢複的時間短，還減少了許多病痛的折磨，你難道想看着你父親深受病痛折磨？”

“這藥，真的可以？”靈熹有些猶豫，一直在“收下”與“不收”之間徘徊，這個誘惑真的很大啊，她怯弱出聲：“那……我可以只要一顆嗎？”靈熹心想着只要救治好她的父親，這個便是極大的恩賜了。

“……”劉清逢一時無話，思忖片刻：“好。”既然她不收，那麽他就替她保管，來日方長。如果她用不上，那就是最好的狀況了，如果用得上，他也可以替她承擔這丹藥帶來的禍事。

劉清逢接過靈熹遞還給他的的丹藥，眉心一皺，最要緊的事情沒有提及：“還有——如果不是萬分緊急，千萬不要服用這丹藥。”

“這是為何？你已經吃過這丹藥了……難道是有什麽副作用嗎？”靈熹問道。

“記住我說的。”劉清逢眉間微蹙，神色有些不自然。對于靈熹的後一句問話，他當做不曾聽見，無意略過。

靈熹看着他，臉色一紅，身形一轉，望向他處。劉清逢見靈熹這般動靜，才覺知自己衣衫不整，匆忙理了理衣襟。待他整理完畢，靈熹早已離開廂房。

本來還以為當日晚上還會糾結誰睡床鋪一事，突出其來的意外将這困頓盡數消去。

靈熹正在庖廚為劉清逢準備些吃食，不料小寶跑了過來，在她身邊不斷打轉，還咬着她的鞋子和衣角，好似拖着她往某個地方走。靈熹覺着奇怪，随着小寶挪動的方向走着，它一步一回頭，确保靈熹還在跟着。

小寶把她帶到了老妪的廂房，這裏她從未踏足過。初次看見，這廂房裏的裝置便讓她有些汗毛直立。本該是置辦床榻的地方，放着一口漆紅的棺材。窗外隐隐透入的暗光與鮮紅的棺材形成一種強烈的反差，一種詭異的反差，靈熹頓覺足底有陰風浮浮沉沉，令她唇齒打顫，瑟瑟發抖。

靈熹想轉身離開，這情形讓她有些害怕，可小寶一直咬着她的衣角，不讓她走。這老妪，難道就在這口棺材裏？

她艱難地摞動腳步，雙腿有些發抖。待到離棺材有一步距離，她用雙手掩住臉，手指微微張開縫隙，她也漸漸看清棺材裏的情況，裏面居然空空如也。

棺材的另一個側面，好似有些聲響，是人虛弱的喘息聲。

靈熹微微側目，發現老妪在往棺材的方向爬着，只是結果不太如意，身體只有微微的挪動。

她急忙将老妪扶起來，老妪指着棺材，嘴裏喃喃着：“扶我到裏邊去……扶我……到裏邊去……”

靈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她扶進棺材，老妪躺在棺材裏，嘴唇微微揚起，神情一片和煦，突然她有了精神，眸光明亮，開始跟靈熹閑話家常。

“姑娘啊，你與那公子是何關系啊？”老妪一改從前有些蠻橫的模樣，輕言細語道。

“我與他……”靈熹真的不知她與劉清逢的恩恩怨怨。

“難以啓齒？”老妪反問。

“如果真的要有一個确切的說明……那是……有緣無分吧。”靈熹言辭閃爍，她承認，她對他心生好感。可是這種好感只能止步于當前，不能更多，否則會令她萬劫不複。如此對他不公平，對君翊也不公平。即使是君翊背叛她在先，她也不可這般“以牙還牙”。

“好一個有緣無分……如果重新給予你一次機會，你會怎麽選擇？”老妪問道。

“有時候，不是你想選擇就可以的……”靈熹淡淡地說。

“是啊，可是我想，如果重新給我一個選擇，我會換一種活法，糾正當初那個錯誤的選擇……”老妪目光開始渙散，拿起手心裏緊攥的小繡囊，揉了揉眼睛，仔細地瞧了瞧：“其實啊，看你這面貌，我就猜到你是何人了。”

靈熹一愣，如此境遇竟然與三公主有些相似。這三公主也從她的面貌判斷了她是何人，這老妪也是如此？印象裏，她真的是從未踏足過這南焱宮城內，為何有人認得她，是因為父親的緣由，還是……母親？

“您知道？”靈熹試圖讓老妪說出判斷根據。

“是啊，那時，我正在堰中之南的道觀傾聽教誨呢，巧遇你母親難産九死一生。你，還是我替她接生的。你的左耳洞穴裏側，有一顆紅不大不小的紅痣，不仔細瞧，瞧不了罷。”老妪細細說着，偶爾唇角勾起：“你母親，寶貝着你呢，生怕你磕着碰着。那次生産可是傷了她的元氣，她今後再無生産可能，你可是她，唯一的孩子了啊。”

“我母親？”靈熹有些吃驚，雖說她聽父親談起過她出生的險情，她都相信，可提及她的母親“寶貝”她？她為何會覺得如此夢幻呢，好似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是啊，熙兒？我沒記錯吧？那時有一個俊朗的男子陪在她身側，令人好生羨慕。”老妪繼續說着。

“我真的是她的女兒……”靈熹喃喃自語着。

“你說什麽？”老妪問着。她也不知，這個時候，為何她就想聊聊天，任何內容都可以，可能是孤獨已久，可能是正寝之期将至。

“沒什麽。”靈熹又望着她，老妪好似将要入睡，雙眼閉上，後又突然睜大。

老妪又瞅了瞅手中的小繡囊。她從棺材裏伸出手，将小行囊遞到她眼前，她輕輕地說：“這個我沒有用處了，你拿走吧。”

“這個是？”靈熹問。

“一個可以供你重新選擇一次的機會……等你想結束這一切的時候，再打開它，你會擁有新的未來……”老妪幾乎是将小繡囊扔到她的懷裏，她急忙接住，擔心裏面有什麽易碎的物品會被摔碎。

“這個……”靈熹想歸還給她，今天被劉清逢送了丹藥，現在這老妪送她東西，她真的不能再接受不明之物了。

“不是什麽貴重物，你拿着罷，我先睡一覺，等下再來給你講一講。”老妪沖她擺了擺手，

她也只好離開房間，踏出房門之前，還把房門輕悄悄地帶上。

她總有些忐忑，着急着去找一面鏡子，好驗證一下自己左耳是否與常人有異，真的有那樣的紅痣胎記。她回到廂房，于梳妝臺處翻找着小鏡子，無奈怎麽都翻找不到。

已經梳洗一新的劉清逢在一旁站着，看着靈熹匆忙地翻找抽屜，有些好奇：“靈熹，你在找什麽？”

“找不到啊。”靈熹着急地說着。

“什麽找不到？”劉清逢追問。

靈熹突然靈光一動，對着他說：“劉清逢，你幫我一個忙吧！”說完她便把左耳湊到劉清逢跟前。

劉清逢看着靈熹左耳後部的醜陋紋身，皺了皺眉：“幫你什麽？”

“幫我看一看我左邊的耳朵有什麽不同？”靈熹焦急解釋。

“……”劉清逢心中冷笑，還有什麽不同，這個紋身真的很刺眼：“沒什麽不同！”

“沒有嗎？”靈熹有些失望，又繼續說着：“你再仔細看一下，就在這裏面！仔細瞧一瞧！”她指着自己的內耳。

劉清逢神情變得尴尬，原來是他誤會她了。他自己看着那處地方：“裏邊好像有一個紅紅的疙瘩。”

靈熹眸間神采好似被點亮，又逐漸暗淡了下來：“劉清逢，你與我一起去那老妪的房間吧，我害怕……”

靈熹不好預感終于應驗，待他們急忙到那口棺材前，這老妪已經駕鶴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