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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方霖看着我們之間那種誰都插不進去的互動，握着刀叉的手背暴起青筋，卻壓抑着什麽也沒說。

用完餐，他也跟着我們一起回家。玫瑰脫下披肩上樓的時候，他居然也要跟着一起回房。

我當然不放心她們獨處，便要跟着一起上去。

方霖突然轉過頭，大聲吼我：“滾！別跟着！”他的樣子像一頭被激怒的兇獸。

我更不放心她們單獨在一塊了，我根本不怕他，一字一頓地說：“我要、保、護、她。”

方霖卻用威脅的語氣對玫瑰說：“你要是不想咱們倆的私事牽扯到別人，就別讓這小兔崽子跟着。”

玫瑰聽了這話，才用哄孩子的語氣對我說：“虎子，你先去洗澡啊。我和這個人只說幾句話而已，不會耽誤太久了。”

她這番話說完，方霖先嗤笑了一聲以示鄙夷。

玫瑰的話我不能不聽，便沒有再跟了。但我實在不放心，樓上隔音效果極好，萬一發生點什麽，我都不好沖上去救。

我心煩意亂的時候，突然想起玫瑰屋後有一棵大樹，我要是爬上去，可以透過透明的窗戶，清楚看見她屋裏發生的一切。

這樣想着，我連忙跑到了院子裏，順着樹幹往上面爬，這對我來說不是難事，大約用了一分鐘的時間，我就爬上了大樹主幹上，也看到了玫瑰屋子裏的情況。

玫瑰正從衣櫃裏拿出換洗的睡衣，方霖叉着腰站在她面前喋喋不休地說着什麽，神情非常激動。

他一大通說完了，玫瑰的表情還是很冷漠，不知道嘴上發狠說了一句什麽，接着自顧自去拿丢在床上的衣服。

那句話卻似乎激怒了方霖，他突然抓住了玫瑰的肩膀，而後像咆哮帝一樣使命搖她吼她。

我正想着玫瑰到底說了什麽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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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更讓我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面對玫瑰的無動于衷，方霖像失去理智的野獸，一把将她推搡倒到床上，然後抽出自己的領帶，迅速綁住了她的雙手，打了個難以解開的死結，還用手帕塞住了她的嘴。

我當時還很純潔，尋思着這畜牲到底要幹什麽？

這畜牲居然開始解他的皮帶，脫他的褲子。

我猛然醒悟了，渾身的血都沖到了頭頂，可是此時我再下樹上樓有點來不及了。

我一慌神的功夫，那個畜牲已經蹬掉了自己的西裝褲，就穿個三角褲站在玫瑰面前，還一步步往床邊走去。

我從樹上的鳥窩裏抓了兩個墊底的大石子，用盡我畢生力氣砸向正對我的那扇窗戶，希望借用這個動靜引來樓下的小蝶上樓察看。

“砰”一聲，薄玻璃做成的窗戶被我砸出一個大窟窿，巨大的聲響也使得色勁上頭的方霖暫時醒了過來，他穿着個褲衩，驚魂未定地走到窗邊檢查。

我這時正好閃身躲到樹後，他什麽都沒發現，還喃喃自語：“奇了怪了。”

而在他背過身檢查的這會兒，玫瑰已經從床上爬起來往門口爬去。

絕望的是，房門被那畜牲早就反擰帶上了，她根本不可能用腳去打開。

玫瑰急得用頭去撞那扇門，檢查窗戶的方霖立馬覺察過來，他連忙跑過來，雙手抱着玫瑰的腰，就又要把她拖到床上去……

幸好，“咔嚓”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小蝶怔愣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兩人，再看到玫瑰被捆綁的狼狽模樣，她才反應過來。

剩下發生的事我沒有多看，趁小蝶拖延的時間，我三兩步從樹上跳下來奔向樓上。

等我趕到的時候，我一拳把這個不事鍛煉的花花公子打倒在牆邊，再對着他的命根子狠踹了幾腳，揍得他捂着腹部痛苦呻。吟。

我還嫌不解氣，打算再來幾腳時，已經被小蝶取下塞嘴手帕的玫瑰制止道：“不要！”

他她的聲音裏有一絲緊張，似乎生怕我打傷了他。

我于是生氣地大聲道：“他都差點玷污你了，你還維護他！是我打攪你們的好事了，是嗎？”

玫瑰聽到我的話怔愣了一下，然後脹紅了臉道：“你瞎說什麽？”

我氣憤地轉身跑走了，不明白她為什麽要為這樣一個畜牲對我發脾氣。

我去外面逛了一圈，再回來的時候，那個花花大少已經被他家的人接走了。

我靠坐在門檻上，對着天上的月亮，一個人喝着悶酒。

小蝶走過來拍我：“你還有心思喝酒？你知道你把小姐氣成什麽樣了？”

我氣悶地“哼”了一聲。

她又拍我：“你還哼哼？趕快去和小姐道個歉，聽到沒。”

她見我沒吭聲，顯然是把她的話當耳旁風了，她氣憤道：“你真是笨死了！小姐不讓你動方少，是怕你打傷了他要蹲局子鐵窗淚，你怎麽就聽出了她是維護那個人了？”

我原本沒仔細聽她的話，此時方眼睛一亮地看着她。

但随後我說：“不可能！我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窮小子，那個人是大少爺，還和她有三年的感情。她沒理由選我不選他的。”

小蝶狠狠點了一下我的頭說：“你怎麽這麽死腦筋？”

她在我旁邊空出的門檻上坐下，對我緩緩道：“小姐是和方霖在一起快三年了，但她很早以前就想分手了。方霖這個人是有錢，但他從來不會照顧小姐的情緒，哪像你對女孩子那些事也能侃侃而談……”

我聽到這兒咧開嘴一笑，如果用現代的一個詞形容我，大概是“婦女之友”。

小蝶接着抛出一個重量級信息：“你沒來之前，他們已經是最後一次分手了。方少的姐姐當衆羞辱小姐，小姐找方少訴苦，他還覺得小姐小題大做，小姐是徹底傷了心。”

我是納悶過，我和玫瑰的感情怎麽會進展地如此順利，原來我的介入還帶着點趁虛而入性質，正好趕在玫瑰為情所傷的時候插進來。

小蝶說完這一番話，又對我說：“行了吧，我都對你解釋清楚了，你再可以去找小姐道歉了吧。你要是哄不好她，我第一個和你沒完。”

“謝謝你啊。”我為玫瑰有小蝶這麽一個姐妹而慶幸，放下酒瓶子，起身正要往樓上走去時。

我突然想起一事。

我轉身問小蝶：“玫瑰那件小衣服是你放在我臉盆裏的吧？”

小蝶一聽臉色大紅，結結巴巴道：“什、什麽衣服？我不知道，你別冤枉我。”

她這個樣子擺明是做賊心虛。

我說：“那是我搞錯了。”

她這才拍拍胸口，放下心來。

小蝶的出發點肯定是為了拉近我和玫瑰的距離而下一劑猛藥，雖然方法很損，但已經是她小腦袋瓜能想出來的最有效方法。她也是為了把我和玫瑰揍作一對，我沒必要為了自己的求知欲非捅得明明白白。

我去到玫瑰房間時，她的門把手沒鎖，我輕輕一擰便打開了她的房門。

她的房裏烏漆嘛黑一片，我往裏走到她床頭的時候，倒透過月光看清了她此時的情形。

玫瑰沒有閉眼，雙手搭在腰部，像是在思考發呆。聽到我進屋的動靜，她也一動不動，不給一個眼神。

我清了清嗓子，有點緊張地喊她：“玫瑰……”這是我第一次當面直呼她的名字。

她的身子好像動了一下又好像沒有，但她還是不肯理我。

我們之間就差我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了。

我大着膽子握住她的一只手，對她道歉：“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好……”

我才說到這兒，她猛然抽出自己的手，轉了個身背對着我，顯然氣還沒消。

我于是又繞到另一面去，輕輕地喊她：“玫瑰，小花兒……”

她又轉過身，背到另一邊，我又跟着繞到另一邊去，樂此不彼。

這樣弄了幾次後，我精力再好，頭也要暈了，坐到床頭時，“嘭”一聲，腦袋猛磕到櫃子上了。

“噗嗤”，玫瑰突然悶悶一笑，轉過身來仰躺在床上，沒有再扭來扭去了。

我便大着膽子抓住她的手，放在我的掌心揉了揉。

我用畢生最溫柔的聲音說：“對不起，我是大混蛋，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該兇你的，我真的知道錯了。”說完，我把她的手放在嘴邊，愛憐地吻了吻。

她看着我一副悔恨不已的模樣，溫柔地笑道：“呀，沒事的，那個人以前經常這樣對我，我都習慣了……怎麽到你這兒，你這麽在意了。”

我緊了緊她的手，故意說：“看來我是真讓你失望了，你都把我和那個畜牲一起比了。”

她慌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理了理她散亂到脖頸邊的碎發，對她說：“我知道的，我和你說着玩的。”

她沉默下來，我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說：“你這麽美，又這麽好，是應該被人放在掌心好好愛護的。任何對你不好的人都是混蛋。”

她聽後自嘲一笑，目光放空道：“我哪裏好了。”

我說：“你不嫌棄我是小苦力，對我事事寬容。要是別的人家小姐，可能看我一眼都嫌惡。”

她說：“那是因為我本來就不是什麽正經小姐，我也不過是半只腳踏入風塵的女子……”

我突然俯身，堵住了她的嘴，不讓她接着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