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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蔣老師可能沒想到她會對我和丁倩的事情感興趣，她一問，他就立馬熱情地回答：“他們倆啊，談了有快兩年了吧？”

丁倩知道我平時不喜歡別人咱們誤會，當下立馬接話道：“不是，我們還不是……”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做聲。丁倩看了我一眼，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她低下頭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們兩個人沉默的态度在旁人看來無疑等于默認。

班長取笑地說：“好啊，平時問你們，你們還咬死說不是，原來瞞得這麽緊。”

我同樣笑着回答道：“好了，今天的主角又不是我們，可以打住了哈。”

看得出來，蔣老師對我這一适時拉回話題的舉動很是滿意，大家的注意力便不再放在我們身上了。

平時，沉穩成熟的蔣老師在小舅媽面前也變得話痨了起來，我坐得離他們有點遠，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只能看見蔣老師不停地說話，小舅媽臉上一直挂着禮貌疏離的笑。

今晚的飯局以川菜為主，服務員端上菜後，碟子裏的辣椒占了一半，丁倩和她旁邊的師姐套近乎，夾起藕帶就往嘴裏塞，她忘了自己不能吃辣的，立馬就被辣得滿臉通紅，四處亂摸找水。

我立馬把自己面前那杯沒動的水遞給她，輕拍着她的背，說：“叫你邊說話邊吃飯，辣得夠嗆了吧？”

她用手給自己的嘴巴扇風，嗔怨道：“你還落井下石？換你，你能一心二用嘛？”

我點點頭，覺得她的話在理，便拿起旁邊沒用過的筷子，夾了一塊藕帶，在水杯中過水，再夾到她的碟子裏。

我笑着說：“大小姐，我幫你唰菜，你專心聊天，這總行了吧？”

丁倩滿意地笑道：“這才像樣子嘛。”

這時候，身邊傳來班長誇張的聲音：“夏凡，丁倩，你們出來吃飯，還要秀恩愛，都不考慮我們這些單身狗的感受，簡直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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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只是我和丁倩兩人的互動，卻沒想過桌子就這麽大，我們的一舉一動豈能逃過別人的眼睛。

我忍不住朝小舅媽那邊偷偷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小舅媽端起高腳杯喝紅酒，那一大杯的紅酒她大口大口往嘴裏灌，一飲而盡。

我心想，這麽喝不會醉的嗎？這麽大的人還不會照顧自己。

但是，此刻的我們毫無關系，她身邊還有蔣老師，裝作陌生人是我們之間的處理方式。

整場飯局，我只一個勁的給丁倩唰菜夾菜，丁倩和別人聊嗨了，也不記得讓我停一下。到最後，一大桌的美味佳肴，我一口都沒吃，反倒有點餓了。

這個時候，小舅媽的聲音傳來，是她對蔣老師說的：“蔣教授，是我招待不周嗎？你這個學生一口都沒吃，是不是還要點兩個菜？”

我意外地擡頭望去，對上的就是小舅媽恨不得抽我的表情。

丁倩這才反應過來，她放下往嘴裏塞菜的筷子，懊惱地說：“夏凡，我只顧着自己，都忘了你不能吃。”

我笑着對她說：“沒事，你吃飽了就行了。”

蔣老師是個很好的老師，他放下筷子，關心地問我：“夏凡，是不是菜不合你的口味？你拿菜單再點幾個你喜歡的吧。”

我不想麻煩蔣老師，就随口應付道：“謝謝老師。來之前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所以還不是很餓。”

“哦，這樣啊。”蔣老師聽了我的解釋，便沒有多過糾結，繼續和小舅媽說話去了。

我卻能一直能感受到小舅媽放在我身上的目光，我當做沒有察覺，往丁倩的杯子裏倒了一杯橙汁，說：“菜鹹了吧，喝口飲料。”

丁倩接過橙汁，喝了一口，說：“你今天可真上道。”

我笑笑沒說話。

飯局完，蔣老師和小舅媽在門口話別，我們幾個人和蔣老師打了個招呼，就打算坐公交回學校了。

蔣老師和小舅媽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分出神來囑咐我們：“一定要注意安全，男孩子要陪着保護女孩子。”

而小舅媽站在蔣老師身邊，笑得溫婉，還揶揄蔣老師說：“行了吧，你這幾個學生早就成年了吧，還用得着你像囑咐小學生一樣？”

蔣老師聽後也笑了，自嘲道：“我這啰嗦的老毛病就是改不了啊。”

我不想再在這裏呆着了，就對班長和丁倩說：“我們走吧，別打擾老師了。”

幾人聽出了我的話外之意，也不想當電燈泡了，大家便一起離開了。

往公交站走的路上，一個女孩子忍不住八卦道：“看樣子，蔣老師還真挺喜歡這個女老板的。”

另一個女孩子說：“我也看出了，但是這個女老板看起來對蔣老師不是很來電。”

我聽着她們的話有點出神，身邊的丁倩突然問我：“夏凡，你怎麽看？”

我一頭霧水地回答：“看什麽？”

“蔣老師和那個女老板啊。”

“沒怎麽看啊，和我有什麽關系？他們怎麽樣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系。”我自問自答道。

丁倩見我漠不關心的樣子，面上略微放下心來，但她還是追問道：“那你覺得那個女老板好看嗎？”

我知道我要是回答好看，她鐵定會炸，我含糊道：“一般般吧……”

丁倩吃驚道：“她長得那麽好看，你還說她一般般，你的要求是有多高？”

我見她的嘴巴又張開了，我搶在她開口前說：“別問我，你和她，誰漂亮。我拒絕回答這類問題。”

丁倩便适時地閉嘴了。

說話間，我們一行人正好到了公交站。本來重新和小舅媽遇到了，我心裏也沒什麽特別的感受，畢竟最難受的日子早就過去，但是丁倩追問的話還是讓我的心裏有點煩。

開往學校的公交車停下，大家一個個上車，看到丁倩也上去後，落在最後沒上車的我喊道：“我還有點事，你們先回去吧。”

丁倩聽後猛地轉頭，看樣子她也要下車找我，但是此時公交車的門正好關上，她便只能透過窗戶擔憂地看着我，沖我喊：“早點回來！”

我揮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等車子開走，我就一個人沿着這條路走，走到了一家便利店前，進去買了一包煙、一個火機，就蹲在街道上抽起來了。

這種在夜晚的路燈下，蹲在街道邊，一個人吞雲吐霧的滋味實在是太爽了。

我還沒爽多久，我的眼前就出現了一雙鑲水鑽亮晶晶的高跟鞋。不用擡頭，我就知道是誰。

果然，頭頂傳來小舅媽教訓孩子般的責怪聲：“小凡，你是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

我理都沒理她，吐出了一個更大更完美的煙圈。當我再把煙嘴放在嘴邊時，我手上的煙就被抽走了。

我看到這個女人把我的煙丢在地上，用她的高跟鞋狠狠地踩，踩成了煙末子。

我從口袋裏掏出了剩下的大半包，打算再換一根。這個女人又把這包搶走了，她的手一甩，那包煙以抛物線的形式飛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我忍不住對她說了一句：“你神經病。”

然後，我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轉身走了。

耳邊傳來身後“蹬蹬蹬”的高跟鞋聲，還有她追趕喊我的聲音：“小凡，你等我一下，你等等我。”

我心裏翻了個白眼，繼續不回頭地往前走。

在聽到疑似她摔倒的驚叫“啊”聲，我也沒有停住腳步。

我覺得解氣極了，我忘不了那年她決絕離開的背影，和她的比起來，我這個又算什麽。

但是，走了很大一段，身後還是沒有她的任何聲音。我又突然想起，現在這麽晚了，這個地方又有點偏，她會不會出什麽事？

我知道很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是萬一呢。我雖然恨這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不想看到她，但是我并不願意看到她出任何意外。

這個念頭完，我拼命往回跑去，跑到我們分離的那個地方。

我看到她坐在路邊，低頭按着自己的腳，我便知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我自嘲一笑，正要轉頭悄悄地走。

小舅媽已經發現了我，她站起來，叉着腰，憤怒地沖我喊：“夏凡，你給我站住！這就是你對待我的态度？”

我回頭，冷漠地說：“什麽态度？我認識你嗎，阿姨。”

說完，我就懶得管她了。我覺得和她多說一句話，都顯得自己特別愚蠢。

但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的人有兩個，一個是老媽，另一個就是她了。

如果丁倩有這個女人一半了解我，我早就喜歡上丁倩了。

此時，她突然蹲下了身子，“哎喲”叫喚了一聲，聽聲音好像很痛苦。

我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小舅媽一看我這個樣子，就知道有戲。她繼續示弱地喊道：“小凡，快過來扶我一把，我的腳真扭到了，都腫了，走不了路了。”

我轉頭，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她的腳，然後說：“你有助理吧？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來幫你，我可以借你電話。”

小舅媽被我噎到了，說：“你以為我是電視裏的億萬總裁，還配有專門的助理？我公司那些人早下班了，誰還管我。”

她這最後一句話說得有點可憐，我說：“那你找個朋友總行了吧，要不我給蔣老師打個電話？”

小舅媽顯然被我的回答氣到了，她說：“你是死人嗎？”

我知道她真生氣了，還沒等我說話，她又說：“算了，你走吧，不用管我的死活了，就放我一個人在這兒，我要是出什麽事，反正你也不會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