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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高曙骁下午繞到小區後門那間杭州小籠包店打包了二十份小籠包，買好之後就掃了個共享單車騎回消防局。

在消防局旁邊的共享停車處鎖好車子，高曙骁拎着一大兜小籠包往消防局走，正好遇到隊長張臨開車路過，張臨的車子緩緩駛近，搖下車窗沖着高曙骁喊：“又帶什麽好吃的回來了？”

高曙骁将袋子提了提，“小籠包，一會兒給您拿辦公室去。”

“行嘞，正好有點餓。”張臨笑呵呵地應着，将車子往停車場的方向開去。

高曙骁回到休息室，這會兒大家都閑着，陳展豪就吆喝着大家一塊兒過來吃，高曙骁從袋子裏拿出兩盒，剩下的都給陳展豪和隊友們。

高曙骁走出休息室，往張臨的辦公室走去，剛走到樓梯口，兩人便遇上，張臨拍着高曙骁的肩膀，“不是休息麽？怎麽下午就回來了？”

高曙骁将小籠包遞給張臨：“也沒什麽事，就回來了。”

張臨：“沒回家陪陪老爺子？”

高曙骁：“早上過去跟老爺子吃的早飯，下兩盤棋就把我轟出來了。”

張臨笑笑：“瞅瞅，知道老爺子下不過你，就不能讓着點？”

“不能讓，讓了會被叨叨死的。”高曙骁提起自己爺爺嘴角帶着幾分笑意，老爺子年歲大了，總跟小孩子一樣，老得哄，哄多了還不行，脾氣變化無常。前兩年他還總讓着，現在他不讓了，也摸清老爺子的脾性，但凡多留一陣，老爺子總是要問他決定什麽時候退了沒，什麽時候給他帶個兒媳婦回家，爺爺老了，就想看看孫媳婦，這小小的願望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達成，反正來來去去就這麽兩件事，叨叨得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老爺子不也是着急麽，老人家都這樣。”

“我也沒多大，有什麽好着急的，我哥不也沒着落呢嗎？”

“哎，你得理解，咱們這工作危險，老爺子挂心是難免的。”張臨說着，又拍了拍高曙骁的肩頭：“反正不管出什麽任務，都得保護好自己，量力而行，說白了就是份工作，太拼了真會沒命，知道吧？”

“嗯嗯。”高曙骁點點頭，“張隊，那我先過去了。”

“去吧去吧。”張臨笑着擺擺手，将那盒小籠包舉起，“謝了哈。”

“客氣什麽。”高曙骁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轉身往休息室走去。

才走進休息室，陳展豪那大嗓門就喊着：“靠，這幫孫子，說得什麽話？”

旁邊也有幾個隊友在附和着：“就是，這分明就是斷章取義。”

“可不？”

“什麽都不知道就亂潑髒水。”

“你們知道啥事？就這麽抱不平？”

“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們不也是瞎評論？”

陳展豪表示不服氣，立馬表态：“就大美女昨天那氣勢，那一身正氣，就憑這個我就信她。”

聽到此，高曙骁的腳步一頓，看向桌子上圍着的幾人都在齊刷刷地看手機，他走過去，問：“怎麽了？”

陳展豪擡眼看到高曙骁，将手機遞給他，“就昨天那個跳樓的，你瞅瞅，就大美女上去把人拽下來那段被人拍到了，還被放到網上，還有人扒出那男的是公司高層，而那個大美女是恒欽集團老總的女兒，就說她嚣張跋扈啊，忘恩負義啊……”

陳展豪的話還沒說完，高曙骁已經看完他手機上那一小段視頻回放，他沉聲道：“發我看看。”

陳展豪握着手機頓了一秒，平日高曙骁是根本不屑看這種八卦的，他好像沒聽懂一般，傻愣地看着高曙骁。

“發啊。”高曙骁已經拿出手機在等。

“哦。”陳展豪懵逼地低頭将視頻轉發給他。

高曙骁點開，發現自己沒有那個看視頻原版的APP，他問：“是不是要下載APP才能看到留言？”

“啊？”陳展豪有點沒反應過來，高曙骁平日都不關心這些，沒有這類APP很正常，就是看個視頻，不就是看看就行嗎？還關心什麽留言？

“是不是？”高曙骁又問。

“是。”陳展豪突然就眼前一亮，難道他天天荼毒高曙骁，這人真被他傳染了，也開始對八卦感興趣？

聽到陳展豪回應，高曙骁轉到下載頁面，先下載了APP，又看了一遍視頻，還細細地翻看着留言。

陳展豪像發現什麽新大陸一樣盯着高曙骁，看他那認真的樣子，就一小段視頻，重重複複看了好幾遍，他也好好奇，等了好一會兒，終是按耐不住，小聲問：“兄弟你瞅什麽呢？這兩眼不就看完了？你是不是看大美女呢？”

又等了一會兒，高曙骁才擡起眼皮看陳展豪：“看看有沒有拍到咱們。”

“哦……”陳展豪瞬間就像洩氣的皮球，這人……真沒勁，還是吃小籠包好了。

陳展豪還以為高曙骁開竅了，會加入他們的八卦陣型，看來他真是想多了。

沒一陣，高曙骁起身，走出休息室，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高曙骁關上門，給自己哥哥高明峯撥去電話：“哥。”

“有事？”電話那頭的高明峯接到高曙骁的電話，也是一愣，他這個弟弟，無事不登三寶殿。

高曙骁從來不會說廢話，直接就說：“剛才我發給你那段視頻，删掉。”

高明峯在電話那頭默了一陣，然後問：“怎麽了？”

“拍到我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半晌才問：“有嗎？我怎麽沒看到你？”

“有，在第13秒。”

“這樣啊，那行。”

兩兄弟的交流從來都是這樣，有事說事。

高曙骁挂斷電話之後，又打開那段視頻，截了下來保存在自己的手機裏，他又反複看了幾遍，看着視頻裏鄭光晞那狠勁兒，好像又聞到她身上那股香水的味道，他揚起嘴角，覺得她發狠的樣子真可愛。

一頓晚飯沒吃多久，鄭光晞就從家中離開，她實在是不願意對着老爸那張臭臉，要不是記挂着羅舒琴，她才不耐着性子吃完飯。

回去的途中，鄭光晞接到林薇薇的電話。

“鄭總，網上那段視頻突然消失了。”

鄭光晞笑笑：“公關部這次動作挺快呀，明天下午茶我的。”

林薇薇：“不是……鄭總，咱們公關部還沒……就是這段視頻不知道被誰截下來了，突然就消失了，不是咱們公關部做的。”

鄭光晞的笑容斂住：“什麽情況？”

林薇薇：“就是不知道所以公關部的陳總才找的我，以為是你讓人截的。”

鄭光晞摸摸額角，她身邊能花得起這筆錢截熱搜又會出手的，除了湯駿還能是誰？她想不出來誰這麽有錢又這麽閑，但是湯駿不是馬上就要訂婚了嗎？他也沒理由為個前任花這麽大一筆錢吧？這要是讓他媽知道，不得扒了他的皮？

林薇薇：“鄭總，那咱們後續工作……”

被林薇薇打斷，鄭光晞皺起眉：“就讓公關部自己看着辦吧，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查到是誰删的視頻。”

“好。”

挂了林薇薇的電話，鄭光晞心裏有點煩亂，可千萬別是湯駿，她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什麽瓜葛，但不是他又會是誰？

她想不到。

這邊心還沒平靜，電話又響起來，這次是陶梓。

“什麽情況啊？下午還在熱搜上挂着，晚上視頻就消失了？鄭光逸這個護妹狂魔發飙了？”

鄭光晞聽着陶梓這陰陽怪氣的調調，笑了：“我哥明明是護妻狂魔好吧。”

陶梓：“不是鄭光逸幹的？”

果然是閨蜜，話都不用說明白，鄭光晞嘆了口氣，“公關部還沒出手呢，視頻就沒了，還沒查到是誰幹的。”

“不是吧，誰這麽……”陶梓頓了頓，“不會是湯駿吧？”

“我也不知道啊。”

“還是你瞞着我搭上哪個有錢的帥哥了？”

“有病。”

“那不會真是湯駿吧？要是你不認識別的男人，除了你哥就只有他了，不然誰有這實力撤熱搜啊？”

鄭光晞不吭聲了。

“湯駿月底不是就訂婚了嗎？這真是他幹的，這叫什麽事啊？”

鄭光晞想了想：“怕前任的名聲不好連累他呗。”

陶梓覺得這個解釋有道理，“也是，湯駿他媽肯定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新聞出現，那也不對啊，湯駿他媽那個鐵公雞也不可能花這麽大筆錢去撤熱搜吧？不會是湯駿真怕你影響到他訂婚吧？”

“也有這個可能。”

“靠，要是真為了自己訂婚才幫你撤熱搜，那這人……媽的，大晚上不能提他，提他我就火氣大……”

鄭光晞握着電話嘿嘿笑了起來，“那是我前任，又不是你前任，你生什麽氣？”

“那不一樣，要是我前任，我就往死裏揍，幸虧是你前任，不然我得讓他斷子絕孫……”

“行了行了，大小姐，你可別往死裏揍你的前任，我哥要是被你揍壞了，我就有罪受了。”

“打住，別跟我提你哥，我倆現在是分手狀态，姐姐我現在單身。”

鄭光晞不會摻和鄭光逸跟陶梓兩人的事，兩人這杠了快一個月，就因為鄭光逸接了個前女友的電話兩人鬧掰了，也不知道說陶梓任性好，還是說自家哥哥笨好，反正這兩人好了也是一天天不消停。

“對了，今天大學的群裏都炸開鍋了，我給你發消息你又不回我，月底湯駿那邊你去不去？”

提到湯駿的訂婚宴，鄭光晞應道：“去啊，都請我全家了，幹嘛不去，都好幾年了，有啥？”

“行嘞，就知道你會去。”

陶梓話說到此，鄭光晞依稀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在電話那邊傳來，像是叫陶梓的名字，她一頓：“你不是這就有情況了吧？”

“啧，怎麽的？我還得抱着你哥那顆歪脖子樹上吊死不成？”

鄭光晞笑笑，也沒拆穿她。

挂了陶梓的電話，鄭光晞也到家，她的車子晚上留在了公司，這會兒是鄭光逸的司機送她回來的。

車子直直開到她住的小區口，她下了車，看着小區口幽幽的燈光，疲色就爬上臉，這一天她都沒怎麽休息，實在是累了。

回到家，她将高跟鞋踢在鞋櫃旁邊，光着腳就往客廳走，想起今天熱搜的事，她點開手機掃了一圈，發現還真的删得一點痕跡都沒有。

莫名的，心煩意亂。

都三年了，她好不容易把這份情磨淡了，早上剛看到他的訂婚喜帖，晚上又聽到這麽一個事，要是真的是湯駿做的，他是什麽意思？

理不清。

鄭光晞煩躁地摁滅手機屏幕，将手機扔在茶幾上。

就這麽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