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答案

第35章 答案

“嗯對,你這麽寫,哎你的那個等等……我看看,這裏寫錯了。”

“現在沒問題。”

“這就可以了嗎?”

“寫完的就可以關掉了。”

燈光氤氲,蒙着一層霧。

所有人聚在張山的房間內,聽他指揮着寫下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名字,每個人被分配到的名字各不相同。

場景卻顯得異常滑稽,像是小學校園裏被老師指導着一筆一畫在田字格寫字的小學生,聽話又單純,無比信任眼前的老師。

【時間剩餘1分鐘,請盡快提交完畢,沒有提交者按自動放棄處理。】

“山哥,你的怎麽還沒寫啊?”有眼尖的人發現張山的面板依舊是空白一片。

這一聲喚起了衆人的“關懷”,他們紛紛擡起頭。

張山擺了擺手,十分鎮定地迎上周圍的目光,面色卻不如剛剛溫和,透着冷淡。

他随即畫了幾下,揮手關閉面板,看似跟其他人寫的東西相差不大,卻又好像哪裏不太對。

正當有人疑惑時,樓梯以及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

“各位尊貴的客人,聖匹斯德蘭堡的主人就要回來了,今日主人們準備了盛大的露天舞會,禮服已經備好,請務必盛裝參加。”

原是那位神出鬼沒的管家,又來例行通知。

管家的身後跟了許許多多的仆人,他們魚貫而入,把各式各樣的禮服放在了每個房間門口,已經分好了類。

“尊貴的客人,不必擔心不合身的問題,提供的禮服是為各位量身定制的。”

量身定制,就這一點已經足夠讓人覺得心理膈應了,明明沒量過,何談量身定制。

可管家說完話便帶着一衆仆人轉身離開,走出古堡,他們身影越來越淡,直至看不清楚。

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下來,無星無月的天空并不晴朗,反而陰沉沉的,快要落下雨滴的樣子,濕氣很重,霧蒙蒙的一片。

在這種環境下,頭發和衣服很快就會沾染上潮氣,衣物貼在身上不會很舒适。

所以不穿衣服顯然沒有這個顧慮,顏束依舊裸着上身從外圍那一圈樹林中率先跨了出來,未見其人先見其腿。

他整個人最近好像就沒有接觸過幹燥的空間,所以身體的鈍感讓他也感受不到空氣裏過于濃重的濕氣。

“好大的霧。”同樣渾身濕透的裴放跟在他的身後探出了頭,也從密林裏跨了出來。

接着是神色很差的齊小瑜,最後墊底的是鈎吻,他身上是幾人中唯一沒有渾身濕透的一位,手上橫抱着一個人。

正是顏束從海裏撈上來的陳蓉蓉,正在昏迷中。

陳蓉蓉昏迷倒不是因為在海裏泡太久溺水了,相反她被顏束撈上來後,鈎吻一系列急救措施非常及時,當下就給人弄醒了。

她看見活生生的顏束,倒也沒再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只是興奮地撲上去想要抱他。

顏束的破布條襯衫早就溺斃在海裏了,此時上半身一絲.不挂,也不想離她太近,眼看人就要撲過來着實起了心理防禦……。

他本身也不是愛與人接觸的性子,獨來獨往慣了會産生抵觸情緒,下意識就要閃身直接推開陳蓉蓉,但沒想到裴放比他還快。

一記手刀劈在了陳蓉蓉的後頸上,當場給人打暈過去了。

暈過去的人也沒收到優待,裴放連忙把人從顏束跟前扯開,滿眼的不爽。

他還沒抱過的人,這丫頭片子倒還一點不避諱,直接先上手了。

此情此景何止荒謬啊!

鈎吻一手拍到額頭上欲哭無淚,這都什麽時候了,裴放也有閑心跟一個溺水的小姑娘置氣,他自己面前的面板還空着呢。

“你不寫這個沒事?”顏束同樣看到了那張空白試卷,習慣性試探道。

裴放揮手關掉面板,一點也不拐彎抹角:“它有本事就弄死我。”

話音未落,上空滋滋啦啦又傳來了電流聲,仿佛一條要發怒的狗,但總是先要嗚嗚兩聲造勢,憋了許久才叫了一聲。

【警告!再次違規!】

裴放沉着臉打了個響指:“先閉嘴。”

與此同時,天邊炸開了一聲驚雷,閃電落在海面之下,頓時海浪翻湧。

三人的神色頓時嚴肅。

裴放緩緩道:“這可不是我招的天劫。”

“回古堡。”顏束當機立斷。

他們後來在回去的密林中遇到了齊小瑜,她倒是主動跟上了顏束幾人,只是她看到陳蓉蓉之後,神色越來越差。

剛進門就有仆人迎了上來:“主人馬上就要回來了,請客人們先回房間換衣服,舞會于今夜九點開始。”

聖匹斯德蘭堡的主人每日晚上九點會回來,宴請他們這些外來者,到淩晨十二點他們就會離開,留下客人自便。

沒有人在白天看到過這些所謂的主人,他們只出現在天色完全暗下後到隔日淩晨的這三小時內。

恐怖版午夜灰姑娘嗎?

還是說在別的時間,他們不方便出現。

幾人按照仆人的領路終于來到了之前給他們就安排好的房間門前。

這裏的走廊是半弧型,比之前他們誤闖的“鬼打牆”亮堂多了,頂部挂着水晶吊燈,不再是黑暗裏的鬼火。

鈎吻把仍在昏迷中的陳蓉蓉交到了齊小瑜手上,不管人有什麽誤會隔閡,到底人家倆才是一起來的。

兩位女孩進了一間房,很快關上了門。

走廊上的三人卻同時站在原地沒有動作,看起來都有話說。

鈎吻第一個受不了這種帶有試探的敵不動我不動的氛圍,徑直走到裴放:“張山有問題。”

“哦?”顏束好奇地看了過來。

鈎吻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想把裴放拉遠點說話。

“想知道就別站那麽遠。”裴放雙手抱胸,對顏束一點頭,“過來聽。”

顏束眼皮擡了下,臉色拒人于千裏之外,寫着幾個大字。

——你管老子。

意思傳達完畢後,顏束踢開面前的門走了進去。

“啪”的一聲,不怎麽結實并且很無辜的門又受了他一腳。

顏束對這個房間沒什麽興趣,送過來的衣服整整齊齊擺在床上。

他先扯下脖子上被他撕下來綁傷口的衣帶,早就被紅色的鮮血浸濕了大半。

後腦的那道口子其實并不深,如果他這幾天好好待在岸上,也許已經結痂了,可顏束偏偏喜歡在海裏玩,眼下已經有些感染發炎了。

之前一直是精神緊繃的狀态,他基本對于自身的細微不适忽略不計,只要胳膊腿和脖子沒斷掉,他就是個沒事兒人。

此時回到溫暖幹燥的房間裏,鋪好的床,昏黃的燈,顏束卻無端覺得冷,直接把自己砸到了床上。

牆上的時鐘還在一下一下走動,現在是七點五十五,還能在睡一小時。

想完,顏束直接閉上了眼,陷入了深眠。

什麽有問題的張山,半夜出現的主人,海裏的怪物……統統抛之腦後。

他到底不是鐵做的。

而此刻的走廊上,一門之隔的鈎吻用耳朵貼着門,聽着顏束房裏的動靜。

“啧,咋沒聲了。”鈎吻退了回來。

“行了,這少爺的脾氣大,不屑聽牆根兒,否則剛剛就直接過來了。”裴放催促他,“你繼續說。”

鈎吻這才正色:“先不提這場囚籠空間,我懷疑那個張山背後有組織,什麽性質的我暫且沒看出來,但他想拉攏我。”

在系統裏待得久了,不免會接觸到這種團體活動的組織,他們會招攬人手做買賣,有一次性的也有長久的,前者是你一次的付錢他們就帶你,後者是長久合作性質,但卻不能算作加入組織的人,因為他們這種組織只需要有能力的人,并且組織成員在每次交易成功後會得到一定的分成,這是其中一類。

還有一類,是極其危險的,雖然是以組織的形式活動在系統,但他們的成員卻是單獨進囚籠,與每場的NPC做交易。

“張山現在是人心所向,不到最後我也不好判斷,系統如今也只有打擊謀殺式組織的任務,上月下發的文件裏羅列了幾百頁的組織名稱,誰知道他是哪一支的,咱們打擊錯人怎麽辦?系統它老人家倒是不背鍋,款款出來念一條處罰,咱們可就慘了。”鈎吻托着下巴。

裴放沉默了一會兒,沒回答這件事,反而問:“你在面板上寫了什麽?”

“啊?”鈎吻沒料到裴放會問這件事,愣了兩秒“你說找‘鬼’啊,這種東西三歲小孩都會,模棱兩可的寫一寫就成了,誰還真把具體答案挂上去,我寫的是‘白天看不見’這五個字。”

“機靈。”裴放輕笑,“他們确實不在白天出現,只有晚上才出現在這裏。”

晚上?出現在這裏?

鈎吻眉頭驟然鎖在了一起,裴放的話道出了衆人求而不得的任務二真相。

聖匹斯德蘭堡的主人們……不是人。

窗外的悶雷聲一陣接着一陣,閃電随雷聲落下,慘白的光照進了走廊裏,正好打在裴放勾着嘴角的臉上,活像這座古堡裏上千年不死的鬼魅。

此時的顏束渾身冒虛汗,手指緊抓着身下的被子,臉色煞白,唇色十分淡,好看的眉蹙在一起,眼睛還是緊緊閉着。

他像是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裏,有一道沙啞的聲音一直在逼迫他,好像非要知道什麽答案不可。

顏束的頭很疼,腳下似乎在旋轉,空氣也逐漸稀薄,讓他喘不上氣。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的答案不就是他,那就讓他去死好不好?”

什麽是他?你又是誰?讓誰去死,到底要讓誰去死?

為什麽不說話了,繼續說啊,說話啊……

“說話!”

顏束猛然睜開眼,額頭上的冷汗流進了眼睛裏。

咯吱——

“誰?!”

顏束抽出褲腰上的匕首,朝聲響處直接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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