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02
第2章 002
◎“主子,假山後藏着人。”◎
仁壽宮門前一位身穿鵝黃色裙子的女子翹首以盼,路過的宮人無不稱呼她一聲秋菊姑姑。
金辇出現後秋菊找到主心骨似的,小跑着上前,見主子閉目養神,悄悄的拉着冬香的袖子,“你們去哪兒了?我回來就見不着人的。”
冬香正愁沒人抱怨,帶着秋菊往旁邊走了幾步,開始将今天的事情一一數落。
她和秋菊從小跟在江安卿身邊的,雖性子不同,但跟随主子經歷那麽多,兩人感情堪比親姐妹,可以說無話不談。
金辇落下江安卿便睜了眼,秋菊當即抛下冬香,眼力見上前扶着她,“臣回來了。”
“你們跟後面叽叽喳喳什麽呢?比樹上的鳥兒還能鬧騰。”江安卿抱怨着,罕見帶上了鮮活氣。
秋菊冬香互看一眼,笑了下,默契的沒說話。
入了仁壽宮主殿內,四下沒了人,江安卿邊淨手邊問,“讓你調查的事情調查的怎麽樣了?”
“臣喬裝打扮在藺寧府上潛伏了半月終于等到了動靜,藺寧半夜出門卻不帶侍從跟随,臣悄悄跟了上去。”秋菊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您猜臣發現了什麽,果真如您猜測的那般,藺寧在城外三十裏處養了三千私兵,白天躲藏在山野之間,夜晚出來操練。”
擅養私兵是誅九族的死罪,江安卿卻面無表情的将手伸給冬香染指甲,甲面上覆着鳳仙花泥,翠綠色的葉子用紅線纏繞包裹住指尖,“兵部尚書藺寧城外養私兵,有意思。孤記得她性子本分,不是有這般魄力的人。”
“主子您怎麽什麽都知道。”躍躍欲試的秋菊癟嘴,“臣也覺得奇怪,藺寧哪裏來的銀子養那麽多兵,臣就在她們的營地旁蹲守了半月,您猜臣看見了誰?”
見主子不說話,秋菊心滿意足的驕傲道,“臣發現了長公主的人。”
江安卿眼神暗了下來,長公主江輕意是她第一個孩子,各方面優于其他皇女,可惜并非嫡出。若是她聯合藺寧養私兵倒是能解釋的通。
秋菊收斂笑意,在冬香提醒的目光下反應過來長公主身份,小心翼翼問,“需要臣要出手嗎?”
“派人盯着,別打草驚蛇。”江安卿突然覺得有些頭疼,扯來扯去竟是扯到了自己女兒身上。她對長女沒什麽印象,年輕時四處征戰,連禁苑都是抽着時間去,最多是知道自己多了個孩子。
秋菊蹲下身子為江安卿敲腿,最後幹脆坐在了腳踏上,喃喃,“臣還有個意外收獲,京城內都在傳君後無法生育,說是不祥之兆。”
“陛下只在大婚之日與君後圓過房,其餘時間蓋着被子睡覺,裝模作樣給孤看,要是孤的外甥有了孩子才得奇怪。”江安卿眯起眼來閃過一絲危險,“難怪王丞相想将兒子送進宮來,也是聽了風言風語。”
陛下和君後是少年夫妻,江安卿親自指婚把親外甥嫁給了江月谷,無疑是在未退位時告訴衆人她便是金鳳未來的國主。只是江月谷還是皇女時尚且聽江安卿的話同房育兒,坐上皇位後便只做做表面功夫,并不再真近身了。
皇室無子嗣為大忌,冬香面露擔憂,“是否要提點一下陛下?”
“既然陛下不喜君後,那便在入夏時讓戶部舉辦采選,送些新人到陛下面前。”江安卿又恢複了懶洋洋的狀态,“也讓王丞相省點功夫。”
用完午膳後江安卿照例午休,夢裏不踏實,夢見了個粉面娃娃奶聲奶氣要她抱,可惜江安卿身穿黃金甲,腳踏鐵馬镫,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便帶着軍隊離開了。
小娃娃哭聲鎮壓在鼓動的旗幟下,身影模糊的郎君抱起孩子輕聲哄着,再後來江安卿睜開了眼睛。
明黃色的床簾和空氣中萦繞着的鳳髓香提醒她一切只是夢,沉重的夢睡的渾身疲憊,江安卿揮開簾子見外頭天色已是黃昏,一股久違的恐慌感彌漫上心頭。
語氣是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焦急,沖外頭喊着冬香和秋菊的名字,很快守在門口的人應了聲,緊閉的屋門推開後一道夕陽斜斜打了進來,江安卿懸着的心落了下來。
秋菊一出現立馬鬧騰起來,笑盈盈的上前伺候江安卿穿衣洗漱,“冬香跟臣打賭您什麽時候醒,臣贏了她今晚的雞腿。”
“也就這次輸你,下次我定是要吃回來的。”冬香回她時一顆顆解開江安卿指甲上的葉子,洗去甲面上殘餘的花泥後,指尖泛紅的纖纖素手格外漂亮貴氣,“您瞧瞧。”
江安卿瞧着滿意,心情舒暢來了興致,“白日沒賞到的迎春花現在意外的想看,夕陽下恐怕別有一番風味。”
太上凰想做什麽無人阻攔,無需顧忌,沒乘金辇而是步行前往禦花園。
黃昏時分禦花園已有宮女陸續将燈芯點亮,假山奇石上垂下一條條柔韌枝條,末端浸在水中,風一吹劃開陣陣波瀾,明晃晃的黃花點綴在一片青蔥之中,帶着蓬勃的生命力。
“臣記得早些年趕着春日出征時,您指着迎春花跟我們說能嘗出甜味來,咱們啊一個個都吃的苦澀的,唯獨您摘的花朵有花蜜,能咂巴出甜來。”冬香斜眼瞧了眼秋菊,低頭笑說,“那小妮子好吃的很,求着您給摘了不少,一兜子的路上慢慢嚼着。”
“那時候行征路上枯燥無趣,我可不得用花蜜讓心裏甜點嘛。”年輕時的事情翻騰出來說的,秋菊羞紅了臉,心思卻蠢蠢欲動起來,“多少年沒再嘗過味道了,倒是有幾分想念了。”
秋菊和冬香一直跟在江安卿身後追随她征戰,吃過的苦,遇到的絕境三宿都聊不完。如今世态安寧,百姓安居樂業後跟着江安卿一同退居,消失在了大衆視野。乍乍提及當年激起了年少心性,征求同意的看向太上凰的。
江安卿思緒被拉回了從前,勾起唇半垂下眼眸道,“宮裏的可都是上了藥的,不比外頭野生野長,再吃了壞肚子。”
“可惜了,就算是嘗到了,也品不出當年的滋味了。”秋菊眼睛尖,一片墨藍色的衣角躲進假山後被她看的真真的,低聲道,“主子,假山後藏着人。”
閑談的功夫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假山池塘邊的地燈微弱的光亮照着石板路,冬香提着燈籠護在江安卿身前,秋菊則步履輕巧踏草無聲,幾步進了假山裏呵斥道,“哪個見不得光的東西躲這兒。”
一聲小貓似的驚喘,秋菊大力拽着個帽子歪斜衣衫半挂肩頭的太監出了假山洞穴,恨恨的扔在江安卿面前,“臣進去時他正脫衣裳,不知道要跟什麽人私會。”
宮人寂寞難耐生出對食一說法,不過做主子的大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要追究起來是殺頭的罪。
小太監跪在地上不敢動彈,露出的肩膀白的晃眼睛,整個人抖如篩糠,低聲的抽泣在夜間聽的撓人心肝。
江安卿擡起腳來,金縷鞋尖勾起了小太監肩膀處的衣裳褪了下去,白生生單薄瘦弱的後背上滿是青紫交錯的鞭痕,看的駭人的厲害,就連冬香秋菊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剛開春晚上刮着的風涼飕飕,小太監瑟縮着不敢動,又冷的激起一片雞皮,咕咚──從他懷中滾落出一個鐵盒子,小太監伸手要去拿的,被秋菊搶先一步拾走承給江安卿。
鐵盒子內是乳白色的脂膏,香味刺鼻劣質,江安卿認出了是低廉活血化瘀的藥膏,目光落在撐地的一雙手骨節勻稱的手背上。
“李德貴的徒弟?”江安卿問。
景一立馬擡起頭來,明亮的眼眸中蓄滿淚水,随着眨眼大顆滾落稚嫩臉龐。
“狗東西,誰允許你正視主子了!”冬香熄滅的火氣翻騰起。秋菊歪頭瞧着小太監,“原來就是你将茶水灑主子身上的。”
她們說一句,景一便抖一下,跟豺狼虎豹環繞着的兔子,半分體面的樣子都沒有,尊嚴二字似乎跟他毫無關系。
“身上的傷是因為今天的事情她們罰你的?”江安卿眼中無波無瀾,看眼前人不像是個活物。
景一不說話,腦袋壓的更低了。
“莫不是個啞巴?”秋菊疑惑。
江安卿流露出厭惡,手中鐵盒子砸在了景一帽子上,“滾吧。”
獲得赦免般景一手腳并用揣起盒子,拽好衣服一瘸一拐的退了下去,單薄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秋菊啧了聲,傷受多了一眼便能看出傷的程度來,“被打的半條命都沒了。”主子臉色沒來由的陰沉,冬香扯了扯袖子,讓她住了嘴。
江安卿把玩着手腕的南紅瑪瑙串,漫不經心說出的話卻讓旁人聽的不寒而栗,“去查查,連孤的話都當耳邊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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