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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這麽久沒見,就給我看你哭鼻子?◎

話音未歇, 喬落蘇也聞見他呼吸夾着的淡淡香味,勾上他脖子,嘴唇貼得更近一些:“你呢?”

“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說着, 陳嘉遇低首含住她唇瓣。

久曠的擁吻, 兩人都像在幹涸沙漠中尋到綠洲, 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身體裏。

直到局面險些失控,陳嘉遇手掌穿進她發間,用力握着她的後腦勺,難得的, 氣息也有些不勻:“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喬落蘇依依不舍地抓着他袖子:“你要走了嗎?”

“嗯。”陳嘉遇吻了她額頭一下,“離得近,下次我再來。”

“不是四十公裏嗎?開車要好久。”喬落蘇有點心疼, “你昨晚沒回去?”

兩人三點半打的電話, 唱歌哄她睡着可能不到四點,那會兒他還在車上。夜路走不快,路上開車要将近一小時,他總不會是回宿舍睡了半個多小時再過來的。

喬落蘇想了想, 唯一的可能是他直接把車開過來, 然後在樓下等到她睡醒。

她眼眶瞬間就熱了。

陳嘉遇擡起手指捏捏她臉頰:“沒回去, 不過在車上也眯了一覺, 陪你。”

“哪有這麽陪我的……”喬落蘇紅着眼瞪他, 語氣帶着責備, 可更多的是心疼, “陳嘉遇,你真的——”

話說一半, 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男人了。

是說他傻, 還是說他太好, 或太壞,似乎沒有一個詞語能表述得準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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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來說,他早已變成這世間的風,煦暖的陽光,甚至她賴以生存的空氣。

“這麽久沒見,就給我看你哭鼻子?”陳嘉遇輕輕捏她鼻尖。

喬落蘇捶了他胸口一下:“我也不想的,你太壞了。”

“你不就喜歡我壞?”男人勾了勾唇,再将她吻住,“再五分鐘,完了真走了。”

“唔……”喬落蘇一邊笑着捶打他肩膀,一邊把自己送進他懷裏。

說好的五分鐘,不多不少,陳嘉遇最後滿意地欣賞她被自己親腫的唇,再摸摸她的頭,轉身上車。

喬落蘇目送他消失在拐角,才回到宿舍院子裏。

開門時許藍心剛出來,就在她隔壁,眼睛還迷迷瞪瞪的,看見她時瞬間睜大:“你這麽早出門了?”

“嗯,去倒垃圾。”喬落蘇面不改色地扯了個謊,總不能說一大早出去和老公親親抱抱。

“真勤勞。”許藍心打着哈欠,把自己那袋垃圾放在門口,盯着她嘴唇問:“你嘴巴怎麽了?”

喬落蘇慌張地撇開臉:“沒怎麽,可能是吃了辣條。”

許藍心:“大早上吃辣條?”

“……提神嘛。”

“效果好不好?我明天也試試,這兒大半夜雞叫也太影響睡眠了,一整天困死。”

“還行。”喬落蘇勾起唇,想起今早甜甜膩膩的觸感,他的好像是薄荷味,整顆心都像淌滿了蜜,“你可以試試。”

确實還……挺提神的。

喬落蘇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元氣,笑着對許藍心說:“我進去換衣服了,等會兒一起去食堂。”

“嗯,我也洗漱去。”

心情暢快,連化妝都格外有活力,覺得鏡子裏的自己比昨天又更養眼了。

喬落蘇知道自己漂亮,也是個挺臭美的人,雖然到了這山旮旯,卻半點沒敷衍自己的外貌。即便忙成狗,也要精致到頭發絲。

為了讓嘴唇不太突兀,口紅特地選了帶灰調的低飽和色,中和一些腫脹感。

對着鏡子裏的完美妝容,心裏一邊甜得冒泡泡,一邊腹诽陳嘉遇那只狗,每次都把她啃成這樣。

換好衣服出門時,正好收到陳嘉遇發來的信息:【我到了。】

喬落蘇眉眼彎彎地敲字:【好哦。】

陳嘉遇:【準備開會,今天一整天都很忙,可能沒法及時聯系,別擔心。】

似乎覺得報備的話語太官方,他在後面又添了個親親表情包。

喬落蘇:【都腫了,不能再親了。】

緊跟着一個敲他腦袋的表情包。

陳嘉遇:【嗯,好好養着。】

【下次我還來。】

喬落蘇:【……】

好端端的,為什麽給她一種大少爺逛窯子的既視感?

*

喬落蘇沒想過會在遙遠的銅州山裏,接到喬鴻卓妻子的電話。

她從來沒承認過尤露是她的繼母。

不知道經歷了什麽,尤露的聲音聽起來比上次蒼老了些:“小蘇,你爸不讓我跟你說,可我覺得這事兒你得知道。”

“其實你爸他上個月就查出肺癌了,晚期,癌細胞擴散很快的,醫生說如果定不下合适的治療方案,可能活不過今年。”

“襄城醫療條件有限,我現在陪你爸在省城住院。”對面女人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現在過不來,就是告訴你一聲,他的情況暫時還穩定,你不要太着急。但你如果有空了,還是來看一看他。”

喬落蘇一直沒說話,望着窗外操場上奔跑的幾個孩子,天藍色校服在紅色跑道上晃成虛影,晃得她頭暈。

尤露的聲音還在往耳朵裏鑽:“你爸連遺囑都立好了,他名下財産大部分歸你,我和星淵沒有太多。只要管他到大學學費,我們母子倆幾十年的日常開支,另外再留給我們一套別墅。剩下的錢,房産,公司全都是你的。”

“我要那麽多錢幹什麽。”喬落蘇鼻尖酸了酸,仰頭看天,“你跟他說,我媽一個人過得好好的,不要他去煩。”

尤露笑了笑,嗓音卻含着淚:“你一直怪你爸,但其實他從來都沒想虧待你,立遺囑的時候他跟我說,等将來他走了,星淵還有媽媽,但小蘇就真的是一個人了。”

“那就好好活着啊。”喬落蘇吸了吸鼻子,頭仰得很高,将洶湧的淚意逼回去,“你告訴他,不就是個癌症嗎,他喬鴻卓是沒錢治嗎?國內國外最好的醫生哪個他請不起?這麽可憐巴巴給誰看?你告訴他,就算他真的把所有錢都留給我,我也不會原諒他,我媽媽更不會。”

說完,她別過臉挂了電話。

拜這通電話所賜,喬落蘇整天工作都有點心不在焉。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破天荒在家庭群裏發了條信息,@尤露:【哪個醫院?】

尤露很快回過來:【江大附屬醫院。】

喬落蘇知道,這是省城最好的醫院了,江大醫學院在全國也排得上名號。

她難得沒跟尤露嗆起來:【嗯,先聽醫生的話,配合治療。】

【我有空再打聽打聽。】

尤露:【謝謝。】

喬落蘇沒再回複。

晚上陳嘉遇得閑,說要來接她下班,電話打來的時候,人已經快到大門口。

喬落蘇捂着電話小聲說:“你別來大門口。”

陳嘉遇聲音懶懶地:“怎麽?我還五十米快到了。”

“你再往前開一開。”喬落蘇做賊似的,從窗戶裏瞄向學校門口,果然看見一輛黑色SUV,“停在前面第四棵大樹,我從那兒上車。”

陳嘉遇笑了一聲:“行。”

放學鈴響,喬落蘇趕緊收拾東西離開。

在約好的位置看見那輛車,迅速鑽了進去。

陳嘉遇笑着把一瓶冰汽水擰開蓋子,遞給她:“幹什麽鬼鬼祟祟的?你老公見不得人嗎?”

“就是你長得太高調了,引人注目。”喬落蘇抿了口冰汽水,渾身舒爽,“我可不想剛來這兒就被人傳小話去領導那兒,說我正經事不幹,每天和老公談戀愛。”

“那怎麽着?”陳嘉遇饒有興致地看着她,抽了張紙巾,擦擦她額角一路跑過來沁出的細汗,“合法夫妻,還得玩兒地下戀情?”

喬落蘇安然享受着他的服侍:“才剛來嘛,凳子都沒坐熱,太高調了影響不好。況且我得在這兒待兩年呢,等工作有點成果了,讓領導看到我的工作态度,到時候再兼顧家庭,誰還敢說我的不是?”

“似乎有點道理。”男人勾唇探過來,目光幽深地望着她,“那喬老師打算什麽時候開始兼顧家庭,兼顧我?”

呼吸燙得她臉熱,隐隐還有些頭暈目眩,喬落蘇不由自主環住他脖子:“這個要看情況……”

“那現在有這麽個情況……”陳嘉遇故意對着她耳朵吹氣,弄得她麻麻癢癢的,“時間不早了,喬老師是想在附近吃晚飯,還是我們開遠一些,去鎮上?”

“去鎮上吧。”喬落蘇毫不猶豫。

男人若有所思地輕笑一聲:“好。”

她想去鎮上,當然是怕在附近餐館碰到認識的人,陳嘉遇心知肚明。

不過開車去鎮上有點遠,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好在陳嘉遇早有準備,在車上給她放了袋零食,可以先墊墊肚子。

白天的暑氣散過後,風裏帶着西北特有的幹爽涼意,陳嘉遇拿了件外套,下車時披在她肩膀上。

喬落蘇記得兩人剛開始時,陳嘉遇沒有帶外套的習慣。他身體底子好,只要天不是特別冷都不穿外套,另外帶衣服他也嫌麻煩。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只要是和她一起出門,陳嘉遇都會習慣性為她帶一件外套。

坐在鎮上最亮堂的小館裏,喬落蘇鼻頭忽然一陣酸。

記憶中小時候,爸爸也會這樣對媽媽,怕她餓,怕她冷,雖然由于兩人各自的工作性質而聚少離多,但聚在一起的日子總是甜蜜的。

這家店有銅州風味的火鍋,喬落蘇當初在他住院時吃了一次,起初不覺得驚豔,後來卻後勁十足,回了襄城還總懷念那種味道。

陳嘉遇說這家更地道一些,用的食材也不像城裏,全都是村民自家種的菜,自家養殖的牲畜。

兩人點了個火鍋,和幾道喬落蘇愛吃的葷菜,在食堂吃了那麽久清湯寡水,總算能碰大魚大肉了。

若不是陳嘉遇在這裏,她應該會過得十分艱苦卓絕吧,喬落蘇忍不住想。

她努力在陳嘉遇面前表現得很開心,事實上她也的确很開心。和他在一起的幸福不是裝的,只不過并不能抵消白天那通電話在她心底留下的陰影。

陳嘉遇發現了她的強撐和心不在焉,晚上牽着手在鎮上散步的時候,狀似無意地問她:“家裏有事兒?”

喬落蘇正走着神,一臉錯愕擡起頭:“你怎麽知道?”

對上男人意味深長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就這麽說漏嘴了。

可話頭已開,不能再咽下去。

她握緊陳嘉遇的手,低聲說:“我爸得癌症了。”

感覺到對方回握的力道,她仰着頭扯了扯唇:“肺癌。”

陳嘉遇面色也凝重了些,問:“什麽時候的事兒?”

“尤阿姨今天給我打的電話,說在江大附院住院,但我想應該有陣子了。”喬落蘇後知後覺,“支教前我去家裏找他,那時候應該就不對勁了。”

想起那天喬鴻卓頻繁的咳嗽,略顯蒼白的臉色,還有他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連說話都收起那副上位者腔調,甚至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的反常态度,她早該察覺到,喬鴻卓不對勁。

陳嘉遇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附院的醫生怎麽說?”

“先化療呗,說是可以縮小腫瘤,要不要手術等後續評估。”喬落蘇搖搖頭,“不過聽尤阿姨的語氣,可能不是很樂觀。”

陳嘉遇将她的腦袋輕輕摁在胸口,将夜風中單薄的身子緊緊擁住,裹上他溫暖的氣息:“別擔心,有我在。”

“嗯。”喬落蘇放松自己的身體和心跳,靠在他懷裏安然地呼吸,“陳嘉遇。”

男人低下頭:“嗯?”

喬落蘇把連埋在他衣服裏,嗓音悶悶的:“其實我知道我對我爸太苛刻了,我媽走得早,我不能要求他一輩子為我媽守身如玉。我就是……心裏很膈應,尤其是想起小時候他和我媽在一起的樣子,再看見他如今和尤露在一起的樣子,很難受,一難受就更想媽媽,一想媽媽,就忍不住怨他。”

陳嘉遇吻了吻她的發心:“我懂。”

這種情緒不是她能控制的,也不是僅憑是非對錯就能厘清的,曾經喬鴻卓有多寵她,如今她就有多肆無忌憚地放任自己怨他。

歸根到底,是喬鴻卓給她的資本。

“陳嘉遇。”她仰起頭,紅通通的雙眼望着他,“如果,萬一,我在你前面先走……”

“沒有這種萬一。”男人擡手捏住她下巴,用了力,捏得她生疼,一字一句也砸得她心裏疼,“你敢撇下我,我就敢孤獨終老。”

喬落蘇望着他眼睛,那雙眼裏除了自己什麽都沒有,只是一片深邃的漆黑,她忽然噙着濃濃的鼻音笑了出聲:“我也是。”

*

原本把喬鴻卓的病情告訴陳嘉遇,只是想告訴他而已。

她把他當家人,便不打算瞞着他家裏的事。

結果過了沒兩天,陳嘉遇給她推過來一個微信名片。

那會兒她正在開會,學校召集老師部署即将到來的六一兒童節活動。

托這群小學生的福,喬落蘇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這把年紀還能過一次六一兒童節。

陳嘉遇:【祝老是帝都軍總醫院的退休醫生,之前主攻肺癌方向,我幫你聯系過了,病例也發給他看過,有空的話可以讓江城的醫生一起會診,祝老有一些想法跟他們交流。】

喬落蘇激動地手心冒汗:【謝謝。】

雖然兩人早已是不必言謝的關系,但她還是忍不住,要跟他說句謝謝。

祝長青這個名字她以前沒聽過,但最近四處搜索肺癌相關的資料,可謂是如雷貫耳。

我國癌症研究的頂級專家,參與過數次史詩級的癌症治愈病例,國內外疑難腫瘤手術,更是在癌症藥物的研發上立下過汗馬功勞。

但他前兩年從醫院退休後再不問世事,即便喬鴻卓手裏攥着金山銀山也請不到他,甚至沒有任何途徑能聯系到。

會議結束後,喬落蘇趕緊給尤露打了個電話,讓她着手和祝長青聯系,也和江城的醫生約時間會診。

“喬老師。”許藍心拍拍她右肩。

喬落蘇剛挂電話,沒留神直接望向右邊,許藍心在左邊笑她:“你怎麽又上當了。”

“沒注意。”喬落蘇把手機放回兜裏,“怎麽了?”

許藍心問:“兒童節你要不要出節目啊?”

喬落蘇轉頭:“校長不是說每個班都必須出嗎?”

許藍心:“我是說你自己,要不要單獨出節目?有才藝表演可以加績效分诶,還會記在工作檔案裏,到時候回去評職稱有用。”

“沒想好。”喬落蘇笑了笑,“你呢?”

許藍心搖搖頭:“我又沒啥才藝,頂多跟班上同學一塊兒上去表演,當個背景板。”

“背景板也行啊,只要能加分。”喬落蘇挑挑眉。

許藍心被她逗笑:“人家說了得是才藝,唱歌跳舞彈琴什麽的才叫才藝好不啦?”

“哦。”喬落蘇點點頭,“那我也沒啥才藝。”

關于才藝的話題暫時就這麽告一段落。

又過了幾天,喬落蘇遠程視頻和尤露聊完喬鴻卓的治療情況,得知祝老會診後改良的治療方案成功率提高了5%時,心底掩不住的雀躍,連刷牙時都哼着歌。

陳嘉遇今天還沒跟她聯系,受傷痊愈後第一次複飛,後面還有機組講評,說會很晚,讓她先睡,不必等他電話。

只在六點多匆匆發來一句“已落地”。

喬落蘇看着那簡短的三個字,唇角不自覺彎起來。

這人如今都會見縫插針給她報備了,進步比起當初不是一點半點。

美美地睡了一覺,半夜也沒聽到雞叫聲。

最近有幾天沒聽到過了,心想陳嘉遇該不會真把那幾只雞找出來,炖湯喝了吧?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床頭,叫醒她的不是鬧鐘,而是熟悉的手機鈴聲。

她給陳嘉遇設置的專屬鈴聲,那首《我願意》。

比起鬧鐘,心情不知道美了多少,眼睛都還沒睜開,憑感覺把手機從枕頭下薅過來:“喂?”

“還沒醒?”對面傳來男人的輕笑聲,“太陽都曬屁股了。”

“啊……”喬落蘇迅速看了眼時間,才六點,“你又逗我。”

“該起床了,不然又沒時間化妝。”陳嘉遇似乎在跑步,說話帶着輕微的喘,“哎,我昨天聽說了個事兒。”

喬落蘇邊下床邊問:“什麽事兒?”

陳嘉遇:“我聽說六一兒童節,你要表演節目?”

喬落蘇剛把手機放到臺面上,對着鏡子睜圓眼睛:“沒有啊。”

“哦,那是我聽茬了?”陳嘉遇笑了笑,“說你們學校最漂亮的女老師要在晚會上跳舞,邀請我們也去參加呢。”

大約是個噱頭或玩笑,喬落蘇沒放在心上:“那你們會來嗎?”

“應該會,往年六一都有和學校聯歡。”陳嘉遇若有所指地,“之前也有支教的女老師跟我們戰友看對眼,成了。”

喬落蘇仿佛嗅到些什麽,“喲”了一聲:“那您還和支教女老師相過親呢?”

“沒有。”男人滿滿的求生欲,“我之前都沒參加過。”

“哦。”喬落蘇壓不下上揚的唇角,“那你這次來嗎?”

陳嘉遇微頓兩秒,反問她:“你說呢?”

喬落蘇知道他又在逗她,故意無所謂地哼笑:“愛來不來。”

“喬老師就這麽放棄嗎?”男人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不想想拿什麽請我?”

喬落蘇刷着牙,瞪了手機屏幕上名字一眼。

陳嘉遇拖長音調:“比如……你們學校最漂亮的女老師表演個節目什麽的……”

喬落蘇吐掉嘴裏的牙膏沫:“我都十年沒跳過舞了,骨頭都硬了。”

“開玩笑的。”陳嘉遇不再跟她賣關子,“你在,我當然會來。那天難得休息,我們倆……也很久沒好好相處了。”

意識到他這句“好好相處”的畫外音,喬落蘇臉頰瞬間溫熱:“……嗯。”

“那我回宿舍洗澡了,你收拾收拾,準備去上班。”陳嘉遇跟她報備今天的行程,“今天沒有飛行,我上午去做個體檢。”

心髒猛往上提了一下,聲音也不自覺擡高:“什麽體檢?你哪不舒服?”

“沒不舒服。”陳嘉遇笑了笑,“飛行員的定期體檢,大家都要去。”

“哦。”喬落蘇松了口氣。

心想幹他們這行也挺健康的,定期強制性體檢,不去都不行。

喬落蘇滿意地看着鏡子裏的妝容,最後塗上一個草莓香味的番茄色口紅,心情完美地走出宿舍。

關于六一晚會,她打算讓班裏學生出一首簡單的英文歌舞劇,大家果然都很感興趣,還七嘴八舌地貢獻了許多歌。

最後喬落蘇敲定了一首《Are You Ready for the Summer》,節奏輕快,歌詞簡單,适合小學生,也适合現在這個季節。

去負責晚會的同事那兒交節目單時,對方順嘴問了一句:“你們班還有單人節目嗎?”

喬落蘇張了張口,又頓住了。

腦海裏浮現出今早陳嘉遇的玩笑話,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那不是玩笑話。

如果他沒有看過,那會是一輩子的遺憾吧。

同事見她發愣,出聲提醒:“喬老師?”

“嗯。”喬落蘇回過神,點點頭,“有一個單人節目。”

作者有話說:

雙更合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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