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故人

故人

“怎麽了？”程歸一問道。

程歸一快速的靠近，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拽着他的衣服，呓語道，“疼，頭疼，渾身都疼。”

程歸一手撫上我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他皺起了眉頭，“發燒了！”

“大概吧。”

“我帶你去醫院。”程歸一上了二樓，下來的時候手上多了我的外套，一件長風衣。程歸一把那風衣整個搭在我的身上，然後一手抄我的腿彎，一手摟肩，輕松的把我抱了起來。

靠在他肩膀上，被他抱的一颠一颠的，整個人都昏昏欲睡起來，程歸一的身上總是有檸檬味，清新好聞，有時候我想一個男人，總是帶着檸檬味會不會怪怪的，可又喜歡的緊，五年前的程歸一身上就是檸檬味，現在亦是。

天氣很熱，可是程歸一的車子沒有開空調，一路上他一直握着我的手，皺起的眉頭一刻也沒松過。我徹底的昏睡了過去，似乎做了很長的夢，夢裏的事物光怪陸離，可無一列外的是，程歸一都在。

醒來便看到蘭思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外面天色灰蒙，她也沒有把燈打開。

“蘭思……”我喊道，話一出口，才發現嗓子啞的厲害，咽口水都疼。

“冉冉，你醒了，要不要喝水，好些了嗎？”蘭思忙起身問道，我點頭，手指向水杯。蘭思趕忙倒了一杯溫水過來，我渴的厲害，三兩口就喝完了。

我坐起身子，左手背上插着針管，往上看，還有大半瓶水沒挂完。現在較之前要好多了，頭也沒那麽疼了，四處看了看，還沒說話，蘭思便知道我在想什麽似的，笑道，“程歸一去給你買晚飯了。”

“哦。”

“你怎麽突然發燒了，還燒的這麽厲害，一覺睡到現在才醒，我被程歸一喊來的時候都吓壞了。”蘭思道。

我搖頭，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這時，病房門從外面打開，燈被人‘啪’的按下，空間瞬間明亮了起來，歪頭看過去，是程歸一。他手上拿着兩個塑料袋，其中一個他直接遞給了蘭思，另外一個，小心的放到桌子上。蘭思怕是餓極了，打開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

Advertisement

“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買了粥。”程歸一把袋子裏的小米粥拿出來，還冒着熱氣。

我看了一眼，便搖頭，沒胃口。

程歸一伸出右手貼上我的額頭，比起我尚在發熱的頭部，他冰冰涼涼的手可舒服多了。

蘭思走的時候，我呆水還沒結束，本想讓程歸一送他回去，她卻說杜家浩來接她，我一臉壞笑的看着她像只花蝴蝶的似的飄了出去。

程歸一時刻關注着吊水瓶裏的藥水，一會晃晃藥水瓶，一會捏捏管子上的控制滑輪，最搞笑的是，他還用手輕輕的彈那個白色的細管。

我笑出聲來，程歸一看過來，也笑了。

瓶水吊完，差不多都到九點了，醫院裏很安靜。程歸一還是想要抱着我回去，我想拒絕的，卻被他一句‘病人就該好好聽話’給打發了走，理所應當的被他抄起來，一路抱出了病房，往門口走。

出了病房，迎面走來一位穿白大褂的醫生，大概二十幾歲的樣子，皮膚白淨，模樣清俊，身形修長，普通的白大褂也擋不住光華。

我看着他很熟悉，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那裏，什麽時候見過他。

“結束了，人好點沒？”醫生道，聲音很好聽，話是對這程歸一說的，聽語氣倒像是熟人，是程歸一的朋友嗎，沒聽程歸一說過他有醫生朋友啊。

“嗯。”程歸一點頭，“我帶她先回去，那天抽空我們出來聚一聚。”

“好的。”

程歸一沖那人微點頭，饒過他而去，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個人好像看着我，笑了。

我一晃神，問道，“這人是？”

“周亞淵。”

天哪！我把頭轉向後面，只看到那人遠去的背影，是說很熟悉，沒想到是他，昔日的校園男神。周亞淵竟然當起了醫生，怎麽說呢，還是蠻合适的。不知道蘭思今天來有沒有看到他。

程歸一直接把我帶到了他的公寓，寶寶聳拉着腦袋等在玄關處，見到我們，馬上回複了活力，歡快的繞着我們跑圈，尾巴可勁的搖擺。

“你先洗澡，好好睡一覺。”程歸一倒了杯水放在我面前。現在我真是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啊。

許是白天睡多了，到了現在，反而精神抖擻，躺在程歸一的床上，睜着眼，一點睡意都沒有。房間裏安靜的能聽到客廳程歸一敲打鍵盤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那麽的明顯。我能想象程歸一的指尖敲打鍵盤的樣子，他現在一定是在認真的工作，好想出去看看啊。

我咻地的坐起來，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正好沒水了，真是難得的好借口。打開房門，程歸一坐在地毯上，面前的茶幾上擺着筆記本，正一臉認真的看着屏幕，手指翻飛的敲打着鍵盤。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好看，程歸一這認真的樣子，再配上他那張還不錯的臉，真是絕了。

水倒進杯子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被放大很多倍，我看向程歸一，就見他已經看了過來。

“還不睡？”程歸一問。

我直接道，“睡不着。”

程歸一笑道，“要不，看個電影？”

我一想，可以。和程歸一并排坐在地毯上，電腦界面已經變成了視頻，突然看也想不到像看的電影，便随便找了個文藝片看着。故事情節是俗氣的三角戀，什麽好姐妹喜歡同一個人啊，為了那人反目成仇啊等一系列俗氣至頂的情節，最後結局還草草了之。什麽鬼電影！

肩頭一重，歪頭看過去，程歸一似乎睡着了，頭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細看他的眉眼，好像沒什麽變化，不過就是成熟了而已。關上電腦，從沙發上抽出薄毛毯，輕輕的蓋在程歸一身上，他一定累壞了。

半夜是被凍醒了，睜開迷蒙的雙眼，懵了片刻才發現自己躺在地毯上，左側靠近沙發的位置，程歸一正安靜的睡着，身上的薄毛毯沒有掉。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輕輕的去了房間又拿了一床薄被，輕輕搭在程歸一的身上。然後到玄關處，啪的關上了一直沒關的燈。

我朝着程歸一的反向，輕輕道，“晚安。”

哎呀，小淵淵出來了，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