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餅幹
餅幹
程歸一說還需要吊上兩天水。
程歸一昨晚上一覺睡的不錯,整個人都精神抖擻的,眉眼間的郁悶也消失不見。他本來是想要送我來醫院的,但是公司的一通電話打來,讓他不得不早早的出了門。我獨自一個去了醫院,昨天迷迷糊糊的被抱了進來,晚上抱出去時又烏漆抹黑的,根本就看不清醫院長的啥樣。
此刻,我才把這所醫院的全貌看清,這個醫院似乎是新建的,我以前在國內的時候壓根就不知道H市還有這一處高大上的醫院。樓層高聳,一色的玻璃被陽光照射發出耀眼的光芒,旁邊的綠化也做的別出心裁,一路過去都是花色錦簇的小花,和旁邊的大樹小草相得益彰,散發出陣陣清香。
大門口光潔的大理石上,幹淨的能照清人臉。這家醫院的規模挺大,門口來來往往的人,還挺擁擠。我記得昨天是從三樓下來的,電梯那裏人擠的都站不進去,索性就去爬樓梯,樓層高,樓間距也挺高,爬到三層感覺爬了有五層樓高的感覺,不鍛煉的身體還有些吃不消。
“嗯,你醒了,早餐吃了嗎?”
三樓的樓梯口傳來說話聲,我巡着聲音看過去,一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背對着我,打着電話,說話聲音很低,透着一股溫柔勁。我猜想,這一定是給喜歡的人打電話吧。
我準備繞過那醫生,離他還有幾步遠的時候,正巧那醫生聽到了我的腳步聲,轉過身來,我看清後一愣,沒想到會見碰上周亞淵。
“你好,安美人。”周亞淵伺候已經挂斷了電話,一見我,也不驚訝,微笑道。真難為這麽多年過去了,周亞淵還記得我當年的外號。
“好巧啊,學長。”我說道,周亞淵比我大一年級,這一身學長理所應當。
周亞淵道,“是啊,昨天見歸一抱着你進來,我都愣了,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我低下頭笑笑。
周亞淵繼續道,“不過你這一走,倒也是爽快,真是做到了不管不顧。”
“什麽?”我愣,我不管不顧什麽了?
“程歸一啊。”周亞淵道,“他那心思,那裏藏的住,誰知道你一走這麽長時間,一次都沒回來過,都是歸一去找你,每次找你之後,都聳着頭回來。”
我抓住他話裏的重點,不确定的問道,“你說,程歸一去英國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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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你不知道?”周亞淵一臉不相信。
我搖搖頭,我一年也沒見着程歸一。周亞淵表情一頓,似不想再多說,轉移了話題,“你是來吊水的吧,往裏走左拐第二個門,輸液大廳。”
我張口想問清楚,見周亞淵一臉不想說的模樣,才收了口。拜別了周亞淵,我去到了周亞淵說的那個地方,裏面人很多,好一會兒才有護士來給我紮針。我四處看了看,年紀不一的人群,上到七十多歲的老人,下到幾歲的孩童,這裏都有。都說醫院就是來看清人間疾苦的,其實真的是這樣,再牛B的人,進了醫院,要麽站着出去,要麽橫着出去。世事無常,我腦海裏突然出現那個場景。
記得程俊一奮不顧身的沖向舒洋,我在一旁除了捂着嘴大叫,竟動不了分亳,腳像生生釘在了那馬路上,到最後也只能和舒洋同樣的反應,靠大聲喊他的名字來沖刷自己的恐懼感。那一刻,我才知道,世事無常這四個人給人帶來的沉重的壓力。
往事歷歷在目,突然好想見舒洋,想知道她過的到底怎麽樣,聽舒雪老師說,舒洋有一段時間非常抑郁,心理輔導了好長時間才走出陰影。我現在唯一的幸運不過是,有人和我一起共同經歷那段不願意想起的時刻。
“你好,是安小姐嗎?”一個溫柔打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是一名護士。
“我是。”
護士道,“這是我們周醫生讓我交給你的。”
護士的手上遞過來一盒餅幹和牛奶,我接過,道了聲謝謝,就把東西放到了一邊。
周亞淵這人其實蠻細心的。
到了晌午的時候,水還差大半瓶,周亞淵讓人送來的餅幹和牛奶派上了用場,起碼能抵一時的饑餓。
“冉冉。”
是蘭思來了,手上拿着類似盒飯的事物,錯開人群走過來,見到我手裏的餅幹牛奶,笑道,“你還怪聰明的啊,知道買點東西墊肚子。”
“你怎麽來了?”我問道,順手也把餅幹放了下去,蘭思帶了盒飯過來,菜色都是我喜歡的菜,以清淡為主,香味撲鼻,小餅幹根本抵不上。
“還不是程歸一打電話給我,說你在醫院吊水,中午沒有午飯,他自身又走不開。”蘭思道。
“這麽熱的天,謝謝我們蘭思哦。”我看她面上出的一層薄汗,心裏微暖。
“不客氣,記得病好了請我吃大餐就可以了。”蘭思坐在我旁邊的空位上,順手拿起一塊餅幹放進嘴裏,一塊吃完,又拿起一塊,評價道,“味道不錯。”
“你知道是誰買的嗎?”我問她。
蘭思看我,“不是你自帶的?”
“不是。”我搖頭,湊近她耳邊道,“是這家醫院的一個醫生送來的。”
“乖乖,現在醫院服務這麽好啊,還給吊水的病人配餅幹牛奶啊。”蘭思掃視一圈,發現只有我這有,又疑惑問道,“怎麽別人沒有?”
“嗯哼!”
“麻了個痹,該不會是那個醫生看上你了吧。”蘭思一臉驚奇的表情。
我搖頭,腦洞真大。
“那為什麽只給你一個?”
“是認識的人。”
“誰?”
“說出來你肯定吓一跳。”
“說。”
我清了清嗓子,正準備公布答案,卻見一高挑身影往我這方向走,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周亞淵,人長的好看,就是能讓人一眼看見,輸液大廳裏的小姐姐們對周亞淵的到來,都會看上一兩眼,或欣賞,或面羞紅。
蘭思也看見了,掃了一眼,收回眼神,後又猛地把目光的落在了周亞淵的身上,眼裏似疑惑又似隐忍。我嘆口氣,輕聲道,“看,送餅幹牛奶的人來了。”
周亞淵一步一步走近,我感覺蘭思一只手抓緊了我的衣角,還帶着顫抖。我輕拍她的手,對走近的周亞淵道,“學長午安,怎麽有空過來了。”
“來查看一下。”周亞淵道,目光停在蘭思身上,微作點頭,便把目光放到了上方的藥水瓶裏。滴答滴答的藥水瓶孜孜不倦的一下一下的滴下,周亞淵用手輕碰了碰,笑道,“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就可以了。”
“嗯,謝謝學長。”
“不客氣,你走的時候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出門左拐第五個門。”周亞淵道,等到我點頭,他便又換到另一個病人面前,上面看看,時而詢問。
“冉冉,那是……”
我點頭,“周亞淵。”
蘭思深吸一口氣,身子往後一靠,整個人軟在了椅子上,目光看着天花板,滿眼無神。
我完全能理解蘭思的感受,在陌生的地方偶然碰上昔日愛慕的男神,難免人會恍惚。我拍拍蘭思的肩膀,專心吃我的盒飯。蘭思好一會兒緩過來,幽幽道,“怎麽辦,心跳的好快,感覺都不能呼吸了。”
“我會不會對他還有情?”
“杜家浩。”
“哦,心跳好一點了。”
我嗤笑一聲,“可真有你的,你都多少年沒見周亞淵了,還有情?你現在心裏我看啊,只有那杜家浩了,那天你們兩人那熱乎勁,我可是看在眼裏,老羨慕老羨慕了。”
仿佛被戳到了,蘭思白眼翻過來,“飯都堵不住你的嘴,我先走了,下午還有班。”
“嗯,路上小心。”
思思有我家浩浩就好了,學長是別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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