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狂雨奔逃

狂雨奔逃

打陳翊記事起,他的生命裏就充滿了不告而別。

據說他的生父只會花天酒地,所以後來找了別的女人。

陳翊尚在襁褓,母子倆就被這樣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抛棄,陳菁雲當時就像瘋了一般,日以繼夜、拼命工作。

陳菁雲無暇照顧兒子時,陳翊就會被送去姨媽家。

陳向榮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是對他幼年時期少有的慰藉,可惜天不假年,記得姨媽離世的那天,ICU冰冷的器械和慘白的簾布下,陳向榮奄奄一息的目光裏,有着一股平日裏難見的失望與痛楚,而這份流露出的痛楚,仿佛已超越了身體上的病痛,直達心底。

陳翊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牽起了姨媽的手,她手指冰涼,甚至能感受到屬于人的體溫正在一分一秒地從指腹抽離。

未經人事的孩童,彼時還未清楚死亡對于他的意義。

“小翊,好好上學,早點獨立,幫我照顧好……你媽媽。”

“姨媽你要去哪兒?”

他沒有等到陳向榮的答複,只因她的身體已全然沒了溫度。

她走了。

而後,他聽到了焦急趕來的母親和俞南風的啜泣與哀嚎,震耳欲聾。

他才知道,原來幼時的悲痛不會因不谙世事而被消減,它們像埋伏在心髒下的一根微小的血管,總是在不經意間痙攣,然後喚醒你的記憶,再迫使你用當下的情緒去理解揣測,至于結果,也只能現下承受。

但陳翊明白,這種悲痛,無關痛癢到無濟于事。

看完簡璐查到的資料後,他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被吵醒時,顱內仿佛經歷了陣痛般,令他不願睜眼,可他終究還是敵不過催命般的敲門聲,迫使他面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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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告訴他——

“陳夫人剛剛開着宋總的車走了!”

這無異于又一個晴天霹靂,他二話不說,拿起風衣,扯起一把雨傘穿過前廳,準備推門沖去戶外——

“你要去哪陳翊?!”

夏鴻突然阻攔,臉色陰鸷地盯着他,陳翊回神般定了腳步,心情若明若暗。

而此時,其餘人也都因着陳菁雲的離去聞聲而來。

俞南風披了一件披肩走下樓,身形踉踉跄跄:

“你這又在鬧哪出啊陳翊……姨媽去哪了?”

她的眼睛格外紅腫,這麽多年來,陳翊還是第一次見俞南風如此狼狽。

“南風姐,昨晚回來之後,你見過宋知袅嗎?”

“回莊園後我直接回房了,當然沒有見過。”

“那我媽呢?你也沒見過嗎?”

“當然沒,還要我重複多少遍……”

俞南風一臉不悅,哭紅的眼眶仿佛又要滴出眼淚。

“怎麽?”夏鴻再次開口,“菁雲莫名其妙開着宋總的車跑了,你這麽着急,是知道什麽?”

哐當哐當——

前廳的石英鐘聲幽幽撞響,時針生硬地落在三點處。

現在警察還沒确定何時到,那現在去找她還來得及……說不定可以挽回。

而這些人到底各自在懷着什麽心思?他還不能打草驚蛇。

“我媽這個人,秘密太多了。”

陳翊生硬地吞咽了口唾沫,眼裏情緒難辨,“我要親自去問,我不希望這些事是從警察口中聽到的,夏叔,勞煩你照顧一下莊園。”

他說完便重重拉開前廳大門,嚯得一聲撐起傘,欺身沒入秋雨裏,任憑前廳的所有人千呼萬喚、不明所以。

程靈溪和夏明徹就站在二樓走廊上——看到那輛保時捷開走後,他們就立刻從宋知袅的房間裏聞聲趕來。

陳翊如此不容置喙地離開,看來事态越來越複雜了,這場“秋月山之行”徹底亂了套。

她一定要盡快突破些什麽,不能讓事情愈演愈烈。

手機滋滋震動了兩聲,她打開屏幕,白音的消息就勢蹦了出來……

***

莊園外的雨聲如絲線般纏繞心扉,落在傘面上的聲音如打鼓般令人心裏震蕩不平。

陳翊低垂着眉目,滿眼陰翳地按了下車鎖,響應聲被雨聲吞沒,而他的座駕旁邊,已然站了一個人——

白音。

他眼裏的促狹一閃而過,可白音沒有理他,見他啓動了車子,則一把拉開副駕的車門,直接委身坐了進去——仿佛是早在等候。

陳翊不得不收下傘,立刻坐進駕駛座裏。

車內的空氣意料之內的又悶熱又潮濕,他的表盤上立刻染了霧氣,但他無暇顧及直接問道——

“你在這兒幹什麽?”

“當然是去弄清楚真相。”

“什麽真相?我自己都不确定的判斷,你跟我去胡鬧什麽?”

“宋臨川死了,舊唱片消失了,宋知袅出了事,人人自危的時候,你母親卻自己開着宋家的車跑了,這在他人看來分明就是畏罪潛逃。依她現在的處境,你這‘胡鬧’是有意義的。況且…我想知道那唱片在哪,它到底從何而來?”

白音盡力以一種平和的語氣拖出這段陳述,末了還不忘提醒陳翊拉上安全帶。

在她最後一句的驅使之下,陳翊只好妥協,扣緊安全帶發動引擎,車身随之挪動。

“我們去哪裏找她?”

“還記得我們在她房間裏看到的那串鑰匙嗎?現在看來,那把鑰匙就是宋臨川的保時捷無疑,這大概就是他們昨晚‘密會’的理由,宋臨川将他的座駕交給了我媽。

而今早發現宋臨川死在浴室時,她的反應激動,是因為到那時她才意識到私會宋臨川,可能讓我們成了被陷害的靶子,她身為我母親關心則亂,才口不擇言。

所以昨晚的密會或許只是一個幌子,而他們真正的目的,現在看來,就是引我媽離開莊園。”

“你的意思是說,宋家人鋪排這麽一出戲是為了讓她方寸大亂,可如果她确實清白,就算宋家父女詐她,她何必主動跳出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等着落人口實嗎?”

他的眼神若明若暗,在青灰色的背景裏格外黯然——

“也許,比起當下宋家父女被害的戲碼,她有更加值得掩藏的東西。”

車窗外的雨水在車身的不斷前進下,幾乎凝成了大霧,不厭其煩地刮淌在玻璃上。

此話一出,白音盯住了他不辨情緒的側顏,不曉得陳翊是如何在這樣惡劣天氣下,還能這般穩妥地快速穿梭在泥濘之上的。

“我之前掉入了一個誤區,那就是以為宋家為了設計我而‘牽制’我媽,可她又不會大晚上突然闖入宋知袅的房間,何必要‘牽制’她?這才是真正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但現在,她還是開着宋臨川的車走了。這麽一來,昨晚私會宋臨川、到宋臨川遇害、再到宋知袅遇害,她終于按耐不住要動身了。

我在想,宋家到底抓住了她什麽把柄?讓她不惜‘私會’宋臨川拿車鑰匙,現在宋家父女都出了事,她又這麽義無反顧地,即使冒着‘畏罪潛逃’的風險也要立刻離開?山洪暴雨,她驅車也下不了山,所以我媽只可能去最近、也最方便的秋月酒莊。”

白音嘲弄地脫口而出:“知道宋臨川和宋知袅接連出事,她卻坐不住直接離開了,看來她的‘秘密’就藏在酒莊裏。”

的确如此。

陳翊的臉看上去平靜無虞,但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卻微微發顫,而那還未痊愈的左臂,帶着握着方向盤的左手,顯得也十分局促。

不知怎的,白音見此情形,卻忽然感到剛剛自己的語氣或許太得意了,保不齊讓他不好受,畢竟,那是他的母親。

其實上車前,白音就已經想好了,她想聽聽陳翊怎麽看她母親離開這回事,沒想到他這次倒是直接,不僅沒有“徇私”,還主動抖落出了陳菁雲想要掩藏的真相這回事,至少他這次義無反顧地從莊園裏跳出來,說明他終于要主動面對這個“真相”了。

她知道,陳翊雖然表面上一股大義滅親的架勢,但事關他的親生母親,即使陳菁雲多年來背後做了多少黑白不明的事情,他身為兒子,又能牽涉幾分?又能左右她幾分?

而自己的回歸,無疑是給他敲響的一個警鐘——這些事情,無論是誰,都是遲早要面對的。

思及此,她忽然很想握住他的手指,這樣或許可以給他些許慰藉——但她過去可不會這麽想。

由于陳翊還在開車,而她的立場也未必明了,白音還是老老實實地沉默了。

前窗的雨逐漸落得緩了,氣氛些許僵硬,陳翊沉思片刻再次開口——

“你覺得宋臨川是怎麽死的?”

白音啞然:“細節上我沒辦法推演,但我想殺死他的兇器,恐怕就是那塊消失的黑膠碎片,這一點,我已經告訴靈溪了,她和明徹好像在查,不知道會不會有結果。”

雨刷似節拍器一般,在眼前晃動,陳翊沒有答話,心思沉重。

酒莊的大門在朦胧焦灼的視野裏赫然展現——

“既然如此,那宋臨川之死的細節就暫且交給他們,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藏在這間酒莊裏的真相,走吧。”

踏雨前來替他們拉開車門的,是酒莊經理羅勳父子。

昨晚宴會時他們才得知,羅勳的兒子羅景宇由于那件不光彩的事,辍學了,暫時跟着父親在這裏打工。

踏進前廳,陳翊抖落下風衣上的雨水,開門見山不留餘地地問道——

“我媽在哪?”

“……在□□品酒室裏吧?景宇?”

羅勳看了眼兒子以求确認,可還沒等羅景宇反應過來,陳翊把手裏的風衣一丢,徑直去了品酒室,白音緊随其後。

品酒室有一扇極敞亮的落地窗,眼前窗外的景致一覽無遺——分明一個人影都沒有。

“人呢?”

羅勳立刻朝着兒子露出和陳翊同樣的疑色。

“我…我不知道啊爸,剛剛我看着她進來的。”

“她有說什麽嗎?”

陳翊話裏有話地追問,不怒自威的氣勢把羅景宇吓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她一進門就問我有沒有見到宋總和小宋總,把……把我吓一跳,我就說他們不是出事了嗎?結果她臉都變了,我…我就看她自己走到這……一直在撥電話,然後就不知道了……不然您問我爸?”

“羅景宇啊羅景宇!你說我能指望你做什麽?!”

羅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讓你在一樓好好照應着,都什麽時候了,是不是一直在打你的游戲?!”

陳菁雲為什麽要問宋家人在不在?他們不是都出事了嗎?難道是為了确保萬一?

從偌大的落地窗朝外看去,戶外一片狼藉,與昨晚賓客滿座、觥籌交錯的盛景對比慘烈。

陳菁雲的電話依舊無法接通,陳翊掐斷了一路上不停回撥的電話,忽然想到了那天酒莊的地下酒窖……

他拉着白音就要下樓看看,羅勳父子見狀也只能跟上,等到了樓梯口,羅勳主動推搡着羅景宇——

“景宇,你手裏有鑰匙,帶陳總和白小姐下去溜一圈,我再去樓上找找。”

“要不我跟您一起吧,羅經理。”

白音忽然提議,說着就要跟着羅勳一同上去。

“不行。”陳翊條件反射般抓住了她的手腕,立即将其拉回了身邊。“分開後有危險我照顧不到你。”

聽他這不可辯駁的語氣,白音猶豫着壓低了聲提醒:“那他們父子有問題怎麽辦?不能讓他們單獨行動。”

陳翊一頓,這倒是個疑慮,但……這種局面,他自然是要以白音為重,只能暫時妥協,讓羅勳快去快回。

下樓時,羅景宇唯唯諾諾地跟在他們身後,不知是有話不能說,還是不好說。

白音主動聊起:“你還沒成年吧?暑假來這幫襯羅經理?”

“…我辍學了,來幫幫我爸。”

“羅經理說他馬上要離開酒莊了,聽說是回去照顧孫子?”

陳翊若有所指瞟了一眼羅景宇,他看上去還是個孩子,十八歲不滿,怯懦的神色更顯得他稚嫩青澀。

羅景宇悻悻低頭,像是被戳破了什麽不好的事。

“…我女朋友,她…她不能打胎,醫生說打胎了以後她就不能生育了,我也不想這麽麻煩。”

感受到白音冷笑了一下,陳翊也搖了搖頭,不想評價。

正巧此時,三人正在通往地下酒窖,回廊內格外暗沉,因着暴雨的緣故,一股黴味順着飄上來。

“進這裏需要鑰匙。”

看着這兩人不容置喙的眼神,羅景宇沒底氣地晃了晃手裏的一串鐵門鑰匙,老實開了鎖。

随着燈光漸起,酒箱陳列一如之前,不過這次來的人少,再加之下雨的緣故,這裏盡顯陰森詭異。

陳翊忽然想到了,那個他不小心撇見羅勳拿羅曼諾康蒂的酒櫃隔間——

他甚至還跟白音吐槽過,兩人幾乎同時望向了那個角落,心照不宣地走到那個隐秘隔間外,示意羅景宇開門。

他挑了半天,慢吞吞地将一支小鑰匙插進鎖頭。

門被打開的時候,兩人屏住了呼吸……酒釀的氣息在此刻萬分嗆鼻。

朝裏探去,這間不過二十平的貯藏室,除了櫥櫃裏陳列的名酒之外,空無一人。

白音輕易拉開了A列玻璃櫥窗,指着裏面的一瓶已經開封的羅曼尼康帝——

“還記得頭天晚上在酒莊的晚餐嗎?宋臨川交代羅經理來取康帝,開的應該就是這瓶。”

陳翊順帶拉了拉其他酒櫃,顯然全都落了鎖,怎麽只有A列沒有鎖?而且明明A列的酒是最名貴的。

他剛要湊近觀察,白音的腦袋也好巧不巧地朝酒瓶湊了湊,惹得他嘴唇不小心貼上了她鬓角溫熱的皮膚……

他條件反射地退後了一步,稍縱即逝的觸碰,而白音顯然也窘然地別過了臉。

但也正因這個動作,陳翊瞥見了那瓶羅曼尼康帝地瓶口處,落了幾片赭紅色碎渣,幾乎微小到細不可見的程度,他直接将酒瓶取下來仔細觀察……

“酒量比前天少了,說明在那之後還有人打開過。”

白音順勢拉開隔壁的置放酒杯的抽屜,原本擺放齊整的高腳杯也少了三支——看來是把酒倒進了杯子,只拿了杯子走。

“為什麽要拿走三支酒杯?除了我媽之外,還有誰?”

陳翊心中的疑慮陡然升起,羅曼尼康帝…為什麽是它?

那個人的名字幾乎已經沖到了腦海,又為什麽是他?難道他就是那個被宋家拿捏的“把柄”?

正當他腦海裏不停串聯所有的線索時,白音一聲戛然而止的呼喊,瞬間扼住了他所有的思緒……

“啊——”

是羅景宇,他攥着把水果刀,不偏不倚地架在白音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口鼻,拖着她的身體不斷退後……

昏暗的酒室裏,鋒利的刀尖反射着可怖的光,映射在女孩白皙的脖子旁。

陳翊頓感脊背發涼,怒吼聲也不自覺發顫——

“你幹什麽?!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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