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故人歸
故人歸
陳翊的大腦仿佛宕機了一秒。
他未曾料到在此刻,白音會主動遞上她的熱情……
即使告了白,互相袒露了情愫,他也依舊因兩人現下人前人後的微妙關系,心生不安。
可她此刻的一句妄語,令他顱內的葉片似狂風大作時的樹枝,顫動着向四面八方舞動,攪得他是頭暈目眩,不可思考。
下一秒,他便果斷抓緊了白音的兩只手,不由分說地逼退她的腳步,将她桎梏在了車門前,用一種近乎沉溺決絕的語氣低聲提議——
“那就在這親個夠。”
說完,他不給白音任何反應時間,低頭大膽地再次去捉她的嘴唇,含住,吻舔,手掌按住她的手心,死死地扣在車窗上……
白音沒有拒絕他任何一步攻勢,似乎他所有形式的放肆侵略挑逗,此刻都獲得了特批。
唇舌交纏,愛意流淌,氣息灼熱。
一切都因光線的昏沉,空間的束縛,愛欲的流動,格外刺-激着他的感官……
是比醉酒之後,還要上頭的濃烈。
而白音也毫不示弱地去接受自己忘情的洗禮,與她這兩天故作矜持,對親密避之不及的态度截然不同,她仿佛也在等待着這一刻的放肆親密……
車-庫裏空蕩蕩,靜悄悄,任何微小的聲響在此刻都有了回響,親吻也不例外。
兩人都享受着這份獨一無二的,密不可宣的,突破禁忌的刺-激。
這場親吻綿長到彼此快要無法呼吸,大腦都幾近缺氧。直到胸口傳來的隐隐痛意,白音才找回意識去推開陳翊。
分開後,兩人許久未語。
似乎是在給呼吸找到一個出口,也在給大腦重啓。
白音将臉埋在他胸口——他的心跳,和自己的一樣快。
“你要記得此刻……”
她的聲音如蚊蠅,叮咬在了他胸口,令他又癢又舍不得去搔弄。
陳翊低聲喘息,微微起伏的胸口上隔着襯衣,也能感受到白音呼出的熱浪……
他沒有去細想白音這句話的意圖,只是下意識擁緊了她,灼熱的呼吸抵住她的頸窩——“你是故意想看我情不自禁的嗎?”
“嗯,不可以嗎?哥哥。”
她揚起頭來,平日裏那雙清明又平和的雙眼,此刻如山間小鹿般,令人忍不住愛撫憐惜。
而這個稱呼,卻着實令陳翊更加心旌搖曳,欲罷不能,此刻他忽然想到了那個詞——“勾引”。
過去的他從不覺得白音與這個詞有什麽關聯,可從下車後的這幾分鐘裏,她又分明就是在對他做這件事。
他忍不住又低頭去吻了她,她起初還想躲,卻還是牢牢被他束縛在懷裏。
“唔……再不出去菜要涼了。”
白音提醒他。
好在這個吻只是蜻蜓點水,他很快放開了她,一本正經地交代:
“以後不要随便這麽叫我,這是為你好。”
而後,牽起她的手朝車-庫門口走去,卻在打開門的瞬間,又識趣地放開了,而同時隐去的,還有他眼裏熾熱的愛意。
***
經此一行,白家宅子愈發冷清了。家裏今天應只有方姨一個人。
推開大門後,二人照例去換拖鞋,白音發現玄關備用的女式拖鞋,被抽走了一雙……她還未細細琢磨,保姆方姨便聞聲趕來了——
“少爺、二小姐,你們到了?”
陳翊颔首,将兩人的外衣一起挂好,“方姨久等了吧?菜是不是都快涼了?”
“……倒也沒有。”她回得心不在焉,就要引着二人去餐廳。
可白音瞬間抓住了她話裏的奇怪,二小姐?方姨怎麽突然這麽稱呼她?
到了餐廳裏,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令舟車勞頓的兩人心生惬意,直到白音看到了她和陳翊的座位對面,還多放了一份餐具,陳翊脫口-交代:
“方姨,今天就我們兩個,餐具撤一份吧。”
可這話一出,方姨的臉色略顯躊躇,撇了撇嘴,看了眼餐廳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今天家裏是有客人嗎?”
白音終于破口問出。
“倒也不是客人,是……”
啪嗒——
白音手裏的筷子瞬間落地,她怔忡着起身,身後的椅子都差點被絆倒。
餐廳門口,驀然出現了一個身坐輪椅的人。
“……姐姐?!”
陳翊也随着起身,臉上的訝異,絲毫不弱于白音。
白音戰栗地僵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現在她眼前的人,居然是她姐姐白晚。
但不再是記憶中離開時十五歲的模樣,而是三十歲的白晚。
“阿音……你終于回來了?!”
看到白音,白晚的原本平和的臉上也是喜極而泣。
她邊流淚,邊顫抖着胳膊去調節輪椅的方向,恨不得飛到白音面前,但總歸不敵雙腿的便利,回過神後的白音,踉跄跑去了她面前,瞬間跪坐了下來,似乎是想要跟她擁抱,卻又害怕得收回了手……
仿佛眼前的白晚,只是又一場夢境。
直到姐姐主動探身将她攬入懷裏,那份熟悉又陌生親近包裹,似是久煮未開的熱水,恍然沸騰,燙進了她久違的心坎上。
又燒又喜。
“姐姐……我不會在做夢吧?”
自從母親自-殺之後,她瘋了似的離家出走,後來在高架橋上出了車禍,再無音訊,她一直以為白晚已經死了。
“大小姐前天就回來了,她腿腳不方便,給她收拾的一樓的卧室。”
方姨解釋着,幫白音放了雙新的筷子。
白晚用她嶙峋的手指安撫上了妹妹的臉,幫她拭去眼淚,“本以為你會和夏叔一起回來,提前就到了,沒想到……你還貪玩多留了幾天。”
她哭着刮了刮白音的鼻子,正如小時候一樣,但語氣裏,卻也沒有半分責怪之意。
“姐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音的眼神幾乎要粘連在眼前人之上,而雙膝皮膚直接觸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陳翊适時打斷——
“阿音,要不……我們都先坐下來吃飯,慢慢說吧?”
此話一出,兩姐妹才從恍然若泣的情緒中,短暫脫身出來,随着方姨在一旁附和,幾人才算是落座了,不過白音自然地将餐具挪到了姐姐旁邊,不再和陳翊挨着就座。
白晚早知會和白音重逢,驚喜和欣慰幾乎要溢出眼眶,不停地給白音夾菜,而白音似乎還未從“姐姐複活”這件事裏找回理智,竟然多次不知該如何開口……
陳翊看出了白音的顧慮,只能由他來“不合時宜”地切入了——
“是夏叔安排……阿晚姐回來的嗎?”
他停頓了兩秒,思索該如何稱呼白晚。
不過這話一出,倒也确實把兩人拉回正題。
“姐,這是陳翊,是……”白音還在斟酌如何介紹,白晚卻率先打斷——
“我知道,夏叔都跟我說過。”
白晚的眼神落在了陳翊身上,适才對白音的親近,已消解了大半。但陳翊理解,就像當年白音對他那樣,無可厚非。
她與白音的氣質很像,可五官細節上,卻更似白長黎的英氣多一些。
“當年我在那場事故中受了重傷,原本已經沒救了,還好夏叔及時趕到,算是保住了我的命。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被保護着,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再次回到白家,與你相認。”
“為何要過這麽多年?之前那些年你在哪裏?”
白音的心疼和困惑浮上心頭,一一道出。
可白晚卻哽咽了,默不作聲地夾了很多菜,吃了一會兒,才幽幽解釋——
“當時那場車禍差點讓我成為植物人,我在洛杉矶的療養院裏,躺了好多年,醒來後筋骨幾乎都退化了,沒有截肢都算好的。”
“那爸呢?他知道你還活着嗎?”
聽到白長黎這個人,白晚的眼裏劃過一絲怔忡……苦笑着回應:
“他知道,但……他從來不敢來面對我,他明白自己對不起我,對不起媽媽,我們母親屍骨未寒的時候,我躺在病床上生死一線的時候,他在辦婚禮,在慶祝慕白的即将到來輝煌……
夏叔告訴他,我的命保住了,但他依舊不敢來面對我,一直囑咐夏叔來照顧,說什麽…他被逼無奈,工作太忙了,實則很記挂我……呵,這麽記挂這個女兒,卻忍心她漂泊在外,甚至他臨死,都不來看我一眼。”
“這些年,都是夏叔在照顧你嗎?”白音微詫。
“算是,我之前一直在洛杉矶,起初我身子不好的時候,夏叔去得很頻繁,不過近兩年公司應該忙了,他不怎麽跑美國了,只是經濟上一直接濟我罷了。我一直在問他關于你的近況,直到前兩天,他說剛剛結束一場案子,應該可以接我回來見你……我這才訂了最早的航班回來的。”
聽完這一切的白音,手心一抖,适才還虛懸着的心髒,此刻仿若已歸于平靜。
這場晚飯只有一人吃得味同嚼蠟,那就是陳翊。
他覺得這一切都奇怪極了。夏鴻居然一直在瞞着這麽大的一件事,而他又恰巧在這樣的一個契機之下,允許白晚回來……這一切,仿佛都是他的預謀。
他、白音,甚至白晚,不過都是他在這場局裏的棋子罷了。
晚飯之後,白音推着白晚回了卧室,兩姐妹長久未見,自然是要秉燭夜話的,而他,只能懷揣着不安與疑慮,默默回房。
陳菁雲據說明天一早就會回到豐海警署,他本打算抽出半天去看一眼,但簡璐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他轉而撥給了李君昂,依舊無人接聽,兩人都在忙線,大概是在一起約會,都無暇看手機吧。
他正猶豫要不要直接撥給程靈舟問問情況時,夏鴻的一則短訊又“煞風景”地發了過來——
“明早我緊急安排了一場董事會,屆時會為白音回歸慕白集團的身份和持股正名,慕白的肱骨還有一些財經記者都會到場,你今晚好好休息整頓一下,不要缺席。”
仿佛就是為了和他對着幹似的,讓他別無選擇。
他的心思漸次凝重,糾結。
不知為何,他此刻竟感到,秋月山那場傾盆而落的大雨,還在下着。
***
隔天一早,秋月山一案的三位嫌疑人,都已跟随着陸均屹回到了豐海。
而被委以重任的程靈舟,在第一時間申請審訊了俞南風和陳菁雲。
他要查探的是和慕白集團相關的,所以,她們兩人身上,顯然還有他未探知的細節和疑點。
對着面如死灰的俞南風,他的內心無比唏噓,畢竟上次在麗行酒店時,她分明還是那樣果敢幹脆的姿态,現在也不過幾周的光景,她竟然已經淪為了背上人命的罪犯。
說來也巧,上次去畫廊雖然是有正事要辦,卻也歪打正着地,讓他捉住了鄒笑的盲點。
接到程靈溪說秋月山有人被分屍之後,他率先上報了總署,申請聯案援助,随後又在程靈溪告訴他,分屍的手臂是蠟像時,幾乎立刻返回了畫廊——他想到了當時鄒笑對他要上二樓提前看展時,遮遮掩掩又不自在的表情。
敏銳如他,他立刻申請搜查談笑風生畫廊,鄒笑在望着被搜出的廢蠟以及半成品材料時,依舊支支吾吾,但在聽說了秋月山出了人命後,她終于慌了神,承認這的确是俞南風當時請她幫的一個忙。
但她再三解釋,起初完全不知最後竟會被用到這件事上,只是俞南風請求保密罷了,所以最後也只是予以警告,罰了些款,畫廊目前還是正常運營。
“你雖然背了條人命,但這次念在出于一種正當防衛,在這塊的量刑裁決,會有所保守,但你教唆不良行為,诽謗嫁禍他人殺人,故意殺人未遂這些……顯然也難逃其他審判。”
程靈舟煞有介事嚴肅指出,“當初海濱樂園的爆炸案,臨川鋼鐵提供了引爆材料,馮雙洲和魏仲海都是以貪財、複仇而被利用的工具人,你恨極了陳菁雲,也早就對慕白集團虎視眈眈,就想借那次機會鏟除陳翊和白音吧?”
俞南風聽說了這回事後,先是輕易一笑,又是無奈垂目,仿佛現在任何罪責,她都已經漠不關心了。
“可惜他們兩個都太蠢了,炸彈不裝全,非要自作聰明搞什麽半圓,所以最後只炸了那個姓董的……”
後來這個爆炸案結束,她才開始正式籌備後面的事情,介紹宋知袅給陳家母子,借秋月山的契機來報複……
盡管她認罪了,但畢竟也是鑫榮實業的老板,律師最近也沒少為她奔走。
“我在做這個計劃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能全身而退,紙包不住火,我沒什麽怨言,就是苦了袅袅……”
程靈舟已經從陸均屹那裏聽說了宋知袅在秋月山警局的“發瘋行為”,便也不再贅問,轉而切入了他的正題——
“我問你,關于畫廊當年被白長黎資助這事,你具體是怎麽游說的?”
“我從頭到尾,只跟小姨夫…”她閉目蹙眉了幾秒,接着說,“只跟白長黎提了兩次,他兩次給我的反饋都是模棱兩可,所以我從頭到尾都沒抱太大希望,但是他最後還是動用了他豐海大學的人脈,幫了我。”
倒是跟鄒笑講的一致。
程靈舟則再次點明:
“據你所上報的信息,白長黎當年病情加速惡化,是俞凡與他的主治醫師從中作梗,而陳菁雲只能算是……知情不報,對于她是否有進一步的包庇,還有待查證。可你一直說,陳菁雲手裏的人命不止一條,關于這一點,具體是指?”
俞南風皺了皺眉,略失望地笑了一下,“她為了能往上爬,逼死了我母親。”
“這個沒有直接證據,你母親的死亡證明上明确顯示,她是死于急性腦血管供血不足,未能在ICU裏挺過去。”
“那……白長黎前妻的死呢?”
程靈舟放下手裏的材料,不自覺地前傾交叉雙手——終于到這裏了。
“她當年之所以能嫁給白長黎,不就是因為他前妻忽然自-殺嗎?不然她就是再有手段,也不能直接登堂入室吧?”
“你是說,她跟白長黎前妻林慕的死有關?”
“不然呢?”
“展開講講?”
俞南風嘆了口氣,顯然是更加失落。
“林慕死的時候我才剛成年,與我們家關系不大,之所以會在意,也是想留一手才想查的。
關于陳菁雲的猜測,都是律師幫我查的,那上面對于這個事的信息并不多,而我之所以敢懷疑,也正是因為有效信息太少了。
堂堂慕白集團的夫人因抑郁自-殺,背後卻一點信息都查不到,事後更是不到兩個月,陳菁雲就上位了,這難道不奇怪嗎?”
“所以我才要問你,知不知道更多的信息。”
“你為什麽不直接去問陳菁雲?在我這裏浪費時間有意思嗎?!”
她顯然是吐不出任何東西,也不想再被追問了,所以雙手抱臂極為不耐煩。
“陳菁雲現在的狀态,跟宋知袅有過之而無不及,回到豐海後,除了俞凡當年的計劃她吐得幹幹淨淨,其餘的她什麽都沒說。相比她們,你還算是能溝通的。”
程靈舟講得毫無波瀾。
她的唇角抖了抖,無奈搖頭,“……但凡我找到任何證據,這次的計劃都用不着實施了。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問我當時的律師,他叫何遂,不過我只對确切的結果感興趣,對怎麽查到的不感興趣。”
程靈舟點了點頭,交代可以帶她離開審訊室了,在即将離開時,她還是停頓了一下——
“難道……你們沒想過去問白音嗎?這次之後,除了陳菁雲,她顯然是白家秘密最多的人。”
程靈舟沒有看她,也沒有回答她,任憑着警員将她帶回拘留室。
他望着這間四四方方的審訊暗格,外面的光照不進來,而他心裏的光似乎也跟着冰涼了。
他走了出來,思考着今年在摩天輪案之前的,關于白音的細節,包括從程靈溪那裏道聽途說的話……
的确可以親自去問問,不過就是…她現在可能不太好約。
程靈舟打開了手機,最新的財經頭條的标題在彈窗中格外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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