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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徐瑾曼呼吸起伏，黃燦燦的晶瑩果實随之壘高、下降。

像油畫廊裏，深棕色實木油畫框內，一副精美的人|體餐盤。

沈姝嘴皮發燙，唇內幹燥，喉嚨滾動的動作在徐瑾曼擡起頭時，倏然截止。

然而桃花眼內的灼熱卻無法在短時間消弭，以至于徐瑾曼的說話的尾音，緩而慢的停頓一瞬——

“姝姝，幫我接下盒……子。”

沈姝的睡裙是藍灰色，很簡單的款式，不似給她的買的綴着蕾絲。

外套領口一如既往的高于鎖骨。

少許露出的脖子皮膚，與她的臉頰，耳垂，一并呈現出淡粉，如籬笆上還是花苞的粉薔薇。

熱烈、羞怯。

沈姝眼底的情緒，沖擊了徐瑾曼的心髒。

心口重重一跳。

下一秒，Omega垂下目光，擡手拿走盒子時，徐瑾曼聞到屬于Omega誘惑香氛。

沈姝望着地上幾塊芒果，清冷聲色有一絲松動，道：“你趕緊收拾吧。”

“昂。”

沈姝不說，徐瑾曼也要趕緊收拾了。

熱度将較薄的那層水分吹幹，只剩黏膩的糖分，心口的皮膚也已經感覺不到果肉的冰涼。

她想着收拾完，去沖澡。

只是這個收拾的過程，也讓她忘不了方才客廳的……旖旎氣氛。

拿着盒子轉身之際。

無意看到果汁在地面留下的痕跡，忽地，視線裏一塊芒果從上方墜落，摔在地上。

沈姝覺得自己是魔怔了。

第一反應竟然想的是——那上面還有徐瑾曼身體的溫度……

“啧。”

徐瑾曼大概也在為掉落的芒果不滿。

如果沈姝知道自己這下意識的一眼，會給今晚造成多大的影響，她一定不會擡頭——

徐瑾曼将盤子放在V形中間接着，漂亮修長的指尖将一顆顆果實，朝外拿。

被擠壓的芒果汁浸透睡裙，薄度和紗一樣，布料貼着皮膚，收緊在腰腹。

布料更裏面還有一層的痕跡，也隐隐可見。

-

二人工作頓時調換一番，徐瑾曼收拾芒果，沈姝把盒子擦趕緊拿回房間。

徐瑾曼處理完身上，準備把地上先收拾，沈姝說：“你先去洗澡吧，我來拖。”

徐瑾曼沒客氣，她确實得去洗個澡。

沖完澡，地上也拖完。

沈姝在半島臺燒水，盯着咕嚕作響的水壺，深思飄移的樣子。

她的臉色已然恢複如常。

徐瑾曼套着黑色T恤出來，問：“你剛才說小月牙的照片？”

“嗯。”水壺開關一跳，沈姝往杯子裏倒水：“還有兩句語音。”

沈姝看了眼沙發上。

徐瑾曼了然，還是問了句：“我自己拿？”

“嗯。”

“密碼多少？”

“1212。”

徐瑾曼疑惑，這數字倒是從來沒聽過，沒多在意，打開手機微信。

林薇發來的照片裏，小月牙穿着一身雪白的公主裙，丸子頭上待戴了一頂公主冠，後背則是一對白色絨毛制成的天使翅膀。

小月牙雙手舉過頭頂，笑着比了兩個耶。

點開語音。

小月牙稚嫩卻清脆的嗓音：“曼曼阿姨，姝姝阿姨，我是小月牙，你們買的衣服我收到啦！然後我，我今天吃了紅燒肉，晚飯是排骨，還有水果，園長說水果是你們買的，讓我代小朋友謝謝你們！然後。”

大概是指腹松了，或者喘氣，第二句接着第一句發的：“然後，你們給我買的糖果，我給我的朋友們每個人分了兩顆，因為沒有多少了，我有點舍不得。”

“有一些小朋友沒有分到很難過，我也很難過……所以，我還是給他們了。曼曼阿姨，姝姝阿姨……”

“下次我不要新衣服，也不要別的，換成糖果可以嗎？”

下面是沈姝的語音回複。

徐瑾曼也點開聽了。

“可以呀，下次我和曼曼阿姨給你買更漂亮的衣服，更多更多的糖果。小月牙要乖乖吃飯乖乖睡覺哦。”

女人溫柔的嗓音，越入徐瑾曼的耳朵裏。

手機聲筒出來的聲音，與當面聽得有些微不同，它帶着隐隐的電流磁性。

徐瑾曼的耳朵酥了一下。

她朝沈姝看一眼，人沒有擡頭，她便又往下看了看。

後面小月牙就沒有說話，只有和林薇的兩句交談，其中一句問到了她。

林薇：【徐小姐最近還好吧？】

沈姝：【我太太挺好，謝謝關心。】

徐瑾曼想了想，她好像沒聽過沈姝用這個稱呼，唯一一次看到，還是之前熱搜，沈姝在網上公開她們的關系。

微博發的那句：不是金主，是我太太……

“笑什麽？”

徐瑾曼擡眼對上沈姝的詢問，微微一笑：“很可愛——小月牙。”

沈姝：“是啊，她很可愛。”

徐瑾曼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吝啬，由心的誇獎道：“你剛才的聲音也很可愛。”

沈姝一怔，徐瑾曼的話在她意料之外，但類似也不是沒聽過。

這人的嘴皮子一貫會哄人。

沈姝道：“沒有你可愛。”

徐瑾曼眉梢微動。

“徐老師穿着小白兔睡衣的時候。”沈姝看着她，唇角不甘示弱一般，微微勾了下道：“更可愛。”

徐瑾曼：“……”

這叫口才不好？

沈姝回卧室，徐瑾曼靠在她房門口，笑問：“剛才沒想起來，蔡瑩要我生日和她寫小說有什麽關系？要把我寫進去？”

沈姝拿着劇本，頭也沒擡：“應該吧。”

她也是猜的。

“寫的什麽？”

“不知道。”大概覺得有點敷衍，沈姝道：“她沒跟我說。”

徐瑾曼：“哦。”

見人專心看劇本，徐瑾曼回了房，臨走還貼心替沈姝關了房門。

沈姝緩緩放下手中的劇本，長而緩慢的沉了一口氣。

忍着身體的反應，沈姝重新拿起劇本。

劇本上有很多用熒光筆劃線，以及備注的臺詞，她記東西還算快，背的差不多，已經進入打磨臺詞的部分。

接近十二點鐘，屋裏的燈才熄滅。

她今天工作效率很低，尤其晚上……徐瑾曼回來之後。

沈姝的內心并不否認，那一刻對徐瑾曼有欲|望，她想，有可能是發熱期快要來了，所以今天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Omega的發熱期前到後期整個階段，都會特別受影響。

以前她一個人不覺得什麽，但最近不知怎的，上次發熱期也是，她竟然渾渾噩噩中撲了徐瑾曼。

現在……也是。

沈姝口幹舌燥，身體的溫度從芒果那那一刻開始，就沒怎麽下來過。

就好像被人打了什麽強行針，即便是看劇本的時候，腦子裏也是那一幕。

她起身喝了幾口水。

并沒有任何緩解。

窗簾照常留了一點沒有拉，淺色的光照進來。

沈姝平躺在床上，黑色長發如海藻鋪散在枕頭上，她閉着眼睛，呼吸漸漸沉重——眼前再度浮現女人和芒果的畫面，荒誕的念頭勾勾纏纏，引子似的。

昏黑中，Omega紅着臉，顫唞的閉着眼，發出低促音節。

-

徐瑾曼也睡得晚。

現在手上多了北區那塊地，她變得更加忙碌，招來負責北區的秘書，明天能入職。她招人要求很高，要求上手快。

指望着這個人能給她争取一點半點的休息時間，這樣還有空……忙別的事。

比如徐家的事，比如陪陪沈姝。

想到沈姝思緒無由頓了頓，繼而又被手機上的彙報抽回注意力。

又是淩晨方才入眠。

徐瑾曼卷着身側睡，沒一會兒便皺起眉心。

她的身體忽地下墜，仿佛被人從懸崖邊推下的那種墜感。不是一次落地，

是無數次的下墜。

在她驚恐中，猛然摔到地上。

墜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畫面。

是原身三四歲的時候，她自主帶入了原身的意識。

人還很小，她坐在地上，稚嫩的眼睛驚恐的瞪着面前敞開的車門。

“你要是能跟上來，我就讓你上車。”

說話的人是徐韬。

說完話下一刻，車門被裏面的男人轟然關上。

她反應過來，套着羽絨服的瘦小身影去伸過去，仿佛抓救命稻草一般去夠那車門：“爸爸，不要，不要丢下我！”

她追着車子後面跑，每次即将要追上的時候，車子又會突然起步。

一邊哭一邊跑，一邊喊。

可是她永遠再跑，永遠追不上。

她摔跤了，車離得越來越遠。

她似乎能從後視鏡裏，看到爸爸那張冷笑的臉。

天很冷。

天空是灰白色，柏油路是灰白色，路邊的草是灰白色。

她穿着一件雪白的羽絨服，剛才因為摔跤，此刻身上灰撲撲的，手肘的衣服被柏油路擦破，露出裏面白色的鵝絨。

小小的身影站在路中間，像個雪點，沒有任何人在意。

不知走了多久，那輛車重新開回來，停在她面前。

漆黑的SUV車門打開，男人在裏頭抽着煙，問：“知道錯了嗎？”

她凍得小臉青紫，手沒有半點知覺，她瑟縮的點點頭：“爸爸，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躲了。”

“一會兒去你奶奶家，要是敢在家裏人面前給我丢人，看我怎麽收拾你。”

她害怕的點點頭，因為風吹的耳朵刺，伸手捂着半邊發疼的耳朵。

終于聽到爸爸說了一句：“上車。”

又是另一個畫面。

白色羽絨服因為太髒會給爸爸丢人，給她換了一件，還是白色。

那是一個白牆黑瓦的大房子，幾排連着，屋裏屋外挂着喜慶的紅燈籠。

她沒有聽到多少熱鬧的聲音，相反，整個宅子顯得安靜。

她站在黑色小門口，微胖的婦人朝她走來，她皺着眉想躲開，婦人捏着她的臉頰，将那兩團嬰兒肥擠在一起，另一只手捏在她後方。

“叫聲大姑我聽聽。”

她兩手握着那只粗壯的手，艱難的喊了一聲。

婦人滿意的彎下`身，塗着紫色指甲油的手在她臉頰滑過：“徐韬居然能生你這麽漂亮的女兒。”

這是她的大姑徐蓮。

老太太也就是她的奶奶，一共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徐瑾曼的自己的意識忽然恢複一些，就像靈魂抽離身體，她能看到小原身和周圍的一切。

徐蓮個子中等，身材比徐韬還要胖一些，因為發福的關系，兩頰的肉笑起來都堆在一起。

那個笑看着小原身的時候，會讓人非常的不舒服。

下一秒，徐韬的聲音出現小原身以及徐蓮身後。

“徐蓮，你看清楚動的是誰女兒？”徐韬抽着煙走出來。

徐蓮笑了笑：“你自己抽成什麽樣，我逗兩下都不行？”

“你可別犯渾。”

“是不是alpha還不一定呢，就算是也未必是S級，萬一分化成一個Omega……那你這房可就是失敗品了。”

“住嘴！”徐韬冷聲道，仿佛聽了什麽詛咒的話，覺得不吉利。

徐蓮冷笑一聲：“不過老太太對你的基因還真是信任，這麽早就在做準備了。”

“那我就再提醒你一句，隔壁院裏的那幾個孩子，別的你怎麽逗無所謂，但配給我們這房的，你最好別碰。出了事兒，老太太饒不了你。”

接下來小原身奔跑時，她再度回到那個身體，她跑到一個院子。

類似于小型的四合院，她也不知是怎麽跑進去的。

除了幾個封閉起來的黑漆漆的屋子，那個院子并不大，一眼能看透——角落有一個小水缸，有搖椅，還有一吊秋千。

轉眼就看到姑拎着另一個小孩出來。

那是一個小女孩兒，莫約和她一樣大，或許看起來更小？

她不确定，因為那小女孩兒實在太瘦，像只小貓一樣。

小女孩兒的嘴被塞住，被徐蓮拎在手裏，任憑怎麽掙紮都沒有用。

她有點害怕徐蓮，所以躲在院子裏的水缸後沒有出來。

然後她聽到小女孩兒嗚咽的哭聲，徐蓮坐到院中的椅子上，把小女孩兒抓到腿上趴着，巴掌拍在小女孩兒腿上方。

“安靜點，徐韬不讓我動你，我非要動你試試，瞧瞧老太太護着你們二房還是護着我。”

小女孩兒掙紮的很厲害，徐蓮似乎被她惹惱了，一下将人摔到地上。

上腳踢了兩下。

也是這一下，小女孩兒看到了她。

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兒，嘴被塞着，無聲的流着眼淚。

她們四目相對，那麽一刻，她感覺到這個女孩兒在祈求她的幫助。

她，需要她。

所以她發出了聲音。

‘嘩啦’一聲。

徐瑾曼仿佛被人丢進了深海，她在水缸裏掙紮，頭頂粗壯的大手死死按住她，窒息感從四方用來，耳邊是嗡嗡的水聲。

意識在消弭，整個人下沉下沉下沉……

在臨近絕望的瞬間。

徐瑾曼猛地睜開眼，在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仿佛剛剛經歷了生死劫難。

她的心髒砰砰直跳，腦子裏走馬觀燈似得，回放着剛才的夢境。是夢境，也該是原身的記憶。

只是和從前的有些許不同。

這些記憶充滿破碎感，并不完整，現在讓她去想，除了徐韬那張臉，徐蓮……還有那個小女孩兒，她都不記得長相。

徐瑾曼疲憊的摁亮臺燈，看了眼時間，十二點半。

才睡了半個多小時。

她起身打開屋門，準備倒杯水喝，忽然動作一動，浴室裏有微弱的淋浴聲。

昨晚回來的時候，沈姝不是已經洗過澡了嗎？

喝完整杯水，徐瑾曼站在半島臺邊上，那水聲讓她第一時間響起夢裏，小原身被徐蓮丢進水缸的畫面。

沈姝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徐瑾曼心事重重的站在半島臺。

那模樣沈姝也說不清，有些冷，有些低沉，還有一些孤獨……

也許聽到她出門的聲音，徐瑾曼擡起頭，與她對上眼神。

“你怎麽還沒睡？”沈姝先開口。

徐瑾曼望着沈姝，半晌：“出來喝口水。”

沈姝頓了頓：“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徐瑾曼訝然：“你怎麽知道？”

“你總是做噩夢。”沈姝走過去，站在半米遠的地方，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轉頭發現水壺裏的忘了倒出來，保溫壺裏的還是昨天早上的。

已經涼透。

她看了眼徐瑾曼手裏剩下的小半杯冷水。

見人正準備再往嘴裏倒，忽然抓住徐瑾曼的手腕，往下落到臺面上，道：“半夜別喝涼的了。”

另一只手去拿她手裏的杯子。

溫熱柔軟的觸感，仿佛瞬間将徐瑾曼噩夢裏的陰影覆蓋下來，在沈姝脫離的瞬間，她反手将人手指握住。

徐瑾曼說：“前天那個，換成握手好不好？”

前晚在童嘉家裏，那個在半路無疾而終的事。

徐瑾曼的詢問很耐心，有一點微弱卻不需要特意查找，就能發現的寵溺，還有一點小心機。

因為她已經握着。

沈姝垂眸，指尖在她手裏不受控制的動了一下。

卻沒有說話。

沈姝的默認，給了徐瑾曼一絲鼓勵。

她的五指緊了緊。

并不沉重的力道，不會讓人感到束縛的力道。

沈姝被熱水染過的臉頰，櫻紅透亮，讓人忍不住想去碰碰。

但徐瑾曼沒有得寸進尺，也沒有這麽多旖旎的心思，對她來說，沈姝這個時候的存在就已經是最好的了。

她們的動作像牽手，又比牽手的姿勢淺一些，這樣清醒中持續的親近，沒一會兒他們手心便生出汗來。

沒有太久，徐瑾曼松開她。

“沒開空調？怎麽這個點還出來洗澡？”§

其實這個天晚上已經不算太熱。

“嗯。”沈姝把手收回去，就着剛才水壺裏沒有倒出來的水，重新按亮水壺開光。

如果徐瑾曼這時候是盯着沈姝的臉，那她會看到沈姝剎那間不自然的表情。

外面的世界萬籁俱靜。

深夜的客廳裏，兩個人就站在那裏，随意說着話。

沒什麽重點。

水壺燒的越來越旺，不久後開關跳動。

沈姝把水倒了點在徐瑾曼杯子裏，剩下的都撞進保溫壺，倒完水，水壺落下。

“晚安。”

“晚安。”

徐瑾曼端着水走進客卧，沈姝回到卧室。

-

徐瑾曼為了睡個好覺，特意交代公司人，十點前不開手機。

後半夜的覺倒是睡的踏實了。

就是敲門聲将她從沉睡中拉起來。

“進來吧，沒鎖門。”

徐瑾曼眯着眼睛，喊了聲。

她的聲音因為剛睡醒，透着沙啞，也有沒睡好的疲态。

沈姝把門打開，一眼看到床上那條白皙修長的，夾在被子上方的腿。

昨晚因為芒果的原因，徐瑾曼那身睡裙換成了黑T恤。

T恤在腿彎上方，不算短，但也不算很長。

此刻因為她夾被子的姿勢，那長度便更經不起折騰，也更危險。

沈姝目光錯開，忽然發現，徐瑾曼在她面前很少在意這些。

所有思緒皆在一瞬間。

沈姝下一秒道：“童嘉電話，她那邊出事了。”

剛才她在廚房，沒接到接話，看到微信才知道徐瑾曼也沒接。

“怎麽了？”

“你看看微信吧，或者現在先給童嘉回電話。”沈姝說：“她先給你打的。”

徐瑾曼去拿手機。

電話接通，徐瑾曼還未開口，童嘉臨近失聲的嗓子出聲道：“徐瑾曼，對不起，我需要你的幫助。”

她嗓子雖然是啞的，但語氣相對冷靜。

徐瑾曼問：“你說。”

童嘉将整件事大致告訴徐瑾曼。

童嘉回她媽媽家裏後，想了一天，還是把ipad的記錄發給喬瑞，她用前半生所有的力氣寫了一封很長的信。

她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但這件事太過惡心，足以給她造成心理陰影。

她需要一個道歉，需要一個解脫。

她需要喬瑞給她一個說法。

更需要一個結束。

之後喬瑞給她打了電話，然而她等來的不是解釋，更不是道歉……

而是威脅。

“喬瑞說，這些女人有很多很有本事，不乏很厲害的角色。如果這些記錄被傳出去，可能會對我造成影響。讓我不要鑽這個牛角尖，看在過去七年的感情上，和平分手。”

“和

平分手，哈哈哈，我他媽真的想笑！”童嘉罵道：“她出軌，lan情！告訴我看在感情的份上？”

童嘉吸了口氣，隔着擴音的手機，徐瑾曼和沈姝仿佛已經看到她氣的發抖的樣子。

連沈姝也忍不住罵了句：“惡心。”

“我沒有想到，認識七年，從來沒真正看透過這個人，更沒想到她能無恥到這個地步！你們沒聽到她跟我說話的時候，還是商量的語氣，我真的覺得惡心，想吐。我當時就告訴她，我會讓她後悔，你們知道她跟我說什麽？”

童嘉：“她問我，就算不在意我自己的前途，難道也不在意沈姝的麽，事情要是鬧大，我是沈姝經紀人，沈姝難道能獨善其身？”

徐瑾曼聞言，揉着脖子靠到床後面，染着血絲的眸子看向沈姝，回應的聲色裏是不屑的笑。

“哦，她是這麽說的？”

-

兩小時後童嘉從媽媽家中趕到沈姝家。

徐瑾曼和沈姝坐在一起，童嘉在旁邊單人沙發，她捧着溫水杯子，整個人氣壓低沉。

短短兩天不到，她像換了副面貌，雙眼微微凹陷，眼下一片烏黑，人也瘦了一圈。平日飒爽的短發，沒有打理，随意夾在耳後。

顯然，喬瑞的事對她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徐瑾曼淡聲說：“不管我對喬瑞做什麽，你是不是都能接受？”

童嘉毫無情緒道：“是。”

徐瑾曼點點頭。

對她沒有猶豫的回答，放了心。

實際就算有童嘉有一絲猶豫，徐瑾曼也不打算輕易放過喬瑞，喬瑞把沈姝拉出來，就說明動過這個心思。

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喬瑞和童嘉說的意思，童嘉不只是沈姝的經紀人，還是沈姝簽約公司的老板。一旦事情曝光，喬瑞的某些厲害情人受到影響，喬瑞吃不好果子，爆出事情的童嘉也同樣讨不到好。

她們勢必會把過錯放在童嘉身上，比如限制一些資源。

即便爆出去後，那些輿論朝着童嘉，可也免不了被穿小鞋的風險。

公司受到影響，沈姝作為童嘉的藝人，也自然會受到影響。

“她很了解你，知道一發狠曝光這種事你做的出來，她也了解你重感情，所以才把沈姝拉出來。”徐瑾曼彎腰拿杯子。

“她還一副是為了我好的樣子。”童嘉說：“什麽怕我和姝姝受影響，是怕自己倒黴吧，我以前知道她偶爾會處事不決，也會有一點懦弱，可是誰承想她會是這樣。我真的……真的覺得我太蠢了。”

七年啊。

她怎麽就沒有看清過這個人的面目？

她的眼是瞎的，心也是瞎的。

徐瑾曼說：“沒關系，現在我們來說說下面事。”

童嘉雙手捂着水杯，杯子裏一開始是很燙的熱水，不過幾分鐘，便已經涼下來。

童嘉說：“她越不想我曝光，我就越想這麽做，可她說的也對，我不在乎我自己後面會遇上什麽，但不能不考慮沈姝。她現在剛剛起步……”

這才是她猶豫再三，來找徐瑾曼的原因。

如果只是她自己，她是不怕的。

沈姝聞言，心裏湧出一股暖意，到這種時候童嘉還能強忍着怒火，考慮她的處境。

這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

“沒關系。”沈姝默了默，道：“她的那些情人再厲害，有徐瑾曼厲害嗎？”

實際這話沒有特別的語氣，就是簡單思考後說的話，就比稱述事實的樣子，稍微軟和一點。

童嘉擡起頭，方才似幽靈般的氣壓，仿佛一下活過來。

童嘉：“你們夠了，絕交吧。”

徐瑾曼的心似在愉悅的跳動，無意識彎起嘴角，說：“她的意思是，這件事和你想的不一樣，或者說，不是表面那樣。”

“什麽意思？”

“這北城有能力且敢公開跳出來跟我不對付的，沒幾個。”徐瑾曼：“喬瑞那幾個情人再有本事，有這膽子麽？”

稍有能耐的，哪怕HP韓氏這種，不但不會因為這種事對付童嘉，反而可能會因為沈姝和她的關系，最後把事情算在喬瑞身上。

問題就出在這裏。

“我和你認識這麽久，喬瑞對我的行事作風應該也有所了解。”徐瑾曼道：“她拼着可能得罪我的風險，也要把姝姝扯進來，說明她寧可冒着得罪我的風險，也不想讓這件事捅出去。”

童嘉确實沒有想過這一點。

徐瑾曼說：“把所有有聊天記錄和號碼都記下來，一個個查。這裏面要麽有比我更厲害的，要麽就有更不可告人的秘密。”

足足六十五個號碼。

還只是這兩年的，過去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號碼拉出來，徐瑾曼把事情交給新來的秘書Viola，這是第一天上班，正好考察一下能力。

畢竟她招人過來，也不僅僅是為了跑北區。

莫約四個小時，viola将所有人號碼的信息發過來，其中包括姓名，年齡，職業等基本信息。

徐瑾曼将資料一條條看過去，沈姝坐在她旁邊同時再看。

她們的視線路過某一條時，默契擡起頭，對視一眼。

“怎麽了？”童嘉問。

徐瑾曼說等等，繼續往下看。

一分鐘後，徐瑾曼将ipad遞給童嘉，冷冷道：“難怪。”

沈姝臉色更甚，她沉了一口氣：“無可救藥了。”

童嘉聞言便有不好的預感，她低下頭從第一個人的信息開始看，看到最後，握着平板的指甲險些斷裂。

“畜生！ ”

沈姝溫和拍了拍童嘉的指尖，讓其放松，然後拿走她手裏平板。

“我沒事。”童嘉白着臉，略顯急促：“現在怎麽做？現在就算她跪下來磕頭認錯我也不會原諒她，徐瑾曼，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你幫幫我，我要讓她身敗名裂，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徐瑾曼：“給她打電話，把她約到你家。”

-

喬瑞到的時候下午四點多，灰色T恤和長牛仔褲，長期跳舞保持的好身材顯露無疑。

她的姿态很好，表情大部分時候都很溫柔，給人落落大方的感覺。

喬瑞進門後，便聞到熟悉的飯菜香，和過去七年的味道一樣，她一時間有些怔然。

她對童嘉不是沒有感情，否則也不會和她在一起七年。

但是七年，真的太長了。

長到夜晚來臨，即便睡在一起，也再也沒有感覺。

可到底這麽長時間，她也習慣了童嘉的愛和照顧，如果童嘉沒有發現，一切還是原先的樣子，該有多好。

此刻看着童嘉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看着滿桌的飯菜，聞到家裏熟悉的味道。

喬瑞生出了濃厚的留戀。

“嘉嘉。”

喬瑞如往常回到家一樣，溫柔的喊了一聲。

童嘉沒有回頭，她打開電飯鍋，舀了兩碗白米飯，說：“洗手吃飯吧。”

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喬瑞：“你這樣我會覺得，你還能回到我身邊。”

童嘉說：“我不會，但是我們在一起這麽久……”

童嘉指腹泛白頓了頓，說：“就當是給這麽多年的感情一個結束吧，就像我們确認關系那天一樣。”

喬瑞走上前，才發現桌上的菜色和那天一樣。

心底湧出一絲情意：“嘉嘉，我知道你舍不得，其實我也一樣，我心裏是有你的。或許我們可以談談……不讓事情往糟糕的地步走。”§

“你想怎麽談？”

“嘉嘉，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可我的情感從一而終，至少在感情上我沒有背叛過你，我是愛你的。”

“在你眼裏身體的背叛，不算背叛是麽？”

童嘉的聲音很冷靜。

喬瑞上前，低眉看着她，說：“其實不用把這件事想的那麽複雜，如果你無法接受，我可以改，我們可以回到以前……”

童嘉擡眼看着她，像看陌生人那樣。

面色不顯，淡聲說：“我們先吃飯吧。”

飯桌上，二人相對而坐。

童嘉給喬瑞倒了一杯她最喜歡橙汁，牌子也是她最喜歡的。

“你真的還想和我回到從前嗎？”

喬瑞眼前一亮：“當然，嘉嘉，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你對我來說是愛人其實也是親人。我早已經習慣你的存在，我相信，你也舍不得離開我。”

她說的很深情。

童嘉忽地想，這樣的話她過去聽過多少次，就意味着她愚蠢了多少次。

“如果你真的這麽想，我希望我們彼此可以坦誠一些。”

“你想知道什麽？”

“我看到那些記錄裏，還有你的學生，是不是稍有姿色的你都會和她們發生關系？”

“當然不是，嘉嘉，我沒有那麽髒。”

童嘉惡心到極點，聽喬瑞道：“只是生活太過枯燥，我才想從外面找些刺激，我其實從來想過和學生發生關系，一開始是她們先勾搭我，對不起，我确實沒忍住……如果你回到身邊，我會改過來。”

“你不用騙我，你和她們每一條記錄我都看了，按照聊天記錄這兩年一共有65個人和你發生過關系，大部分是你的學生，裏面除了有妻之妻。”

童嘉的聲音擲地有聲：“還有幾個剛分化的Omega，你也和她們發生了關系。”

喬瑞臉色驟變。

童嘉望着她的表情，道：“剛分化的Omega還屬于未成年範疇，和未成年發生關系，無論是否自願都屬于QJ，是犯法要坐牢的，你不就是為了這個才用沈姝威脅我的嗎？”

“你……”

童嘉看到的不過是短信，連名字都沒有，怎麽會這麽快就發現。

喬瑞把筷子放下，語氣霎時沒有剛才的溫和，道：“嘉嘉，你今天叫我來不是想跟我吃這頓飯，也是想威脅我？”

童嘉低頭沉默了好半晌，就在喬瑞緊張想出聲時，童嘉搖搖頭：“不，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明知道這是犯法的，你還敢這麽做？那些學生還是未成年啊！”

“只有三個！她們也不是我的學生！”喬瑞有點急，道：“嘉嘉，我以後不會再這麽做，我們家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可以嗎？”

“是不是學生她們也不是未成年不是嗎？就算我們重新在一起，你怎麽能保持不會再發生。”

“那幾個未成年已經是去年的事，我也怕。我發誓，不會再發生！”

喬瑞的聲音偏溫和，稍有情緒便很容易暴露。

她在緊張，在害怕。

童嘉笑了笑，她畫了一個很精致的妝容，笑起來的時候卻沒有以往的靈氣：“所以你承認了，你确實和未成年發生了關系。”

喬瑞有幾分慌亂，只想着怎麽在此刻把童嘉哄住，這不僅僅是葬送事業，而是會毀了整個人生：“是，我承認，但我說了，不會再有下一次，嘉

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其實每一次我都很後悔，只是又都很僥幸……”

童嘉淡淡的，沒有任何反應。

喬瑞道：“如果再有下一次，不管你怎麽做都行，哪怕你把這些記錄發出去，毀了我事業我也絕無二話！”

表情和說話的語氣都非常的誠懇。

“喬瑞，如果一開始你就對我說這話，或許也不會走到這一步。”童嘉站起身：“可惜你太害怕了，所以一着急做了錯誤的選擇，可笑我怎麽會愛上你這種垃圾？”

她說完，朝着緊閉的卧室看了一眼：“徐總，姝姝，你們出來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卧室門打開。

徐瑾曼刷着手機出來。

喬瑞扭頭看到，震驚道：“徐……你們？！”

徐瑾曼徑直走到飯桌不遠的書架上，手掌對着其中一個縫隙裏的手機攝像頭，招了招手，方才擡頭看向喬瑞：“喬小姐，跟直播間的朋友們打個招呼吧？”

“你說什麽？”喬瑞寒毛立時起來：“直播……”

下一秒，喬瑞條件反射沖到徐瑾曼那邊，想過去搶。

徐瑾曼一腳将人踹到地上，清淡道：“讓你打招呼，不是讓你招呼我。”

畫面縮小到縫隙間的手機。

早在喬瑞進入這間房子時，直播間的地址就已經在微博傳開，加上徐瑾曼花高價買了熱搜。

而且沈姝前陣子的熱度還在，直接帶了沈姝名字，包括沈姝賬號、聖心工作室都轉發了直播微博。

毫不避諱的公開讓大衆吃瓜。

#渣女自爆直播#

#沈姝經紀人打臉#

#‘秀’直播下載#

幾個接連相關的話題，并列着沖到熱搜上。

第一第二個評論十幾分鐘內就突破兩千。

點進第一個直播鏈接中，觀看直播的人數從5k 變成1w ，都在關注這場年度撕渣大戰。

網上放證據撕渣的不少，但直接開直播，一次性把人錘到地府的，還是第一次。

加上精準的社會話題度，熱搜詞條直接變成‘爆’字。

彈幕飛速滾動。

‘艹，人渣！這還不報警’

‘啊啊啊啊啊踹渣女的人是誰，好A啊！’

‘未成年？？？？’

‘死吧這種辣雞’

‘揍死這sb好嗎’

‘剛來，發生了什麽？’

‘卧槽想看回放，什麽未成年？’

‘這個人不是舞蹈老師嗎？我見過’

‘沒看直播的給你們補個課，灰衣服的渣女，兩年背着女朋友（沈姝經紀人）劈腿65個女人，其中很多是學生，還有三個未成年（渣女說不是學生，但親口承認未成年三個），怕事情敗落，把沈姝拉出來威脅女朋友……現在被沈姝妻妻，還有前女友經紀人反殺。’

‘傻子不建議做局。’

‘卧槽謝謝課代表，報警了嗎？我報了。’

‘沈姝妻妻，那個背景很牛逼的徐？’

‘想知道65個人的聯系方式……’

彈幕眨眼跳過。

快的人眼睛看不清。

觀看的人數越來越多，咖啡廳，辦公室，公交車，地鐵，洗手間的人……都在關注着那間小房子裏的畫面。

童嘉客廳裏。

喬瑞從地上起來，扭頭難以置信的看向童嘉：“童嘉，你騙我？！”

“這話你是真敢說？”童嘉：“我才知道你倒打一耙的本事這麽強，不過無所謂了，喬瑞，人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徐瑾曼：“你要不要吃點東西？牢裏可沒有這麽好的夥食。”

喬瑞咬着牙，額頭滿是冷汗，她的心髒咚咚的跳，怕的快跳出來。

“你要毀了我，童嘉，你要毀了我！”喬七六留五另叭八二五瑞雙手拍在桌上，手臂一掃，将桌上的菜摔到地上。“童嘉！！！”

童嘉看着她發狂似得嘴臉，眼眶微微發紅，然而表情越冷漠的像冰鐵：“已經毀了，早在你開始這種垃圾人生的時候，你就已經毀了。剩下的日子你就在牢裏好好過吧。”

“賤人！！”

喬瑞聞言，狂怒的沖到童嘉那邊，擡手就揮，沈姝站在童嘉邊上，眼疾手快把人往後拉，同時不自主的上前，背對着擋了一下。

‘啪——’

巴掌擦着沈姝的耳側過去。

奶白色的耳朵，登時發紅。

徐瑾曼臉上的散漫幾乎一瞬間消失，她兩步上前抓着喬瑞後腦勺紮起的頭發，往後拖。

“啊……放手！”

童嘉慌忙回頭去看沈姝：“姝姝你沒事吧？！你給我擋什麽啊！”

沈姝搖頭：“沒事。”

“童嘉，去把直播關了。”

徐瑾曼聲色涼涼，沒有二話。

手上的人因為吃痛還在掙紮，伸手要去抓她的手。

猛地把人一丢，喬瑞猝不及防趴到在地上，而後她彎下腰将喬瑞雙手鎖在腰後。

童嘉看着地方的人，愣了一瞬，下一秒對上徐瑾曼的視線，她不再遲疑。

擡步去将直播關掉。

“放開我！徐瑾曼！童嘉，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你就這麽絕情？！我再怎麽也從來沒想過要害你！童嘉！啊！”喬瑞慘痛一聲，危機中，alpha渾身都在激烈反抗，B級信息素湧出來……

沈姝是S級，但童嘉同屬B級，立馬産生被壓制的不适反應。

沈姝上前扶住她。

童嘉的心疼的厲害，她再恨也到底愛過，或許現在也是愛的。

地上那一臉不甘與憤恨的人，或許是看清從此人生無望，她變得瘋狂而可怖。

徐瑾曼道：“姝姝，我讓Viola報了警，你們出去看看到了沒有。”

警察來了自然會敲門，徐瑾曼這是為了把她們支開。

沈姝：“徐瑾曼，你……”

徐瑾曼溫和道：“去吧。”

二人走出玄關，關上門。

童嘉站在門口，聽到裏面慘烈的喊聲，眼睫微動，但并不是心疼喬瑞，而是心疼自己的前半生。

五分鐘後，徐瑾曼拎着椅子坐到喬瑞跟前，地上的人趴着，渾身都在打鬥。

被強勢alpha壓制的痛，甚至比刀割還要痛。

那是一種懼怕與惶恐産生的生理反應。

徐瑾曼翹着腿，濕巾擦了擦手，才垂眸幽幽道：“這麽廉價的信息素，也敢擺出來？你是真自信啊。”

喬瑞艱難的擡起頭。

她的臉上巴掌印很深，嘴角有一絲血跡，想說話，但開口卻只有慘叫。

門打開之前，徐瑾曼從椅子站起身，低眉睥着地上：“你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沒發生之前，童嘉打算跟你求婚，可惜，你不配。”

-

喬瑞因為涉嫌QJ未成年，被警察帶走立案處理。

有直播的親口證詞，以及聊天記錄，三個未成年，足以讓她牢底坐穿。

徐瑾曼三人也去做了個筆錄。

晚上七點多。

沈姝在屋裏陪童嘉，Viola在樓道順便和徐瑾曼彙報工作，說起北區徐離已經在為将來奢侈品入駐做對接，問他們是不是也要跟入。

徐瑾曼聽了大概，誇了一句：“你接手還挺快的。”

Viola自信大方的笑道：“我是您親自面試的，您應該知道我的能力。”

剛要說話，聽到屋門吱呀打開的聲音。

沈姝從屋裏出來，看到二人臉上的笑，頓了頓，說：“童嘉準備回她媽媽家了。”

“哦，那就走吧，順便送她。”

“嗯。”

徐瑾曼坐在副駕駛，沈姝和童嘉坐在後面。

一路沒什麽話，把人送到後。

童嘉說了聲謝謝。

徐瑾曼沒說什麽，沈姝道：“童嘉，等你回來。”

童嘉說：“放心，這麽多年大風大浪我都過來了，我恢複很快的。”∴

徐瑾曼忽然想到，當初和童嘉接觸前，周沛把資料給她時，評語是名聲不太好。

她後來才知道，之所以名聲不好，除了聖心接戲要求高，愛挑剔之外，童嘉還得罪過幾個導演。

因為拒絕了旗下演員被潛規則的條件。

童嘉這人看着放得開，對錢有強烈的執着，卻非常有原則。

viola開車，徐瑾曼到後面和沈姝一起。

徐瑾曼側眸，沈姝耳朵上的紅還未消退，足見喬瑞力道當時有多重。

她皺起眉：“我該再扇她幾巴掌。”

沈姝：“……我沒事。”

她進去的時候，喬瑞的臉都是紫的，還有血，站都站不起來。徐瑾曼已經下手很重了。

轉而一想，徐瑾曼如果是Omega，即便不受alpha信息素影響，Omega力氣一般也不會比alpha大，但上次在小旅館的alpha對她也沒有影響。

這次喬瑞也是。

但念頭轉瞬而逝，她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在乎。

她只是有一瞬間産生一個想法，徐瑾曼不想她睡在一張床，在她面前也很少注意穿着……

短裙，吊帶，裹着浴巾出來的樣子也見過。

比如徐瑾曼清晨腿在外面夾着被子，險些暴露危險之地的樣子，絲毫不怕她有任何想法。

沈姝指尖收了收。

不管徐瑾曼是A還是O，都說明對她沒有別的想法。

哦。徐瑾曼說過，她對O沒有興趣。

沈姝吸了口氣。

“還疼嗎？”

徐瑾曼發現沈姝的表情肉眼可見淡了些，下意識以為是耳朵疼。

沈姝聞到身邊的微弱的陽光氣息，轉頭看她，不知怎的，說了一句：“要是疼呢？”

徐瑾曼沒想到沈姝會這麽說，一半玩笑道：“給你吹吹？”

她現在真有點後悔，沒把喬瑞牙打下來。

“你吹啊。”

“？”

徐瑾曼一怔，對上沈姝依舊清冷的視線。

她怎麽聽出點挑釁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