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荒山追捕

荒山追捕

整起清剿行動中通過偵探的協助指出，4567只是敘述者。一開始：香煙的味道。

“既然話都說開了，我就直接問。”

4567手一揮啪一聲将火機蓋上熄滅，酒精與煙味混淆，工藤新一第一次感受到被審問的壓迫。

“琴酒在哪？”

五年前組織成員死的死，坐牢的坐牢。當然也不乏琴酒這種失蹤的。

“為什麽找他？”

工藤新一坐在原處喝了一口啤酒潤喉，原來她的目的是這個。

“因為他是你哥哥，還是因為你想殺了他。”

“這重要嗎？”

見他繞彎子，4567沉了沉氣，幹脆掏出一枚銀色钛鋼指虎套在手上，活動活動手指握拳。

“你也知道我死不了，并且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他無語地望着對方，像在看一個小孩裝狠，然後掏出手機撥通電話放在桌上點開揚聲器。

「喂？」

“…？”

聽見對方聲音4567身子猛地滑倒躺在地上然後趕緊坐起來，雙手在面前慌亂地撲騰，壓低嗓音。

“你幹嘛給宮野打電話？？”

「喂…？工藤？」

4567趕緊指指手機讓他快點回答。

“宮野，4567在我家。”

“你小子…？！”

工藤戲谑地看着對方，給她個眼神示意。果然只有宮野管得住這個死不掉的死刑犯。

「嗯…所以怎麽了？」

她直起身子越過茶桌揪住他衣領揚言要揍他，工藤新一面無表情突然放大聲音。

“她要殺了我…！”

「…什麽？你們在做什麽？」

“哈哈哈、鬧着玩呢。”

4567随意地攤開手幹笑兩聲，指虎順着張開的手指滑落在地。然後趴在桌上對着手機。

“沒事，挂、挂了！”

「什…」

她話還沒說完4567趕忙一連在挂斷鍵上按了好幾下，忙音嘟嘟幾聲房間裏才恢複寂靜。

4567松口氣，然後一拳捶在桌子上。

“你他媽的….嗚哇！”

“嗡嗡嗡”

手機再次響起來電鈴聲，震動通過桌子傳到4567拳頭上，她猛地彈開。

工藤新一一改臉上看戲的表情，皺了皺眉接通。

「工藤組長！警視廳發來緊急出警任務！我把電話轉給你！」

error緊張到說話都在結巴，大喊大叫的。

「救救我！求你們救救我！有人要殺…」

電話錄音到這裏就挂斷了，很有可能是報案人被犯人發現，如果是這樣情況就更糟糕了。

工藤新一沒時間再繼續浪費，與4567對視一下，兩人抄起散落在地上的外套戴上耳機大步邁出房間。

“error，電話追蹤。”

「已經查到了，在第17區的工廠裏。」

“帶路。”

正好宿舍位于第17區，現在過去要不了多久。4567調整一下耳機。

“組長你回總部吧，可能有危險。”

“笨蛋…”

工藤新一拉住她與自己走反方向的手腕，然後把她塞進副駕駛，他發動跑車另一手探出窗外把便攜警車轉燈放在車頂，拉響警報。

“再怎麽說我也是警察。”

只是血肉之軀不像4567是個死不掉的僵屍。

天天在總部發號施令卻開這麽好的跑車，而4567卻只能用兩條腿到處跑，她撇撇嘴。

“要是死了我可不管你。”

一路狂飙抵達案發現場僅僅用了五分鐘都不到，但五分鐘足以殺害一個活生生的人。

大門緊閉。車還在行駛中4567直接開門跳下在地上翻滾一圈後跑過去檢查，果然鎖着。

工藤新一将那輛法拉利F8的油門踩死，砰一聲巨響将大門撞得扭曲變形。

“閃開！”

“…嗚哇！”

她回頭後，黑夜裏的遠光燈晃住雙眼，往後踉跄幾步跌倒在地。看着稀碎的車前蓋，工藤新一開門走出來，真是暴力。

“這就是警、察啊…”

“愣着幹嘛，快走。”

他掏槍，手電壓在槍膛上方往裏走。

碩大無朋的工廠後面油黑黏膩的死角，一陣靜默接踵而來，地上躺了個女人。

工藤新一連忙跑上前手指貼在對方脈搏處，4567則是掏出槍闖入工廠後門張望一圈，空無一人。而後走回來彙合。

“error快他媽帶路啊！”

「這種廢棄工廠裏沒、沒有攝像…」

“沒用的東西…”

「嗚對不起！」

4567洩憤般嘆口氣，大概是因為剛才暴力破門那一聲巨響把犯人吓跑了，回頭看向工藤新一。

“死了沒？”

他從地上站起來與她對視，沉重地搖搖頭。然後拿出手機撥通警局電話通知他們來收屍。

“死了就快走，別浪費時間。”

4567一邊将槍收進後腰一邊向門外跑去。

“你還有沒有人性…”

從工廠裏出來，車顯然已經不能開了。

4567跟着工藤新一跑了一路渾身都被汗浸濕。

“一點線索都沒有你要怎麽找？”

“如果你殺了人會躲在哪裏？”

工藤新一實在無法跟犯罪者共情，他只知道上學的時候犯罪心理學課上說犯罪後逃跑、躲避的地方一般都與生活環境有關。

“…回家。”

“回答正确，看來你很懂殺人犯。”

4567被他調侃地有點火大，扯了扯嘴角。想起自己當年從實驗室逃出來，最終還是回到跟哥哥一起生活過的城市，在那間小屋子裏被逮捕。

“但17區的居民區在宿舍附近，那一帶人特別多，一般犯人在殺人後不會選擇擠進人堆裏。”

如果犯人在他們趕到前很早就已經離開，屍體不會還有溫度，而進工廠以後沒有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也就是說犯人是徒步離開現場。

“那他還在附近？！”

4567氣喘籲籲地恍然，緊緊跟在他身後。原來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啊。

“提示，17區後面有座人跡罕見的山。”

“…你這不是已經把答案說出來了嗎。”

山坡上什麽蟲都有，唯一的亮光閃爍兩下暗了下去。工藤新一來回搖晃手電。

“偏偏這時候沒電…”

向晚時分，城市上方的空氣有一種詭異的氛圍。噪音往高處飄，然後氣球似地消失在天空中。一動不動的樹影和移動的人影。

“有人。”

漆黑一團的森林和山路是能聽見聲音，4567的眼神和詭異的笑讓她像個來山上抛屍的變态。

“這下更有趣了。”

他們兩個反而更像殺人不眨眼的壞蛋，工藤新一扯了扯嘴角默念：我是警察、我是警察。

“咔嚓”

“誰在那裏…？！”

工藤新一輕輕擡腳松開不小心踩碎的枝葉，對方迅速反應過來，手電照在他臉上顯得慘白。

他眯了眯眼适應亮光，輕嘆口氣。

“警察，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剛想掏出證件，擡頭對方突然撲通一聲倒地。

4567站在他身後撿起掉在地上的手電，放在自己臉蛋正下方往上照，像個女鬼。

“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有病。”

工藤新一咬住後槽牙，對方只是嫌疑人，又不是犯人，直接打暈很容易被投訴。

“你等着寫檢讨吧。”

“啊？就因為我學你啊。”

4567手指無聊地把玩手電筒開關，讓燈光一明一暗地閃爍。

“工藤組長，請你公私分明一點。”

“不是、萬一他不是犯人怎麽…？！”

“噗呲”

4567瞳孔猛地一縮，還有一個人。

“喂…！你怎麽了？”

工藤新一扶住她搖搖晃晃倒在自己肩上的身體，手往她後背伸，摸到一把黏稠的潮濕，和插在裏面的刀。

4567用力咬住牙關撐着他肩膀想要爬起來卻又無力地滑落，渾身像被灌了鉛動彈不得，盡力張開沉重的眼皮。

站在黑霧裏的男人一言不發地握住刀柄再次從她背上拔出，然後轉頭跑走，下一秒鮮血就像黏稠的紅漿從她嘴裏咳出來，淌在工藤新一純黑色西服上。

“喂！撐住、4567！”

他又在這浪費什麽時間。

“…追。”

4567沙啞的嗓音在他耳邊只說了一個字，用僅剩的所有力氣推開他任自己跌倒在地。

讓工藤新一丢下瀕死的人去追逃犯還是太難了，雖然她不會死。

“媽的…”

她躺在地上見他杵在原地不動，緊皺眉頭重複，語氣虛弱又帶了點憤慨。

“追啊…！”

他終于像下定決心似的頭也不回地跑開。

不然這一刀子不是白挨了，所以說她才讨厭這種善良的蠢貨。

仰躺在地，山坡上空沒有多餘的遮擋物，一片絲柏中間，天上流動着星星和雲。

然後她平靜地閉上雙眼，迎接死亡的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