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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一頭馬鹿過後，那顏沒再上山，一個是她确實是怕了‘大自然的饋贈’，二個也是因為隊裏的人開始陸陸續續的殺年豬了。榮興蔬菜大隊的豬肉也跟肉聯廠的一樣分等級，雖然不要票，但價格要比肉聯廠高一些，畢竟不要票。但價格也在正常範圍內，坐地起價是不可能的，因為很容易被定義為投|機|倒|把。

下水內髒這些肉聯廠也不要票，所以下水和內髒是跟肉聯廠一個價。

榮興蔬菜大隊的人有錢，買肉也舍得，有的時候那玥去的晚一些了就買不到心儀的肉，不過那玥不挑，有肉可以有內髒和骨頭也可以，骨頭在煤爐子裏炖着平時煮粉煮面的時候當高湯別提有多好了。比起他隊員們就要更在意肉的品質了，板油和肥肉是最受歡迎的，一般誰家殺豬都會留下足夠的肥肉和豬板油自家煉油，多餘的才會賣出去。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年頭吃油難，農村除了要交公糧還要交上面安排種植的經濟作物，但主要還是糧食，人只有在吃飽了的情況下才能想別的。

作為能吃飽穿暖的人，那玥現在已經在做紅薯粉條了。

空間老房子裏有磨漿機，但那顏不會用。她把磨漿機搬出來放到菜園子裏，又拿排插一個接一個把電接出來，最後還得把水也用水管接出來。

幾千斤的紅薯留出一些給兔子吃的剩下的都洗幹淨上機子磨漿，那玥提紅薯渣都要把手提斷了，在磨漿機的轟鳴聲中她看着那堆一地的紅薯渣頭一次有些遺憾: “可惜沒養豬。”

那顏把紅薯往機子裏放，聞言就說: “雞鴨鵝也會吃。”

那玥: “……。”

就那幾只雞鴨鵝能吃多少啊，兔子倒是食量大，可惜她們家兔子不吃紅薯渣。

“咱們要是能養豬就好了。”

“咱們缺這口肉”

“這倒是不缺。”那玥搖頭。除了‘大自然的饋贈’之外原本空間別墅的冰箱和冷藏室裏還有不少的肉，各種加起來有幾百斤。可這不是缺不缺肉的問題: “紅薯一個月刷新補充一次，那麽多的紅薯要是做成紅薯粉，紅薯粉可以換出去，可紅薯渣咱們留着也沒有用啊。”

至于把紅薯換出去她是想都沒想，大米白面才兩毛一斤呢，這種粗糧幾分錢就能買一斤，只是糧食少有價無市。這幾千斤的紅薯全換出去都換不到一百塊錢，大批糧食流入黑|市還會引起上面的懷疑，完全可以說是得不償失。

“你還想每個月都做紅薯粉”

那玥: “……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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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顏一臉醜拒。

一斤紅薯差不多能出二兩的粉條，她們今天挪了4000多斤的紅薯來做磨漿，到時候做成粉條也有差不多八百多斤。八百多斤紅薯粉條啊，這能吃多久啊，就算是換出去也夠那玥忙碌一個冬天了，哪怕現在快過年了很多人家都要備年貨，紅薯粉條這些東西肯定是有人要，但想要把這些賣出去也真的夠累死人的。

那玥覺得就算不是一個月做一次也能兩個月做一次，她一臉的激動: “我打聽過了，一斤紅薯粉條過年的時候黑|市能賣到八毛，平時也有四五毛一斤。”

“五斤紅薯就能出一斤粉。”

“我算了一下，五斤紅薯的成本才五分，這玩意兒真的是一本萬利啊。”

“就算是平時四毛錢一斤，一斤紅薯粉也能掙好幾毛呢。咱們有八百斤紅薯粉條，這就是二百多塊錢的利潤。”

“咱還能多那麽多紅薯渣。”

那顏: “……水呢”

那玥: “……。”

那顏: “……電呢”

那玥: “……。”

那顏: “人工費呢”

那玥: “……。”

她抹了把臉: “姐，關鍵是咱們紅薯不用錢，水不用錢，電也不用錢啊。咱們除了出個人工之外別的都是賺的。就算是也要算人工的錢，到時候零頭分成四份，你和那莳一人一份我倆份，剩下的整數也都是賺的，有二百呢。”

“幹一回就能有二百，多好啊。”

那顏知道那玥的意思是自己幫忙磨漿曬紅薯澱粉拿一份錢，那莳到時候要幫那玥蒸粉切粉和整理粉條所以也拿一份，剩下的兩份是因為那玥兩個事兒都要幹，所以拿兩份。至于整數的利潤就要看那玥自己怎麽處理了，如果她是想要讓那莳幫着一起處理那肯定是要分給那莳的，也可能是那莳直接跟那玥拿貨。

但那顏還是要給她潑冷水: “你确定沒次都能出手很快就要運動了，那莳那邊肯定也會有收斂。”

賺錢有瘾的那玥一時間還真沒有想到這裏，她撓撓頭，半晌才若有所思的說: “姐，你說我去找一個穩定安全的人直接把貨供給對方行不行，這樣還能減少暴露的危險。”

對于那顏來說這是個挺好的方法，但是就上次那玥拿了兩個好運符一個都沒用的情況來看那玥其實更想試試自己行不行，那顏也沒說行不行，她依舊繼續着把紅薯丢進磨漿機的動作，嘴裏無波無瀾: “你自己試試呗，不過得注意安全，找的人也得可靠才行。”

“我知道。”那玥點頭，心裏開始盤算這點可行不可行。

那顏也沒在管她，專心把紅薯往磨漿機裏面放。

**

臨近年關，風雪罕見的停了。大隊長和大隊書記趁着這個機會聯系了縣裏的收購站，讓他們開着車過來把隊裏的豬，羊和魚拉走了。

豬和羊算是大件，這些年都是縣裏的收購站開車自己過來拉的，連帶着魚也會一起帶走。當然也不是全部帶走，豬和羊除了母豬母羊和做種的種豬種羊之外縣裏的收購站拉走三分之二，用漁網把大魚撈起來，收購站拉走一半，剩下的都是殺了隊裏按工分分，工分不夠的也可以拿錢買，但得等分完之後才行，這個主要也是看各家意願，想買就不買不強求。

那顏那玥裹着大棉襖跟着一起去湊熱鬧，兩個人都揣着恒溫服，帶着帽子和圍巾，手是經典的農民揣。跟她們一樣的人還不少，主要是天冷，哪怕分肉分魚的熱情都阻擋不了凜冽的寒風。

那玥盯着案板上還冒着熱氣的豬肉和羊肉，問: “姐，咱要多少”

“最後一次分肉賣肉了，怎麽也得能吃到化凍吧。”

其實都是凍肉，現在買的和空間別墅冷凍室的沒有多大的區別。只不過明面上還是要做給隊員們看的，要不然沒見着她們買肉倒是經常能在她們廚房外聞到肉香，就是傻子都知道有問題。

那玥照例在外面維持她姐體弱多病的人設，斟酌道: “那買點羊肉炖蘿蔔吃吧，這個補，可以給你多補補。”

并不愛吃羊肉的那顏默默吃下了補身體這一擊: “……行。”

旁邊聽到兩人說話的隊員有些感慨姐妹倆感情深厚，那顏的情況擺在那裏，在不少人的眼中她就是個累贅，那玥一直不嫌棄她還忙裏忙外的伺候她，這對隊員來說就是那玥的人品是非常過得去的。

甚至有點傻。

誰又不想有個那玥這樣的人好好的對待自己呢。

那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不少人的羨慕對象，她正盤算着自己和那玥兩個人的工分加起來能分多少羊肉。

好家夥，羊肉也就半斤，這還是在不要豬肉的情況下才有那麽多。魚還是要的，過年得有魚，她過年想吃水煮魚，不過那玥肯定不答應，因為她最近有點上火嗓子有點啞，早上起來還有點咳嗽。那玥已經明确說了，過年的魚清蒸，哪怕她說了清蒸的話分給那莳就不好看了，總不能給她分半條，但那玥比她闊氣多了，她說她蒸兩條，就蒸她廚房裏養着的。

大隊裏的張屠夫帶着家裏的兄弟子侄連同大隊幹部分肉，這速度還是很快的，也就等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輪到那顏那玥。那顏沒過去，那玥過去用工分選了半斤羊肉和一條大概兩斤左右的魚，她們今年工分能分到的魚肉也就是這麽多了。

倆湊熱鬧的蛋蛋過來看到了，立馬問: “小玥姐姐，你們沒有要豬肉嗎”

那玥也喜歡這倆蛋蛋，她笑着說: “工分不夠，回頭等大家分好了我們再買點。”

大隊書記家到現在都還沒分家，他們家在整個榮興蔬菜大隊都是排的上號的人丁興旺，一家人的工分加起來不少，每年按工分分糧的時候都是站頭排的，年底分魚分肉也得用盆裝，所以倆蛋蛋還真沒有工分不夠只能分這麽點肉的概念。

狗蛋看看那顏又看看那玥，一臉的同情，他嘆口氣，小大人一樣的說道: “沒事的小玥姐姐，等我家炸了丸子我和弟弟來給你們送，一定讓你們過年吃上肉。”

事實上他們家炸丸子也是五分之四的菜加五分之一的肉，但舍得用油，這點在隊裏就是很闊綽的，而且加了肉的丸子在一群小孩子眼中就是肉丸子，頂頂好的。狗蛋能說出這話，可見是真的把那顏那玥放在心裏。

“那感情好，那就謝謝咱們小狗蛋和小驢蛋了。”那顏笑眯眯的揉了揉倆蛋蛋的帽子: “等過年的時候，我給你們送鹵肉。”

她們過年要鹵豬耳朵豬下水和土豆蘿蔔，這是她們家穿越前就必備的節目，那玥早就說了到時候她得鹵一些雞蛋慢慢吃，已經提前讓她攢雞蛋了，回頭肯定是要做的，所以那顏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變成開空頭支票。

倆蛋蛋沒有吃過鹵肉，但都很激動，兄弟倆一人伸出一根手指。

“拉鈎。”

那顏也伸出兩只手勾出手指。

“拉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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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晚了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