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天色暗了下來,黑黢黢的房內忽地起了幾分光亮,将唐大勇的臉照的黑紅,那條長長的疤痕更為駭人。

他擡頭看了一眼春雨懷中的唐絲絲,小姑娘已經不哭了,但時不時的抽噎一聲。

春雨極為自然的拍着唐絲絲的背,繼續輕聲道: “後來傅世子總來看望我們,還送了不少家具和銀錢,否則真不知道要怎麽度過沒錢的日子。”

唐絲絲也插話: “多虧了長黎哥哥,要不然我要餓死的。”

方才春雨每說一段,唐絲絲都哭着補充幾句,這會功夫才冷靜下來不少。

唐大勇面色沉沉。

不是對春雨和唐絲絲生氣,而是對錢氏姐弟。

明明走之前,錢氏拍着胸脯說會照顧好孩子等他回去,明明他将得來的獎賞全部叫人帶回去,那麽多錢,足夠一家子在鎮子上活的自在。

可錢氏都做了什麽她竟然趕走生病的孩子,讓倆人在村子上自生自滅!

越想唐大勇越氣,一張臉如鍋底似的黑。

春雨适時閉嘴,讓唐大勇自己平靜片刻。就見他胸膛起伏的劇烈,足以可見是生氣的。

唐絲絲不嫌事大,她繼續控訴錢氏的惡行。 “爹爹,她還拉着她弟弟過來村子住,還讓春雨姐姐給她做飯侍候她,還打春雨姐姐!”

唐大勇視線忽地往春雨身上落,春雨輕輕搖頭: “沒什麽。”

唐絲絲: “我也受傷了,看,爹爹。”

小孩子伸出嫩白的手,什麽傷痕都看不見,但唐大勇起身拿起燈座過來,明亮的燭光照見唐絲絲手心裏,果然有淡淡的疤。

Advertisement

“還有這裏哦,他們推我,腦袋磕到窗沿上了。”唐絲絲往前湊,扒開額間的碎發給唐大勇看。

這處的傷疤不大,但明顯極了,幸而有頭發擋住,要不然肯定破相!

“這潑婦!”

唐大勇恨啊,他就這麽一個乖乖崽,可錢氏都對她做了什麽一個孩子能花多少錢,她為何就容不下她!

春雨嘆了口氣,接着道: “老爺,那次受傷是因為錢氏姐弟得了侯府退婚的消息,立刻給姑娘找了戶人家,讓她過去給人沖喜。老爺,若不是傅世子,我一人根本攔不住,說不定這時候姑娘已經……”

說是沖喜,可對方如果死了呢誰能知道對方會不會喪心病狂,讓唐絲絲陪葬。

“什麽”

退婚,沖喜,這樣的字眼沖擊着唐大勇,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個唐大勇,是什麽樣的人”

方才永安侯說明日進宮帶着他,趙櫻蘭怕唐大勇殿前失儀,所以有此一問。

永安侯面貌英俊,哪怕人到中年瞧着也豐神俊朗。他笑起來眼角的皺紋堆疊在一起,倒看着和善不少。

“是個勇夫,雖沒讀過什麽書,但有一把子力氣,頭腦敏捷反應快,如果不是他反應的及時,我也沒命坐在這和你說話。”

救命之恩,趙櫻蘭自然認。點點頭道: “是,得虧了他。”

永安侯笑着道: “此人身上有一股倔勁,像是牛似的,若用好了,是一員猛将。”

永安侯和唐大勇認識兩載,脾氣秉性都摸的透徹,事實确實如此。

比如此刻,唐大勇就像是老牛似的喘着粗氣,他沙包大的拳頭握緊,眼裏的憤怒隐藏不住。

該說的春雨都說完了。

“老爺,我沒有半點虛言,若有假話,我天打雷劈。”

“春雨姐姐,你不要這樣,絲絲害怕。”唐絲絲抱住春雨不松手。

小孩子可能看不懂大人的眼色,但最能辨別好壞。唐絲絲和春雨親近極了,甚至比和他這個親爹感情更好。

唐大勇看在眼裏,他努力平息片刻,起身去找自己的貼身包裹,翻出一個大銀元寶。

放在春雨旁邊的桌子上,唐大勇又退了回去坐下,道: “春雨,這些年照顧絲絲你辛苦了,這是你應得的。以後不用叫我老爺,你若是願意的話叫我一聲大哥,我就當你是親妹子,等有合适的人選,我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這些年,春雨對唐絲絲盡心盡力,将小姑娘養的嬌憨可愛,唐大勇打心裏感謝春雨。給錢只是表達感謝,是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方式。

銀元寶沉甸甸,估摸着有五十兩。

春雨大吃一驚,不敢收下這麽多錢。唐大勇讓她拿着,唐絲絲直接伸手拿過來,塞進春雨手裏。

“拿着吧春雨姐姐,我也有的。”說着将那塊金元寶拿出來顯擺似的給春雨看。

見唐絲絲也有,春雨就收下了,不過她覺得自己用不着,還是留着給唐絲絲勇比較好。

唐大勇: “夜深了,你們洗洗休息。”

“是老爺。”

“不對啊,”唐絲絲歡快的聲音道: “春雨姐姐,你該叫我爹爹大哥。”

唐大勇面色怪怪的。

因為他才意識到唐絲絲管春雨叫姐姐,那再管他叫大哥……這是不是差輩了

這些不重要,唐大勇想,春雨過完年都要二十歲了,不如趁着年前定下一門好親事。左右他在軍中認識的人多,不乏軍官一流,到時候給她挑個好的。

倆人離開後,唐大勇平靜了好一會,才去廚房想要燒水洗澡。發現鍋裏滿滿一鍋熱水,完全夠了。

春雨果然心細,唐大勇想。

高個漢子力氣大,直接拎了一大桶水進屋裏。唐絲絲房間光亮滅了,春雨也回自己房裏休息了,所以唐大勇輕聲輕腳的洗漱,怕吵着倆人。

脫了衣服後,身上各種傷疤露出來,有一條橫貫胸口的疤,當唐大勇轉身的時候,能瞧見後背也有傷疤。

那是長`槍穿過胸膛留下的。

幸好他命大沒傷到要害,不過陰天下雨的時候,身體會有點不舒服。

洗澡時候腦子發空,唐大勇便想起錢氏姐弟來。他們今日就已經出發了,不過坐的是驢車,肯定要慢上許多,估摸着明天能到。

而此時,京城京城馬上就要關了。

一輛驢車趕在最後關門時候進了城,被士兵大罵道: “要進城還不快走”

錢氏陪着笑臉: “不好意思啊,我們路途遠。”

士兵又罵了幾句才去關門,錢老疤等人家離開後才敢啐一聲。

“呸,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啊老子姐夫可是立過軍功的!”

“行了,在外面低調一些。”錢氏邊打量京城的繁華邊囑咐錢老疤, “你姐夫說了,出門在外要老實一些,尤其是在遍地是官的京城。”

錢老疤嘁一聲,沒往心裏去。

“哎,姐,我姐夫那晚給你留下多少錢啊”

唐大勇突然回來,錢氏姐弟措手不及,幸而錢氏反應快,讓錢老疤張羅飯菜酒水,将唐大勇灌的半醉,把人留在房裏住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唐大勇也确實給錢氏銀子了,兩個銀元寶,總計一百兩。

“沒多少,就五十兩。”錢氏撒謊不眨眼。

錢老疤啊了一聲,嘀咕: “這麽少啊,我看他臉上留下挺大一條疤,都破相了,按理說應該有挺多錢啊。”

“行了,快點看看你姐夫給留的地址,我們早點找過去一家團聚。”

岔開了這個話題,卻又引出另外的話題。

錢老疤有點擔心,他說道: “大姐,你說姐夫到了京城後,應該會見到唐絲絲和春雨吧那她們會不會瞎說啊”

錢氏: “就她們長嘴了再說,就算她們說了,我也有自己的理由,我沒孩子,唐絲絲就是給我養老送終的人,我怎麽會害她呢”

那晚将唐大勇留下就是打着先下手為強的意思,錢氏沒少吹枕邊風。

不管怎麽說,倆人也當了多年夫妻,他唐大勇難道還想不要她不成

不行吧。

那日子就得過下去。

錢老疤連連點頭: “看來大姐心裏有章程,那就好哇。不過大姐,你說侯府和唐家的婚事,到底作不作數”

“作不作數,還得看人家侯府,我們平頭百姓哪裏來的權利”錢氏哼哼兩聲,估摸着這件事肯定黃了。

畢竟侯夫人都叫人過來退婚了。

趙櫻蘭叫人上唐家退婚這件事,永安侯剛剛知曉,勃然大怒。

趙櫻蘭頂着他的怒火,眼含熱淚道: “你以為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我們侯府你倒好,随随便便将長黎的一輩子給出去了,你問過長黎嗎”

永安侯氣的在地上來回走,怒道: “板上釘釘的事情,你為何擅自主張退婚唐家與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唐大勇,哪裏還有今天的我!”

且婚事定下這麽久了,眼看着他們回京,趙櫻蘭去取消婚事,這……這将永安侯的面子往地上踩。

趙櫻蘭眼淚流的更兇: “你以為我想當這個壞人嗎侯府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将來長黎和長明的婚事,哪能讓我們自己做主還不是要看情況若是現在将長黎的婚事許出去,你讓長明怎麽辦将來哪裏會有權貴世家的嬌小姐嫁到侯府”

聯姻,這是對永安侯府最好的選擇。

永安侯心裏明鏡,但依舊氣憤: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你叫我往後如何在唐大勇面前做人”

在邊關生生死死多回,永安侯拿身邊的人如親人似的對待,對唐大勇更是心含感激,當時唐大勇為了救他,差點死了。

趙櫻蘭卻管不了那麽多,她擦了擦眼淚,道: “侯府不止是你的,也是我家,我希望侯府越來越好,這個家的所有一員都要盡力。”

這時候,丫鬟來報說世子和二公子來了。永安侯說讓他們進來,他也強壓着平靜,坐在主座上。

“父親,母親。”

傅長黎和傅長明兩兄弟一進來,少年英姿讓屋裏驟然一亮。

“多年不見,長黎和長明都長高了不少。”看自己孩子總是高興的,白日裏繁忙,還沒來得及好好和兒子們說話。

不得不說,永安侯夫婦倆情緒穩定的更快,這麽會就像是方才什麽都沒發生過,除了趙櫻蘭哭紅的眼睛外,毫無破綻。

“站着坐什麽,快坐,來人,将我從邊關帶回來的茶磚沖泡一壺。”

永安侯笑呵呵, “邊關貧瘠,那邊喝的不是茶葉,而是茶磚,味道更為濃郁,還有人喜歡兌入牛乳一起喝,等會你們嘗嘗。”

“是,父親。”傅長黎先坐下,傅長明則是坐到了趙櫻蘭身側,将自己的帕子給她,小聲安慰道: “母親,父親回來了,該高興才是。”

聰慧如傅家兄弟,似乎看明白了什麽,但誰都沒說出來。

片刻後,茶水煮好,于滿室茶香裏,永安侯淡淡開口。

“眼看着過完年長黎就十六歲了,如果是普通人家興許都要成親了,所以長黎,為父有些話想要問你。”

傅長明立即起身: “父親母親,那兒子先回去歇息。”

永安侯道: “長明也年歲不小,坐下聽一聽。”

傅長明快速看了傅長黎一眼,只是少年面色如常,完全看不出在想什麽。

“是,父親。”

估摸着要說和唐家的婚事,在傅長明看來,不管有沒有婚約,唐家都能從侯府這裏獲得不少,父親征戰沙場多年,最重情義,就算沒有婚約,想必也不會不管唐家人。

果然,永安侯道: “長黎,你母親說要和唐家退婚,你作何想”

屋裏幾雙眼睛齊刷刷的朝着傅長黎看過來。

少年擡起眼眸,昳麗的面容讓人賞心悅目,聲音淡淡的,帶着世家公子的慵懶,他沉默片刻。

“婚事是您定的,全由您做主。”

永安侯笑了,趙櫻蘭則是微微蹙眉。

“長黎,你實話實說,當時你不同意退婚,還将信物歸還給那小孩,是不是就已經存了不退婚的心思”

傅長黎依舊是方才那番說辭: “母親,兒子認為是父親定下的婚事,也該由父親決定。”

永安侯适時解圍: “長黎做的好,旁人知道也會稱贊我們侯府重情義,放心,聖上也會誇贊。”

永安侯堅持履行婚約,等孩子們走後,他放軟了聲音和妻子解釋: “我想帶着唐大勇進宮面聖是一回事,聖上也曾言,想要見見骁勇的漢子,你知道的,唐大勇出身平平,卻如此勇猛,聖上多多嘉獎,也是為了讓底下的百姓們看看,只要是好男兒,朝廷不會虧待他們。”

朝堂之上的東西趙櫻蘭不懂,可她還是覺得此事不妥: “長黎不管怎麽說都是侯府世子,你看看京城裏有哪家會讓世子娶一個平民百姓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再有,人情往來管家理事,憑借唐家出身的孩子,她能做好嗎”

永安侯揶揄: “你的信裏曾言,教唐家姑娘讀書寫字學習規矩,我還以為你是為了以後做準備。”

“無稽之談。”趙櫻蘭美目嬌嗔,事情發展到這,她明白永安侯是鐵了心,罷了,就這樣吧。

臨睡前,趙櫻蘭止住丈夫作怪的手,忽地道: “我想起來了,唐家主母不是個好相與的,你可知道”

永安侯吹滅一旁的蠟燭,低聲沉沉道: “明日再說。”

而被趙櫻蘭提到的錢氏,經過一番打探之後,總算摸到了地方。

望着小小宅院大門,錢老疤撇嘴: “不是說姐夫立了大功嗎還救了什麽什麽貴人,怎麽在京城就住這麽小的地方啊。”

瞧着宅院門,還沒有鎮子上的大。

錢氏也不太滿意, “咱們鎮子上的宅院便宜,這裏是京城,聽說寸土寸金呢,再說了,說不定進去後別有洞天,好幾進也說不定。”

錢氏想了,既然唐大勇說讓她來京城,那就是享福,怎麽也得大大的房子才好,否則怎麽安置這些人。

錢老疤上去敲門,過了會聽見穩健的腳步聲走近,吱呀一聲,房門開了,還真是唐大勇。

“大勇,我和弟弟來了。”錢氏說着話,視線卻是越過唐大勇往院子裏掃,想要看看到底占地多大。然而當瞧見小院子時候,別提多失落了。

“咱們往後就住這嗎”錢氏問。

唐大勇沒說什麽,只是側過身子,讓倆人進來。

錢氏先走了進去,後面錢老疤跟着進來,唐大勇随口問了句: “你臉上的傷怎麽來的”

當時說到鎮子賣身事件時,春雨難以啓齒的樣子,讓唐大勇察覺到不對。

連番追問之下,春雨才隐晦的說了錢老疤強迫她的事情。當然不會便宜了錢老疤,春雨說她還用簪子将錢老疤的臉劃傷了。

“啊,這個啊,”錢老疤眼珠子亂轉,胡謅道: “就是吃醉了酒,摔倒後被石子劃的,哎呀,姐夫,你怎麽穿這麽少,這天寒地凍的,凍壞了怎麽辦啊,快進屋。”

錢老疤暗道自己聰慧,将唐大勇糊弄過去了。

進來之後,才發現這處院落真小啊,甚至還沒有在村子裏的房子大,起碼村裏老宅前後都有院子,視野遼闊。

這處院子小到不能再小了。

錢氏撇撇嘴,卻也知道現在不能提,于是故作關心的道: “大勇,快進屋吧,瞧你怎麽不披個外套就出來了。”

幾人進到亮燈的房間,錢老疤大喇喇的坐下,錢氏則是上前坐在了床榻邊上。

“只有三個房間嗎也沒事,住的下,這樣吧,讓絲絲和春雨住一間,弟弟住一間,我們夫妻倆住一間正好。幸好沒帶紅袖,否則還住不下呢。”

錢氏覺得紅袖心思重,妖嬈妖氣的,怕她勾搭唐大勇,所以将其賣了換錢了。

錢老疤打了個哈欠: “确實該睡覺了,姐夫你不知道,我們早早就出發了,但是驢車太慢,我和大姐都不敢休息,在車上吃的幹餅子充饑,這才能在關城門之前趕來。”

以前錢老疤叫苦,唐大勇都會安慰一番。錢老疤現在不缺安慰,他想的是如果唐大勇能給點銀子就好了,嘿嘿,不要多,給二十兩就行。

反正偌大得家産以後也沒人繼承,還不都得給他這個小舅子要不然老了還能指望唐絲絲那個丫頭片子

還得靠他錢老疤啊!

只是讓錢老疤沒想到的是,唐大勇面色發沉,直接了當的道: “我有事想先和你們确定一下。”

錢氏見唐大勇神色不對,莫名的心慌。

唐大勇道: “我問你,是不是你将絲絲和春雨趕到村子老宅裏住,且一住就是兩年”

完了!

錢老疤在心裏大喊,完蛋了!

不同于錢老疤,錢氏雖然慌張,但早有準備,她趕緊抹了抹眼角,委委屈屈的道: “是不是絲絲那孩子說什麽了小孩的話你也信,說起來我也是為了她好,那時候絲絲生病了,大夫說得靜養,所以我才把她送走的,想着村子裏環境好。”

都這時候了,錢氏還能狡辯。

唐大勇氣笑了: “靜養所謂的靜養就是不給她們錢,讓她們自生自滅”

錢老疤咋咋呼呼: “那可不是,我大姐每個月都給半吊錢呢!”

“閉嘴!”錢氏尖叫一聲。

但已經晚了,唐大勇又氣又怒: “我讓人帶回來那麽多錢,你只給二人半吊錢錢氏,你是被豬油蒙了心!”

唐大勇根本不聽錢氏說什麽了,或者說,當春雨和唐絲絲将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後,唐大勇心下就已經有了決斷。

唐大勇站起來,指着門口喊道: “你們給我滾出去!”

錢氏當然不肯放手啊,哭天抹淚的道: “大勇你不能這樣啊,我也是為了絲絲好,不信你叫絲絲出來對峙啊。”

唐大勇怎麽會讓唐絲絲出來難道他要再次讓孩子傷心

他不會再讓旁人傷害他的孩子!誰都不行!

“你最好現在就走,否則後果自負。”

人高馬大的唐大勇以前是屠戶,身上自有一把子力氣。而且從軍多年,在戰場上染了血煞,光是一個眼神就讓錢氏和錢老疤膽戰心驚。

錢氏一計不成便開始哭訴,說自己一個女人家不容易。

“我和你過了這麽多年,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難道一點夫妻情分都沒有嗎”

錢氏哭鬧的聲音不小,唐絲絲醒了,春雨也穿好衣服過來。

唐大勇叫春雨将唐絲絲帶回房間去,他則是一只手拎着錢氏,另外一只手拉着錢老疤,将掙紮的倆人直接帶出院子外。

“成全你說的夫妻情意,”唐大勇壓着倆人來到一處客棧,給二人開了一間房,但錢氏哭哭啼啼說什麽也要跟着唐大勇回去。

唐大勇站在門口,語氣沉沉道: “你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最清楚,今天晚上你就好好想想,明日一早我再來。”

說完唐大勇就走了。

錢老疤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道: “大姐,我看姐夫的意思是你陪個罪認個錯,這樣,明天早上我們買點好吃的給唐絲絲,小孩好哄,到時候姐夫氣也消了,我們就能回去。”

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

可第二日,沒等倆人開始行動,唐大勇上門了。

唐絲絲醒來的時候沒瞧見唐大勇,當即哭了起來,還以為爹爹回來時一場夢。

春雨安慰着她,倆人先用了一些從侯府帶來的糕點。

沒過多久,唐大勇就回來了,還帶了熱騰騰的大包子。 “肉餡包子,快趁熱吃。”

唐絲絲高興的歡呼: “謝謝爹爹!爹爹也吃,春雨姐姐也吃。”

三人吃着包子,小姑娘沒察覺出不對,但春雨發現唐大勇面色不好,憔悴了不少。

昨夜唐大勇一夜未合眼,自然狀态不好。

等吃完飯,唐絲絲去院子裏玩,唐大勇叫來春雨,把一張銀票給她。

銀票有點發皺,像是被人攥緊過似的,上面赫然寫着一百兩字樣。

“這是……”

“貼補家用,”唐大勇聲音低沉, “我今日要去進宮面聖,你看看家裏缺什麽就買,不必在意貴賤,對了你和絲絲有喜歡的也買一些。”

春雨哪裏用過這麽多錢啊 “昨天你還給了我五十兩,這個錢我就不收了。”

“那五十兩是給你自己,這一百兩是家用,一碼歸一碼。”

唐大勇說的明白,春雨也不好推辭了。

片刻後,唐大勇又開口: “我已經将休書給了錢氏,自此之後,他們姐弟倆跟唐家沒任何瓜葛。春雨,若有人欺負你定要與我講,我會替你讨公道。”

冬日時節,這番話比熱茶還溫暖人心。

春雨眼睛發紅,連連點頭道謝。

“不客氣,是我該多謝你照顧絲絲。”

沒有春雨,唐絲絲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唐大勇怎麽會不謝她

眼看着天色亮了,唐大勇換了一身幹淨衣物出門,走到了永安侯府外等待。

今日進宮面聖,唐大勇緊張的手心都冒汗。

一陣風吹過,唐大勇擡頭看了看侯府的牌匾,想到春雨說的侯府來退親的事情。

一顆心又涼了下來。

————————

十一月快樂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桂林米粉螺蛳粉1個;麽麽麽麽!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