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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因為義診的關系,第二日來的人明顯多了起來,不少貧苦百姓拖家帶口,總算是能看看拖延許久的病症了。

面帶薄紗的少女端坐在那,神情鄭重,哪怕對面的病患只是個幾歲的幼童,她也照舊望聞問切,仔細思量過後再開方子。

小孩子想說什麽就說是,先是喊了聲姐姐,唐絲絲低頭寫方子,輕輕應了一聲。

或許那孩子沒聽見,她又大聲道: “漂亮姐姐!”

童言童語,逗的其他排隊之人哈哈大笑。

福海連連點頭,暗道,幸好唐姑娘聰慧知道将臉蓋起來,否則說不定出什麽亂子。

可那露在外的杏眸璀璨如星,還是叫人無法移開視線。

不少看診的少年們紛紛紅了臉,面對唐絲絲的問話時支支吾吾什麽都說不出來。

兩個時辰的看診很快就結束。

因為紅梅展示過過高的武力值,所以即使時間到了後面那些排隊之人也沒嚷嚷,反而是乖乖的散開。

唐絲絲原本想叫住他們的,想着就三個人,沒一會就看完了。

但是紅梅搖了搖頭: “姑娘不可,退一步便會被逼着退第二步,我們還是按照規矩辦事為好。”

“紅梅說的對,是我想岔了,正好晌午,我們吃個午飯再回去。”

三個人找了當地出名的酒樓,點不少菜品,唐絲絲吃的盡興,但是等在唐家門口的林春一臉懵。

怎麽連着來了兩天都沒找到人幹什麽去了啊

林春一早就來了,依舊給唐絲絲帶了林母做的大包子,還貼心的帶了不少小菜。

可是等到包子都不熱了,人還沒回來,林春有點沮喪。

罷了,都等了這麽久,再等一會好了。

靠在牆邊,林春低頭用腳踢石子,琢磨着一會等見到唐絲絲要說什麽。

說“好久不見”,不行不行,才兩天而已。

說“你吃飯了嗎”

……林春被自己弄的無語,總覺得說什麽都不好。

胡思亂想的時候,聽見車輪滾動聲音。林春擡頭,便瞧見那個叫福海的人來。

林春臉上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下地幹活的少年皮膚黝黑,笑起來的時候顯得牙齒格外白皙。

福海輕哼兩聲,暗道他家世子爺不在,什麽阿貓阿狗都敢往唐姑娘身邊湊了。

“林公子啊,”福海停好馬車,意有所指道: “現在不正是農忙時節嗎”

不在地裏幹活,跑這來做什麽。

車簾打開,紅梅身姿輕巧的跳了下來,然後擺好矮凳,唐絲絲提着裙擺緩步而來。

少女容貌稠麗,粉面桃腮,笑起來明眸皓齒,看的林春呆愣許久忘記回話。

“林公子”

林春緩過神來,一張臉漲的又黑又紅,低垂着腦袋不敢再看,只直愣愣的将東西往前遞。

“我娘包的包子,放了很多肉,可好吃了。”

普通百姓家,能吃上肉就是美食,林家人口衆多,每次吃肉都要幾斤,所以林家父母不太舍得吃太多肉,一個月吃上個兩三回就不錯了。

為了能給唐絲絲做好吃的,林春早上特意去屠戶家先割了一條好肉,七分肥三分瘦,吃起來滿嘴流油。

如果唐絲絲沒吃午飯的話,興許就吃了,但剛在酒樓用過膳,所以笑着道: “多謝林公子好意,不過我們吃完飯了。”

“啊”林春有點懵,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什麽好。

唐絲絲又道: “林公子進屋坐坐吧,喝口茶水歇歇。”

“好……好。”林春跟在最後,他垂着腦袋,沒瞧見前面福海回頭瞪他好幾次。

秋日晌午是最熱的時候,坐在院裏曬太陽身上暖洋洋的。

捧着熱茶輕啜一口,仿若疲憊一掃而空。

林春仰頭咕咚将一盞茶都喝了,福海撇嘴,心道野豬吃不了細糠。

都是男子,林春什麽想法福海清清楚楚,正是因為清楚,所以他不喜林春總來找唐絲絲。

唐絲絲是什麽人

是他家世子從村子裏帶出來的小未婚妻,吃穿用度都是上品,哪怕一些世家大族的嬌小姐也比不上。

不止如此,他家世子對小姑娘的成長也十分上心,許多事情都是手把手教導,甚至連小唐姑娘那啥,都是世子帶她去看大夫,回來後悉心照料!

他林春一個泥腿子,拿什麽和世子爺相比

心裏這樣想,但福海其實捏了一把冷汗。

不說別的,光是世子和唐姑娘分開就已經兩年多了。姑娘從粉雕玉琢長成如今的嬌豔貌美,世子都沒參與其中。

福海害怕唐絲絲忘了他家世子,到時候豈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給旁人做了嫁衣。

而且唐姑娘對于世子來說,也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福海還記得當年小唐姑娘送給世子生辰禮時,他嘴上不說,實際上有高興,那是真的開心。

全府上下這麽多人,唯有唐姑娘是真心實意的對世子好,他們二人相伴多年,豈容得下旁人

福海義憤填膺為傅長黎抱不平,他的視線宛若化成實質,盯的林春後背汗毛聳立。

說了會話,林春便走了,福海特意出來送他,還不冷不淡的道: “林公子,天有不測風雲,現下地裏的秋收若是不趕早的話,一場秋雨過來,豈不是損失巨大”

林春一副受教的模樣: “你說的對啊,所以天不亮我們一家就去收割莊稼了,已經全收完了!”

頓了頓,林春還笑着對福海道: “對莊稼這般解,莫不是你家也有田地在哪裏啊,種的什麽莊稼”

福海:……

你家才有地,你全家都有地。

福海三言兩語将林春弄走,關上門後只覺得無力。

眼下唐姑娘沒接觸多少人,就已經如此受歡迎了,等再大一些還得了

不行,他得想想辦法,或者問問世子何時能歸。

連着三天的義診結束,唐絲絲讓福海和紅梅多睡一會,第四天吃完晌午飯才過去。

本來以為今日不免費要收錢,所以人會很少。但沒想到,遠遠瞧見圍聚了幾個人,像是在等唐絲絲。

果然,唐絲絲走近後,那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福海上前擋住唐絲絲,謹慎問道: “看診的”

“是啊,等了一上午了。”

福海又說一個銅板,那幾人連連點頭。 “知道了,一個銅板這就給你。”

出自侯府,哪怕福海只是個小厮,他也不曾将一個銅板放在眼裏。但此刻,福海接過幾個銅板,高興的咧嘴笑,像是接到了潑天富貴似的。

紅梅依舊沒什麽表情,盡職盡職的守在唐絲絲身後,在有人不懷好意看過來時,紅梅瞪回去,吓的那人屁滾尿流。

唐絲絲自然不知旁人的想法,她認真的看診開方子,不再蔫巴巴的,又恢複了之前的精氣神。

“大夫,我真是肝火旺盛可之前看的大夫說我是胃疾。”

說話的是個青年,他皺着眉頭抱着懷疑的态度。

之前總是去看診的大夫不在,說是去支援什麽什麽地方,要好久才能歸。

而他腹部不适,着急看診路上恰好碰見這個攤子。

本來尋思着一個銅板不貴,而且看診的人不少,所以他抱着僥幸的心理,以為這位年輕女大夫能看的不錯。

卻不想她還沒診脈就說自己肝火旺。

青年不滿, “你看的準嗎”

唐絲絲沒什麽反應,福海先不樂意了。 “什麽叫看的準嗎就是準啊,不信你問問看過診的人,我家姑娘行醫多年,看過的病人不計其數,怎麽會看不出你哪裏生病啊。”

那青年還是有點信不着,就說不看了,唐絲絲沒勉強,還讓福海将一枚銅錢退給他。

見過的人多了,這種看年紀下菜碟的人不在少數,唐絲絲也不惱,心态平和的看下一個。

接連幾天,唐絲絲都在市場擺攤看病,每天得來的銀錢越發多了,福海躍躍欲試道: “姑娘,反正你都是開方子,不如我們自己給病人開藥吧,還能掙個藥錢。”

院子裏,紅梅正在幫忙将新采集的藥材晾曬,聞言擡頭,也有點好奇為何唐絲絲不順道一起買藥,掙的更多。

“一個地方一個規矩,如果我們賣的是吃食也就罷了,”唐絲絲坐在那,不疾不徐的道: “但我是給旁人看診,搶了當地醫館的生意,如果再賣給病人藥材,怕是要不好。”

“所以只是一個銅板看診算了,方子也給病人開完了,到時候他們去藥堂自己抓就好,也免去了許多麻煩。”

紅梅沒什麽感覺,但福海卻是內心一震。

是了,一定是那樣。

福海握着掃把的手收緊,不由得憐惜起來。

因為趙家的事情,所以唐姑娘才變得這般小心翼翼,生怕好不容易能看診,又被其他事情打斷。

福海嘆了口氣,心想,世子在的時候,小唐姑娘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啊。

……

唐絲絲給自己安排的很好,上午看診,下午就出城四處看看,找一些草藥。

這日,她剛教完紅梅如何尋找龍鱗草,就見一個七八人的小隊急匆匆的騎馬過去。

“這是怎麽了”福海起身,朝着那邊看過去,不過光看衣服瞧不出身份。

唐絲絲沒當回事,繼續尋找草藥,她想做些止血的藥粉。

“福海,這裏離同州有多遠”

同州就是傅長黎駐紮的地方,福海驚訝: “很遠的,若是騎馬還好,坐馬車起碼要二十日才能到。姑娘,你莫不是想要去看望世子”

唐絲絲搖頭: “我爹不讓我亂跑,不去,就是想做點丸藥給長黎哥哥。”

邊關辛苦,受傷怕也是常有的事情。唐絲絲想着能讓傅長黎少遭一分罪,都是好事。

福海撓頭憨笑: “世子收到後一定很高興。”

怎麽可能不高興呢全天下怕是沒人比唐姑娘更惦記世子了。

也唯有唐姑娘,會讓世子高興一些。

采了不少草藥,又回到城裏去醫館買了一些,這才回家裏準備熬藥。

沒想到,再次看見林春守在門口。

“唐姑娘。”認識時間長了,林春也膽子大不少,敢直視唐絲絲了。

他每次來都要送些吃食或者用的東西,對唐絲絲頗為照顧。

“多謝,林公子屋裏請。”

“不了,”林春這回沒跟着進院子,紅着臉道: “地裏還有點農活沒做完,我爹娘最近膀子疼,所以我得趕緊回去幫忙。”

唐絲絲轉身回房裏取出幾樣東西,交給林春後笑着道: “應當是勞骨損傷,将此膏藥貼在疼痛的地方,再用油紙固定好,貼滿三個時辰換新的,應當會好受一些。”

“這……”林春着實欣喜, “謝謝姑娘。”

“謝什麽,是我謝謝你們才是,我到石城之後多虧了有你們照顧。”

倆人又說了幾句,林春就迫不及待的回家了。

到家之後,沒瞧見爹娘,于是大喊: “爹,娘,你們在哪啊,我給你們帶藥了。”

“喊什麽,”林老大從偏房裏出來, “爹去看莊稼,娘去隔壁串門了。”

“啊,他們不是身體不舒服嗎”

林老大嘆氣: “爹娘這毛病多少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藥也吃了,按摩也按了,但都收效甚微,唯有用熱毛巾敷過才算好受一些。說到底,就是幹活幹太多,讓他們多歇着就好了。”

“大哥,不是啊,你看這個。”

林春将那拳頭大小的膏藥盒子拿出來,林老大剛開始還以為林春從醫館買的,将人訓斥一頓。

“等娘回來肯定說你敗家子!”

“不是,不是我買的,沒花錢,是唐姑娘送的。”

林春生怕大哥罵他,連忙将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末了還道: “唐姑娘是大夫,肯定能治好爹娘。”

林老大卻不看好, “她才多大啊,沒及笄的小姑娘,算了,你願意折騰就折騰,但娘要是罵你可別找我解圍。”

等林父林母回來後,林春忙不疊的說了藥膏的來歷,林父語重心長的笑了: “唐大勇養了個好女兒。”

林母同林老大一樣,秉着懷疑的态度。

“這玩意,黑漆漆的能好用嗎”

“試試呗,”林春嘴上這麽說,但他也心裏沒底。

唐姑娘年歲太小了,而且唐家也不是什麽富戶,能舍得錢給女兒找師傅教學嗎

怕不是野路子出身。

林家其他人也都是這樣想的,不過林春咬咬牙道: “拿都拿了,爹,娘,你們試試,不行就扔了。”

林母嘀咕: “也是,反正沒花錢。”

家裏人口多,用錢的地方也多,何況林母屬意唐絲絲,想着等唐大勇回來就商量婚事,到時候成親也得花錢。

能多省就多省,就算身上難受也舍不得花銀子去看。

林春按照唐絲絲的吩咐用幹淨木勺舀出一些粘稠的膏體,圍着的林家衆人嗅了嗅味道, “咦,膏藥不都是挺臭的嗎怎麽這個味道還挺好聞”

不是香味,而是一股草木氣息,總之,不難聞。

林春先給林父放在手肘處塗抹,黏糊糊的像是漿糊,塗好之後再把油紙裁剪好貼上,免得剮蹭到衣服上。

“爹,啥感覺”林老大問。

林父感覺了一會, “沒什麽感覺,好像……有點發熱”

林母不方便在外面脫衣,就進房間裏,讓女兒幫忙貼了幾個地方。

罐子不大,但裏面裝的滿滿的,因此倆人貼完瞅着還像是滿罐似的。

林大嫂剛生完孩子沒幾個月,天天抱着兒子,手腕特別不舒服,于是盯着那膏藥看,但方才她說了沒看好的話,這會兒開口,顯得不太好。

林老大解妻子,便朝林春要,直接給林大嫂糊了厚厚一層。

“哎呀,別抹這麽多。”林大嫂尋思着試試,但如果沒有效果反而造成不好的影響怎麽辦。

林老大哈哈笑: “沒事,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洗掉。”

下午休息一個時辰,還得趁着天沒黑去把地裏的莊稼拉走,直接賣掉。

林父和林老大以及林春三個漢子套上牛車朝着城外自家莊稼地去了。

費力的幹完活,林春搖晃脖子肩膀,只覺得脹乎乎的疼。

回頭瞧見林父看的起勁,林春趕忙過去: “爹,我來吧,你不是身上難受嗎。”

林父咧嘴笑: “你別說,膏藥好像真有用,剛開始熱乎乎的,後來有點發脹發麻,再然後就舒服不少,我方才拿手去按,都覺得沒那麽疼了。”

“真的啊”林春驚喜不已, “爹,唐姑娘沒騙我,真有用!”

林老大也跟着高興,想着媳婦也能好受,抱孩子手就不疼了。

把莊稼捆好,直接賣給糧行,剩下的留着自家吃,三個人便往家返。

林春迫不及待的詢問: “娘,你覺得好點沒”

林母正在燒鍋準備做飯,聞言擡頭: “好受不少,不知道是歇着的關系還是因為膏藥。”

“當然是因為膏藥啊,我再去問問大嫂。”

從林大嫂口中得知她手腕沒那麽僵硬可以活動了,還笑着誇贊唐絲絲好幾句。

林春與有榮焉,挺起胸脯道:

“那是,唐姑娘近日一直在街上擺攤看診,聽說生意還不錯呢。”

林大嫂眼珠子來回轉。

唐家就這麽一個女兒,将來若是嫁過來,想必嫁妝豐厚。而林家沒分家,到時候那些嫁妝就可以充入中公了。

而且唐絲絲是個會醫術的,往後有個頭疼腦熱的,可以不用花錢就能治病。

想到這,林大嫂笑意真誠不少: “春兒啊,你多去唐家幫襯着,唐姑娘年歲小怕是不好意思上門求助,你多過去看看,需要什麽回家取就是。”

林大嫂吝啬的很,林春不知道她心裏的小九九,還以為她是真心喜歡唐絲絲呢。

“好嘞!”

一家人因為一罐膏藥而重新迸發出活力,然而,吃完飯後一個敲門聲擾亂了平和。

就像是在平靜的水面上扔了一塊石頭,濺起水花後,久久不能平靜。

……

晚上一直在熬藥,翌日起的有些晚了,唐絲絲打着哈欠洗漱,待吃了早膳後覺得清醒不少。

熬好的藥還要再處理,才能變成藥粉随身攜帶,估摸着今天就差不多能做完。

又是一個上午過去,唐絲絲盤算着再買一些草藥熬制清火丸用,買好後大包小包的回家,離老遠瞧見林春。

往日裏,林春總是活力四射的少年,今日卻如霜打的茄子,低垂着腦袋站在門口,連唐絲絲喊他都沒聽見。

“林公子。”唐絲絲下車後又喊了一聲。

林春擡頭,面上明明是在笑,但比哭還難看。

唐絲絲直覺出了什麽事情,于是快步上前問道: “怎麽了莫不是用膏藥出了差錯”

“沒有,”林春撓撓頭,勉強讓自己笑意輕松, “挺好的,我爹娘和大嫂都說好用。”

唐絲絲松了口氣。

“瞧着林公子心情不虞,可是有什麽話想同我說”

“也……也沒什麽,”林春不欲多提,趕忙岔開話,道: “買了這麽多東西啊,我幫你拎。”

幫忙将草藥送去院子裏,今天林春沒着急離去,還幫唐絲絲劈柴。

林春常年幹農活,身上都是腱子肉,高高舉起斧頭,落下後直接将木柴一分為二。

他幹活可比福海幹的快多了,沒一會就劈了不少出來。

唐絲絲笑着道: “歇歇吧,這些夠用十天半個月呢。”

林春哦了一聲,卻依舊在劈柴,像是要把那些柴火都劈完似的。

唐絲絲以為他就是這種性子,因此也沒多加阻攔。等劈好柴之後,林春又去幫忙挑水,忙裏忙外的。

幹完所有的夥計,林春滿頭大汗。

少年擦了下額頭的汗,露出一口白牙道: “柴都劈好了,估摸着用一個月不成問題,等用完了我再給你送一些過來。”

“不用的,”唐絲絲柔聲解釋, “我爹爹再有二十天便能歸,到時候我跟着他回京城去。”

說完,唐絲絲把手裏的草藥根莖剪斷。

沒聽見林春應聲,擡起頭,就見林春笑意收斂,眼神裏帶着憐愛。

唐絲絲莫名的心慌: “怎麽了”

林春: “沒什麽,那個,我先走了啊,你有什麽需要的嗎我明天過來時候帶給你。”

唐絲絲還是覺得不對,但林春沒有要說的意思,于是她搖頭說不缺什麽。

第二天,林春掐着時辰提前一刻鐘過來,他就站在門外,唉聲嘆氣。

吱呀——院門開了。

“林公子。”

“唐姑娘,你,你今日沒出去行醫看診嗎”

因着吃驚,林春說話都不利索了。

唐絲絲微笑: “沒有,我特意等林公子來,想問林公子一些事情。”

咕咚——是林春緊張的咽口水。

唐絲絲分明瞧見他捏着竹籃子的手越來越緊,指腹都泛白了。

————————

下一章柿子出來,明天見哦,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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