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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院子裏那些嘎嘎亂叫的雞鴨鵝,到底被福海送走了。
唐絲絲還有點舍不得,不過傅長黎承諾會将後院土質調理好,她就不難受了。
當天晚上,傅長黎叫福海将院子裏掃了十遍,門板擦了又擦,每個房間也重新擦拭,累的福海連燒火都沒力氣了。
鍋裏水還沒燒熱,福海捶了捶胳膊,哀嘆一聲。
“我幫你吧。”這時候紅梅來了,讓福海讓開地方,她來燒火。
“世子方才叫你洗幾次澡”紅梅添了木柴後問他。
“三次……世子非說我身上有味道啊,蒼天啊,我只是将家禽抓住而已啊,怎麽會染上味道呢”
紅梅看他一眼,轉過頭,又偷看他一眼。
福海: “想說什麽你就說。”
紅梅直接道: “确實有股雞糞味兒。”
……
翌日,傅長黎手下的黑甲兵來了五六個,包括李果。外面放了幾個板車,板車裏不知從哪裏運來的土,瞧着油亮有光澤,一看就是調理好的土。
王學義哈哈笑道: “唐大夫,這是校尉讓我們送來的,和後院土和在一起,再等個十天半個月,春暖花開時候就能種地了!”
“多謝各位!”
唐絲絲叫福海和紅梅去準備茶水,黑甲兵們幹的熱火朝天,李果也負責一塊,唐絲絲囑咐他歇會。
“沒事的,唐大夫,”李果笑的燦爛,露出一口白牙, “我現在覺得身體比年前好了不少,多虧了唐大夫的藥和針灸!”
現在針灸沒那麽頻繁了,只需要十日一次就可以。唐絲絲給李果診過脈,确實比之前強健不少。
“所以還是靜養管用,你快別幹了,過來坐下歇着。”
王學義擡頭甩了一把汗,吼道: “唐大夫說話沒聽見趕緊過去!”
瞧着像是訓斥,但李果笑嘻嘻的,又偷偷鏟一塊,在王學義發怒前跑去找唐絲絲了。
人多力量大,還未到晌午就已經全部弄好了。
唐絲絲說留他們吃個晌飯表示感謝,王學義道: “不了唐大夫,我們下午還要受訓,最近軍營裏日日在操練,怕蠻族人抽冷子攻過來。”
“拿點小菜回去吧,紅梅,去将腌好的鹹菜捧一壇子,我釀的藥酒還沒好,等過些日子做好了給你們送過去,夜裏睡前暖胃用。”
“太好了,多謝唐大夫,正好愁着早上吃飯沒滋味呢。”
軍營裏沒地方安置調來的黑甲兵,所以在軍營外面給他們弄了個大院子住,有時候早飯要自己解決。
送走了黑甲兵,唐絲絲叫上紅梅和福海,幾個人把灑落在甬道上的泥土清掃幹淨。
“免得到時候長黎哥哥嫌棄髒。”
等待種藥材的日子裏,唐絲絲也沒閑着,繼續擺攤看診,還被一家藥房看中,說請她當坐鎮大夫。
對方開出來的薪酬還算豐厚,不過唐絲絲拒絕了。
紅梅不解:”姑娘,你為什麽拒絕啊,在屋裏看診比在外面好多了,不怕風吹雨打。”
此時唐絲絲坐在桌子前,正在拆京城的來信。
少女長了一歲,明顯比之前成熟了許多,笑起來的時候文靜娴美,比吳雅蘭更有閨秀風範。
“因為我不确定自己在晉城呆多久呀,怕耽誤了人家。”
說話間,已經拆開了一封,打開之後一目十行的看完,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信是唐大勇托人寫的,他大老粗不會寫太多字。
信裏說家裏一切都好,叫她不要記挂,讓她保重好身體,等到五月份唐大勇來這邊送糧草,到時候正好接她回去。
除此之外,還說之前的事情已經平了風波,回去後照樣可以行醫問診。
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唐絲絲激動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總算是放下心來。
“紅梅,我們七月份就能回去了,院子裏種些早熟的草藥吧。”
紅梅: “好啊,姑娘想種什麽就種什麽。”
桌子上還放了另外一封,是崔明媚給她寫的。
信裏字裏行間都透着她對吳競的嫌棄,還說他們都不去學堂了。
因着自打太子和皇子們選好了妃之後,他們就不總過來上課,導致其他人也不想去,最後留下的都是年歲小的孩子們。
崔明媚比唐絲絲小上一歲,今年也十四歲了,她說家裏在給她相看,她大哥崔會寧的婚事定了,明年就辦,所以她的也要加緊速度。
崔明媚還說,她有點害怕,如果唐絲絲在就好了。
看到這,唐絲絲還真想崔明媚了,同時也理解她。
想想也是,父母定下婚事,可能和對方都沒接觸過幾次,甚至都沒說過一次話,就要共處于一個屋檐下。
心生憐愛的唐絲絲當即給崔明媚回了信,末了還提醒道:
若是有合你心意的男子,記得和家裏說,先考慮那些,再看其他人。
嫁給認識的人比較好吧,比如鄰居吳競。
倆人年歲相當,吳競性子還好,任由崔明媚拿捏。
可惜,崔明媚似乎很讨厭他。罷了,她就不亂點鴛鴦譜了。
……
安下心來做自己的事情,因急着播種,就讓福海和紅梅幫忙,把土地翻成壟後,插木條挂厚被,做成暖房。
“姑娘,這能行嗎”
三個人都沒做過這樣的莊稼活,還是請教旁人得知的這個法子。
“試試吧,不行再說。”唐絲絲道。
瞧着簡單,實際上做起來還挺繁複,三個人忙活了一天才弄了一壟地。
當天夜裏傅長黎回來時,唐絲絲已經累的睡着了,福海揉着眼睛出來接人,關好大門後,小聲的和傅長黎彙報今日的行程。
也不知道怎麽了,自打過完年後,傅長黎就要求福海看好唐絲絲,事無巨細的報給他。
福海尋思着,世子是怕姑娘出什麽差池吧,所以也沒多想。
“種地嗎”
傅長黎腳步調轉去了後院,果然瞧見用破布縫制的被子,像是一個個小沙丘似的立在那。
福海搓了搓胳膊,道: “夜裏看還有點瘆得慌。”
……
第二天,李果來了。
“其他人都要操練,就我沒事,正好到了針灸的日子,我想着不勞煩唐大夫跑了,我過來,正好幫唐大夫做事。”
唐絲絲輕笑: “是你們校尉叫你過來的吧”
李果立刻豎起大拇指: “唐大夫聰慧啊!”
“行啦,走,先給你針灸完再說。”
就在福海的房間裏,等結束後還沒到晌午,幾個人便開始幹活。
這些不累,所以不用擔心李果的身體。
李果瞧着瘦弱,幹起活來卻是這個幾人裏最麻利的,自己就弄好一壟地。
還剩下一些,唐絲絲起身,道: “先吃飯吧,下午再來弄。”
晌午飯是紅梅做的,唐絲絲燒火,讓李果去歇着,福海則是跑腿出去買點葷菜回來。
瞧見桌子上四個菜,李果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太好了,比我們那夥食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啊!多謝唐大夫款待。”
“客氣,多吃點,吃肉還有這個菜。”
吃完飯,唐絲絲說不急,叫李果明日再來,她下午要出去看診。
有人約上門診病可是唐絲絲掙錢的大頭,不能遲到。又因為是女患者,不方便帶着福海,便叫他在家裏等。
冬去春來,似乎萬物蘇醒,只一夜的功夫,雪山融化,青山綠水。
巡邏的黑甲兵沒瞧見什麽異常,便轉身往城內去了。
他們走後沒多久,從腐敗樹葉下鑽出來不少身材魁梧之人,說着一些叫人聽不懂的話。
……
軍營裏的操練累的很,王學義等人拖着疲憊的雙腿回去,躺在那就不想動了,甚至有人直接打起了呼嚕。
“大家先洗洗再睡覺啊,”李果獨自在家,幫忙燒了熱水,早就準備好了。
“果子啊,你別太累了,唐大夫說要靜養,不能受累。”
“我知道啊,放心吧學義哥,燒個水而已。”李果笑笑,問道: “今日校尉操練什麽了”
屋裏頓時一陣哀嚎。
“你是說,他叫所有人負重跑,每日射箭一千次”
第二天李果來幹活,休息的空檔,将軍營裏的趣事講給唐絲絲聽。
“是啊。”
唐絲絲咂舌: “這麽辛苦啊。”
她都不敢想有多累。
瞧王學義身高體壯的,竟然也受不住。幸好李果不用操練,否則肯定累壞了。
李果笑呵呵: “不過也是好事,我們黑甲兵做是的警戒追擊和勘查的活,看似簡單,實則很容易面對危險。所以現在累一些,就多一分保命的機會。”
唐絲絲擔心了,坐立不安起來,身子前傾急切的問道: “那你們校尉呢他是不是很危險”
傅長黎什麽性子,唐絲絲最是清楚,遇見險情他定然會首當其沖。
還真被唐絲絲料對了,李果也不想騙她,就講了幾件危難事件。
“不過校尉神勇聰慧,唐大夫放心。”
可唐絲絲哪能放心啊,雖然還沒打仗,但已經惦記着傅長黎了。
見狀李果懊惱自己嘴快,趕忙轉移話題,說起了軍中其他事。
“那時候世子他剛當上校尉,因着家世和年歲,大家多有不服,因此軍營裏不少挑釁之人。”
果然,唐絲絲的注意力被轉移,追問: “後來呢他怎麽解決的”
李果眼睛裏泛起崇拜的神色。
“校尉聰慧,先是擺擂臺讓衆人服氣,随後就向上申請執行一項任務。完美解決,讓所有人都服氣!”
家世按理說該是錦上添花,但人在高處時,就變成了烈火烹油。
幸而傅長黎性子沉穩,很快就掌控了局面。
李果崇拜的語氣說了很多關于傅長黎的事情,讓唐絲絲認識到那個在旁人面前的長黎哥哥,和在她面前,是有些不一樣的。
外人面前的傅長黎高傲冷靜沉穩。
唐絲絲面前的傅長黎雖也高傲,但她覺得只是嘴硬罷了。
就像是脆柿,外表摸起來硬邦邦,但只需要輕輕一捏,內裏軟甜可口。
被唐絲絲比喻成脆柿的傅長黎,正忙于操練黑甲兵。
所有黑甲兵人手一把巨弓,不停地朝着靶子射擊。
傅長黎自然也不意外。
青年肩寬腿長,繃緊的胳膊顯露出肌肉的形狀,将整張弓慢慢拉開,直到拉滿後,離弦之箭飛出,嗖的一聲,射中遠處的靶心。
“不愧是傅校尉,好箭術!”
有人鼓掌贊美,傅長黎卻蹙着眉頭,回過神來,淡聲道: “黎校尉,有事嗎”
黎家從京城來了人,不知道用的什麽法子,将那件人命事件壓了下去。
吳将軍自然要懲罰,所以降職成了校尉,現在和傅長黎同級別。
“我也在操練士兵,想來學學傅校尉的秘訣。聽說傅校尉的黑甲兵各個骁勇善戰,百步穿楊,人稱‘小狐貍’。”
狐貍聰慧,但另一層意思就是狡詐。
傅長黎唇角帶着淡笑,只是那雙含情眼裏瞧不見一點笑意。
“黎校尉謬贊,那你就好好看着。”
說完,傅長黎轉身繼續射箭,将黎謹言晾在一旁。
黎謹言驚訝片刻,原本以為對方謙虛之後還要寒暄幾句,沒想到真是叫他看。
背過手,黎謹言靠近幾步,眯着眼睛觀察傅長黎射箭。
不得不承認,傅長黎很強。
黎謹言戒備之心更重,暗道若是他想升職的話,傅長黎将是最強勁的對手。
忽地,黎謹言壞笑,提了句: “對了,許久沒見到唐姑娘,她近來可安好”
嗖——
剛射出去的箭矢,意外的偏了靶子。
自打傅長黎升為校尉之後,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失誤,引的黑甲兵士們看過來。
“你們繼續!”
“是!”
王學義偷偷和旁邊人咬耳朵: “你聽見那個黎校尉說什麽了嗎”
“沒聽見啊。”
“沒聽見嗎”王學義心裏犯嘀咕,怎麽聽見黎謹言提到唐大夫啊。
他什麽時候見過唐大夫
走到一旁無人之處,耳邊是士兵們操練時喊的震天的號子,但傅長黎腦海裏全是黎謹言提過的“唐姑娘”。
“哎呀,傅校尉這般緊張做什麽”
黎謹言笑的不懷好意, “她未有婚約,傅校尉作為哥哥該着急‘妹妹’的婚事才是啊,怎麽還隐隐有阻礙之勢”
傅長黎薄唇抿着,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說實話,被他這樣盯,黎謹言頭皮有點發麻。
但自己來的目的不就是要氣傅長黎嗎真以為他被禁足,就不知道傅長黎做的好事了
若不是傅長黎提出人命關天,要他做出補償,他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如果這話被傅長黎知道,怕是會嗤笑道: “人可笑到一定程度就會可悲,黎謹言,你惡有惡報。”
那個姑娘的死和黎謹言逃不開關系,但黎謹言不這樣覺得,他甚至覺得自己是為了軍中将士。
不管什麽法子,只要弄來銀錢充當軍饷,不就是好事嗎
所以黎謹言暗暗記恨傅長黎,才有了現在的挑釁。
“傅校尉不要想吃了我那樣看人,我說的難道沒道理嗎啊,對了,她今年正好十五歲了,家住在京城甜水巷,除了父親外,還有一個賣豆腐的繼母,我想,如果提出讓唐絲絲進黎家,想必她父母樂意至極。”
“你到底想做什麽”
黎謹言攤手: “就是你看見的這樣,哎呀,我差點忘了,你曾和她有過婚約。”
“前,未,婚,夫。”
嚣張的黎謹言正嘚瑟着,覺得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可他完全沒料到,傅長黎竟然會動手!
黎謹言躲閃不及,被傅長黎按在地上打,其他人聽見聲響趕緊過來阻攔,可根本無法近身。
反應過來的黎謹言開始還擊,他雖然會些功夫,但和武學天才又勤奮刻苦的傅長黎自然無法比,所以再次被碾壓。
鬧的動靜将在附近的封将軍吸引過來,呵斥道: “堂堂校尉厮打在一起,成什麽樣子!還不給我松手!”
說着封将軍來拉開二人,其他人一同幫忙,總算是将二人的惡鬥制止住。
“說,怎麽回事!說不明白每人十五軍棍!”
王學義低低吸了口氣,甚至覺得自己屁股都開始痛了。
十五軍棍啊!
那可不是開玩笑,屁股非得打開花不可!
倆人站在那,傅長黎頂多是衣衫不整,他還有心思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
旁邊的黎謹言就慘了,臉上挂了彩不說,一顆牙也被打掉了。
“将軍,如你所見,傅長黎在軍營裏對同僚動手,其心叵測!”
黎謹言惡人先告狀。
封将軍脾氣不好,當即就要叫人拉走傅長黎去挨軍棍。
沒想到傅長黎輕飄飄開口道:
“禀将軍,同僚之間的切磋而已,黎校尉,莫不是,你輸不起”
————————
晚安,明天見哦,麽麽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桂林米粉螺蛳粉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葵,麻辣燙,桂林米粉螺蛳粉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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