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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在軍營裏動手雖不常見,但不是沒有。
何況傅長黎剛當上越騎校尉時就曾擺過擂臺,因此封将軍頓時明了是怎麽回事了。
估摸着黎謹言被降職心生不滿,拿傅長黎撒氣。
傅長黎雖貴為世子,但永安侯府和皇後一族的黎家相比,相差甚遠。
黎謹言驕奢跋扈,封将軍一直不大喜歡他,當然理所應當的覺得是黎謹言先動手。
何況傅長黎向來穩妥,從不會做出越矩事情。
因此封将軍不顧黎謹言的說辭,直截了當的蓋章定論道:
“切磋可以,但下次莫要弄成這樣,去演武場那裏!”
傅長黎抱拳行禮: “是,将軍。”
封将軍大跨步走了,黎謹言在後面叫了好幾聲他也沒回頭。
黎謹言呸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面上挂的彩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陰恻恻。
“傅長黎,來日方長!”
傅長黎似笑非笑: “随時恭候。”
黎謹言注視他好一會,才讪讪的離開。
等人走了,王學義等人圍了上來: “校尉,你沒事吧”
“校尉,你的手。”
打人時候傅長黎用了十成的力氣,拳拳到肉,要不然也不會一拳将黎謹言的牙打掉。
所以他手指關節破了皮,但和黎謹言受的傷相比,不值一提。
“無礙。”
傅長黎擡了擡下巴,指向靶場方向: “不去訓練偷懶是不是”
“每人加一百支,不練完不許吃飯。”
“啊別這樣啊校尉,我手臂都僵硬了!”
“兩百支。”
“這就去,兄弟們,我們快點走!”
……
當天下午,秘密帶着軍饷回到晉城的永安侯安置好後,将傅長黎叫了過去。
“父親,家中可還安好”
那年傅長黎偷偷離開從軍,氣的侯夫人趙櫻蘭生了一場病。
後來因為不知道傅長黎在哪裏,所以許久不曾聯系。
再後來,知道傅長黎在同州,趙櫻蘭也不曾寫過一言半語的家書,都是傅長明寫信過來,提一句母親如何如何。
母子二人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
傅長黎曾給趙櫻蘭寫過信,但沒得到回應,他便知母親不喜聯系他,因此也就不寫了。
但養育自己長大,傅長黎怎麽可能狠心不挂念只是嘴上不說罷了。
“家裏都好,因着你在邊關表現優異,聖上還曾在宮宴上賞賜過你母親。所以不必挂念,她好的很。”
傅長黎年少時,趙櫻蘭惦記的便是侯府的大事,怕聖上奪爵,怕侯府落了門楣。
但現在,永安侯府由傅長黎頂着,趙櫻蘭不用再擔心受怕了。
“嗯。”傅長黎垂下眸子,掩蓋住眼睛裏的失望,神色如常的敘話, “長明呢今年該下場考試了。”
那年傅長明年歲太小了,落榜也是意料之中,但經過多年苦讀,相信憑借傅長明的資質,可金榜題名。
永安侯欣慰的笑: “他也很好,就是常年苦讀,身子有些虛弱,他還說,等你回去教他個一招半式,強身健體。”
傅長黎露出一點笑意: “好。”
父子倆說完家常,便說起軍中之事。
“現在春暖花開,蠻族那邊蠢蠢欲動,要随時在備戰狀态。”
傅長黎颔首: “父親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
永安侯萬分感慨的看向兒子,語重心長的道: “長黎,為父為你感到驕傲。”
有時候回首望過去,永安侯卻怎麽也想不出,當年個意氣風發的侯府小世子,是怎麽一步步靠着自己爬到如今的位置。
軍中的艱辛外人不得而知,但永安侯比任何人都更為了解,所以更加知道如今的光鮮背後是無數的苦楚。
“多謝父親。”
傅長黎心裏劃過暖流, “我會更加努力。”
永安侯欣慰點頭,又道: “你如今也二十有一了,按理說這個年歲該定下婚事。你看你吳叔家的女兒怎麽樣和你年歲合适,門第也相當。”
永安侯回來後,吳雅蘭得到消息就磨吳大将軍提了此事,但永安侯沒一口應下,想着問問傅長黎的意見。
兩情相悅最好不過。
可傅長黎沒什麽興趣的樣子,認真的道: “父親,國事為重,家事為小,蠻族虎視眈眈,待平息亂事之後,再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這就是婉拒的意思了。
永安侯沉思片刻,道: “你說的也是,那就先放一放,待秋日安定時候再說。”
這幾年的拉鋸戰消耗頗多,聖上那邊的意思是要直接平定,給附近所有小國殺雞儆猴的效果。
永安侯和蠻族人交戰經驗頗多,所以沒一會就被吳将軍請走商議了。
傅長黎也沒閑着,繼續去操練自己的黑甲兵。
一直忙到天黑之後,王學義等人或是瘸腿,或是身子僵硬的回去。只有傅長黎,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瞧見傅長黎跨步上馬,青年策馬離開後,王學義啧啧兩聲。
“你們說校尉是不是鐵打的啊同樣一起訓練,他怎麽和沒事人似的”
王學義脖子來回轉動,嘎吱作響,他道: “哎喲,我全身上下都在疼啊。”
有人笑着回應: “要不然人家是校尉,你是小兵呢!哈哈哈哈。”
衆人哄笑起來,王學義過去假裝打人,幾個人鬧成了一團。
……
今日傅長黎回來的早,唐絲絲幾個人正好剛做好飯。
“長黎哥哥!我的藥酒做好啦,今天可以開壇!”
唐絲絲激動的直搓手,發鬓上戴着垂流蘇釵,随着小姑娘的動作而微微晃動。
傅長黎的絲線很快從她臉上錯開,颔首道: “好。”
為了配酒,還特意叫福海出去買了燒雞回來,另外再炒了兩個菜,煮了清湯,用于喝醉的時候醒酒用。
人人都倒了一碗藥酒,唐絲絲一一介紹裏面都有什麽藥材。
紅梅喝了一口沒什麽表情,福海吐了吐舌頭,唐絲絲則是先看向傅長黎,問道:
“長黎哥哥,好喝嗎”
酒液呈現透明紅褐色,猶如夏日時分的櫻桃汁,不過聞起來的味道很明顯是藥味,入口之後先苦後澀,抿過之後有回甘。
“好喝。”傅長黎說着又喝了一口。
“真的呀!”唐絲絲高興了,捧着酒碗也要喝。
傅長黎提醒道, “小口抿過再咽下去。”
唐絲絲喝了一口。
眉頭先是皺着,随後舒展開,眼前一亮。
“還不錯!”
因着覺得酒勁不大,所以衆人都喝了一碗,身上暖洋洋的,在還有些冷的夜裏舒服不少。
吃完飯,紅梅和福海收拾東西,唐絲絲面頰坨紅,眼神迷離,明顯是醉了。
“喝不了還偏偏要喝。”
傅長黎食指彎曲敲了唐絲絲腦門一下。
小姑娘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哎呦叫了聲。
随後她睜開眼看向傅長黎,視線一路往下,落在傅長黎的手上。
“長黎哥哥,你手受傷了。”
這等小傷在傅長黎看來甚至等同于無,他不甚在意,起身吩咐紅梅道: “讓她洗漱好再睡。”
“是,世子。”
“長黎哥哥,你別走啊!”
身後小姑娘一聲疊一聲的叫人,傅長黎頭都沒回跨步離開了。
……
夜色深重,聽見紅梅出來倒水,估計着唐絲絲應該洗漱好了。
傅長黎揉了揉額角,繼續看手上的輿圖。
大歷朝國土遼闊,一些地方因着有河水為欄,所以并未設立崗哨。但傅長黎認為,應當定期巡查,免得出了什麽岔子。
再有,如果今年要收複蠻族,現在開始就要做萬全的準備。
傅長黎已經想了幾個法子,屋裏蠟燭緩緩燃燒着,燈油落下,傅長黎也閉了閉眼睛。
想必父親和兩位将軍會商議好。
正當傅長黎沉思的時候,隐隐聽見外面有動靜。
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一個呼吸的功夫,傅長黎已經熄滅了蠟燭閃身到了門口,打開一條縫隙。
月亮被烏雲遮蓋住,院裏陷入一片暗色。
隐隐瞧見有一團淺色的物體在蠕動。
傅長黎原本繃緊的身體放松下來,推開房門無奈的喊道:
“唐絲絲,你不睡覺在做什麽”
穿着素色寝衣的唐絲絲轉過頭,晃晃悠悠的朝着傅長黎走來。
“原來在這啊,我說怎麽找不到你。”
傅長黎越過她看向方才她在的地方——之前養雞鴨鵝的圈。
她去那裏找他
額頭突突的跳,只有唐絲絲才能讓傅長黎這般,無奈至極。
“回去睡覺。”
在她靠過來之前,傅長黎叫住人, “夜深了。”
小姑娘披散着烏發,她仰頭似乎在确認時辰,但灰蒙蒙的什麽都沒瞧見。
“好哦,馬上就睡覺。”
在唐絲絲靠近門口後,傅長黎跨步攔住人,唐絲絲伸手推他。
少女剛沐浴過,身上還帶了些花草的甜香氣,手指軟的如棉花,一點力氣都沒有。
磕到傅長黎硬邦邦的腹部,唐絲絲還嗔怒道: “什麽東西,這麽硬。”
傅長黎意料之外的後退一步,唐絲絲借機從空子鑽了進來。
不過她站在那有些迷茫, “好黑哦。”
原本甜糯的語氣有些發滞,很顯然醉的不清。
“回去睡覺。”
傅長黎走過來要趕人,誰料唐絲絲抓住他的胳膊不松手。
“長黎哥哥,這裏好黑,我有點害怕。”
少女柔軟的像是一朵雲,傅長黎顯然沒反應過來,愣住許久,才忽地抽回了胳膊,訓斥道:
“深夜不好好睡覺,跑旁人房裏來做什麽”
大概是他聲音有點大,唐絲絲頓時不做聲了。
屋裏黑蒙蒙的瞧不清,傅長黎摸着桌子上的火折子點亮蠟燭。
回過頭,便瞧見少女落了兩行清淚。
莫不是,他方才太過嚴厲
可花季少女夜入男子房間,本就不符合規矩。
傅長黎繃着臉,說什麽也要讓唐絲絲意識到自己的不對。
若是現在就驕縱她,以後還得了
于是,他眉眼壓着,語氣越發的嚴厲。
“不冷”
說完,傅長黎去取自己的披風,披在她肩頭。
小姑娘的臉如春日的天,說變就變。
這麽會,就破涕為笑,仰頭看他: “我來給你上藥的。”
傅長黎視線往下,這才發現她手裏握着一個藥瓶。
————————
柿子行為如下
嘴上:看我不狠狠訓她!
身體:絲絲你冷不冷,我給你披件衣服。
明天見,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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