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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安和醫館內…

“老大,咱就這麽放過那小子?”一個滿臉絡腮胡,肌肉莽實的人粗聲問道,滿臉的不服氣。

關逵看了眼坐在木凳上哀嚎的何弦,攥緊了拳頭,青筋剎起,咬牙切齒道“就這麽算了,不可能,他今日如此羞辱吾輩,日後,他休得好過。”

“哎呦,你輕點,輕點,疼死我了。”李大夫手下的動作輕了些。

等清理完了傷口,何弦一臉緊張的問道“大夫,我這,會不會毀容啊。”

李大夫将手中的藥材用紙包打包好,聞言,撫了把下巴上的白色胡須,須臾開口“小兄弟,老夫給你開了一副藥緩解痛楚,助于傷口愈合,不過你這傷口着實深了些,唯有用玉敷膏或許可以一試。”

宮廷禦制玉敷膏,那是皇家人才能用的好物件,哪是他們這一群山賊能弄來的。

但看着何弦那張瓷白小臉,就這麽破相,他們也于心不忍,他們當中那些人破相沒什麽大礙,畢竟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糙漢子,但是何小弟不一樣,這細皮嫩肉的落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頓時氣氛低壓了不少,最後關逵沉默後看着皇宮所在的方向說“既是土匪,那又有什麽是制止得了我們呢,明火執仗是我們最擅長的不是嗎?”

“老大說的對,明搶暗偷總能弄到手的。”其他人相互對望,一致說到。

……

一年一度的賞花會即将來臨,宗鳳墨在宮殿裏踱着步子,嘴裏念念有詞,神神叨叨的模樣。

菇如端着茉莉蜜果茶從房間外過來,遠遠的就看見自家公主嘴裏念叨這什麽,走近一聽,說的是什麽,一定要拿下他,菇如就聽到這麽一句。

“拿下誰啊,公主。”菇如将茉莉蜜果茶放在紫檀雕花方桌上,好奇的随口問了一句。

“就,哎呀,不告訴你。”宗鳳墨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欲言又止的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茉莉蜜果茶一口喝盡。

“菇如,去拿筆墨來。”将碎玉瓷杯放回桌上,宗鳳墨喊道。

宗鳳墨看着眼前的尺素後背挺直的思索了一會兒,下筆在上面寫下幾句話。

寫完後仔細的裝好,遞給菇如,一臉神秘有期待的樣子遞給菇如。

“悄悄傳給裴将軍。”

“公主,你這是要幹什麽呀,不會是想要私會裴将軍吧。”菇如那着信封,在看着公主一臉不可言說的神情,心慌了一下。

私會男子讓別人看見可是會落人口說,被說不檢點的。菇如一臉擔心。

“當然不是,你這小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麽,本宮怎麽回去私會裴将軍這樣的武将。”宗鳳墨說完後,又在心裏補充了一句,就算要私會也是和那個清風雅竹一般的人兒啊。

看着菇如一臉不信的樣子,宗鳳墨開口催促“快去,偷偷的別讓別人瞧見。”

丞相府內宅東邊的壽松室內,氣氛低沉,丫鬟婆子跪了一地,被用力摔在地上的茶杯,碎裂一地,彰顯着主人的怒氣。

溫老太太拍了一下桌子,中氣十足的說道“反了反了,那死丫頭看來是不降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裏了。”

溫老太太身邊的一個能說會道,頗得溫老太太歡心的一個丫鬟大着膽子擡起頭開口,“小姐她不敢的,剛剛蘭一閣來人說今日小姐身子不舒服,今日的請安怕是來不了了,至于請安,小姐日後在補上這一天的。”

溫老太太聞言更為生氣了,擡手指着門口的方向,氣的手都端不穩的說道“不敢,她不敢誰敢,每月初一十五月末,就這三次請安,總有那麽一次她不來,這不是将我這個老婆子不放在眼裏這是什麽?”

本來應是日日不落的來請安的,不過溫向習心疼自己女兒,不忍讓她早起,便跟溫老太太說了,每月就月初,月中,月末三次請安就好。

溫老太太肯定不願,不過當時她剛搬到這輝煌富麗地丞相府,根基不穩,還算有點自知之明,不樂意卻也只能答應下來。

站在溫老太太旁邊的老大媳婦王柳華添油加醋的刻薄說道“我覺着也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整個丞相府拿着當個寶似的,慣的她無法無天,不知道天高地厚。”

王柳華還記着多日前,自己大哥被革職,侄子再也無法人-道的事,說話便有挑撥,火上澆油之嫌。

溫老太太耳根子軟,果不其然,聽後,直接喊人去蘭一閣叫溫素伊過來認錯。

蘭一閣內,“小姐,來,給你暖暖肚子。”桂嬷嬷從桂夏手中拿過熱乎乎的湯婆子,掀開溫素伊的被子,把湯婆子放進了被窩裏,然後又将被子給她掖好。

剛剛喝了一碗紅糖姜棗汁的溫素伊臉色蒼白的躺在榻上,擡着失了神采的眼睛看着桂嬷嬷虛弱的說道“嬷嬷,幾時了,今日還要去給祖母請安呢,會不會晚了呀。”

“沒事,剛剛夫人來過了,派人去壽松院說了,今日小姐身子不利爽,就不去擾老太太的清淨了。”

“唔,那就好。”溫素伊乖乖巧巧應道。

“好了,小姐安心睡吧。”桂嬷嬷又給她整了整被子,聲音輕柔的說道。

桂嬷嬷和桂夏放輕了步子,慢慢的退出房間。

“小姐也太遭罪了,每個月來癸水都這麽難受,我這個當奴婢的都心疼的不行。”桂夏出了房間門就忍不住說道。

桂嬷嬷低低地嘆了一口氣,沒接話。

接着蘭一閣院門口傳來鬧鬧騰騰的聲音,桂嬷嬷定氣喊道“鬧什麽鬧,你們這群小丫鬟,整日就知道玩,今個是什麽日子你們是都不清楚嗎?”加快了步子往院門口走。

一個小丫鬟提着衣裙從連廊裏跑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嬷嬷,不是我們鬧事,是壽松院來人了。”

“壽松院,來幹什麽的?”桂嬷嬷驚疑問道。

不過還沒等小丫鬟回答,來人便已經闖進來了。

“你們家小姐這架子擺的可真是大啊,這請安都不去,怎麽着,是不準備盡孝道了不成。”壽松院的李嬷嬷陰陽怪氣的一通指責。

接着便想繼續往裏闖,桂嬷嬷看事态不對,沖院子裏擺了擺手。

“哎喲”李嬷嬷錯不及防的被沖過來的小斯撞到在地。

這一下撞得不輕,李嬷嬷聲音也尖細了起來,擡起粗糙黝黑的胖手,指了一圈,怒道“你們,你們,真是不知好歹,老太太讓我來喊你們小姐去認錯,你們居然膽敢不尊,就不怕,給你們小姐扣一個不尊不孝的惡名嗎。”

李嬷嬷掙紮着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奈何身軀肥胖,體力不濟,愣是沒能起來。

“啊呸,我們小姐如何還輪不到你這個粗鄙之人指責。”桂夏氣呼呼的說道。

“嬷嬷,怎麽了。”屋裏傳來一陣恍若虛無的聲音。

溫素伊聽到門外吵吵鬧鬧的,忍着肚子裏翻湧的疼痛起身,将湯婆子捂在肚子上,推開門。

入眼的景象讓溫素伊一滞,将拿在手裏,捂在肚子上的湯婆子都驚掉了。

“嬷嬷,怎麽回事啊?”溫素伊詫異的看向桂嬷嬷。

“小姐,你要給老奴做主啊,這些個丫鬟婆子,看奴婢好欺負,便在這裏作踐奴婢。”沒等桂嬷嬷開口,李嬷嬷先惡語相向委屈的說道。

說完後,還在地上的李嬷嬷看溫素伊無動于衷,便換了個腔調,不陰不陽的說道“這丞相府教出來的千金果然不一樣,連自己祖母的意願都不遵守,可真真是讓人可驚可嘆啊。”

“李嬷嬷,你闖我蘭一閣在先,這我還沒有跟你讨個說法,你又說我不尊祖母意願,至于祖母意願是什麽,你并未告知,那我又從何而知呢。”溫素伊強撐着說完這些話,便定定的看着李嬷嬷。

李嬷嬷瑟縮了一下,穩了穩心神,強辯說道“不管如何,今日是老太太派我來的,而小姐你也必須跟我這個老婆子走這一趟。”

“小姐,不要去,那個老妖婆準沒安好心。”桂夏湊到溫素伊身旁,在溫素伊耳邊悄悄說道。

溫素伊微微搖了搖頭後說道“容我更衣。”說罷便轉身回房。

“小姐,那個老妖婆指不定給你下了什麽套呢,今日夫人來過了,說小姐今日就不用去壽松院請安了,任誰都知道,這個時候,那邊派人來,是存了什麽樣的心思。”桂夏憤憤不平的說道。

“桂夏,給我拿出那套桃粉彩蝶雲衫來吧,在上點妝,添點氣色。”溫素伊坐在梳妝臺前,看着自己一臉蒼白的模樣說道。

“小姐…”桂夏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她不想讓自己小姐去那邊受委屈。

“嗯,桂夏,是不聽你小姐的話了嗎?”溫素伊聲音帶着威脅,可看過去的眼神卻帶着安撫的意味。

……

“跪下。”

溫素伊看着滿地的狼藉還為搞明白怎麽回事,便聽到了這讓人不明所以的一聲。

老大媳婦兒王柳華看着楞在那裏沒反應的溫素伊,跟着附和了一句“讓你跪下呢,怎麽,你祖母的話你都不聽了?”語氣中帶着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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