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打手檸檬

打手檸檬

梁天佑越是這樣輕浮李岇越是沒信心，盡管他此刻內心已經是狂風怒吼，但他面上卻還只是顯露出一點點不安情緒，就像海面上露出一小部分冰山。

但即便梁天佑用這樣玩世不恭的語氣與他講話，他還是虔誠地俯身下去。

受傷的手臂撐在梁天佑腰側的被褥上，因為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這一條胳膊，傷口處傳來刺痛，鮮血也随之滲透了紗布。

李岇停在梁天佑上方，兩人之間不過咫尺距離，呼吸交融，梁天佑對他笑了笑，然後閉上眼睛擡起下巴一副任他索取的姿态。

見此，李岇的心微微抽痛，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樣的感受，帶着這個難解的疑問，他閉上眼吻在了梁天佑眼睫上。

身下的人渾身一顫，梁天佑猛然睜開雙眼，李岇突然發現，此時此刻梁天佑深邃的眼眸中分明有濃烈的情緒在翻滾！

然而這濃烈的情緒像一把利刃，直刺李岇心髒。

他想起上一次兩人在梁記茶餐廳樓上，梁天佑眼中也是這樣迷離缱绻，像是內心深處藏着某人，只會在某種特定的時刻，那股思念才會從靈魂中流露出來。

李岇微微往後撤了一些，他再也繃不住了，也維持不了表面的涵養，他看着自己身下的人，冷冷說道：“你在想別人。”

我親你的時候，你在想別人！

梁天佑看着李岇臉上迸裂的表情，這才意識到0316還是那個0316，怎麽可能是任人欺負的小白兔，認識到這點後，他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清明，他猜想應該是那碗湯的問題，以至于他現在腦子都還有些暈，剛才那個吻落下來，他差點以為自己還是宋佑！

“誰讓你親我眼睛的。”梁天佑似笑非笑道：“我讓你親我不是讓你親我的眼睛，你這樣很難不讓我想起別……唔……”

話未講完，全都被李岇給堵了回去。

學生仔受得刺激太大，一改往日純良，終于撕下了僞裝，小白兔的皮下其實是一只大灰狼，他一手掐着梁天佑的下颌，恨不得将梁天佑生吞活剝！

漂亮的喉結上下滾動，來不及吞咽的津液順着梁天佑嘴角流到後頸，李岇在他身下好一頓揉搓後終于聽見了梁天佑急促的深呼吸。

然而李岇卻不肯輕易放過他，對他繼續上下其手，手铐在床擋上砸得铛铛直響，梁天佑渾身緊繃，一雙長腿在晦暗中蜷起。

“李岇……！”

唇齒間逸出氣聲，梁天佑漲紅着臉罵道：“王八蛋！衰仔！”

李岇自己身上穿戴整齊，甚至十分鐘前他還坐在書桌前溫書，然而此刻的他不斷用指腹刺激梁天佑，卻又不準他盡興，梁天佑發出難耐的shen吟，幾次挺起腰卻只能力竭地塌回去。

胸中似有一團火在燃燒，燒焦了四肢百骸，得不到絲毫舒坦！梁天佑氣得頭昏腦脹，一口咬在李岇嘴唇上，兩人緊貼合的嘴裏瞬間被血腥味充斥。

“嘶……”

李岇疼得直皺眉卻不肯松口，舌尖繼續掃過梁天佑敏感的上颚，想要逼身下人求饒。

鐵鏽味的血液混着口腔中的津液源源不斷往下淌，梁天佑仿佛溺水突然蜷起身子劇烈嗆咳起來，頭頂緊繃的手铐手腕也将手腕磨破。

李岇慌忙起身，扶着梁天佑側臉一下又一下地撫着他的背脊幫他順氣。

“撲街！”

梁天佑将血水蹭在枕頭上，喘着粗氣罵了一句，他雙手舉過頭頂，渾身上下都泛着不正常的紅，汗水滑過光潔的肌理，将底下被褥浸濕。

李岇從口袋掏出手帕擦幹淨自己嘴角的血，又溫柔地為梁天佑撥開黏在他眼尾的發絲，梁天佑瞪了一眼他剛剛摸過自己的手，罵道：“髒不髒？！”

李岇這才吃吃笑道：“你怎麽連自己都嫌棄？”說着又俯身下去親吻梁天佑唇角。

剛啄兩口，李岇突然腰側一痛，梁天佑用力踹了他一腳，要不是梁天佑身上沒勁外加他迅速躲了一下，只怕腰都要折。

他往下看了一眼，見那高聳的一團陰影，像是對他的認可，立時心裏面對梁天佑的怨氣也散了，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道：“阿佑，求你了，別離開我好不好？”

衰仔！哪有求人把人拷起來求的！

梁天佑抽了抽手腕，故意讓手铐在床擋上砸的得铛铛響，然後冷冷說：“晚了。”

笑意在李岇臉上凝固，黑白分明的眼底浮現出一片晦暗，默了片刻，他走向衣櫃拿了條領帶過來，梁天佑見他停在床尾，警惕道：“你搞什麽！”

李岇一聲不啃地握住他腳踝，梁天佑看着那領帶隐約知道了李岇想要如何折磨他，他使勁掙紮，沒想到自己的雙腳被李岇一只手就給控制住了！

這衰仔……力氣為什麽這麽大？！！！

李岇看了梁天佑一眼，低頭将手裏的領帶纏了上去，梁天佑立刻破口大罵：“死撲街！你敢！”

李岇對梁天佑的警告充耳不聞，反而是委屈巴巴道：“阿佑，我愛你的……”

低低的聲線斷在了一片陰影裏，李岇俯身咬住領帶，在上面打了個死結，他伸出一只手揉捏上方，一邊埋下頭去……

窗外明月當空，皎潔的月光照亮了昏暗的房間，咒罵聲逐漸沙啞，金屬碰撞的聲音也越發零星，最後床上的人仿佛被浸泡在溫暖的水裏，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睛憋得萎靡不振，聲嘶力竭道：“Leo，松開……”

被眼淚沾濕的睫毛連成一束，那上揚的眼尾與臉頰透着嫣紅，李岇松開手從梁天佑上方爬過去，舔吻他的淚水，然後貼在他耳邊說道：“阿佑，你愛我麽？”

梁天佑胸膛不斷起伏，他深深喘着氣，整個人癱軟在潮濕的被褥中，他看了李岇一眼，又無力地将目光移向了書桌上的那盞臺燈，沙啞道：“衰仔！給我解開。”

李岇一臉純良地看着他搖了搖頭，身上的白襯衣一點兒褶皺都沒有，他繼續說道：“阿佑，你告訴我你要做什麽好不好，我可以幫你的。”

“撲街！”梁天佑對他翻了個白眼，偏過頭貼在自己的手臂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和他說話。

“阿佑，你別睡，理理我。”李岇親了親他臉頰。

但梁天佑已經沒力氣了，筋疲力盡地側了側身，想找個舒服的姿勢睡覺，李岇只能喪氣地輕嘆一聲，一路吻下去，解開了領帶……

事後李岇拿來溫水與毛巾，給梁天佑身上的汗水擦幹淨，然後又換了一床幹淨被褥，他自己也迅速地沖好澡後躺在了梁天佑身旁。

“衰仔，我得回去。”梁天佑累得閉着眼睛說話，嗓子還是那麽嘶啞。

李岇心疼地給他蓋好被子，趴在他胸口說道：“不行，你還沒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麽？為什麽要去我媽咪的房間，我媽咪和你媽咪一樣，十多年前去世，她和你媽咪是同學，你告訴我，她們的死是不是有關系？”

梁天佑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再次翻了個白眼：“別裝天真，你這麽能查，怎麽查不出原因來。”

李岇悶悶地垂下眼，低聲道：“我想聽你親口講，你接近我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是因為中意我也好。”

梁天佑無語，他動了動發麻的雙臂，有氣無力地發火：“走開，我胳膊麻了，你還壓着我，想讓我癱瘓？”

“那樣好像也不錯。”李岇下巴擱在他胸口笑，活脫脫一只得逞的小狐貍，他屬于神似，比梁天佑的形似段位高得多。

“阿佑，你告訴我你心裏頭中意的那個人是誰好不好？”李岇說道。

梁天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告訴你做咩，想找他？”

看着李岇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梁天佑望着天花板幽幽說道：“你找不到他的，我也找不到他了。”

李岇很少見梁天佑這幅神情，他眼底閃過一絲森冷，然後又貼在梁天佑心口聽着心跳聲道：“阿佑，我難受，親我一口好嗎？”

梁天佑垂下眼将目光移到他身上，用膝蓋頂了頂他道：“嗯～過來。”

李岇乖乖湊上去，哪知剛碰到梁天佑柔軟的唇就被咬了一口，梁天佑一點也不客氣，就往那傷口上咬，導致李岇好不容易止了血的嘴唇又開始流血，淡粉色的唇被染得鮮紅。

“阿佑，你屬狗嗎？”李岇用手帕幫梁天佑擦嘴，擦完直接壓在自己嘴唇上躺回了他身邊。

“我屬獵人，一槍崩了你這只詭計多端的狼。”

梁天佑這一遭實在是累壞了，剛說完就側着頭睡了過去，李岇側頭看着他縱欲過後疲憊的眉眼，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蹑手蹑腳地解開了手铐，然後盤腿坐在旁邊冷着臉給他揉磨破皮的手腕，邊揉邊吻，倘若有辦法能将梁天佑心裏那個人揪出來，他真的會不擇手段讓那人消失在這個世界。

次日清晨，梁天佑醒來時雙手雖然離開了床擋但依舊被铐在一起，不過身上多了一條睡褲，李岇從背後抱着他酣睡，他用胳膊肘往身後撞了撞，冷冷道：“把你小弟拿開。”

李岇暗戳戳地給他揉手腕揉了一晚上，這才睡着沒多久自然不肯走，再說他已經将梁天佑關了起來，索性抱着梁天佑在那光裸的背上蹭了蹭道：“阿佑，我很享受這樣的早晨。”

“可是我很難受，”梁天佑無語道：“松開我，我要去洗手間。”

李岇将手探下去在他小腹摸了一把，刺激得梁天佑低罵一句，他這才笑着從床上下來，又拉梁天佑起來，見梁天佑臭着臉地坐在床沿，李岇彎身問道：“怎麽了？要我抱你過去嗎？”

梁天佑擡起被铐在一起的雙手給李岇看：“一晚上了，酸得沒力氣解褲子，你先幫我打開。”

“這樣啊。”李岇不懷好意地笑，在梁天佑逐漸惱火的目光中直接将他打橫抱起來，梁天佑是真要去洗手間，急得他大罵一句“衰仔！”雙手繃緊手铐就往李岇脖子上套。

“放我下來，不然勒死你！”梁天佑叫道。

李岇完全不理他，徑直走到浴室将他放在馬桶前，然後又低頭給他解褲子上的繩結。

梁天佑兩手合在一起拍了拍李岇的頭，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的手腕為什麽沒有半點不适感，難道自己生來就合适戴這個？？？玩這種play？？

艹！一定是昨晚爽到了！

“我自己來。”梁天佑繃着臉道：“你出去。”

李岇沒亂動他，聽話地出去了，沒一會等梁天佑洗手的時候又拿了漱口水進來，梁天佑掃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又去床上躺着，兩條大長腿疊在一起，倨傲地看李岇。

“不想出門嗎？”李岇笑問道。

一聽這小子沒打算跟自己玩囚.禁play，梁天佑又屁颠屁颠地從床上下來，跑到浴室對着李岇張開嘴“啊～”。

李岇給他灌了漱口水，完了又擰幹毛巾幫他擦臉，梁天佑像個雙手殘廢生活不能自理的大爺站在床邊，對着自己衣服昂了昂下巴：“幫我穿。”

由于手上的手铐沒法打開，李岇找了件黑色風衣披在他身上，梁天佑看着自己這幅裝扮，非常不屑地靠在書桌邊，還用半個渾圓緊實的小屁股将桌上的書擠了擠道：“去哪？我這樣出去？”

“這樣不好嗎？”李岇雙手撐在桌沿将他圈在自己懷裏，“你怎麽樣都靓仔。”

外面天光大亮，梁天佑這才看清李岇眼底的狡黠與危險，每天裝純良學生仔，看來讓他這只肉食動物憋得很幸苦。

“我嫌難看。”梁天佑冷冷道。

“那再戴個帽子好不好。”李岇轉身拿了梁天佑的鴨舌帽幫他戴上，又抱着他在他臉頰親了親。

“更醜了！”什麽破搭配！梁天佑煩躁地扔了帽子。

“走了阿佑，晚了早餐該賣完了。”李岇沒管掉在地上的帽子，牽起梁天佑往樓下走，跟牽犯人似的，梁天佑看着李岇筆挺的背影，覺得他才缺一頂差佬的大檐帽！

梁天佑下樓時毫無顧忌地四處打量，李岇知道他在想什麽，回頭道：“家裏沒人，我阿爸幾天才回來一次，阿姨和司機我也讓他們去度假了。”

“看來你準備得挺充分。”梁天佑冷嘲。

“為了你，應該的。”李岇認真道，他牽着梁天佑出門，走到車邊拉開了後車門，梁天佑剛坐進去，李岇就拿出另一幅手铐将他雙手固定在車頂，梁天佑踢了他一腳：“阿sir，要不要這麽謹慎呀！”

“謹慎點好，”李岇湊過去親了親他唇角，貼在他耳邊道：“我怕你不乖。”

梁天佑只覺得耳根發熱，緊接着就被李岇托着屁股擡了擡。

“你！！！”眼看自己身上唯一的睡褲被褪下，梁天佑牙都要咬碎了，他雙手被挂在車頂，身子掙了掙，沒想到身上的風衣也滑了下去！

“佑仔乖。”李岇握着他腳腕将他的睡褲脫下來，俯身在他肩上吻了吻，又重新幫他蓋好風衣，“從外面看不見車內的情況，你別叫出聲知道嗎。”

“艹！你個王八蛋！”

罵聲被隔絕在車內，李岇關好車門後繞到另一邊坐上了駕駛位，他側頭看了一眼後排的人，将車內的暖氣調到了最足。

黑色平治車在路上一路飛馳，看着越來越熟悉的街景，梁天佑從後面一腳踹在了李岇肩上：“衰仔！你他媽想幹什麽！”

李岇被他踹得往前一撲，牢牢把緊方向盤，然後雞賊地在梁天佑驚慌失措的面色中将車停在了梁記茶餐廳對面。

“艹！”

梁天佑低罵一聲，透過灰藍色玻璃，看見梁友明與阿仁在店內忙活，雖然從外面看不清車內的情況，雖然他身上還蓋着一件風衣，但是！他心裏仍覺得自己光溜溜地站在他們二人面前！！！

于是他也不敢鬧了，縮着身子盡量将自己藏起來。

李岇從後視鏡看着他像只小動物似的縮成一團，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阿佑，我想帶你回加拿大。”

“你就這樣威脅我？”梁天佑從後視鏡裏對上李岇那雙純真中透着狡黠的眼睛。

“是的，怕你不願意。”所以故意扒光了你帶你來梁記茶餐廳。

“确實不願意。”梁天佑恨恨道：“就算你現在把我丢下去！我也不願意！”

“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嗎？”李岇真心實意道。

後排伸出來一只腳踹在他肩上，梁天佑狠罵一句：“撲街！”

李岇握住他的腳給他送了回去，曾他大意，直接将蓋在他身上的風衣給扯走了。

“李岇！！！”

“噓…”李岇将手指放在唇邊，示意梁天佑往茶餐廳看。

梁天佑立刻縮了縮身子，扭頭看向茶餐廳，這時身下的車子突然“哔——”了一聲！

王八蛋李岇竟然按了一下喇叭！

艹！

店內的阿仁立刻就被吸引了目光，在梁天佑正緊張得要命的時候，李岇竟然将前排的車窗降了一半下來！！！

“阿佑，”李岇側身回頭，認真地看着梁天佑道：“愛我嗎？”

“愛你老母！”梁天佑氣得咬牙切齒，一腳又要踢在他臉上卻被他抓住了腳踝。

李岇看了一眼梁天佑光溜溜的腿心，輕輕将他的腳放了回去，溫聲勸道：“乖乖別出聲，阿仁哥過來了。”

死撲街！梁天佑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扭頭瞪着李岇，恨不得生啃了他！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只能乖乖地縮在角落，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阿仁看見。

阿仁過來時面色有些憂愁，李岇一手撐在副駕上，皺着眉問阿仁：“阿仁哥你怎麽了？”

“我弟弟不見了。”從今早起床開始，阿仁見着認識的人就問別人梁天佑去哪了，此刻見了李岇也不例外，兩顆小小圓圓的眼睛裏透着深深的擔憂。

“怎麽會不見？”李岇也跟着面色凝重，後排的梁天佑見他這幅做作樣，只恨自己當初心軟被他外表所騙！

阿仁深深嘆了口氣，三十多歲孩子愁得像六十多歲的孩子：“我弟弟雖然愛玩，但他很懂事的，不管多晚他都知道要回家，可是他昨晚沒回來，垃圾車來收垃圾的時候他都沒回來，我擔心他迷路。”

“他迷過路嗎？”李岇問道。

阿仁飛快地點頭，雖然他腦子不好，但記憶力異常優秀：“五年前他經常迷路，找不到家在哪裏，後來我和阿爸在門口做了一塊牌子，還挂了一盞小燈，後來他就記得路了。”

李岇從後視鏡裏看了梁天佑一眼，只見他高掉着雙手縮在角落，一雙漂亮深邃的眼睛呆呆望着某處，大概是察覺到了李岇投來的視線，他面色微紅地回瞪了一眼。

“那他小時候呢？”李岇問道。

阿仁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他小時候不怎麽乖，不喜歡阿爸也不喜歡我，後來有一次阿爸打了他，第二天早上他就像變了個人，雖然也貪玩，但他喜歡我，也喜歡我做的檸檬茶。”

車外的冷空氣與車內的暖氣中和，梁天佑不自在地縮了縮身體，垂下眼盯着自己的腳趾頭。

“阿仁哥，我也喜歡你。”李岇掃了一眼後視鏡，對着阿仁笑道：“我阿爸是警察，我讓他幫你找弟弟好不好？”

“真的嗎？！”阿仁的眼睛亮了亮。

“真的。”李岇說道：“你告訴我他喜歡什麽，讨厭什麽，我就能幫你找到他。”

“弟弟他…”阿仁抓了抓後腦勺，開始掰手指頭：“他喜歡他的摩托車，喜歡阿爸煮的蔥姜雞扒撈丁，喜歡我做的超級酸的手打檸檬茶，還喜歡後面那條街上的咖喱魚蛋，還有雲吞面也喜歡……”

“那他讨厭什麽？”

“他讨厭垃圾車。”阿仁不假思索道。

“那他有喜歡的人嗎？”李岇問道。

阿仁想了想：“他喜歡的人有阿爸，還有我，雖然他天天和阿爸吵架，但他經常偷偷看阿爸。”

“還有呢？”李岇追問道。

“還有…還有…”阿仁想了想，突然手指着李岇道：“他還喜歡你！他用他最喜歡的摩托車載了你，還給你買了新頭盔，連我都沒有……”

李岇聽着阿仁的話，臉上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這時副駕駛的椅背上傳出一聲響動，李岇擡眼看向後視鏡，只見梁天佑紅着臉滿面怒氣地瞪着他。

“什麽聲音？”阿仁朝車窗內看了一眼，李岇迅速拿起風衣甩到了後排。

“沒什麽。”

“我看見了。”阿仁皺着眉頭，似乎還想看，“你車子後面有東西。”

梁天佑聽了阿仁的話，縮在風衣裏只覺得如坐針氈，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是有。”李岇攔住想要探頭的阿仁，“是一只小狗。”

梁天佑：“！！！”

“小狗！”阿仁聽了更興奮了，“讓我看看！”

李岇笑了笑，攔住他道：“他害羞，而且怕人，等我再訓練兩天了給你看怎麽樣？”

“好呀，到時候也給弟弟看看。”阿仁高興了不到半分鐘，又愁道：“可是弟弟去哪裏了…”

“別擔心，會回來的。”李岇寬慰道：“阿仁哥可以幫我打包一份阿佑喜歡吃的東西嗎？”

聽了李岇安慰的話，阿仁只覺得松了口氣，他高高興興地跑回對面茶餐廳，與梁友明說了一聲後便開始做手打檸檬茶。

梁友明朝着李岇這邊看來，與李岇隔街對視，他眼中看不出有什麽情緒，很快又低下頭去，做了滿滿一大碗雞扒撈丁。

“帶他們一起去加拿大好不好？”李岇看着茶餐廳忙碌的身影，突然回頭對梁天佑說道。

梁天佑隔着灰藍色車窗看着梁友明與阿仁，看得眼睛愈發幹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