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打手檸檬
打手檸檬
阿仁送來了檸檬茶、雞扒撈丁還有燒賣,李岇開車帶着梁天佑回去,一路上梁天佑都講話,到家後李岇解開挂在車頂的手铐,梁天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問:“還沒玩夠?”
“沒。”李岇摸了摸他的頭,用風衣将他包裹嚴實後直接将他抱回了房間。
不一會,被騰空的書桌上就成了餐桌,梁天佑坐在椅子上,李岇拿着燒賣喂給他,問道:“考慮好了嗎?我們帶上帶上阿叔與阿仁哥,一起去加拿大。”
梁天佑別過臉,沒吃,桌上的雞扒撈丁還冒着熱氣,旁邊還放着阿仁親手做的手打檸檬茶,他擡起被拷在一起的雙手推開李岇手中的燒賣,然後仰頭吻了上去。
在李岇微愕的眼神中,梁天佑抓住他衣襟将人拉攏過來,安靜的房間內,逐漸只剩兩人的呼吸聲。
身上的風衣只紮了腰帶,李岇修長手指探進去在他光滑的肩背撫摸,梁天佑閉着眼緊緊拽着李岇,恨不得讓兩人本就緊貼的唇更加親密,李岇呼吸漸重,一把将他抱起,換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白襯衣被扯開,李岇一手攬着梁天佑,一手伸到抽屜中拿東西,一枚小小的扣子彈到地上,搖搖晃晃地滾進了桌底。
從小練琴的手指修長靈活,李岇盡可能地照顧着梁天佑的感受,他慢慢摸索,直到梁天佑輕吟一聲,額頭抵死在他肩上喘氣。
李岇沁出一頭細汗,忍了又忍也只是低下頭溫柔沿着梁天佑的鎖骨下緣親吻。
吻到深處,又惹得梁天佑悶哼一聲,在他渾身緊繃神志恍惚間,李岇将他托起後又慢慢放在自己身上。
“唔……衰仔!”
梁天佑眼中夾着淚罵了一句,李岇昂頭堵住了他的嘴,氣息難耐地從熱吻中逸出,梁天佑半眯着眼,胸中呼嘯着熱火,只覺得窗外的世界在傾覆。
“腿酸……”
話未講完梁天佑又被李昂抱起,兩人身上熱汗涔涔,熱吻中兩人一同陷入了柔軟被褥中。
“阿佑……”
“別講話!”梁天佑羞得像只熟蝦,用手铐套住李岇後頸,蠻橫地将人拉到了胸前,不準李岇看自己這幅模樣。
他睜着眼睛,看天花板在晃,百葉窗在晃,整個世界沒有什麽東西不是在晃,就好像世界末日,他在汪洋大海中浮浮沉沉,滔天巨浪一個接着一個。
深秋的午後給人一種靜谧的安逸感,梁天佑虛脫地推了推纏在自己身上的人,雙手立刻就被握住了。
“剛剛沒注意……”李岇在他手腕上輕輕吻了一圈,“這裏又破皮了。”
“很疼。”梁天佑皺眉。
“老婆我幫你吹吹!”李岇嘟起嘴就要往梁天佑手腕上吹,梁天佑踹了他一腳道:“不是這裏疼!”
李岇一只手往下摸去:“這兒我也給你吹。”
“艹!”梁天佑将他踢遠了些,疲憊不堪道:“我累了,想睡覺。”
李岇又乖乖黏上來抱住他的腰道:“好~”
投射在牆上的樹影慢慢移動,李岇聽着梁天佑均勻的呼吸聲松開了他,又打開手铐在他手腕上小心翼翼地抹藥,正當他又想親親手腕時,只聽“咔嚓”一聲,一圈銀色手铐拷在了自己手腕上。
“老婆…”
求饒的話還未講出口,梁天佑已經冷着臉将另一支手铐拷在了床擋上,順便将鑰匙扔了出去。
“老婆~”李岇手裏還抓着藥膏,委屈巴巴地望着梁天佑。
而此時梁天佑已經冷着臉站在床邊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動作間還因為扯到某處時疼得連連皺眉。
“老婆,桌上還有藥膏你帶在身上。”李岇一只手被拷牢,心疼地看着梁天佑穿衣,“外面起風了,你再加件外套。”
梁天佑穿好衣服看了一眼窗外,樹葉輕輕搖曳着,又看了一眼只穿了一條睡褲的李岇,上去就給人扒了個幹淨。
“老婆~”
“閉嘴!”
沒穿外套,梁天佑直接就去了二樓,整棟房子都沒人,李岇也被拷在房間裏,所以他将二樓的四個房間都翻了一遍,可惜的是并沒找到李立铧與義和堂勾結的證據。
再回到三樓,李岇還是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望着他,梁天佑穿上外套,戴上鴨舌帽,這是要走的意思了。
“阿佑,”李岇這時才收起那副裝模作樣的嘴臉,認真叫住他,道:“你要的東西不在這裏。”
“那在哪裏?”梁天佑問道,随後他又意識到李岇與李立铧的親生父子關系,于是別開眼,朝樓梯走去。
不一會,樓下傳來了摩托車的引擎聲響,格外絕情。
……
梁天佑到家時阿仁正坐在門口,嘴裏‘伊伊’哼着,當引擎聲響起的時候,阿仁就已經看向了街口,直到看見一抹紅色闖入視野。
“弟弟弟弟……”
梁天佑一手撐在阿仁額頭上将他推開,阿仁立刻就捧住了他的手。
“弟弟,你受傷了。”阿仁說完就像只胖蜜蜂,嗡嗡嗡地在店內直打轉,嘴裏不斷念叨着,“小藥箱小藥箱……”
“阿仁,”梁天佑抓住他,“我擦過藥了。”
剛說完,就看見梁友明站在樓梯口看着他,不太明亮的光線裏,梁友明似乎要将他看透。
梁天佑松開阿仁,沒表情地上了樓。
……
白色小樓裏,李岇抓着枕頭正極力夠着桌上的鑰匙,褲子也被梁天佑扔在了他拿不到的地方,入夜後氣溫下降,确實有些冷。
一輛普通的商務車無聲無息地停在樓下,樓下門鎖被輕輕擰開,黑色軟皮鞋跟沉穩地踩在地板上,沉默而高大的身影在二樓最裏面的房間轉了一圈後又去了三樓。
房間的門大刺刺地開着,李立铧剛走上樓,就看見兒子伸長着手臂,一si不挂地夠着手铐鑰匙。
盡管見多了大場面,但這一幕實在是出乎他意料,地上的紙巾與用過的安全套無一不再訴說剛才玩得有多激烈。
他沉着臉走進去,将鑰匙放在了李岇手心。
李岇面不改色地打開手铐,揉了揉手腕後打開衣櫃拿衣服。
“別玩得太過火。”
李立铧聲音低沉而渾厚:“過幾天你就回加拿大吧,你外公若是知道你這樣,他要生氣的。”
“你不生氣?”李岇低頭拉上褲子拉鏈,又從衣架上扯下一件襯衣穿上。
“我不贊成你将人帶到家裏來,況且對方還是個男的。”
“男的怎麽了,我也是男的。”李岇微昂着下巴,慢條斯理地扣扣子。
“李岇!”李立铧終于被他這副模樣給激怒,走廊的燈講他的影子投射在地上,隐隐能看見那是個不痛快的姿勢。
“那天晚上,有人在維港附近的廣場看見了何叔的車。”李立铧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事。”
“我本來就沒打算隐瞞。”李岇整理好自己,轉頭看向了李立铧。
李立铧背着光,棱角分明的臉上透着極強的威壓,這些年他好像習慣了讓工作占據了自己整個生活,李岇每每見他時,都有種陌生感。
應該是從十四年開始的,當年李岇不過也才剛念書的年紀,他靠在走廊外的牆壁上,聽着裏面房間裏的吵架聲,接着一聲槍響,他的整個世界驟然黑暗。
家裏的保姆抱着他,亡羊補牢地捂住他耳朵,但是他媽媽已經死了,暗紅色的血液從門縫中淌出來,他媽媽與他隔着一扇門吞槍自.殺。
“我不像你,做一些表面功夫。”李岇冷冷笑道:“你以為你情深意重,這十多年将媽咪的房間布置得與她在世是一樣就能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你不過是在欺騙你自己的良心罷了,你為了升職,殺了媽咪最好的朋友,也殺死了媽咪…”
“夠了!”李立铧緊鎖着眉,冷聲呵斥道:“你明天就給我滾回加拿大,這兩年不要回來了。”
“我當然會走。”李岇将地上的風衣撿起來抖了抖,穿在身體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晚上十點整,梁記茶餐廳關上了最後一盞燈。
梁天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一輪皎白明月發呆,床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梁友明拿着一堆票據坐在了他旁邊。
梁天佑瞥了一眼,淡淡道:“做什麽?”
梁友明拿出一張疊好的報紙遞給他,梁天佑知道這張報紙,前幾天阿仁拿它折過飛機,上面還有折痕。
“你那個男朋友,沒有看起來的那麽簡單。”梁友明壓着嗓子,怕吵醒隔壁熟睡的阿仁。
“這條□□鬥毆的新聞裏,不治身亡的人是張海蟹,他重傷不治前被那個學生仔拷問了很久。”
梁天佑坐起身,借着月光盯着那張報紙,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皺眉問梁友明:“你怎麽知道?你認識受傷的另外兩人。”
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梁友明,這個不準他查李立铧,不準他混□□的父親。
梁友明沉默良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他低下頭,整理着手中的票據,月光下隐約可見白發。
“這是我銀行裏的存款,大概有七八萬,這是給你和阿仁買的保險,也能取出一些錢來……”
“你什麽意思?!”梁天佑一把推開他的手,緊張道:“我知道了,你又和你以前那些狐朋狗友聯系上了,你現在給我講這些東西,你是不是要去找籁狗報仇?他以前害死你老婆,還把阿仁逼成傻子?你忍了幾十年,你是不是要去報仇?!”
“佑仔,”梁友明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語氣前所有未的慈愛:“冷靜一點,我沒有仇人,也沒要去報仇,籁狗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死了,世界上早就已經沒有籁狗了。”
“那你這是什麽意思!”梁天佑看着他手裏的一大堆票據。
梁友明把這些東西交給他,與對他交代後事有什麽區別!
“佑仔!”梁友明低下頭,攥緊票據,“我知道你在查當年爆炸案,但你…不能把自己搭進去,你現在越陷越深,李立铧他們一家……”
“李岇不壞。”梁天佑說道。
“你怎麽知道他不壞,他父親……”
“阿爸,”梁天佑轉頭看向窗外皎潔的月亮,“別說了,我信他。”
因為是霍炎藺,是許長風,所以他信李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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