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柳蝶只是幌子?
柳蝶只是幌子?
這些天洛鳶一直卧床休養,碧玉在她身邊盡心服侍着,洛鳶漸漸地可以坐起來自己動手吃些流食,晏楚簫每天都過來看她,有時候在她這看書看一下午,或者批閱一些公文。
洛鳶偶爾午睡醒來,會看見他側靠着桌案頭倚着手閉目而睡。
他一身銀紋白衣,陽光柔和暖熏,在他的肩頭灑下一片光暈,他身上的冷冽氣息褪去,棱角分明的側臉竟有一絲溫柔之意,她看着這樣美好的面龐,怔怔出神。
“我家姑娘好心好意來看這位受傷的女子,也算是盡主人之責,為何要阻攔?”門外似乎有吵鬧聲。
“你在這嚷嚷小心讓王爺聽見,惹惱了王爺,你小心吃不消!”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傳來,應該是晏楚簫的貼身随從小福。
“小女柳蝶想見見這位受傷的姑娘,順便送來幾樣補品,不知福王爺能否讓我進去?”一個軟如媚絲的聲音響起。
門口的動靜自是吵到了晏楚簫,他面上泛着冷光,連暖黃的夕陽映在他臉上似乎都變得冰冷寒栗。
他擺手示意碧玉過去,對她說:“叫她們回去,以後不準再來。”
碧玉點頭轉身出了門口,把話帶到,門外瞬間靜了下來。
晏楚簫眉眼微展,走到洛鳶的身邊坐下,說:“身體好些了嗎?有沒有什麽不适的情況別掖着藏着,要說出來。”
洛鳶坐在床頭,靠着枕頭說:“好多了,只是有些癢,尤其是晚上,疼癢難耐,總想着用手去抓。”
“看來是要愈合了,千萬別碰及傷口,免得感染。”他囑咐道。
她點頭,雙手擺弄着錦被邊角的墜花,思前想後,複擡頭問他:“剛剛門口叫柳蝶的姑娘是誰?”
他目光漸漸深邃,沒有作言。
她假裝沒看見般,說:“我想起來了,那天夜裏去街上溜達,看見你親自在青花坊接一位姑娘回府,還聽說你很寵愛這位姑娘,是不是這位叫柳蝶的女子?”
“你聽誰說我很寵她?”他問。
“你都親自去接人了,還不夠寵愛嗎?”她說:“現在你和柳蝶姑娘的事情,滿大街都在議論。”
他道:“你吃醋了?”
“沒有。”洛鳶趕緊撇清,轉入正題說:“既然你這麽喜歡柳蝶,那多一個洛鳶少一個洛鳶,也無所謂吧,不如放我走吧。”
“放你走?你還是想嫁給六旬的陳員外?”他目光凝聚寒氣。
她擺手否認道:“什麽陳員外?我誰也不嫁,如果你是因為銀子的話,我會想辦法還給你,但是希望你可以還我自由,還望王爺成全。”
“你別忘了我們還有三個月的約定,你現在反悔,明日我就娶你進門。”他一句話就将她回絕。
洛鳶無招了,默不作聲。
他略思,幽幽道:“你拿柳蝶說事,無非是不想我心有旁骛,以後我專寵你,好不好?就不要再吃醋了。”
洛鳶沒想到晏楚蕭認定她是在吃醋,她想解釋也是越抹越黑,不如不解釋,說:“我有些累了,想躺會。”
“嗯,你多休息,睡吧。”晏楚蕭為她蓋好錦被,又在床邊坐了會,等洛鳶漸漸入睡,他才離開。
明媚春陽,柳絮白飛,洛鳶已然可以下床,在院子裏曬太陽,碧玉在旁邊燒着熱水,兩人經過這些日子已經熟絡起來,洛鳶沉思片刻,問她:“刺傷我的女子,可抓到了?”
碧玉擡頭道:“王爺為此事很傷腦筋,因為不知面貌,自然很難找。”
洛鳶點點頭,此事只怕要去問問莫向雲了,也許只是一個愛慕莫向雲成癡狂的女子,出現此非常人的舉動,不過她倒希望此女子別被抓到,萬一被晏楚簫問出了莫向雲的事情,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碧玉繼續說道:“當時王爺知你受傷,大發雷霆,将洛府別院搜了個遍,還給梅姑一頓教訓,覺你在那裏已經不安全,才将你送來蝶依苑的。”
“蝶依苑?宛如美蝶的女子所依靠之處,真是個好名字。”洛鳶道。
碧玉吐了吐舌頭,自知話說多了,道:“我去給姑娘熬藥去。”她倒上一杯熱水遞給洛鳶,便起身離開了。
洛鳶在院子曬了會陽光,人也覺得精神一些。
“呦,妹妹身子已經好些了嗎?”一個青衣女子邁着婀娜的步子,帶着一個丫鬟大搖大擺地進入院子。
她笑着自我介紹,道:“妹妹還不認識我吧,我叫柳蝶,是這個園子的主人,以後叫我姐姐就好。”
洛鳶起身,禮貌地說:“姐姐好。”
“哎,妹妹嘴真甜,前幾日夫君不讓我過來,怕是打擾妹妹養傷,今個姐姐帶了些補品給妹妹,希望妹妹收下。”柳蝶完全一副女主人的做派,也不等我回話,就對指使身邊的丫鬟将補品放于石桌上。
“姐姐不必破費,我已經好很多了。”洛鳶說。
“怎麽會破費呢,夫君總是送這些山珍補品的,我用也用不過來,正好妹妹來了,可以一起分享,多好。”柳蝶笑如桃花般,春風得意。
洛鳶面上依舊笑着,“看來王爺待姐姐真好。”
柳蝶點點頭說:“那是自然了的。”手指捏了個蘭花指掩嘴作羞澀樣。
洛鳶瞧她那副做作樣,雞皮疙瘩快掉一地了,面上依舊扯着笑:“姐姐真是好福氣,姐姐雖是青樓出身,王爺待姐姐堪比正夫人待遇呢!”
她面上一僵,似是說到了她的痛處,很快輕笑起來,道:“妹妹真會說笑,哪能那麽比呢!好了,不打擾妹妹休息了,我還有事,回頭再來看妹妹。”
“那就不送姐姐了。”洛鳶目送她出了院子,心裏自是爽快,讓她在這顯擺,不就是炫耀在晏楚簫面前很受寵麽,可終究是青樓出身,做不成正夫人。
可她轉念一想,瘦馬比青樓女子又高出多少地位呢?遂又郁悶起來。
洛鳶有些天沒再見到晏楚蕭,碧玉說他最近政事繁忙,未得空看她。
洛鳶想着不來也好,天天應付他也怪累的,只是在自己的小院實在悶得無聊,便到苑子的別處去走走。
蝶依苑并不大,洛鳶很快就走到荷塘邊,水裏游着不計其數的錦鯉,紅如驕陽,黃如金星,甚是好看。
她也走累了,便坐在石橋上看魚兒游來游去,發了會呆。
“妹妹怎麽一個人在這呢?”柳蝶和她的丫鬟路過看見了洛鳶。
她站起來,道:“我一個人悶得慌,出來走走,姐姐也是來散步的嗎?”
柳蝶嬌媚一笑說:“夫君為我訂制的玉镯今個去取,妹妹你看,這玉镯是一對的,不如也送你一支吧!”
她将袖子往上提了提,細滑的手腕處一雙翡翠玉镯瑩潤青翠。
洛鳶因喜玉笛,對玉也有所了解,這雙玉镯價值不菲,她笑道:“王爺送一雙玉镯,寓意成雙成對,我自是不敢分享姐姐雨露的。”這臺詞都是洛鳶以前在電視劇裏看到的,沒想到居然在這裏用得上。
“也對,畢竟這是夫君對我的一片心意。”柳蝶纖指拿起手絹擋在額前,道:“哎,現在日頭越來越盛,妹妹也早些回去吧!姐姐失陪了。”
“姐姐慢走。”洛鳶莞爾,看着柳蝶扭動着小腰遠去,自己便溜達到池塘上的涼亭歇腳,倚欄望着池塘。
洛鳶心想,如果真服侍晏楚簫一輩子,勢必要有這樣的場面,想想都覺心煩。
她打了哈欠,現在是春困時節,暖陽和煦,不知不覺就在涼亭裏睡着了。
洛鳶在迷迷糊糊間似有人推了她一下,随後天地瞬間颠倒,身體失去重心,被湖水的冰涼淹沒,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落入池塘中,慌張間似乎抓住了什麽東西,被她抓了下來,随後一個猛力再次将她推向池水更深處。
洛鳶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只能拼命掙紮,還嗆了幾口水。
怎麽辦?她不會游泳,怕是要死在這裏了!
洛鳶意識漸漸模糊之際,一只手摟住她的腰,拉她浮出水面。
晏楚簫将她帶上了岸,他抱着她喊着她的名,洛鳶只覺渾身冰冷,用最後一絲力氣将手中的東西給他,就暈了過去。
等洛鳶醒來又過去兩天,碧玉見她轉醒很是高興,說:“姑娘,你總算退燒了,你再不退燒,不光王爺擔心你,奴婢都很擔心你的。”
洛鳶握着她的手說:“知道知道,碧玉謝謝你這些日子照顧我,辛苦了。”
碧玉一聽,怔住一秒,說:“姑娘說得什麽話,奴婢願意服侍你一輩子的。”
她又說:“對了,姑娘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我請大夫去?”
洛鳶搖頭說:“只是覺得身子沒力氣,有些餓了,想吃東西。”
“身子虛弱是肯定的,姑娘受了那麽重的傷剛養好,又得了風寒,能從鬼門關闖回來已經是福大命大了。”碧玉緩了緩,又說:“這兩天王爺一直守着你的,今天有事情所以沒在,姑娘好福氣啊,我還沒看王爺對誰這麽上心呢!”
八.
洛鳶不以為然道:“得了吧,你看他對柳蝶又送這個又買那個的,可不我強多了。”
碧玉捂嘴笑起來,道:“姑娘不知,王爺從來沒有在柳蝶的那裏過夜,更別說同房了,只是給旁人做戲罷了。”
洛鳶詫異,“怎麽可能?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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