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元琛

元琛

幾個原本圍着的下人一見慕師傅甩了冷臉,立刻作鳥獸莊消失了。

佟采媛眨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些散開的下人,很是疑惑的樣子:“大姐,他們……怎麽這麽怕這位夫人呀?”

慕師傅聞言看了她一眼,頗有些冷漠的味道:“念琬,既然府裏有事,你便先回去吧。”

佟念琬應了聲是。

與佟采媛一同坐上回府的轎子,她似乎很興奮般,叽叽喳喳地在她耳邊說個不停。

“大姐,我覺得徐公子很配你,他是讀書人,以後肯定能有大出息,我真羨慕你。”

“母親說大姐長得美,性子又柔弱,親事一定要慎重,所以徐公子也是母親千挑萬選出來的。”

“大姐,你知道嗎?一會兒表哥也會來,據說是以前京都元家夫人曾經受過徐家襄助,所以表哥要當面答謝徐公子。“

“哦?是嗎?”

她原本沒打算應話,聞言卻将頭撇向窗外,輕輕彎了彎唇角,眼底忍不住地泛出一絲笑意。

哼,有秘密捏在她手裏,他想不幫忙,想得美!

聽說了元琛也打算見見徐禹,她便放心的多了,元家夫人能受徐家什麽恩惠?想來不過是那人編出的借口,她倒是好奇,這人打算怎麽幫她推了這門婚事。

馬車慢慢悠悠地停在了佟府門口,一下馬車,她便看見了徐家的轎子已經停在了門外。

深藍色的帳布,倒像是徐禹總愛穿的衣服的顏色。

她心情放松了,此刻便有些雀躍,迫不及待地進了府直奔芙蓉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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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元琛被她逼着幫忙是種什麽委屈的表情。

佟采媛見她腳步飛快,心情也似乎很期待般,眸色微微沉了沉,心下疑惑,難不成自己這個姐姐真的傻到對那個徐公子動了心?

這倒是有意思,她原本以為佟念琬那個樣子都是在扮豬吃老虎,但是現在看來,是她想多高估她了?

佟念琬倒是沒心思去猜測自己的小妹妹在想些什麽,她一心只想看元琛吃癟的樣子,因此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腳步飛快。

青芷在後頭費力地跟着,擡頭卻見自家小姐雖然腳步飛快,但是還保持着端莊的姿勢,不禁暗暗佩服,小姐果然是小姐。

幾人一路’飛奔‘到了芙蓉園,到門口時,佟念琬止住了腳步,平複了一會兒呼吸,才緩步擡腳踏進去。

佟承庭坐在主位,身邊坐着一身玫紅小褂的林氏,真難得,這麽豔麗的顏色,她這般年歲穿來也不顯得奇怪。若是她在母家的身份不是庶出,以這般容貌,當年想必怎麽也不會只落得個商賈之妾吧。

右手下坐着恭謹的徐禹,一襲藏藍色香雲紗料圓領袍子,端着溫潤的笑意正平聲與佟承庭攀談着。

佟景唯坐在左側,聽見下人通報的聲音便向門外看來,正好看見佟念琬緩步走進來。

還是早上的那副妝容,清淡雅致,但是佟景唯看着,卻又覺得不一樣了。許是她臉上被日頭曬得有些泛紅了,顯得比往日在院子裏見到時活潑了些。

他擡眼看過來時,恰巧對上佟念琬帶着笑意的眸子,眸間水光盈盈,似乎有些得意,眼尾微微挑起,端的是魅惑衆生。

他不自覺地瞥開了眼,心底卻是響起了母親的囑咐。

“佟念琬就是個下凡的妖精,你平時少給我跟她說話,小心哪天就被她勾了魂。”

剛剛她那般笑着時,可不就是像那話本子上畫的禍國殃民的紅顏麽?

佟念琬一進屋,目光便落在了左側端坐着的白色身影上,元琛着一襲白色繡雲紋錦袍,墨發以白玉束于發頂,垂下來的發絲随意的散着,此刻端着一杯茶放在唇邊輕輕吹着,俊朗的側臉對着她,似乎無波無瀾般。

可是下人通報她的名字時,她明明看見了他捏着茶蓋的手微微一顫。

掃了一眼她便收了回來,即便強自克制了,她還是忍不住笑的有些得意。

卻不知她這一笑讓佟景唯和徐禹心頭都顫了幾顫。

她斂了笑意,如往常般恭敬地福身:“念琬見過父親二娘。”

林氏一心撲在徐禹身上,只見他自從佟念琬進屋後眼睛就像黏在上面似的,自然沒注意剛剛的小插曲。

笑着招呼佟念琬與他們幾個都打了招呼,才讓她坐下了。

佟采媛這時候才姍姍到來,一進屋便清脆地與衆人問了好,然後又關心了一下表哥的身子。

“昨日裏下人說表哥熱着了,現下可好了?”

元琛聞言淡淡地答:“已無礙了,多謝挂心。”

一句多謝,佟采媛一張小臉便紅了個徹底,原地站了一會兒,見表哥說完後便不理她了,這才悻悻地回到了林氏身邊。

但是一雙烏黑的眼睛卻還是總往元琛身上瞄。

場面原本還挺活絡的,但是自從幾人進來後,反倒沒人開口了。

林氏看着徐禹的眼睛定在了佟念琬身上,微微蹙了蹙眉,心道這真的是個小妖精。

不過圓場還是要打的,她轉頭對佟承庭說:“老爺,今日都是年輕人,依妾身看,不如就讓景唯領着徐公子去園子裏轉轉吧,免得在咱們身邊也放不開。”

佟承庭知道她這是想給佟念琬和徐禹創造機會,微一沉思,剛想答應,便見元琛擡起頭來。

墨色的眸子掃視了一圈,帶過佟念琬時,似乎挑了挑眉梢。

最終目光定在了徐禹身上,輕咳一聲,拉回了他在佟念琬身上呆滞的目光,聲音若山谷流淌的清泉:

“既然是要逛園子,不如便讓表妹作陪吧。佟府的園子哪裏有人比的上表妹熟悉呢?”

佟念琬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這聲表妹說的是她。

等等,要她陪着逛園子?

你真的是來幫我的嗎???

元琛自然是來’幫‘她的,不過自诩深知元琛性格的佟念琬算錯了一條,這個心機鬼什麽時候吃過虧?

這次被她以’不幫她就把他裝病的消息告訴林氏‘來威脅,他雖然妥協了,但是肯定不會那麽容易讓她如願。

反正不就是讓他幫她推了這門親事,那麽只要結果是推了親事,過程怎樣便無所謂了吧。

元琛說完這話後,墨黑的眼眸狀似無意地略過了她,随即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故意的,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佟念琬有些懊惱,不就是威脅了他一下,幫她就幫她,非要先惡心她一下嗎?

事實上,元琛不僅想惡心她,還對徐禹的幾番殷勤視而不見,一直與佟景唯和佟采媛在一旁說着話。

明明是五個人逛園子,可是佟念琬卻生生地感覺這就是兩個人的私會!

佟念琬開始懷疑,這家夥不會壓根兒就沒想幫她吧?

是不是想着順着林氏和佟承庭的意思,将她嫁出去拉倒,這樣他也省了心?

徐禹在一旁低聲與她說着什麽,可是她也聽不進去,只适時地答應兩聲。此刻她全心都在思考,到底該怎麽擺脫掉這個自己惹來的大麻煩。

元琛的心情她可以理解,畢竟兩人沒有什麽交情,不過是她偶然得知這位表少爺身上的病一直都是裝的,私下裏見過幾回。

可是若說他必須幫她的理由,倒是一點都沒有。

佟家三房只剩他一個人,他的母親是佟念琬的親姑姑,父親是京都侯府的庶子。

他母親生下他後落下病根,身子虛弱,沒多久就去了。

而他一出生也沾上了母胎的病氣,怕冷。

京都偏北,大夫說盛寧氣候好,适合養病,不若等公子及冠再接回京都。

于是侯府便将他寄養在了佟家,每月送來銀子,派遣了幾個嬷嬷留在這裏照顧他,等到他及冠一并接回去。

因此佟家上下都知道,這位表少爺将來是要回京都的,雖說他父親是京都侯府的庶子,但元家是什麽地位?即便是旁支也夠佟家這等商賈之家仰望了,所以一直保持着恭敬不打擾的态度。

甚至在得知佟采媛對表少爺的過分熱情後,也是放任不管,想必心下是暗暗期待将來她能嫁入侯府當個夫人的。

佟念琬以前也以為他身子弱,直到有一次撞見大夫與他的對話,才知道這位表少爺一直都是裝的。

自此她便捏着這個秘密,費力讨好,希望他能在離開盛寧前對她印象好點,這樣以後她若是有機會去京都,他還能關照自己一些。

可是她明顯玩崩了,不止一次為了些許小事拿着那個秘密來要挾他幫她駁了林氏的面子。

兩人交情雖不深,但有了上一世無人相助的經歷的她,這一世格外看重盟友。

她原以為她和這位表哥算是了。

可是事實是她想多了。

佟念琬抿抿唇,心不在焉起來,罷了罷了,看來還是靠自己來的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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