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不幫她?
不幫她?
她心內翻江倒海,臉上還得維系着一直以來端莊柔順的形象,第一次覺得,像前世那般肆無忌憚的放肆喝酒放肆歡笑放肆怒罵的日子是那般惬意。
大抵真的沒有什麽樣的人生是圓滿的,好在她經歷過上一世的絕望,這一世對于府中的明争暗鬥已經不覺得傷心了。
上一世她縱橫沙場斬殺無數對手時,何曾靠過任何人?
看來她學了十年卻終究學不通虛與委蛇,不然怎麽騙不到元琛。
輕籲了一口氣,學不來便罷了,她的人生原也不需要靠別人。
元琛正低頭聽佟景唯說話,算了算時間,也該出手幫忙了,便擡頭想要看看那邊他們的情況。
他微微側過頭,本以為會看到她怒目而視的樣子,卻意外地見她和徐禹聊得正歡。
少女嫣色的唇微微翹起,眸光澄淨,白皙的側臉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着光,她似乎極認真地在聽身旁的男子講話。
墨色的眸子微微沉了下去,不自覺地染上了一絲薄怒。
現在是什麽意思,她求他幫忙,然後又不需要了麽?
元琛微微蹙眉,這副言笑晏晏的樣子……,看上徐禹了?
佟景唯原本正與自己這個表哥說着關于今年秋闱的事情,他雖是大房林氏之子,但是林氏進府晚,他如今十七,年紀也比元琛要小一歲。
雖然他知道元琛的身份定是不會參加這等鄉試,但是兩人說起來也的确沒什麽好聊的,采媛此時不知又在旁害羞什麽,為了避免冷場,他便只能沒話找話。
好在元琛還算配合,時不時地應他一句,倒沒有讓場面冷下來。
不過他說着說着,便發現只剩自己一人唱獨角戲了,側過頭,才發現元琛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并肩而行的男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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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眸光晦暗不明,他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頓了頓,只得打哈哈地道:“看來表妹對徐公子也是有意的,他二人走在一起倒是極般配。”
元琛聞言卻是挑了下眉,薄唇微啓,似是反問了一句:
“哦?是嗎?”
佟景唯原也是随意一答,配不配的他不知道,表妹的心思他更不想猜,他只知道母親特意囑咐過他,不要對表妹的親事插嘴。
他知道母親對于父親原本的夫人的厭惡情緒,連帶着,連她留下的女兒也一并不喜愛。
不過平日裏礙于父親的面,不好過分苛待,可是骨子裏,母親是很讨厭自己這個妹妹的。
讨厭到,時時刻刻想要把她弄出去。
佟景唯聽到元琛的反問,不自覺地又看向了那邊的兩人。
表妹他是知道的,性子柔順不喜争搶,又有一副美貌加持,很難有男子見過不喜歡。
至于徐禹……
雖然看起來溫潤有禮,長得也算清秀,但是能在與佟霏相親時被她堂姐的美貌勾去,怕也不是衆人看到的那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表妹若是嫁過去,憑着美貌或可得一時寵愛,但是長久,便是不可知的了。
所以他原是不看好的。
但是母親有令,他自是不會多加言語,此時只是應和着說:“自然,徐公子溫潤有禮,與表妹正是郎才女貌。”
佟采媛聽他們說到這個,也湊過來評頭論足,一雙大眼睛閃着天真的光芒:“對呀,表哥你不知道,剛剛我和大姐一起回來時,看到徐公子的轎子已經在府門外,大姐走的飛快,看來是真的傾慕徐公子了。”
那邊被評論着的人似乎有感應一般,回眸向他們這邊望過來。
一雙水洗的杏眸,彎彎柳眉含羞帶怯,瑩潤的唇瓣微微上翹,那明亮的眼睛裏,含着的是一絲淺淡到不察的諷刺笑意。
元琛喉間一緊,便聽見她輕聲開口,
“徐公子想去祖母的院子看看,那邊的花開得正好,大哥,你們也要去看看嗎?“
她問‘你們也要去嗎?’而不是‘一起去看看’,那便是暗暗地支開他們了。
她要幹嘛?
元琛不耐地蹙眉,正要開口,卻被佟景唯打斷了。
佟景唯似乎松了口氣,快速地道:“念琬帶徐公子去吧,祖母的院子如今無人,我們也不止一次去看過,便不去了。”
佟念琬微微點了點頭,猜到了佟景唯會是這個回答。
林氏一心想把她嫁出去,佟景唯這個活在他母親‘良好’教養下的人還會有別的意見麽?
但她卻沒有立刻帶着徐禹離開,她側着眸子,落在了元琛的臉上,似乎在無聲地詢問他的意見。
元琛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剛剛還有些不滿的面上便浮現了一絲微妙的神色:
“祖母院子裏的花開得确實好,表妹可要帶着徐公子好好轉轉。”
佟念琬淡淡地點頭,轉身輕聲對徐禹說了一聲,兩人便頭也不回地往榮安堂去了。
元琛愣在原地。
她這是,真的不用他幫忙了?
呵,很好,他這個表妹确實與衆不同。
她既然覺得自己能搞定,那便看她自己的本事好了,左右這件事情與他原本便沒有關系。
看着并肩遠去的兩人,想到榮安堂的人出外消暑如今空無一人……
俊朗的臉色沉了下來。
算了,她都不怕徐禹一時色心上頭做些什麽,他又何必操這些無用的心。
想通了後,便覺此時的場所不适合他繼續待下去了。
禮貌地和佟景唯告了辭,推說自己走了許久有些疲累,便回了寧安堂。
佟采媛盯着那一襲白衣的俊朗男子越走越遠,直到被佟景唯拍了下額頭才回過神來。
“大哥你幹嘛?”
“看你都發愣了,怎麽不追上去說說話?”
佟采媛揉着額頭,悶悶地說:“你懂什麽。”
她要是追上去,肯定會讓表哥以為她是那種上趕着不知廉恥的女人。看他對佟念琬的态度就知道,表哥肯定不會喜歡那種人的,她得維持着天真表妹的形象,一點點地打動他。
而且,佟念琬馬上就要嫁出去了,這府裏便沒有人能踩在她頭上了,她一定要在表哥回京之前抓住他的心。
佟景唯無奈地看着自己這個妹妹,雖然他也覺得元琛好,但是看他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便知這府上根本沒有誰是他放在心上的,母親和父親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想到這裏,他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自己的妹妹:“采媛,元琛是侯府唯一的世子,咱們佟家雖然在盛寧富甲一方,但到底是商賈之家,你……”
“哥!”
佟采媛皺眉打斷了他的話,“表哥在佟家住了十多年,難道對佟府的情誼還比不上侯府嗎?就算侯府權傾天下又怎樣,我相信表哥不會是那樣看不起商賈之家的人!”
佟景唯看着妹妹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決定不再開口。元琛到底如何想的他也不清楚,自家妹妹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不撞南牆不回頭,既如此,讓她試試也好,若是碰了釘子,她自會安安靜靜地放棄了。
另一邊。
佟念琬領着徐禹往榮安堂去,低頭聽着他說着白日裏的趣事,不時地點點頭,沖他微笑,但是心思卻已經飛出去了。
她已是到了适齡,又因着林氏在盛寧大肆宣揚她的貌美,引得不少人好奇,今日的徐禹來的巧合她已是應付不暇,若以後林氏和佟承庭就她婚事上了心,她又該如何應對?
她不想嫁人,前一世孤軍奮戰她早已習慣了自由漂泊的日子,即便這一世為了生存在佟府十年,她也沒對這個家有任何的感情。
待她有了自己的東西,她便會離開佟家,離開盛寧,所以成親一事,當真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說來也奇怪,兩世加在一起已有四十年,她竟從未遇見一個奉為知己真心相待的人。
也不是沒有。
她突然心頭哽咽了一下,想起了上一世那個在她身前為她擋住了長。槍的人,那是她兩世以來唯一得到的溫暖。
不知得知她的死訊後,他是什麽樣的心情,是如其他人般漠然,還是會為她的死而感到遺憾?
搖了搖頭,她又走神了,想那些以前的事有什麽用,他們又不會再見了,解決眼前的事才是最要緊的。
徐禹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着,說昨日捕快抓了大街上的哪個慣偷,說夫子課上如何訓斥那些打瞌睡的同僚。
其實佟念琬覺得,徐禹蠻會聊天的,若她不是穿越而來,若她是這副身子裏原本的佟念琬,肯定便被他這副溫潤有禮又不乏幽默的樣子吸引了。
可是她經歷了兩世,上一世又是整日宿在軍營,與一群男人稱兄道弟,對他這種低道行的調戲手段并不是很感冒,加之之前他僅憑她美貌便輕易棄婚。
別說對他動心思了,她如今連看他一眼都覺得難受。
只是自己招惹來的債,總要處理好。
一擡頭,看見樹下松動的泥土,想來是誰動了存下的酒釀。
她想了想,在一棵花樹下頓住了腳步:“徐公子,念琬突然想起,祖母院子後有幾壇前年存下的女兒紅。徐公子昨日送了好多禮物來,念琬無以為報,不若便送公子一壇酒聊作回禮吧。”
徐禹原本想說不用,但是對上她含着期待的笑意的目光時,拒絕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佟念琬再接再厲:“那公子先去那個屋子裏等等,念琬這就吩咐青芷去取酒來。”
徐禹沒思考太多,愣愣地答了聲好。
她安置好他,便帶着青芷到一旁說了些什麽,不一會兒便帶着淺笑回來了。
帶着馨香的身子坐在了他的身側,像是春日裏的水仙,又像是夏末的荷花香,淺淺的,卻足夠撩人心魄。
“青芷帶人去了,我們便在此處等她吧。”
徐禹輕輕點頭,愛極了她這副柔弱低順的樣子。
本來嘛,為人妻者,只要乖巧聽話便好了,若能美貌大度自是更好。他第一眼見到佟霏時,便在心裏拒絕了這門親事,原因無他,佟霏長得太張揚了些。
說話間言辭也略顯激烈,不是他心中屬意的賢妻人選。
直到看到沖他嫣然一笑的佟念琬,他心中便似落下了塊大石,佟氏長女貌美他是早有耳聞的,不過百聞不如一見。
他見到她時便想,這般美貌,即便性子驕橫些,他也願意去寵着她。
可是沒想到,接觸下來才發現,她不光長相貌美,性子也乖順,簡直是他心中完美的妻子人選,直到今早他來佟府時,母親還在反對,說太美貌的女子不好駕馭,不同意這門親事,可他執意要來。
這回,若他将佟念琬帶回去,母親見她乖順,不像是會争風吃醋的人,定然會是滿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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