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行不行
行不行
那方大夫診脈完畢,又端詳了賀汀面色,一番考量後才診斷說道: “賀郎君倒像是中了毒。”
“脈率無序,脈形散亂,似是一種慢性毒。”
不待白爾追問,方大夫已繼續說道: “夫人卻不必憂心,這毒不過是長期令郎君身子虛弱。郎君此次昏迷,是被這毒激起舊疾,又操勞過度導致罷了。”
“待我開出幾貼藥方,郎君吃過之後便會慢慢好轉。”
白爾又将衛青之那開出的藥方遞給方大夫: “方大夫幫我看看這藥方是否有問題。”
方大夫接過去詳查一遍,回答道: “都是些溫補的藥物,正合郎君的症狀,只是卻不能解毒。”
白爾嗯了一聲,神色淡淡也不知想什麽,半晌她出聲向那方大夫致了謝,又向方大夫請了個平安脈,方大夫便退下了。
白爾的視線終于又落回了沈寧意身上,她面上沒什麽笑意,只靜靜看着她。
沈寧意只覺她的視線充滿審視,将自己從頭到腳都細細打量了一番。
片刻後白爾終于說話了: “從寧,你一直呆在賀汀身邊,有沒有看到過什麽可疑的事……或者人”
沈寧意心中明白白爾是在懷疑自己。
經過剛才這一事,沈寧意未免對白爾生出更多好奇,想知道白爾對賀汀之事究竟知道多少,是否又知道白玉欽才是殺害溫從寧一家的真正毒手。
沈寧意正愁無人來告知“溫從寧”背後真相,白爾就來幫她補齊“溫從寧”的戲份了。
沈寧意佯裝思索,少焉才搖頭稱不知。
白爾的眼神耐人尋味,她撫着孕肚,目光投在賀汀身上,語氣似在閑談,說的話卻令人不可忽視: “你也許不知道,賀汀以前就中過毒。”
“自那以後,我便暗中安插人手在賀汀身旁,緊盯他的衣食住行,只是今日一看,原來我還是有疏漏。”
“這個疏漏,便是溫娘子。”
她的話正中沈寧意下懷,但沈寧意此時仍在扮演溫從寧,便只故意演成強裝鎮定: “夫人的話我不懂。”
“你真不懂嗎”白爾語氣淩厲起來, “之前刺殺賀汀不成,便‘忍辱負重’留在他身側下毒再害他,這不就是溫娘子的所作所為嗎”
“連左說你與賀汀早已情投意合确認心意,我本以為你會就此收斂,卻沒想到……”
“夫人若早知道我給賀汀下毒,為何絲毫不作提醒”沈寧意不再故作無辜,擡起眼來直視白爾, “還是說,夫人根本知道指使我的人是您的兄長。您左右為難投鼠忌器,最終還是決定放棄賀汀您眼下再來指責于我,又是站在何等立場之上……”
沈寧意話未言盡,白爾面色已經變幻不定,她似是想要站起來,卻礙于孕肚,只能沉重地坐在一旁。
她雙眉微蹙,一雙眼與沈寧意僵持片刻,終于先敗下陣來,別過眼去,深深嘆了口氣。
沈寧意面上仍分寸不讓,見白爾那副逐漸神傷的模樣卻還是有些許心驚,手上不自覺暗暗施法穩了穩白爾的胎氣。
“此事,是我之錯。”白爾說話了,她握住床榻一角,目中溢滿自責, “我分明知道兄長令棠執給你送藥,卻不曾出言阻止,只敢偷偷換了棠執的藥。”
“賀汀雖與我不甚親密,我卻看得出他是真心珍愛你,我不敢告訴他,是深知他根本不會信我。”
“而我不去阻止兄長,也是不想讓兄長知道我并未收心于宅院之中,還在暗中謀劃,甚至知道他所有的所作所為……”
婦人趁着夜色匆匆趕來,周旋籌謀,又因身懷六甲早已倦怠不堪,此時卻靠在塌旁,憔悴浮腫。
“溫娘子,這些年來我難得見賀汀與他人交心。他既對你如此只好,你為何不能認真對待他”
白爾眉頭緊鎖: “你與我兄長到底達成什麽協議,他願意做的事我未嘗不能為溫娘子達成,只要溫娘子……”
來了。
“溫從寧”馬上就要知道“真相”,發現自己之前對賀汀全然誤會,悲痛後悔了,沈寧意也馬上就可以離開戲場了。
“夫人做不到。”沈寧意打斷了她的話。
她聲音冰涼寒人,冷漠生硬: “我要殺了賀汀,為我家人報仇。”
“夫人能做嗎”話音剛落,沈寧意已在袖中變出變幻成小刀的無意,她猛然舉起刀像賀汀沖去。
情形危機,白爾驚呼一聲,飛身撲向賀汀。
沈寧意看得心驚肉跳,手中已立即施法護住白爾胎像,又佯裝被喝退一瞬,雙目溢滿仇恨,又要出手。
“等等!”白爾雙眼圓睜,驚疑萬分, “你家人不是賀汀殺的!”
“溫從寧”怔愣片刻,瞳仁定定地落在白爾身上。
白爾眸子游移不定,似是忽地恍然大悟: “溫娘子難道一直以為是賀汀是幕後主使嗎”
“溫從寧”那充斥着仇恨的臉仿佛凝滞了一瞬: “難道不是嗎”
白爾攔在賀汀身前,心中驚慌難抑,卻生生克制住了想要立即呼救的嘴。
她若是一叫,等賀汀醒來知曉一切……
她心中發緊,面上卻依舊強行冷靜勸道: “不是賀汀。賀汀如何對溫娘子,想必溫娘子心中有數,他既然愛慕娘子,為何還要傷害娘子的家人他并非是那種人……”
“不是他,那是誰”沈寧意冷笑着,又開始一步步向白爾靠近。
白爾環住孕肚,面上卻依然從容不亂,一雙眼緊盯沈寧意: “溫娘子,你剛才被我吓退證明你心中還是良善的,你與賀汀相處這樣久,他是什麽人你心中難道還沒有一點解嗎”
“我敢發誓,此事絕不是賀汀所為。”白爾四指并攏高懸,目光灼灼不讓, “我知道是誰。”
“溫從寧”步子停住了,她站在原地,目中露出些迷茫和不可置信: “是誰”
白爾躊躇再三,雙唇緊抿,最終還是吐出了幾個字: “是白玉欽。”
“溫從寧”木在原地,面無表情,她木楞地往前走了兩步,那柄刀啪地從手中脫落墜地,她長睫遲緩地閃動,片刻後眼中流露出些驚恐來。
白爾見她狀況不妙,正要出言相勸, “溫從寧”的臉上卻倏地露出個笑來: “那不一樣嗎。”
她的笑容又飛快沉寂下去,像是已經想通一切: “一開始我就不該上山,如果不遇到賀汀,又怎麽會卷入他和白玉欽之間的争鋒。”
“我的家人也不會死……”沈寧意頹然地癱坐在地,眼中流淌出淚來, “都是我的錯。”
白爾扶着腰心中不忍,正要言語勸慰,忽地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聲。
她側臉去看,見賀汀的雙眼慢慢睜開,似是聽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白爾驚得扶着床榻一角站起身來,而“溫從寧”也似乎察覺到賀汀醒來,一雙泛着水光的杏眼正無措地往這方投來。
白爾心中一嘆: “我先出去。”語罷她扶起腰,一步一步往外挪去。
這方賀汀一雙眼看着頭頂房梁默不作聲。
只待白爾終于走出門去,為她二人合上房門,賀汀才閉了閉眼,又嘆了一聲。
“阿寧,地上涼不涼”他聲音有些發啞,卻還是好聽。
沈寧意正在心中暗思自己方才是否演得太過用力,有些虛假,驀地聽到賀汀一句關心,怔忪片刻才回道: “啊”
賀汀: “……”
“阿寧,你能扶我起來嗎”
沈寧意只覺剛才和白爾“對戲”時營造的悲慘氛圍已被完全打散,她噢一聲,頂着哭得通紅的雙眼從地上爬起來,扶着賀汀坐了起來。
賀汀神色複雜地落在沈寧意身上,還未說話便先咳了幾聲。
沈寧意又回了神,重回了角色當中。
她泫然欲泣,站在塌旁好似不敢直視賀汀: “你都聽到了吧。”
賀汀嗯了一聲,還在勸慰她: “阿寧不必自責,我早就知道是白玉欽在背後主謀,只是眼下并沒有他的把柄,才沒有告訴阿寧。是我的錯。”
他若這樣好說話,之後“溫從寧”要如何與他決裂
沈寧意驚異地瞟他一眼,又蹙起眉來,輕咬唇瓣讷讷開口: “那你也知道我在給你下毒”
“嗯。”賀汀答道, “我尚年輕,不過養一養就好,阿寧也不必憂心。”
從未見過賀汀這樣好說話過,上次自己紮他一刀他提了好幾回,怎麽這次是這樣輕輕放下的姿态
沈寧意心中驚疑不定,正想着要怎麽繼續硬着頭皮編下去,那廂賀汀忽地說話了: “阿寧,地上那刀就是你當初刺我那把嗎”
怎麽又扯到那事沈寧意順着賀汀視線看過去,那刀橫在地上,很是紮眼。
雖然她将無意劍變做刀,但那劍柄與刀柄仍然一致,背面還刻着賀汀刻下的“無意”二字。沈寧意心中一慌,飛快将那柄刀拾入袖中。
沈寧意似是聽到賀汀輕笑了一聲。
“怎麽”賀汀的語氣忽地變了, “溫娘還要留着之後再來刺我”
沈寧意詫異回頭:賀汀怎麽态度又變了
但這卻是她此刻對賀汀正需要的情緒,她順勢冷着臉後退一步: “你我之間,本來就只有這種可能。”
賀汀聲音冷清清的,沒什麽情緒: “溫娘子若是真這樣想,還是盡快離開吧。”
沈寧意還記着自己還有一場和賀汀的親密戲份,她聽得關外蠻夷還有一日腳程,那“溫從寧”與賀汀同床共枕便是明晚之事。
“我不走,”沈寧意語氣堅定, “我傷了你,等你傷愈之後我才會離開。”
賀汀靜了片刻,既沒同意也沒拒絕。
沈寧意不管不顧,心道反正是最後幾日和他相處,心一橫,咬了咬牙坐在了賀汀面前。
她這時候才注意到賀汀青絲微散,衣衫微開露出內裏緊實白玉一般的胸腹,雙唇緊抿,蒼白卻更顯肌膚如冷玉般明透。
他此刻雙眸正定定凝視着她,其中光華潋滟,似有情緒正在翻湧不定。
沈寧意看不大這情緒,她心思飄忽,只盯着賀汀頰邊泛起的玲珑酒窩,心中發癢要想戳上一戳。
她也終于徹底感受到賀汀已是個成年男子,他的寬肩窄腰,抑或是充斥着燥熱的體溫都近在咫尺。
可他還在病中。
沈寧意忽地想到,明晚他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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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汀:我看到無意了,拿我送的刀紮我,真好。(已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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