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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琉祈月提醒了一句,卻見眼前的少年只是愣愣看着他，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

他還以為對方是被吓到了，于是又提醒了一句,然而對方仍舊盯着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被陌生人這樣看着，按理說該是覺得不适的,可琉祈月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對于眼前的少年沒有任何排斥感,甚至下意識把背挺得更直了。

是因為對方實在太好看了嗎？

琉祈月竟不知自己原來也是個看臉的。

桑殊沉浸在親眼見到了十八歲師尊的震撼當中，沒想到他之前心心念念的想法居然被實現了。

他能感知到，這裏不是真實的過去，而是通過師尊的記憶變化出來的與過去一般無二的場景。這大概就是《秘籍》上那句“以生靈的歲月為食,編織時光,游歷過往”的意思了。

他通過游歷師尊的這一段過往作為進食的手段,甚至還能随心所欲地參與到這段過往中。

那是不是說明......不管他在這裏對師尊做什麽，真正的師尊也都不會知道？

畢竟眼前的師尊只是記憶幻化而已。

桑殊并不知道，原本睡在他身邊的師尊也被拉進了光球。

“我叫桑殊。”桑殊開了口。

琉祈月微頓,也回道：“我叫琉祈月。”

“我知道你！”桑殊突然上前往琉祈月懷中一撲,“我可崇拜你了,你是我最喜歡的人！”

分明如今的琉祈月比桑殊要小上一歲,但光論身高,還是比桑殊高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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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琉祈月在十歲以前雖然不受待見,但琉家好歹也是修仙大家族,不至于讓自己的子嗣活活餓死,那傳出去太難聽了,所以琉祈月在吃食上還是有保障的，就算是些劣質的食物但總歸能吃飽。

桑殊不一樣,他是徹徹底底的流浪兒，常常一餓就是兩三天，就算有的吃也是些垃圾堆翻出來的殘羹冷炙，導致身形一直比同齡人瘦小一大圈，後來被琉祈月撿回去也沒能把身高補回來。

懷裏猝不及防多了一個人，琉祈月愣住了，怎麽都沒想到對方突然就往人身上撲。

反應過來之後面色泛紅，“你這是做什麽，快松開！”

他從沒跟人這麽親近過，感覺全身都僵硬了。

桑殊死死抱着琉祈月的腰身不肯撒手，對大人版的師尊他還不敢這樣放肆，但面對這個不認識他的還很青澀的十八歲少年版師尊他可就沒那麽多顧忌了，先抱了再說。

“你救了我，我要報答你的。”桑殊将面頰在琉祈月的頸側，“我以身相許好不好？”

“胡言亂語！”琉祈月伸手去推桑殊，掌心貼上溫熱細軟的面頰，頓了片刻又縮了回來，耳尖更紅了。

桑殊仰起腦袋，用乖巧又期待的眼神望着琉祈月，“我不好看嗎，你不喜歡我這樣的嗎，那你喜歡什麽樣子的？”

只要師尊敢說，他就敢去換臉。

近距離對上一張昳麗的臉蛋，琉祈月看愣了片刻，慌忙別過頭去，“我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

這話就已經說明師尊覺得自己好看了，桑殊美滋滋。

“我還會唱歌跳舞，如果你喜歡毛茸茸的話我可以給自己戴耳朵尾巴，而且我很聽話，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都不會反抗的。”桑殊用軟綿綿的嗓音引誘着年輕的師尊，“你沒有娶親的打算嗎，我覺得沒有人比我更合适你了。”

“你甚至可以用鏈子把我捆在房間裏面，只讓我見你一個人。”

最後這句話一出口，桑殊敏銳察覺師尊吞咽了一下，突起的喉結有明顯的滾動。

少年時期的師尊明顯還不太懂怎麽隐瞞自己的情緒。

但下一刻，琉祈月用力一把推開了桑殊，“你、你別再胡說八道了，我都不認識你，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說這些的。”

他像是都不敢再多看桑殊一眼，匆匆禦風離開了密林。因為紮了高馬尾，通紅的耳尖沒有絲毫的遮掩，明晃晃透露出主人的心情。

桑殊看着琉祈月離開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見師尊的背影，這才猛地捂臉無聲尖叫。

雪白的面頰紅彤彤，啊啊啊師尊好可愛好可愛，好想調戲師尊！

不行，他得想個辦法混進琉家去找師尊，可不能浪費了這個了解師尊的大好機會，說不定還能通過這裏多知道一些師尊的癖好，比如喜歡什麽姿勢之類的......

另一邊，琉祈月在獵殺完妖獸之後回到了琉家。

“祈月，聽說你打破了試煉的記錄，真是厲害啊。”一道男聲傳來，琉祈月回頭。

“二哥。”他問了一聲好。

琉修竹藏起眸中的惡毒與嫉妒，面上笑容和善，“這麽生分啊，你以後可是板上釘釘的仙君跟琉家家主，二哥還要仰仗你呢。”

琉祈月微愣，随後有些拘束地笑了一下，“二哥說笑了，大哥才是未來的家主，而且二哥你天賦也很好，以後一定也能成就仙君之位。”

這話讓琉修竹的笑容多了一些真實，“還是比不得你啊，本以為是沒有修煉天賦，沒想到竟是天才。”

他重重拍上琉祈月肩膀，“你應該不會還記恨二哥小時候跟你開得一些玩笑吧，那時候年紀小，可不是故意的。”

“......”琉祈月垂眸，“二哥莫要多想。”

“那就好哈哈，畢竟我們可是最親的兄弟啊。”琉修竹笑盈盈，“我們是一家人。”

聽到這句話，琉祈月指尖微動，眉眼彎起，裏面是發自內心的笑意，“嗯，我們是一家人。”

“二哥，三哥，你們在這裏說什麽呢？”嬌俏的女聲傳來，琉家的小女兒琉星落蹦蹦跳跳靠近，十分親昵地抱住琉修竹的手臂，然後又晃了晃琉祈月的衣袖。

琉修竹的笑容一下子溫柔，“小星修煉結束了？”

琉星落點點頭，“修煉太無聊了，終于結束了，我就來找二哥玩了。”

說着，她看向琉祈月，撒起嬌來，“三哥，明天是我的生辰呢，我想要頂級的長鞭法器，你不是打破了試煉記錄嗎，試煉獎勵的法器選擇長鞭送給我好不好？”

“我幾個好姐妹她們都有很好的法器，你可是我的哥哥，我用最好的法器你也有面子呀。”

琉祈月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但琉星落打斷了他，“你不會連這點小要求都不答應我吧，虧我還跟別人炫耀我有一個很厲害很好的哥哥呢。”

“......”琉祈月笑了笑，“好，我一會兒去選擇長鞭。”

琉星落喜笑顏開，“三哥最好了。”

“對了三哥，你都十八歲了，要不要我介紹個姐妹給你啊。”

琉修竹笑道：“祈月他就是個修煉狂，哪裏有心思談情說愛，是吧祈月。”

以往琉祈月都是直接回絕的，可這會兒不知道怎麽了，他腦中突然出現不久前在密林裏面遇到的那個少年。

面色又微微泛起紅。

他從來對情愛方面沒有任何想法，也不知道自己的取向。卻沒想到會對一個陌生的少年有那樣深的印象，他自認真的不是個看臉的人，可那個叫做桑殊的少年實在是太漂亮了，恐怕誰看到了都會驚豔。

“我......還是更喜歡修煉，就不用介紹了。”

琉祈月回自己的院落去了，琉修竹笑容猛地消失，啐了一口，厭惡地用帕子慢條斯理擦起自己拍過對方肩膀的手。

琉星落撇了撇嘴，“切，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配得上嗎，要不是看在法器的面子上，我都懶得理他。”

她理理衣擺，腰上挂着的一個小挂件是狐貍絨毛做得。正是當年琉祈月投喂的那只小狐貍，被琉修竹跟琉家大兒子琉修墨弄死，最後狐貍尾巴上的絨毛做成了小飾品送給僅僅比琉祈月小一歲的琉星落。

琉星落千嬌百寵哪裏看得上一只野狐貍毛做得挂飾，但是一想到這是琉祈月投喂的狐貍，她就又喜歡了，一直挂在身上刺激琉祈月。

“對誰都笑呵呵的，一個賤女人生的賤種，憑什麽有那麽好的天賦。”琉星落不屑。

琉修竹眯眼，“再忍忍，遲早他的一切都是我們的。”

下午，琉家帶進來一批新的仙仆以供挑選。

琉祈月不喜歡身邊有其他人伺候，但還是被叫來看看。

本來打算一會兒就離開，結果他在一衆等待被挑選的仙仆當中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那個叫桑殊的少年。

琉祈月猛地一怔，對方怎麽會在這裏。

桑殊費了好大的勁才混了個琉家仙仆的名額，中途有幾個□□熏心看上他的臉想要對他下手的都被他處理掉了。

看看，其他人都這麽喜歡他的臉，怎麽師尊就這麽坐懷不亂呢。

總不能是真的不行吧？

桑殊的氣質在一衆仆人當中實在是過于顯眼，琉星落立刻指向桑殊，“我就要他了，你們都別跟我搶啊。”

剛也要指桑殊的琉修竹跟琉修墨動作頓住，“好好好，給你給你。”

結果一直默不作聲的琉祈月突然開了口，“我要他。”

“你要跟我搶人？”琉星落不敢置信。

琉祈月對上桑殊歡喜的目光，耳尖紅了，輕輕抿唇，“我只要他就可以了。”

“不行，他是我的！”

琉修竹笑眯眯，“祈月啊，小星她還小呢，你這個做哥哥的就讓讓她吧。”

“......”琉祈月垂眸。

然而他還是緩緩道：“我要他。”

琉家其他人都微微驚愕，沒想到琉祈月居然這麽堅定，對方平時可是很好說話的，一副家人要什麽都能讓出去的樣子。

琉修墨眯起眼睛，總覺得琉祈月有些不太一樣了，一會兒要去跟父親說一聲。

再過幾年就是他們獲取琉祈月天賦的時機，可不能出任何岔子。

不管琉家人心裏對琉祈月的态度是怎麽樣，但面上琉祈月是琉家第一人，未來的仙君，若是對方真的想要什麽，誰都不能說什麽，更何況只是區區一個仆人。

于是最後，琉祈月帶着桑殊離開了。

“你怎麽會變成仆人？”琉祈月不解地看着桑殊。

分明上午的時候少年還是個自由人。

桑殊彎起眼睛，又一次撲進琉祈月懷中，“因為我要來找你呀。”

修為比這個時代仙君還要高的桑殊柔弱抹淚，“我只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沒有什麽修煉天賦的人，你救了我我也沒有可以報答你的，所以我想了很久，還是只能以身相許了。”

“你放心，我不會霸占你的，只要能陪伴在你身側就好了，你想要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話這麽說，但要是有其他小妖精敢靠近師尊，桑殊第一個暗殺。

琉祈月紅着耳根，想要将人推開，可是在對上桑殊泛紅的濕潤眼眶之後動作一頓。

“你別不要我，我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桑殊可憐巴巴，腦袋埋進琉祈月頸窩間，傳出來的聲音微微有些悶，聽上去很是脆弱。

頸側感受到少年濕熱的呼吸，琉祈月眼睫顫了顫，“你的家人呢？”

“我是孤兒，沒有家人。”

琉祈月一愣，“抱歉，我——”

“可是如果你要了我的話，你就是我的家人了。”

“咳咳咳——咳咳.......”琉祈月被狠狠嗆了一下，“你、你別亂說了。”

“你真的不喜歡我這樣的嗎。”桑殊擡起腦袋，近距離看着他十八歲的師尊。

面容沒有大的變化，就是多了些稚嫩，處處都透着青澀，看上去像是一棵青蔥的翠竹。

“你是對我的臉不滿意，還是對我的身材不滿意，或者是不喜歡我的聲音？”

只要琉祈月說出來，桑殊現在就能去煉藥給自己來個大轉換。

“不是的，你很好看。”

說完這話，琉祈月自己臉更紅了，“只是......我們才剛認識啊。”

桑殊眨眼，“你可以先把我當做發洩的玩物，盡情地蹂//躏我。”

雖然不再是人偶了，但桑殊的想法完全沒有被扭轉，不如說越發變本加厲了。

然後加上時光捕捉者的性格影響，又變得有些肆無忌憚，說話做事都不怎麽考慮後果。

從小到大清心寡欲滿心只有修煉的琉祈月哪裏聽得了這種葷話，白皙的面容布滿紅暈，一雙清澈的金眸垂下，不好意思看桑殊。

然而，僅僅別開了一會兒的視線，又悄悄看向還在他懷裏的少年，結果對方也在看他。

那雙墨色的眼眸十分純粹，裏面只有他的身影。

慌忙收回視線，琉祈月喉結微動，指尖顫了顫。

最後還是沒忍住，緩緩擡手，輕輕捏了一下桑殊蹭在他頸側的面頰。

軟乎乎的，手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