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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師尊,這個是......”桑殊輕聲問道,胸腔中小心髒怦怦跳。

琉祈月讓桑殊下了臺子,金眸垂下,“沒什麽的,小殊你不用在意這個。”

“師尊您是想把弟子囚禁在臺子上嗎?”

“不是的......”

“可是那個鐐铐剛好是弟子的尺寸唔——”

琉祈月直接捂住了桑殊的嘴巴,生怕他這口無遮攔的小弟子又說出什麽不得了的話來,“為師就是随便放着,沒有別的想法。”

桑殊眨巴眨巴眼睛,心道師尊一點也不誠實。哪有人好端端往舞臺上安鏈子的啊,肯定是有了想法才會這麽做的啊。

不過師尊不願意承認,他現在自己也動不了,也沒有別的辦法。

于是桑殊又乖乖眨了下眼,嘴巴被捂住說話有些含糊,“弟子知嘟啦。”

琉祈月确認了小家夥沒有要接着探究的意思,微微松了一口氣,放下了手。

他将那個暗格重新關上,而桑殊悄悄記下了那個開關的操作方式,就等着自己什麽時候能自己動了,來把自己扣上嘿嘿~

那個鏈子還挺長的,說不定還能扣着跳舞。

等等,桑殊一愣,那樣的話他不就是金絲雀嘛......師尊的金絲雀唔,好好聽!

“小殊?”琉祈月疑惑,發現小弟子面頰格外紅,“怎麽了?”

桑殊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沒!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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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桑殊又變回了小人偶的模樣,坐在師尊的手掌上,仰起腦袋讓師尊給他點妝。

目光偶爾從師尊的面容上移開,落向綴滿繁星的夜空,上面一輪月亮十分明亮。

像他師尊的眼睛一樣,不對,師尊的眼睛更好看。

“師尊。”桑殊突然開了口。

“嗯?”琉祈月溫柔應下,“怎麽了?”

“弟子還不知道您的生辰呢。”桑殊輕聲道:“每次您都不願意說。”

桑殊很久以前就在詢問琉祈月的生辰了,想要給他的師尊過一個快樂的生辰,可是琉祈月從來都不說,最後桑殊也只能放棄,轉而只要想到就給師尊送點小禮物,就當做每天都是師尊的生辰了。

琉祈月垂眸,那雙溫潤的璨金色眼眸看着掌心的小弟子,輕輕笑了,“師尊沒有過生辰的習慣,小殊不用在意這個的。”

桑殊還想說些什麽,可是對上師尊的目光,突然心頭微酸。

師尊總是這樣,對他這麽好,卻不求他回報些什麽。

師尊以前的生活是那樣的,是不是從來沒有人給師尊慶祝過生辰,所以師尊才會完全不在意生辰,甚至連提都不願意提。

琉祈月沒有告訴桑殊,琉家覆滅那天就是他的生辰,在他生辰那一天,所有親人族人都盼着他去死。

他只是簡單地告訴桑殊,家族裏的人出了叛徒想要殺他,所以他轉而處理了那些人。

“師尊......”桑殊悶悶出聲,“弟子想抱抱您。”

這是桑殊第一次覺得變成人偶不好,他連主動去擁抱師尊都做不到,要是師尊難過了呢,他都不能主動安慰師尊。

琉祈月一愣,指尖微動,讓小弟子抱住了他的手指。

桑殊努力想要控制身體,最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的腦袋微微往前了一些,嘴唇貼上了師尊的指腹。

蹭上一抹淡淡的口脂。

“師尊您要是難過的話,一定要跟弟子說,弟子才不像那些叛徒,弟子會永遠陪着您,永遠向着您。”

琉祈月不知道小弟子怎麽突然說這個,他低眼看着努力親他指尖的小家夥,輕輕彎起了唇,纖長的眼睫眨動,“嗯,師尊相信小殊。”

時間一天天過去,桑殊發現自己逐漸開始能夠操控自己的身體了,而傀儡絲也逐漸淡去。

一天早上醒來,琉祈月發現指尖上纏繞着的傀儡絲已經消失了,而原本睡在他身邊的小家夥也不見了蹤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琉祈月坐起身,微微思考了一會兒,快步朝密室走去。

如果不出他所料,小家夥肯定是去密室找那根鏈子了。

明明都已經不是九尾狐了,怎麽還這麽喜歡鏈子,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走到藏書閣,都不用再猜了,因為那密室的門已經打開了。

琉祈月走進密室,擡眸看向中央的舞臺,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坐在舞臺的中間,此刻看向他。

“師尊。”桑殊也知道自己背着師尊幹了壞事,所以這會兒的聲音格外乖格外軟,坐在臺上,看向臺下的琉祈月。

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裏衣,赤着腳,雪白纖細的腳踝上已然扣上了那個金色的鐐铐。

像極了一只被人圈養,只需要負責取悅主人的金絲雀。

“......”琉祈月垂下眼眸,一步一步走上臺子,靠近桑殊。

他看着小弟子被圈禁的腳踝,聲音輕輕緩緩的,“小殊,你不聽話。”

桑殊顫了一下,“您不喜歡嗎?”

琉祈月便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看着桑殊。

桑殊需要仰起頭才能看清師尊的神情,但師尊這會兒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

可下一秒他注意到,師尊的喉結動了一下。

這下桑殊心裏有了底,師尊分明是喜歡的。

于是他朝前傾身,伸手夠上琉祈月的衣擺,輕輕晃了晃。明明是能站起來的,鏈子的長度也足夠他在臺子上面自由活動,但桑殊就是坐在地上,用一種最乖順的姿勢去讨好自己的師尊。

“師尊~”

琉祈月指尖動了動,然後才想起來傀儡絲已經消失了。

也就是說,小殊現在不用再聽他的了,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比如現在就背着他偷偷來了密室。

桑殊還想撒嬌,可突然一只手捏上他的下巴。力道不算輕,迫使他高高仰起腦袋。

“嘩啦——”鏈條突然動了起來。

琉祈月撥動機關,那鏈條開始朝着臺子裏面收縮,一點一點變短,最後鐐铐直接與地面貼在了一起。

桑殊動了動腿,發現自己這次是真的站不起來了,只能這樣坐在地上,不然鐐铐就會扯住他。

琉祈月望着桑殊,“你現在沒有靈力,掙脫不開鐐铐,要是為師離開,你會被困死在這裏。”

桑殊猛地一顫,面色開始泛紅。

居、居然是這種刺激的玩法嗎?

注意到小弟子的神情不對,琉祈月眉心微跳,突然想起了小家夥自從開始變成奇怪的生物之後腦袋裏面的想法就一直不對勁。

“你在想什麽?”

桑殊紅着臉羞答答,“那、那師尊要經常來看弟子呀~”

“......”

對上小家夥一點不害怕反而還躍躍欲試的期待樣子,琉祈月罕見地氣笑了。

“你現在......狀态不對,師尊不跟你說這些。”

小殊只是被這些奇怪生物給影響了心智,就跟之前變成九尾狐的時候執着于娶親一樣,變成人偶之後小殊把自己當做了主人,自然是接受自己做任何事情。

等小殊恢複正常就不會再這樣了。

他們是師徒,不是什麽奇奇怪怪的關系。

最後琉祈月強行将依依不舍想要賴在臺子上的桑殊給抱了起來,直接丢回房間,“不許再去給自己扣鐐铐,不然師尊生氣了知道嗎?”

桑殊被丢在床上,陷進柔軟的被褥。師尊這副強勢的樣子弄得他全身發軟,面頰紅得像是一個紅蘋果,咬一口就能出汁水了。

“唔......弟子知道了嘛,都聽師尊的。”

一天半夜,桑殊發現那本《秘籍》又能夠翻動了。

但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去翻頁,而是把書狠狠塞回去。

要是變成其他物種了,不就不能繼續跟師尊一起睡了。

他不變了,當人偶挺好的,比以前當人快樂多了。

正當桑殊想要繼續縮回師尊掌心睡覺的時候,那本《秘籍》卻是自己在桑殊的意識海裏面開始翻頁。

“?!”強買強賣啊!

“小殊?”琉祈月察覺到懷裏小弟子的動靜,“怎麽了,做噩夢了?”

桑殊按下想要飛出來的《秘籍》,“沒事,就是醒了一下。”

抱住師尊的手臂蹭了蹭,桑殊暗暗傷心,以後就沒得蹭了。

房間內再次歸于平靜,桑殊無奈地翻開了那本閃閃發光的,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秘籍》。

希望這次能是一個正常一點的生物,別吃人什麽的。

抱着這樣的想法,桑殊緩緩翻到第三頁。

【時光捕捉者】

以生靈的歲月為食,編織時光,游歷過往。

桑殊品了品這段話,意思好像是他要吃師尊的歲月?

這怎麽吃?

悄悄擡眸看向師尊,桑殊發現師尊的身邊突然多了一些圓圓的光球,光球有許多種顏色,金色的,紅色的,灰色的,有一個光球最為特殊,底色是黑色的,但是上面夾雜了絲絲縷縷的金色、紅色、灰色與白色。

試探着将手伸向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金色光球,指尖剛剛觸碰上,那個光球就直接滲進了體內。

桑殊眼前刺眼的光芒閃過,周身的場景就已然變換。

等到光芒散去,房間內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不止是桑殊,就連琉祈月都沒有了身影。

“诶你聽說了嗎,琉家那位小公子今早在試煉中打破了記錄。”

“什麽!那豈不是說他快要可以成為仙君了?”

“是啊,真是天賦恐怖啊,他才十八歲吧?”

桑殊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到這麽一番充斥着羨慕的對話。

嗯?琉家小公子,仙君?

這一連串熟悉的字眼,桑殊打量周圍,發現這裏也是修真界,只是許多地方的建築跟風景都跟他所熟悉的不太一樣,而且修真者的修為都有些偏低。

想到修為,桑殊暗自運轉了一下靈力,發現自己的修為有了很大的增進。似乎每結束一次變化,他的修為都會突飛猛進,比閉關修煉還要快。

周邊的人還在聊天,句句不離琉家,桑殊想起《秘籍》上那一串不說人話的字眼,明白了什麽,走出去拉住一個過路人,“請問你知道瓊珩仙君嗎?”

那個路人被桑殊的臉給晃了一下,然後才道:“沒聽說過,你是不是記錯名字了,我們一共也就只有三位仙君,沒有稱號瓊珩的。”

桑殊心裏有了底,“那你知道琉祈月嗎?”

一旁有個修真者湊了過來,“我們剛才就是在讨論他啊,十八歲,修為就快要夠到仙君的位次了,何等天才。”

桑殊眼睛亮了起來,他明白了,他這是回到過去了!

那豈不是說,現在這裏的師尊只有十八歲,比他還小一歲!

他能見到以前的師尊了!

桑殊當即朝着記憶中琉家所在的地方而去。

而那兩個修真者在一瞬間感受到桑殊洩露出來的氣息,驚得不輕。

“這、這修為感受上去比仙君還要深不可測啊,這怎麽可能,他看起來還這麽年輕!”

“最近是什麽日子啊,怎麽妖孽一個接一個,這又是哪家的天才!”

桑殊還沒有到琉家,在中途一個山谷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吼——”妖獸的吼聲的回蕩在密林,地面都微微顫抖,一頭山丘大小的妖獸朝着桑殊沖來,一路上的大樹灌木都被撞碎。

桑殊剛要喚出靈劍,數道白金色的淩厲劍光在眼前劃過,妖獸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就化作了碎塊散落一地。

“這裏很危險,你快些離開吧。”極為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卻又有些不太一樣。

桑殊猛然回頭,一道身影映入眼中。

十八歲的琉祈月一身白金色的仙衫,身姿修長挺拔,長發紮成幹練的高馬尾,手上握着長劍,此刻正看向他。

周身璨金的靈力流光萦繞,偶爾撩起幾縷額前碎發,眉眼清隽俊美卻青澀,有着少年人的朝氣與風發意氣,正應了那一句鮮衣怒馬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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