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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

謝墨的出現讓姜姒有些措手不及, 還以為這人回聯盟報告0010後會晚點才來古地球呢。

原本想利用應唯徹底洗脫嫌疑,現在看來只能換人。

便宜這貨了。

姜姒不爽地移開眼神。

她其實很不喜歡謝墨,甚至第一眼就讨厭。

讨厭他耀眼陽光的自信, 那種不顧他人暗地說他自戀臭屁, 只是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的随意感令她感到不快。

這種絕對自信大多是幸福家庭成就, 而且強大天賦讓他一出生就萬衆矚目,站在光裏接受仰望。

也讨厭他本該應這種自信而盲目過頭, 卻仍然不失沉着冷靜, 很難忘記在娛樂場他将将清醒時的眼神, 索然無味、又冷冷清清, 好像并不在乎任何事情。

她都能想象到再年輕十歲的他是如何風發意氣。

某種意義上他和自己是相同出身, 同樣擁有絕佳天賦, 最後卻是截然不同的境遇。

他衆星捧月, 她萬人唾棄。

他光環加身, 鋒芒畢露, 她卻要跻身在黑暗中茍延殘喘。

因為沒有擁有過, 因為習慣黑暗的人永遠接受不了陽光,所以讨厭這種人。

非常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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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限今天這次,這人不會在她目标之內, 以後離得越遠越好。

思緒戛然而止, 姜姒揪緊他衣服,重新進入小白兔模式。

“趕緊都出去!”謝墨哪知道有人在心裏把他殺了一千遍, 回看身後整棟樓都要塌陷了,匆忙丢下一句話後, 加快腳步往外跑。

“對對對!”

見兩人安全, 這邊應唯心定下來, 停止發動異能, 沖同學們大喝一聲:“都往外跑啊!”

等到外面,外面已經圍聚了很多學生和老師。

突如其來的餘震還在繼續,大地狂歡,建築震顫,石塊哐哐落地發出自然界的哀嚎,而所有人焦點中心卻是身穿黑色軍裝的謝墨,以及瑟縮在他懷中楚楚可憐的姜姒。

明顯,大家都很驚訝謝墨會突然出現。

拉着一位同學穩穩落地的應唯眼神複雜,自家女神被別的男神抱着……就感覺真不爽啊。

驀地,不知誰驚叫一聲:“朱啓!快救朱啓!”

哦對還有這家夥!應唯倏然回頭。

地震範圍很大,波及了時間系大樓附近教學樓,但時間系大樓似乎是中心,毀得最徹底,殘垣斷壁中,朱啓雙臂被數根鋼筋紮穿,深可見骨,扭曲成奇形怪狀,想想都可怕的疼痛讓他暈死在血泊與殘石中,唯有胸膛微弱起伏證明他還活着。

但比這更令人心驚的是,他十根指頭都被大石頭砸爛了,幾乎血肉模糊。

對于異能者來說,自然災害雖可怕,但很少有人會受這麽重的傷,重傷概率大概萬分之一吧。

顯然,朱啓就是那倒黴透頂的萬分之一。

一旦救治不及時,他就徹底廢了!

“我靠…..完了完了完了。”應唯腦子都是懵的,天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地震啊,好像不是他的問題吧,啊不過他三鮮面還沒吃呢!

抽氣聲連天中,姜姒開始演戲,捂住唇瓣也小聲驚呼一聲。

徹底坐實無辜的前提,就是先跳出來自責,引起憐惜與同情,之後才能讓所有人都記不起她來。

未幾,似乎不忍看到這種駭人聽聞的場面,她索性把頭埋入謝墨寬闊胸膛,抽噎哽咽起來。

“都怪我。”

謝墨:?

啥玩意?

謝墨胸膛處溫熱不已,以往這種溫度對他來說不值一提,此刻卻像岩漿過境,燙得他舌頭都在打結。

心慌意亂間,圈住人姑娘纖弱臂膀的手竟然下意識蠢得又緊了緊,很快他察覺到唐突,連忙松手說了聲對不起。

謝墨昨晚回了趟霍卡納,緊急會議後被派來接替蔣钰,剛剛才到這裏就感知到地殼猛烈運動,察覺不妙感到的第一時間聽有人在喊姜姒,這才驚險地将人救下來。

他垂眼,面前眼角還氤氲着水汽,沾了水的睫毛好像很重,在她眼睫下蒙上一層陰影,漂亮可愛可憐……諸如此類的詞彙不自覺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似乎是感應到他目光,姜姒突然仰頭朝自己看來,眼珠微顫,唇瓣也仍然在抖。

因為情緒激動,她臉頰緋紅像兩株豔麗桃色抹在上面,水汪汪的眼中還殘存一絲絲不可名狀的恐懼。

謝墨腦子嗡地一聲炸了,心巴子跳動頻率整個直接顫成帕金森患者顫抖的手。

靠!這也太惹人疼了!

小心翼翼壓下狂亂心跳,卻發現姜姒右手臂上因為墜下去擦出大片紅彤彤挫傷,細碎小石子還戳在肉裏呢。

他緊張捉起她手臂,動作急得很,幅度卻很小,生怕一不小心折斷這株嬌貴的花。

“到底怎麽回事?”他聲音壓得很低,話幾乎是從嗓子眼滾出來。

“……”

還能是怎麽回事,不就是她想殺人嚒?

可惜的是朱啓居然沒死,姜姒自知絕不會錯手,一定是有其餘原因。

不過現在沒空想這個,她收斂思緒,盯着謝墨不說話,眼淚珠忽然大顆大顆滾落。

“!!”

我去,謝墨險些罵出來,哪碰見過這種情況啊?

放眼前二十六年,他絕大部分時間都呆在訓練場,但凡出去也是去執行任務,最多也就跑去其它星球揍揍奇怪生物,別說女人哭,壓根沒正兒八經和女人相處過。

他也不知道怎麽處理,煩得直撓頭,最後洩了氣認命。

他個子高,只能半蹲下身子與姜姒持平。

“來,盡管跟我說,我幫你處理。”

姜姒哽咽一聲:“真的嗎?”

“真的。”謝墨其實有點納悶最近古地球事情有點多,但還是這樣斬釘截鐵保證。

聞言,她喜不自禁。

那真是太好了。

既然他出現,那就別怪她把他當作冤大頭。

姜姒拿出慣會的那套,吸吸鼻子,直接撲回他懷中,像是終于找到靠山那般,理直氣壯告狀。

“我就是送個外賣,結果他罵我,然後他倆打起來了,然後發生地震,事情發生得好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應,要不是你差點就要摔死了呢。”

啊……她記得以前有很多這種冤大頭死在自己手裏。

他們滿心歡喜充當保護者姿态,保護欲滿足時參賽者也差不多死光了,即便知道比賽只有一個勝者,他們也總喜歡天真地承諾:“小姜我是不會殺你的,我已經贏了,我會和研究員求情,你這麽弱應該再活一段時間,我會保護你。”

每每這個時候,就是她揭開面具的最佳時間。

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等到那一天,興許謝墨也會露出那種不可置信、被背叛的可笑神情,興許不會,但唯一肯定的是,真面目揭露那天,就是他的死期。

姜姒是真的非常想吞噬他的幸運能力。

這種渴望無法抑制,外散出來,以至于她琥珀色的瞳仁閃爍迷離又晶瑩的微光。

謝墨挨她很近,不自覺注目于她的眼睛,那看起來像是一道永無止盡的漩渦,好像在攪混他腦子,讓他神志恍惚起來。

女人身上獨有的清新檸檬味香波一縷縷飄散過來,謝墨難得怔忡,頭皮也在發麻。

好一會,他受寵若驚般咽了咽口水,瘋狂跳躍的思維終于捉到這道眼神的意思。

【她一定是在請求我處理朱啓那誰誰誰,絕對是!哦她只信任我!!】

思及此,他神色倏然嚴肅,維持被她攬住胸膛半蹲的姿勢,朝她指向看去。

“哪個姓朱的小崽子在學校裏打架?”

對面,剛被擡出來的朱啓幽幽轉醒,聽見指責瞬間又氣暈了。

對面,一衆學生和老師陷入沉默,喂喂喂你可是新上任的上校,就不管管受傷學生的死活嘛朋友!

對面,應唯也:“。”

他表面從容,心裏卻在瘋狂吶喊:爹的狗崽子啊啊啊啊放開她放開她!!

沉默流轉間,先前那女學生義正言辭直指暈死的朱啓:“就是這個崽子。”

差不多裝夠了,姜姒松手退後兩步,認真點頭:“就是他。”

事情發生得不明不白,謝墨了解一番才知道原來起因是朱啓找事,他招呼一個正在緊急處理一位學生傷口的老師過來。

學校很信任學生們的能力故沒有在校園裏設立安保,平日裏處理事端的都是各部老師,這個點遭殃的幾棟樓裏老師不少,地震來得突然,此刻也才剛剛回神。

“謝上校,我已經檢查過了,幸好朱同學有平安符擋過一劫,我們現在得趕快把人送去救治中心。”那位老師說。

謝墨也記起來了朱啓是誰,他嘴一撇:“就是那神神叨叨星球的東西?”

老師認識平安符,當即豎起大拇指:“是的。”

平安符這種稱為玄學的玩意他們見過,在遙遠光年外有顆星球盛産符文,那星球有很多陣法與古地球十分相似,只不過古地球進入異能新紀元後基本擯棄這種文化,倒是那裏傳承發揚了下去。

據說平安符擋災避禍很有用,雖是一次性用品卻效果很好,以前他們不信,現在是信了。

聽聞陌生名詞,姜姒暗自訝異,這又是什麽東西?聽起來和幸運異能有得一拼。

就說她出手絕對能達目的,怎麽可能出錯?敢情沒死是因為這玩意。

真是有意思。

她眼神輕輕掃過朱啓,眼中無聲掠起一道寒芒,那麽,該怎麽徹底殺了他呢?

既然是一次性,他應該沒有再活下來的機會了吧。

姜姒已經想到該如何下手,迫不及待想做掉這個豬頭的欲.望升起,她做出一副落落大方的姿态,語氣平穩。

“老師說得對,我們先把朱同學送去中心,不然晚了可能有危險。”

有同學已經簡略說明過程,衆人深知姜姒是無辜那一個,明明被辱罵卷進來,偏偏又如此深明大義,一個個忍不住贊嘆,瞧瞧,這是多麽善良一位F啊!

其中包括謝墨。

按照他本人性格,不管自己有無異能,就當他是F好了,被人用價碼侮辱他拼了命都要撕爛對方嘴巴,而眼前目露擔憂的姜姒置身事外,好像完全不介意他人任性妄為的欺辱。

【她好善良。】

“……”

他好蠢。

姜姒差點沒能控制住表情,行,又來一個膚淺的男人。

活該做冤大頭!

“事不宜遲,快點去吧?”她催促。

疑問語氣都是這麽柔柔和和,謝墨心裏愈發鄙視朱啓,他點點頭轉身,指揮老師們盡快把受傷學生們全部送去救治中心。

無人得知,他心跳如雷,亂七八糟的思緒正奔騰不息。

幸運異能帶給他很多超乎尋常的幸運,絕地求生、逆襲翻盤、死中求生……再驚險的事都遇見過,卻從未在感情中給予反饋,但他昨晚輾轉難眠,半夜打開飛船窗戶,腦子一熱向充滿無限可能的宇宙許了一個願望。

他只是許願:希望明天還能見到那個F小可愛,到時候要再請她喝一杯奶茶。

現在,這個願望好像成真了。

他暈乎乎地想。

*

【希望明天還能見到那個F小可愛,然後再請她喝杯奶茶。】

【沒想到,願望竟然成真了。】

謝墨心聲歷歷在耳。

這種純粹只是想要見一個人的祈望,讓姜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她記得兩人并不熟,才見過一面,就算是男人膚淺的本性作祟,也不至于這麽認真。

擡起頭,入眼是他微微冒了點青茬的下巴,也精品雯雯來企鵝裙依五而爾期無爾吧椅就在這一刻謝墨低頭看來,他那雙黑黢黢亮而有神的眼好似比漫無邊際寰宇中最亮的星雲還要耀眼。

狗,好像狗。

姜姒感覺他的眼珠子亮得像駭客以前的實驗狼犬。

濕潤潤,亮晶晶,裏頭倒映着自己身影,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戳戳是不是有一汪水在裏面。

她看得認真,直接把謝墨給看得腦子更暈乎了,任誰被一姑娘一眼不眨盯着看都會緊張得好吧!

他忽然羞澀:“還有什麽事嗎?”

姜姒:“……”

有,她不止想戳,更想直接把他眼睛挖出來。

只是一個和冤大頭沒兩樣的小廢物而已,也敢對她使用異能?

早晚有天把他做了。

而且,他居然把幸運能力用在這地方。

她要是有這能力,一定許願全世界自己看不順眼的人通通死光,這笨蛋簡直暴殄天物!

頓了幾秒,姜姒假模假樣表現出一副終于松懈下來的輕松表情後,輕聲詢問道:“那,謝先生,真的不關我事嗎?那我可不可以繼續去送外賣?”

“……不關!”

沒等謝墨從幸運異能生效的榮幸中回神,應唯忽然一個箭步上前,雙手一撥,站到兩人中間。

好似根本沒有看到謝墨瞬間黑下去的臉色,他一本正經道:“你受傷了得先去治療,而且朱啓他自己活該喽,反正人也沒死,小姜你放心我和大家一定會為你作證,這根本不是你的問題。”

他這一撥,圍觀同學們這才反應過來。

剛才謝墨抱了一姑娘。

聯盟傳說人物剛不僅抱了一姑娘,還被人姑娘反撲了!

“嚯,跟我昨晚看一古早小說一模一樣!下一秒得壁咚啊謝大佬!”熱情奔放的同學吹了個口哨,瞬間将停滞不前的氣氛炒熱。

某心靈與精神系同學沉思:“萬萬沒想到我一個S有朝一日還能聽到3S大佬的心聲,他別太愛!”

謝墨老臉一紅:“……”

他強調:“別叫大佬,請叫我聯盟最強。”真的是,八卦時候講稱呼才顯得自己有牌面嘛。

應唯氣到心梗:?什麽,什麽太愛?怎麽就愛了?該不會聯盟最強也要玩一見鐘情這套吧死自戀男!

唯獨姜姒陷入長長久久的沉默。

服了,好像都有大病。

鬧歸鬧,謝墨還是沒忘記正事,他收起驕傲表情,轉眼看向忽然沉默不語的姜姒,讓她先去救治中心再把事情完整說一遍。

“小姜手都受傷了您還問呢,我來幫她回!”應唯可不想自個女神受驚還要接受盤問,狠狠瞪了眼謝墨,直啧兩聲。

清楚感知到一股強烈敵意的謝墨滿頭霧水,盯着應唯看了好一會,他頭上冒出個問號。

“你誰?”

應唯:“…….”

他龇牙強調:“我是應唯,時間系第二!”

謝墨哪能不知道這名字,異能高校但凡叫得上名字的他都有印象,艱難将手冊裏形容的沉着穩重對上去,他撇撇嘴說了句哦。

說完,他決定将這場巧合無比的英雄救美繼續下去。

“小姜,你傷得挺重,我先送你去救治中心。”

姜姒垂眼看向自己手臂。

啊……只是挫傷而已啊。

算了,也挺好。

她擡起手,神色滿是寂落與難過,傷心地說:“好擔心會留疤呢。”

謝墨安靜聽她說完,下一秒铿锵有力應聲:“來個有翅膀的!我們飛過去!”

衆人愕然:“……”

您不如坐火箭去吧混球!

……

半小時後,古地球聯盟救治中心普通病房。

“上網看看有沒有會算命的,最近古地球事情也太多了吧。”

“你還別說,還真別說的确多哈,該不會是地球運數到頭了?”

“去你爹的,不就是出兩件意外,你別烏鴉嘴。”

“就是巧合而已,只能說他們活該。”

病房裏幾個因地震遭殃的學生正在讨論這場離奇地震,講着講着又聊起了朱迪被廣告牌壓死的事,吃瓜喝茶,好不熱鬧。

應唯收回看向那裏的目光,繼續專心致志替姜姒削蘋果,心裏爽到翻天。

就問謝墨湊什麽熱鬧,什麽身份心裏沒點數,整這死出還不是剛來就被警衛隊叫去,真是爽死他了。

等削好,他細心切好塊端到姜姒面前,勢必要展現自己的體貼。

“你別多想,朱啓受傷不是因為你也不是因為我,就像朱迪西西裏一樣,是他自己倒黴。”

話是這麽說,但應唯心裏也不好受。

朱啓受傷還是挺嚴重的,有兩根鋼筋穿透心髒,即便治愈異能者救治及時也有極大的感染風險。

無論科技發展多迅速,細菌與病毒這方面要完全攻克依舊很難,曾經古地球的破傷風死亡概率幾乎是百分之九十,現在這種病毒經過時間演變已經變成更可怕的風梭病毒,所以第一時間打了抗生素也不能掉以輕心。

是死是活只能看命了。

姜姒覺得自己有必要維持悲痛狀态,于是婉拒推開他遞過來的果盆。

她自責道:“如果不是我反駁他,他應該也不會和你打起來,說到底還是因為我。”

“謝上校都說不關你事了!”

應唯唇瓣蠕動幾下還想說什麽,在看到她眼角有幾顆晶瑩淚珠後瞬間閉上了嘴。

這淚光閃閃的,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生活不易,小唯悲苦嘆氣。

剛才好在謝墨正巧趕到,事情才能第一時間受到處理。

從市政廳自然災害監測部的緊急通知來看,這就是一場誰都沒有預料到的災害,早在朱啓動手前監測部就監測到了異常地震波出現,剛開始震波轉瞬即逝,他們還以為是正常地殼運動才沒有及時通知。

而且他沒有把控好陡然暴漲的能量,輕易使出3S都不能控制的時間剝離,時間被驟然扭曲波及空間,兩相結合下才導致地震加速到來。

猶豫幾秒,應唯又故作輕松道:“意外發生大家都很難過,而且真要這麽說我罪過還大一點呢,我就不該跟他多廢話。”

意外已經發生,應唯認為誰都不該自怨自艾。

見裝得差不多,再裝下去就惹人嫌了,姜姒意興索然吸吸鼻子,輕輕點頭。

“我明白,我只是覺得人的生命很脆弱。”

“就那麽…..噗嗤一聲,鋼筋插進去就差點死了,真可憐啊。”

她說噗嗤一聲的時候,尾音愉悅勾起來。

應唯卻完全沒感覺到其中暗暗隐藏惡趣味,反倒更覺姜姒人美心善。

他忍不住和她一起感慨道:“就算有異能也都是人而已,人體自愈能力與嚴重感染或重傷比起來不值一提。”

兩人聊了兩句,應唯腕間通訊器閃爍,他臉色一變,丢下一句要出去接電話便匆匆離去。

他一走,姜姒神情就淡了下來。

裝了這麽一會也有點累,她抹掉眼淚,悠閑惬意端過果盆,叉起一塊新鮮蘋果往嘴裏放。

清清甜汁水在唇齒間化開,但也沒讓她心情好上那麽幾分。

沒勁,死肥豬沒死這件事讓她很不爽快。

什麽垃圾平安符,偏讓一條豬命紮紮實實還留了口氣,她得去宰了這只豬,誰讓他蹄子不安分。

手上血債累累,不介意多這麽一條。

這二十三年以來,她原則一向是自己高興就好,這世上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牽絆,但凡惹到她的人,她都會不擇手段送他們下地獄,沒有例外。

假如來日她也會下地獄,這些人争先恐後恨不得将她剝皮拆骨,那更不介意再殺他們一次。

姜姒唇角無聲勾起。

就這麽決定了,吃完蘋果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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