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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高燒◎
國慶收假之後徹底入了秋。
季節交替,氣溫跟着善變起來,流感趁機死灰複燃,稍一不注意,就讓人着了道。
孟枝她們宿舍,四個人病倒了兩個,都請假回了家,剩下孟枝跟另外一個還堅強的挺着。為了盡可能的降低患病風險,孟枝特地去了學校門口的藥店裏買了板藍根,饒是如此,還是沒能捱過這次流感。
當天正好是周末,舍友回了家,宿舍只剩下孟枝一個人。向來六點準時叫醒她的生物鐘竟失靈了,孟枝一覺睡到了快中午。
她是被渴醒的。被子裏像是被塞進了一個大火爐,熱的她從頭到腳連帶着五髒六腑都一并燒了起來,喉嚨更是像吞了炭一般,有股灼熱的痛感。
窗簾拉着,房間裏昏暗一片。孟枝渾身都不舒服,她睜着眼睛,茫然的盯着頭頂的天花板。半晌後,緩慢地支起身子。腦袋一片混沌,隔好久才想起來,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一片滾燙。
發燒了。
孟枝嘆了口氣。
認命般的慢慢吞吞下床。
簡單洗漱了下,她拿着鑰匙錢包出了門。
五中沒有校醫院,平常有人生病了都是請假回家,高中生,哪個不是家裏的重點關照對象,病了累了有家長操不完的心。孟枝不指望馮婉如,也不想回林家。她從學校後門出去,在步行街上走了老遠,總算找到了一家社區醫院。本以為這種小的診所沒什麽人,結果一進去,發現裏面滿滿當當的,絕大部分都是流感過來挂水的。
孟枝排了二十來分鐘的隊,才總算看到看上病。醫生問了下症狀,順便量了個體溫——39度,然後直接打發她去挂水了。一共三瓶,護士将牛皮筋綁在她手腕的時候,孟枝還有些愣神,直到紫色的針頭刺進血管,血液回流的那一剎那,她總算清醒了些。
她出門急,沒帶手機,就算帶了那個老年機也玩不了什麽游戲。只能幹坐在那兒,愣生生的等着時間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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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不清過了多久,診所的門簾被掀開。
男生嗓門大剌剌的:“醫生,你們這兒還有板藍根和抗病毒嗎?”
音色有些熟悉。孟枝掀開沉重的眼皮最全支援裙易巫貳貮柒霧兒叭衣更新漫畫音頻嗚嗚視頻看過去,臉也熟悉。還沒等她将人和名字對上來,對方卻先認出了她。
“孟枝?”張志成穿過人堆走上前:“你這是,中招了?”
孟枝混沌的點點頭。
張志成看她樣子有點愣,問:“你知道我是誰不?”
孟枝認出來了。
經常和沈星川一塊的那個男生,姓名她卻忘了。
張志成看她半天沒說話,估摸着她不太認得自己,也不介意,當場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叫張志成,跟林嫣然和沈星川是發小……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啊,你家人呢?”
他不太了解孟枝的情況,單純只是疑惑。
孟枝也覺得沒必要說,只簡單的一筆帶過:“有事來不了,我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哦。”張志成撓撓頭,尴尬的也不知道說什麽了。
“那什麽,我媽讓我來買藥,那我先過去了啊。拜拜。”
“再見。”孟枝說。
随後又閉上眼,靠在椅子上假寐。
-
這場病來的洶湧,走的也艱難。
打了兩天吊針,絲毫不見好轉,孟枝暈暈沉沉的狀态一直持續到星期一。最直接的反映就是,她遲到了。
七點半的早讀,睜開眼已經是七點十五分。往常這個時候她都已經吃完早點走到教室了。
孟枝被這驚心動魄的時間吓的瞬間清醒。
她沒敢耽擱,匆匆忙忙的梳洗起床,一路拖着沉重的步子跑下樓。緊趕慢趕,快到教學樓跟前的時候,預備鈴聲還是準點響起。
教導主任帶着校學生會的幹事帶着紅袖标站在教學樓門口查遲到。不管是遲了一分鐘還是十分鐘,只要是鈴聲響起沒進教學樓的,一律被攔下,在臺階下站成一排。
沈星川也在。
他帶着袖标,校服拉鏈拉到了最頂,紅色的領口整齊地翻着邊露在外面。像是有些沒睡醒,他站在那兒看起來困倦極了,眼皮向下耷拉着,眉頭微擰,滿臉的不耐煩。
學生會登記名字的幹事攔住遲到學生不讓走,挨個站在旁邊,等着記下名字,随後報到各個班級。
孟枝他們班就是每周一的班會通報批評遲到學生,然後交上千字檢讨,順帶打掃一周衛生。班上之前有兩三個同學受到過這種待遇,孟枝萬萬沒想到,下一個就輪到了她自己。
偏巧還撞到了沈星川輪值的時候。
孟枝已經沒精力去想多餘的事情了,她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腳步虛浮的往過挪。眼看着快到跟前,學生會的某個幹事突然催促她:“那位同學別磨蹭,快點站過來登記名字。”
聲音很大,遲到的和檢查遲到的都齊刷刷的看過來。
沈星川原本只是聽見動靜,興意闌珊的掀開眼皮子往過瞧了一眼。但視線挪移到臉上時,原本松散的眸光突然凝起了點兒神。
遲到被抓的已經有四個人了,孟枝是第五個。她站在最後頭,雙肩包壓在身上,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樣子。
“這姑娘怎麽這麽點兒背啊。”張志成連聲感嘆:“今天黑臉來抓遲到,她就偏偏給趕上了。”
黑臉是他們教導主任的綽號,因為總是黑着一張臉,故而得名。
沈星川沒理他,眉頭微蹙,用餘光看着孟枝。
他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邊上,張志成又湊過來說:“對了,我周末的時候在校門口跟哥幾個打聯機,回去的時候我媽叫我稍點板藍根跟抗病毒,我去診所的時候還碰見她在挂吊瓶。”
“誰?”沈星川問。
“還有誰?孟枝啊!”張志成說:“流感,中招了,一個人縮在角落挂水,也沒個人陪……啧,看上去還挺可憐的。”
怪不得。
怪不得她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原來是真的病了。
沈星川心想。
又聽見張志成問:“她不是借住在林嫣然她們家的親戚麽,怎麽感覺林嫣然她家沒人管她呢?”
沈星川沒回答他。
臉色看起來不怎麽好。
又等了好一會兒,直到早讀快下了,黑臉才終于松口,放過了對着教學樓外牆面壁思過的那一排倒黴蛋,讓他們回去上課。沈星川在最後頭,将幾個學生會幹事的紅袖标一并收回。剛準備回去上課,前面突然一聲驚叫,女生的嗓音尖利刺耳:“呀,有人暈倒了!”
沈星川捏着紅袖标的手指一滞。等他越過人群,原本摔倒在地上的人已經恢複了意識,正緩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周遭一圈人,不知道是沒反應過來還是怎地,總之,沒一個搭把手的。
還是沈星川扶住了她一只胳膊,将人拉起來了。
握住她小臂的那一瞬間,手心裏傳來的溫度是灼燙的。他擰着眉,語氣算不上好:“沒事吧?”
孟枝說沒事。結果攤開手心,兩手手掌都蹭破了一層皮,嚴重的掌根處甚至沁出了血,火辣辣的疼。她剛才站的久了,本身就頭暈,結果上臺階的時候沒注意,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往地上撲了過去。
已經走遠的教導主任又回頭過來,黑着臉問:“怎麽回事?”
孟枝還沒從疼痛中緩過神來,半低着頭,後知後覺的準備說沒事,話就被人截斷了。沈星川搶先一步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
“她發高燒,頭昏摔倒了。”
“發高燒?”黑臉難得通了一次人情:“實在不舒服就請假看病休息……沈星川,下節課你先別上了,把人帶着去診所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圍這一圈人,黑臉只能叫的上來沈星川一個人的名字,或者是別的什麽原因,總之,他指名道姓的讓沈星川送孟枝去診所。孟枝不想麻煩別人,下意識就準備拒絕,卻聽見沈星川幹脆的應了聲好。
其他人散開回了教室,沈星川扶着孟枝往校外走。說是扶也不太準确,他只捏着孟枝的手臂,力道有點大,孟枝胳膊沒多久就泛起了一圈紅印,疼倒是不疼,就是有些不自在。
“我其實沒事的。”孟枝攥了攥手指,說:“你要不去上課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宿舍休息會兒就好。”
沈星川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排斥,松開了手:“不去打針嗎?我可以幫你請假。”
孟枝猶豫了下,卻還是搖頭:“暫時不了。我等下午放學再去……不想耽誤上課。”
她一開口就是否定句,不了、不用、算了、不需要。末了,通常後面會再跟上我可以、我能行、我自己來之類的話作為結束語。
沈星川有些發笑。氣的。
“這麽要強,有意思嗎?”他突然問。
孟枝詫異的看他一眼,抿着唇沒說話。
兩人一前一後,隔着足有半米的距離沉默的向前走。直到宿舍樓底下,沈星川準備離開時,才終于等到她開口。
孟枝後來回想起來,總覺得那天一定是發燒燒得腦子不清醒了,不然她不會跟沈星川說那種話。
她很平靜的開口:“我從很久以前就明白,示弱和服軟,只有在面對在乎你的人時,才會有用。”
“沈星川。”孟枝頭一回叫他的名字,語氣緩慢篤定:“沒有人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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