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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紀清檐在看消息，忽然脖子被人勾住，他不習慣有人跟他貼的太近，下意識用胳膊擋住，用的力氣比較大，江齊天摁着胸口緩了半天。

“剛打完球你力氣還那麽大？”江齊天看他的眼神帶着害怕。

紀清檐沒搭理他。

“不玩了嗎？”江齊天問。

紀清檐說：“休息會。”

那個女生還沒走，要不到手機不罷休的陣勢。

江齊天不是嫉妒，是單純害怕女生被拒絕以後傷心哭，紀清檐不喜歡和人糾纏，脾氣真不好的時候兇的要命，這樣對檐哥的名聲不好。

江齊天撓了撓頭：“檐哥，要不咱們去樹底下坐着吧，陰涼。”

紀清檐放下手機，擡眼看到長椅旁邊的女生，目不轉睛的等着他們走過去。

“不用。”紀清檐說。

“啊？”江齊天不明所以，他不是都看見了對面有人在等着嗎？

難不成紀清檐轉性了？

紀清檐在前面走，江齊天掏出手機飛快的把眼前的場景拍下來，發到班級群裏。他不清楚有多少人帶着手機來學校能看見消息，但是憑他們班大喇叭性質的群體效應，這件事短時間內傳到每個人耳朵裏不成問題。

“兄弟姐妹們，快救駕，檐哥要被人拐走了！”

“我靠是真的？剛剛貼吧有人放照片我還不信！噠咩，檐哥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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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哥去打球？學瘋了？”

“那女生好眼熟啊，拍的這麽糊還這麽漂亮！”

“同上！我想起來了，八班班花，之前陳楓追她她沒答應，我去，原來是看上檐哥了！”

江齊天忍無可忍：“還唠嗑呢！”

“來了來了！”

“……”

離午睡還有十來分鐘，一班學生跟趕趟似的聲勢浩大的往籃球場去。

其實多半是湊熱鬧起哄的，有些人還巴不得看紀清檐談戀愛能是什麽樣。

溫佟被物理題折磨的想薅頭發，知道周圍鬧鬧哄哄，但她專心做題沒注意說了些什麽，只是偶爾聽到“檐”這個字，下意識擡起頭。

然後班級裏人少了大半，多是一些男生和喜歡瞎湊熱鬧的女生。

皇甫笑從廁所回來，坐到紀清檐位置上，敲了敲她桌子：“看班群了嗎？”

“沒有，”溫佟頭也沒擡，“我平常不看手機。”

皇甫笑一頓：“哦，我給忘了，那我跟你說吧，紀清檐在操場被人要聯系方式了。”

“……”

溫佟握着筆的手蜷了下，心髒像是被人錘了一拳。

直到水筆銜接凸起的地方硌到手疼，溫佟才緩緩把筆放下，靠着椅背舒了口氣。

“這很正常吧，紀清檐長得還行。”

皇甫笑忽然想起什麽，湊到溫佟身後空着的地方，透過玻璃指着遠處的籃球場：“哎，這能看見！你別做題了，快看！”

本來球場沒剩多少人了，這下人又多起來了。

江齊天覺得這不是拯救紀清檐，而是要毀了他自己。

要是紀清檐知道這幫人都是因為他一嘴叫過來的，怕是要把他拴在教學樓，連房頂一起掀了。

一班學生來的時候，紀清檐已經和女生說的很清楚了，江齊天站在不遠處，一邊聽着兩人對話。

“我是八班的吳桐，關注你很久了，我們能交換下聯系方式嗎？”女生揚起甜美的笑容。

她長得确實漂亮，剛上高一的時候就有很多追求者，但那時候她有一個外校的男朋友，以這個理由勸退很多人，後來分手，那些賊心不死的又前仆後繼的追上來。

但她從來沒有答應過，以至于別人以為她是上一段感情傷得太重。

紀清檐拿起一瓶新的礦泉水，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聽見女生說的話。

他的社交圈子很小，關系深的除了自己班級更多不是本校的。

紀清檐想了想：“這是你本名？”

女生表情一僵，大概是沒想到對方不認識她：“是。”

媽媽說，她這個名字很溫柔。

“哪個tong？”紀清檐問道。

吳桐眼睛一亮，以為對方對自己感興趣：“梧桐樹的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一瞬間紀清檐的表情有些松弛。

她分不清他是什麽意思，是在慶幸是梧桐的桐還是其他的什麽。

以前，她經常因為自己的外貌而一度覺得這是她即使其他條件不如別人，但這一點就足夠取勝的資本。

她也欣然享受着別人的喜愛和贊美。

但在紀清檐面前，她頭一次覺得自己并不占上風。

等紀清檐的回應期間，她緊張的不知道該看什麽好。

這個人很優秀，無論是哪一方面。即使有未痊愈的淤青，放在他的臉上，也有跟劉楓那幫人不一樣的感覺。

吳桐看他把手機拿出來，掃了眼屏幕，然後……然後收起來了。

他只是在看時間。

“不好意思，我現在沒這方面的想法。”紀清檐淡淡地說道，然後重新扭開瓶蓋，喝了一口。

女生并不放棄：“沒關系，我可以等，我不會去打擾你，行嗎？”

紀清檐的表情僵住，“行嗎”兩個字重重的敲在他胸口上。

再出聲時，聲音冷了好幾分，連後面的江齊天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紀清檐：“抱歉，我不随便給聯系方式，尤其是不熟的。”

女生眼眉低垂，像要哭出來似的。

江齊天知道紀清檐已經生氣了，要是女生還執着，他真怕紀清檐說出些傷人自尊的話。

到目前為止，這是紀清檐和不認識的女生說話，雖算不上溫柔但至少是正常的語氣了。

江齊天上前拽了拽紀清檐的胳膊把他往後拉，沖女生笑了笑，剛巧午睡的鈴聲響起，他試圖穩住對方：“同學，他這人就這樣，要不今天就算了……”

話沒說完，女生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開始跑起來。

籃球場的人紛紛離開，沒剩多少人了。

一起打球的幾個男生跟江齊天打了個招呼，也回教室了。

氣壓低沉，江齊天差點憋過去：“檐哥，咱回教室吧。”

紀清檐把校服衣領往上拉了拉，語氣平淡：“你先回吧，我有事。”

“你要出校？”江齊天下意識問道。

紀清檐有特權，雖然不知道平常幹什麽，但雷霆是同意的。他也不敢多問。

紀清檐餘光瞥見他擔憂的目光，拍了下他肩膀：“回去吧。”

江齊天點點頭：“行，那我走了。”

觀看了全程的陳楓忽然想起上回去食堂路上發生的事，他談戀愛談的有些瘋，經常隔一周換一個，那天對溫佟也确實有興趣，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就跑了。

他不會主動惹事，但那天紀清檐挑釁的眼神仍然記憶猶新。

那一瞬間他隐約覺得，這人不會像表面上那樣只知道學習。

那個溫佟，和他的關系肯定不簡單！

“不是，吳桐之前不是說她暫時不想找對象了嗎？這轉頭就跟紀清檐要聯系方式，”和陳楓玩的比較好的男生替他抱不平，“她是故意的吧！”

陳楓把手裏校服扔到椅子上，本來氣就不太順，他還非要提。

那吳桐漂亮是漂亮，但他看中的又不單純是臉，吳桐會談戀愛，時間閑，又不愛學習，是個打發時間的好伴侶。

本來就是高中生，談不到愛的那個層次，說喜歡還不是沖着身材或者臉去的。

但他挺煩這種裝模作樣的借口，他又不是那種看不出臉色的人。說一句實話他就不會繼續纏着。

男生看他不爽的臉色，以為戳到他痛處了，當即要給他出氣：“我聽一班學生說，紀清檐有時候中午出校，要不找幾個人半路揍他一頓！”

“揍他幹嘛？”陳楓沒好氣兒，“你沒聽他拒絕了？”

男生皺着眉：“那就這麽算了？”

陳楓沒吭聲。

男生又問：“你對那個吳桐還有感情？”

“有個屁。”陳楓撈起校服挂在肩膀，往教學樓走。

男生撿起地上的礦泉水和校服跟上：“那吳桐不識好歹，裝的跟朵白蓮花似的，實際上可會玩了。石頭跟她一個小區的，經常看見她和不同的男生進出。”

石頭跟他們一個班的，和陳楓一樣不學無術。

其實陳楓無所謂她是什麽樣的人，經過今天這個事，他只覺得有點惡心，現在看見女的就想繞道走。

男生越想越不對勁：“紀清檐是有背景嗎？我怎麽覺得楓哥你挺怕他的呀？”

“你特麽閉嘴不行啊！”陳楓終于忍不住爆粗，“草，什麽破事。”

男生看他不願意再提，老實閉上嘴。

從四班開始，高二的其餘年級都在四樓，陳楓從中間的樓梯上到三樓拐角時停住了。

後面跟着他的男生沒反應過來，差點撞上去。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午睡了，整棟樓極其安靜，男生不敢高聲語，低聲問他怎麽了。

陳楓走到三樓走廊：“你們先走吧。”

“？？？”

陳楓經過一班的時候，從後門的玻璃往裏探了眼，他沒想到一眼就能看見溫佟。

她沒睡，還在寫東西，大概是做題，一直在草稿紙上劃來劃去，到後來有點急眼，氣的臉都紅了，把本子合上扔到桌肚裏開始睡覺。

整個班級他都看了一圈，只有溫佟旁邊的座位是空着的，那應該是紀清檐的。

座位挨的還挺近……

陳楓移開目光，扯着嘴角冷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