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黑點

第22章 黑點

“喂，媽！”秦琛拿着電話，向廚房走去。

“小琛，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啊！”電話那端，相婉聲音溫柔，但是态度卻不怎麽好的開口發問。

“怎麽了？是有什麽事情嗎？”秦琛從架子上拿下杯子，聽到媽媽一開口就問他什麽時候回國，心裏咯噔一下。

“沒事！能有什麽事兒啊！沒事兒你就不回國了嗎？”相婉語氣不好的反問。

秦琛松了口氣，給自己倒了杯水，語氣特真誠的說：“當然不是，我也很挂念你和爸爸的。不過這邊的工程真的到了關鍵時刻了！所以短期內是真的回不去。”

相婉聽到自己兒子關心自己的話語，心中的不舒服暫時緩解了點，對着電話絮絮叨叨：“我們今天去和你爸爸的同學吃飯了！就是之前給你說過的馬艾，現在是東南大學歷史系教授。”

“嗯。”秦琛放下杯子，打開冰箱翻找着，敷衍的應和着自家母上。

相婉語氣興奮：“她比你爸爸小幾歲，你爸爸當時是班裏最大的學生……”

秦琛聽到自己媽媽又要開始長篇大論的回憶過去，趕忙打斷：“媽媽，我記得，就是她父親給了爸爸一個留校名額，你說過很多遍的！”

相婉繼續說：“對，就是她！後來她嫁給了秋家的二兒子，現在她老公是國內知名的神經外科的專家。咱們出國那年，她還懷着孩子，到今天才見到她的小閨女！”相婉語氣興奮：“她女兒長得真好看，完全遺傳了馬艾他們兩口子的優點，說話甜甜的，看起來就很乖！”

秦琛回到書房，看着被打斷的工作，語氣有些不耐煩的說：“我不會去相親的！”

“啊？你說什麽？”相婉被自己兒子突如其來的話弄得有點莫名其妙：“什麽相親？誰給你介紹對象讓你相親了嗎？女方幹嘛的？不會是外國人吧？哎，外國人也不是不行，只是……”

秦琛愣了半天，這是哪裏出了問題？他們兩個的腦回路貌似不在一條線上，他趕忙拉回母親的天馬行空：“沒有別人給我介紹，不是你嗎？你說馬艾教授的女兒，又說咱們兩家的淵源，還問我什麽時候回去，不就是讓我回去相親嗎？不要！”

相婉被兒子強大的聯想力打敗了，她對着電話無力的說：“你想多了！人家小姑娘今年才20！你太老了！”

“……！！！”秦琛被打擊的無言以對！25就太老了嗎？現在難道不是40還是屬于青年範疇的世界嗎？他無力的對着電話說：“媽媽，你兒子才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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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才？是都已經25了！你不小了！你準備什麽時候正正經經的談個女朋友啊？已結婚為前提的！”相婉很快就把話題轉到了這個讓所有單身地球人都郁悶無比的問題上。

秦琛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讓你挖坑，這下跳進去了吧！“媽媽，我過年回去！”

思兒心切的相婉輕松的被秦琛帶回了回國的話題：“過年啊？那回家就不會那麽快走吧？”

“到時候再說吧，這邊大樓主要基建已經到了最後完工的階段了，之後我得去d國看看樓體部分的建設……我過年會回去的！”秦琛沒有多談自己的工作，對着電話保證。

相婉心滿意足的挂了電話，開心向樓上走去：“哎呀，要給小琛準備新的床品才行，還有家具也要換換……”

坐在沙發上的秦白非看着自己老婆準備忙碌的樣子，真的是不忍心提醒她距離過年最少還有5個月的時間。

秋萌回到家，将簽了名的書，小小心心的放到書架上，看着架子上一排秦白非的書，秋萌覺得很有成就感。秦白非最開始是寫科幻童話的，據說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創作的。後來可能他兒子長大了，秦白非就轉變了文風，開始針對叛逆期的青少年創作出一系列靈魂導師之類的書，裏面講的一些觀點和對事情的看法，很積極向上，他也因為這部分作品，被媒體人稱為“導師作家”。近幾年，他開始涉及一些歷史文化方面的內容，著了一系列帶有文化沉重感的雜文，也因為這部分內容，他不再是單純的作家而被人稱為學者。

秋萌笑眯眯的趴在書架前欣賞着自己的藏書，放在書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秋萌過去一看，是林新的電話，秋萌快速接聽，林新在電話裏通知秋萌3天後趕到杭城影視城，并提醒秋萌不要忘記帶上和工作室簽約的合同。秋萌挂了電話，從包包裏拿出那份合約，向爸爸的書房走去。

秋葆玺正在書房看最新一期的醫學雜志，就發現自己女兒偷偷摸摸的從門縫裏伸進來半個頭，他好笑的招呼她進來，問：“有事兒找爸爸嗎？”

“嗯吶。”秋萌用力點頭，然後将合同放到爸爸面前，拉過一張凳子坐在爸爸旁邊，抱着他的胳膊說：“我回來那天不是給你們說了孫導工作室想簽我的事情嘛，這是合同，我有些地方看不太懂，所以就拿回家了，你能找人幫我看看嗎？要不我們去找個律師？”

秋葆玺在女兒給他說了這件事之後，就找人了解孫裴銘的為人和工作室的情況，對孫導本人還有工作室還是比較滿意的。本來打算送女兒去杭城時再說這件事的，沒想到女兒已經把合同拿回來。他拿起合同，翻看了一遍，裏面有很多專業術語，而且在責任及酬勞分配上，條款複雜，看的人眼暈。他放下合同，扭過頭看着秋萌，說：“好，我現在讓崔文成過來看看。”

秋萌笑着點頭，站起身給爸爸倒了一杯水：“謝謝爸爸！”

很快，崔文成就來到秋家。他今年40多歲，擔任秋實實業魔都分公司的法律顧問。這次是這位秋教授第一次找他，他一點都沒敢耽誤時間，接了電話就匆匆從事務所趕來。一路上，他不停的揣摩這位從來不管公司事情只拿分紅的秋家二兒子遇到了什麽麻煩，居然需要他提供法律服務。他下了車，按響門鈴。

秋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門鈴響：“李姨，我爸爸找了律師來給我看合同，是不是他呀。”

李姨從可視門鈴的屏幕裏看到一個拎着公文包，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說：“應該是。”

秋萌走過去，按下開鎖鍵，說着：“沒事兒，李姨你去忙吧，我今天中午想吃炸年糕。”

“好！”李姨笑着答應回到了廚房。

崔文成進門，就看到站在玄關對着他微笑的女孩兒，他愣了下，一直聽秋老爺子對他說自家小孫女長的漂亮，他以為是老人家寵愛小輩，沒想到是真的漂亮。

“崔律師，你好！我是秋萌，今天因為我的事情，還勞煩您這麽老遠的過來，真是不好意思呀。”秋萌對着崔文成禮貌的說到。

崔文成趕忙擺手：“應該的應該的。不過是什麽事情？”

秋萌帶着崔文成向一樓書房走去，邊走邊說：“是幫我看一份合同，我看不懂。”崔文成聽見是看合同，放下心，不是什麽麻煩就好。

書房裏，崔文成放下手裏的合同，看着秋葆玺父女，說：“裏面沒有什麽隐形條款，分成比是四六比，工作室抽四成。我沒有接觸過這種娛樂圈的合同，但是據了解，這個分成比應該是比較厚道的。”說完，喝了口水，繼續說：“裏面也沒有人身要求限制，總的來說，整個合同還算合理。唯一一點……就是要求簽約8年。會不會時間有點長？”

秋葆玺看着女兒，秋萌無所謂的說：“沒關系啊，我也沒想過還能簽哪一家啊。”

崔文成聽到秋萌的回答，點點頭說：“那就沒問題了。”

秋葆玺問：“如果不到8年想解約或者合同期間違約怎麽辦？”

崔文成翻到其中一頁，指着說：“違約金10倍，這個估計到時候要估算的。不過之前我看到一個報道，影帝齊諾前年和自己的老東家就因為解約問題打官司，最後被判違約金是1400萬。這應該是天價了。”

秋葆玺點點頭，1000多萬的違約金，他還付得起，到時候如果女兒在工作室不順心，解約就是了。想到這裏就說：“我沒問題，萌萌呢？”

秋萌也搖搖頭：“沒什麽問題啦。”

崔文成又仔細的看了看工作室的印鑒和大條文，就說：“印鑒和大條文也都沒問題。”

秋萌從書桌上拿起一支筆，在合同的甲方後面工工整整的簽上自己的大名，內心有些小激動，以後她也是有公司的人啦！

杭城影視城，孫導正在氣急敗壞的吼着這幕戲的演員，旁邊的林銳鋒也皺着眉頭看着場內正在表演的呂琦、衛莛軒和莫琏。

飾演文種的衛莛軒和飾演勾踐的莫琏都沒有什麽問題，有問題的是飾演範蠡的呂琦。呂琦是童星出道，今年30歲左右，是少見的沒長殘的童星，反而越大越帥，每次他參演的偶像劇，一臉或霸道或深情的樣子都引起一大幫小女生在微博下面嗷嗷直叫，但是沒想到已經拍了快一周了，呂琦居然還是一副霸道總裁的樣子！孫導火大的扔了劇本，讓演員原地休息。

呂琦十分愧疚，他連連向衛莛軒和莫琏道歉，衛莛軒依然一副文種的狀态對着他擺擺手，莫琏喝了口小助理端過來的水，說：“你狀态還沒轉過來？之前那部戲入戲太深了吧？”莫琏今年已經60多了，又化了受苦受難的妝容，整個人看起來苦大仇深。

他曾經和呂琦合作過幾次，扮演過呂琦的父親，所以對着呂琦說話也不是很客氣：“要是還不行，你就和你的助理對對戲，找感覺！別瞎耽誤時間！”

呂琦連連點頭，不好意思的說：“兩部戲連的太緊，确實是狀态一直調整不過來！我嘴都急的起泡了！”

莫琏看着苦兮兮的呂琦，拍拍他的肩膀說：“昨天聽孫導說，這部戲原本計劃12月上映，後來不知哪裏得到的消息，好萊塢大片《全民戰争》也在12月上映，孫導怕搶不過票房，已經提檔到“十·一”檔了！昨天把前期拍攝的東西全部送到後期制作那裏了！時間趕得緊，你也多理解理解。”

呂琦搖搖頭說：“我自己拍的不好，不怪孫導。不行，我還得再在人物上下下功夫。”

秋萌來到片場的時候，片場就籠罩在這一片緊張的氣氛下，她也不由得變得小心翼翼，腳步輕輕的來到孫導身邊報到。孫導一回頭看到秋萌，也沒什麽心情和她說話，對着她招招手，意思自己已經知道她來了。

秋萌老老實實的站在片場外面看別人演戲，秋葆玺看着一到片場就把自己遺忘的女兒，好笑的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萌萌，爸爸想見見孫導。”

秋秋萌點點頭，趁着“卡”的空檔走過去，等孫導對着場內出錯的人發完火，秋萌鼓起勇氣的對着孫導說：“孫導，我爸爸過來了，想見見你。”

孫裴銘看到秋萌爸爸，收拾下表情，換上禮貌的微笑，并伸出右手：“秋教授，你好。”

秋葆玺也伸手握住：“孫導。常聽萌萌說起你。在劇組多煩你照顧了。”

孫導打着哈哈：“秋萌很聽話，沒什麽照顧的。”

秋葆玺笑着說：“孫導一會兒有空嗎？可不可以一起吃個飯？”孫裴銘點頭答應。

秋萌看着爸爸媽媽說：“你們要不要去酒店休息一下，這場戲還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呢。”

馬艾搖搖頭：“萌萌，今天下午你爸爸就回去了，媽媽留在這裏陪着你好不好？”她是被女兒脖子上的傷弄得有點心驚膽戰，雖然女兒說是拍戲都是這樣的，但是她總覺得是有人欺負女兒。

秋萌看着媽媽雖然是問句但是卻不容反對的表情，嘟着一張臉點了點頭。

這場戲卡卡停停，等到終于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了，孫導也不講究，對着秋葆玺說：“也別等了，我是真餓了，咱們就這樣吃頓不中不晚的飯，你看行嗎？”

秋葆玺也被孫導這樣直爽的性格逗笑了，說：“都聽孫導的安排。”

孫導帶着林新、林銳鋒和秋萌他們一行人來到片場附近的飯店，馬艾讓服務員先上湯，然後上小吃，最後再上菜。一邊安排一邊對他們解釋：“餓久了，得先喝點東西讓胃緩緩。”孫導表示了感謝。

秋萌從包裏拿出合同遞給孫導，說：“孫導，我已經簽好了。”

孫裴銘也不看，直接退給林銳鋒，林銳鋒翻開看了看，就收到旁邊的公文包裏，對着秋萌說：“明天拿去做公證。”秋萌點點頭。

林銳鋒看了看孫裴銘，然後對着秋萌說：“小秋萌，既然已經簽約了，今天你爸爸媽媽都在，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也是讓工作室有個準備。”

秋萌點點頭。

“你家裏的基本情況是什麽樣？有沒有什麽黑歷史？”

秋萌看了看自己的父母，正準備回答，秋葆玺開口說：“這都是應該的。我們家裏四口人，秋萌還有一個哥哥，比她大三歲，在國外讀書。我和她媽媽都是老師。”秋萌補充說：“我爸爸是魔都醫科大學神經外科的博導；我媽媽是東南大學的歷史系教授。”

林銳鋒點點頭：“那黑歷史呢？”

“什麽是黑歷史？”秋萌眨着大眼睛迷茫的問。

“就是你有什麽不能告訴別人的，但是以後被挖出來，就會讓人攻擊你的。”

秋萌趕忙搖頭，說：“應該沒有的。”說着，突然頓了一下，然後尴尬的看着林銳鋒說：“如果說要有，那也有一件……”

林銳鋒眉頭皺起，他之前做過調查，秋萌身家很清白，沒有什麽黑點啊！

就聽見秋萌猶豫着說：“我小時候長得挺醜的！算不算啊？”

孫導正在喝湯，聽到這句，擡起頭，看着秋萌，這姑娘長得精致，小時候也不至于醜啊！應該是沒長開吧。

林銳鋒也微微一愣：“醜？有多醜？會被人攻擊你整容嗎？”

秋萌看着馬艾，馬艾笑着說：“萌萌小時候是不好看，黑而且有點胖，不過12歲以後，慢慢就好了。”

林銳鋒看着秋萌現在的纖瘦的身材，白白的臉，實在是想象不出又黑又胖的小秋萌是什麽樣子，就問：“有照片嗎？”

馬艾搖了搖頭，誰沒事會把自己姑娘的醜照帶在身上啊！秋葆玺卻點點頭，秋萌和馬艾都瞪大眼睛看着他，秋葆玺笑呵呵的說：“萌萌小時候一點都不醜，從小就美！”說完就打開自己的錢包。

錢包裏是一張全家福，秋萌那個時候大概10歲左右，穿着紅裙子，紮着雙馬尾，嘴角咧開，眼睛都笑沒了，皮膚确實黑，還有點胖乎乎的，站在帥氣的爸爸哥哥和美貌的媽媽身邊，怎麽看怎麽像收養的。

正在喝湯的林新看到這張照片，一下子沒控制住，嗆住了“咳、咳……咳”一邊咳嗽一邊沖着秋萌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孫導和林銳鋒也愣住了，其實憑心而論，10歲的秋萌不醜，就是黑胖了些，加上五官還沒張開，周圍顏值又太高，看起來就有些……

林銳鋒緩了緩神，問秋葆玺：“這張照片還有嗎？能給我們幾張秋萌從小到大的照片嗎？”

秋葆玺點點頭說：“有，她小時候我最愛給她拍照了，什麽時候的照片都有！”秋萌捂着臉，對自己過去的歷史不忍直視！說好的寵女如命呢？說好的秋萌小寶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