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厭女
厭女
蘇念?!
目眦欲裂,喬煊暴怒醒來。
睜眼便是左側昏黃的夜燈,光線極為黯淡,顯然是刻意設計好的睡眠檔。男人沉默地盯着那盞燈好一會兒,接着伸出手摸向床頭櫃上的金絲邊眼鏡,邊戴上它邊緩緩起了身。
他趿拉着拖鞋走向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那是睡前燒的水,現在透過玻璃杯摸起來還是溫的。
一看時間,一點都沒到。
喝完了整整一杯水,他才後知後覺自己臉上有些黏乎乎的不太舒服,拖着拖鞋去盥洗室照上那被燈光打得慘白的鏡子,終于睹見了額角鬓間綴着的不少汗珠。
呆怔一瞬,男人沉下眼皮不再去看鏡子,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潑向臉,力道沒控制好,脖間的金發也被打濕了些。
他渾然不覺,又或是不在意,繼續這樣粗魯地洗了兩次,才停下了動作。
再次擡頭看向鏡子,裏面的男人已經不見那個被夢吓得大汗淋漓的樣子了。但是他臉周圍的頭發都成了一絲一絲地粘在面上,仍是難逃狼狽感。
喬煊扯過旁邊的毛巾胡亂地擦拭了下,也沒過多梳理,睡意驚人地來得很快,他打了個哈欠關上燈,倒頭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屋內還是很暗。
要不是床側的椅子上坐着低頭玩手機的蘇念,他還會以為自己只不過又早醒了。
“你……怎麽在這兒?”一開口那沙啞粗砺的聲音使男人有些沒反應過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
喉結摸不出什麽問題,摸喉結的手卻軟趴趴的沒力氣。
“你發燒了。”蘇念聽到男人的聲音後立即放下了手機,連忙起身給他倒了杯水,放到他手邊後還擡手貼了貼他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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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沒有成功,喬煊要是真的那麽容易接近,她也不會直接放棄了。
“謝謝你。”
從他嘴裏聽到“謝謝”這兩個字也算是神奇了,平時目中無人的傲慢男人病弱的時候居然也能低下他高貴的頭顱,也不枉這次沒去看日出留下來照顧他。
女孩一面在腦海裏毫不留情地編排喬煊,一面笑意盈盈地安排他:“既然醒了,就再測個體溫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因為生病的原因,男人也乖乖地接受了。
當然,他嘴上還是很不客氣,完全不把蘇念當外人,指使她幫忙拉開窗簾。
蘇念想着他是病人不與他計較,“刷——”地一下拉開了亞麻色的窗簾,請他看外面陰沉沉的“好天氣”。
“怎麽是你來照顧我?”
這死孩子真的不會講話,女孩一邊翻着白眼一邊為他解釋道:“其他人都去看日出去了,只有我人美心善願意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來照顧你。”
“……這天氣能有日出嗎?”
也不怪喬煊多疑,外面烏雲密布到都可以和晚上差不多了,蘇念的這個理由聽起來怎麽都沒有信服度。
“早上确實出了太陽,沒想到下午突然就這樣了。”女孩聳了聳肩,湊到窗戶那邊仔細觀察了下,喃喃道,“好像下小雨了,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話音剛落,外面的樹就被吹得嘩嘩作響,随後傾盆大雨直接蓋了下來,被風吹得砸在玻璃上噼裏啪啦的,威風得很。
“這還回得來嗎?”蘇念有點急了,其他人她是不怎麽認識,她的好朋友還在山上呢。
她急忙拾起椅子上的手機,打電話過去半天沒接通,吓壞了。又打給了她男朋友,還好這次通了,那邊楊樂男友還以為發生了什麽急事,趕緊喊楊樂來接。
楊樂那個笨蛋在拿到電話前還在圍觀外面四處逃竄的家禽,傻笑聲通過聽筒傳來蘇念才松了一口氣。她知道是蘇念打來的後更高興了,臉湊得電話特別近,小聲地詢問道:“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這個反問問得女孩措手不及,她茫然地張了張嘴巴,又不知道怎麽回答她。
“你和喬煊!”楊樂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手機兩下,特別想把手順着電話穿過去揪一揪她的耳朵,心焦死了。
“噢噢噢……啊?”蘇念沒跟上楊樂的腦回路,她滿腦子想的是楊樂要怎麽下山的問題。眼神随意游走到喬煊那張被來勢洶洶的高燒燒得唇幹臉燥的病美人面容時,她才猝然反應了過來,
“你說什麽呢!我倆沒啥啊,你們現在怎麽樣了?”
“這麽好的機會你不把握!回去別找我哭!”那邊也是戀愛腦,蘇念在和她擔心生命安全的事,楊樂還在情緒高昂地指導蘇念“勇敢為愛沖”。
“停!”蘇念忍無可忍地打斷了楊樂的戀愛指導課,把談話重點強行重新拉回她當下最關心的事,“你們這種情況能下山嗎?”
“肯定不能啊,不過我們中午吃飯的這家餐館有可以休息的客房,你操心好你自己就行了。”
确定人沒事蘇念就安心了,她連再見都沒說直接挂斷了那邊喋喋不休的碎碎念,生怕被身旁的喬煊懷疑她對他還餘情未了。
“他們回不來了?”喬煊眯着眼睛舉起溫度計認真地看了看了,37.5度,還在發燒。
“嗯,不過沒什麽危險,不用擔心。”
回憶起經常與他相伴的那個男生,蘇念心頭一跳,認為自己抓到了什麽之前一直忽略了的線索,她沖男人擠眉弄眼地笑了笑,有些不懷好意,“你和簡社長是不是關系很好?”
“……還行。”女孩那誇張的面部表情讓喬煊莫名有些不适,總覺得這話裏有話,可生病的人腦子用一團漿糊來形容都不為過,于是他便按真實情況來答了。
“你生簡社長的氣了嗎?”
情侶之間鬧點小矛盾再正常不過了,一方生病了不能去看日出,另一方還能沒心沒肺地把照顧的活推給追求過男友的學妹,心态過于超凡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信任的一種表現吧。蘇念覺得自己磕到了。
“沒有。”
喬煊這點倒是分得很清楚,盡管是被好友用“你報名我的社團混學分卻一次活動不參加,小心我把你踢出去。”的理由威逼利誘騙來參加這次活動,但他不會自己的生病遷怒到簡昭身上。
只是把他和他的“天敵”放在一個房間,就有問題了。
見男人雖然否認的速度很快,可眼神間有些閃爍,女孩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秒懂了。
沒想到學長這種冷豔派美人在戀愛中也會口是心非。
“學長餓不餓,吃點東西吧?”
發現了喬煊較為幼稚的一面,蘇念心中舒坦了些,有種把他拉下神壇的快感。顧及到他從昨晚發燒昏睡到現在,體貼入懷地為他撥了客服電話點餐。
畢竟人餓着肚子生悶氣也太可憐了。
清淡的飯食一送上來,男人就抓過竹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看來餓的不輕,連平時矜貴的姿态都卸得一幹二淨。
不過長得好的人還是有優勢的,哪怕他以風卷殘雲的速度吞噬着餐食,看的人也不會覺得他沒教養,相反的是被他那種率真的野性給吸引到難以轉開眼。
“學長你很适合做吃播耶。”女孩咽了咽口水,把心底的饞意壓下去,由衷地贊嘆道。
喬煊真的是個奇怪的人,一般人聽到誇獎都會高興,他倒好,皺起眉頭批評得毫不留情:“餓的話給自己點一份,別像餓死鬼一樣盯着別人吃。”
熱臉貼了冷屁股,蘇念嘴裏的髒話冒出個頭又壓了下去,勸告自己別人病人一般見識,更何況這個犯病的還是她昨天的救命恩人。
“學長喝點水吧。”
“別在我面前獻殷勤。”男人冷漠地拒絕了女孩熱心的幫忙,面色比蘇念進來看到他渾身冷汗的時候還要差,讓女孩難免懷疑自己是不是觸了他眉頭。
“你對我有意見嗎?”實在想不通的蘇念也不想忍了,她怒氣滿懷地質問這個農夫與蛇裏的蛇。
“沒有。”喬煊想都沒想一口否決,瞥見不停地亮起屏幕的手機,側身把它摸了過來,開始低頭回複起手機裏落下了大半天的信息。
這人是真的厭女,蘇念很确定。
男人垂着頭,女孩只能看見他一頭的金發,很多很蓬松,使她下意識地把他聯系到了金毛,但他脾氣太壞了,金毛都很溫順。
辱金毛了,不該這麽聯想的。
反正人的腦勺上不長眼睛,女孩靈機一動,對着他頭上的空氣一頓拳打腳踢,卻被他倏然擡眸裏冽歷的冷意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哼。”
他剛剛是不是哼了?
女孩咬牙切齒地分析這個輕慢的“哼”是什麽意思,除了蔑視就是鄙棄,她想不到任何善意的方面。
了不起,有本事今天晚上別再燒回去。
“我走了!”蘇念不快地跺了跺腳,穿着平底的鞋把地板踩出了高跟鞋的聲感。
男人對此沒做任何回應,只是在她把門摔得框框作響的時候嘆了口氣,無奈地起身把那因為力道過大沒能合上的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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