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小碗生辰
小碗生辰
初雪
不幾日黃昏。
蘇小碗正噼裏啪啦打着算盤,盤算着賬目。自她來得兩月餘,逃單現象接近杜絕,每月收入也多了五十多兩銀子。正驕傲着呢,突然眼前橫過來一個卷軸。
蘇小碗擡眼,正瞧見秦钰笑眯眯地瞅着她。
“送你的畫。”
蘇小碗吓了一跳:“怎的了?”
“生辰快樂。”秦钰回道。
竟忙忘了。這幾月家中事多,她還真忘記了。
“謝謝秦哥哥。”蘇小碗旋起甜甜的小梨渦,算盤一推,喜滋滋地展開畫卷。
“巨貓與小黃狗?”蘇小碗疑惑道。
“說什麽呢。是虎不是貓。”秦钰給了蘇小碗一個腦瓜崩。輕飄飄的,一點不疼,倒讓蘇小碗心發癢。
“逗秦哥哥呢?我能不知道秦哥哥畫得大老虎嗎?”蘇小碗笑沒了眼。
她指着小黃狗道:“這是我,我屬狗的。這是秦哥哥,大老虎。”
“小碗聰明。”秦钰滿意地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都是秦哥哥教導的我。”畫貓非說虎,秦钰的畫技,她可時常領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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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小碗都十六歲了……”秦钰有些感慨。更有一絲憂傷。也許明年,就送不到這丫頭的生辰禮物了。他這幾日時常在想,是否要備上二十年的生辰禮,讓她年年想到自己。
可終歸不願如此殘忍,他尚且在人世之時,有她相陪即可。他若離去,只想埋在她心底一處僻靜之地。無人提起,不曾想起。有人提起,亦不曾忘記。
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奢望啊。秦钰痛恨起自己的貪婪。
“秦哥哥,我好歡喜。”蘇小碗雙手合十抱于胸前,虔誠地說道,“我希望明年、後年、大後年……以後的每一年都可以收到秦哥哥的禮物。”
秦钰沉默半響,望着蘇小碗染着憂傷的眸,道:“好。”
對不起,不能如你願了呢,小碗。
“好了好了。禮物收了,快來吃點心。”
“桂花糖、栗粉糕、綠豆糕、米糕、馬蹄糕、芋頭餅、梅花香餅、酥蜜麻花、甜雪兒……”蘇小碗一樣一樣數着,足足有二十五道之多。
“這也太多了吧……我可吃不完。”蘇小碗道。
“又不是讓你一日吃完。”秦钰拉着蘇小碗的手在桌前坐下,執着筷子,一樣一樣堆在她的面前。其實二十五道藏了秦钰的小心思,他今年恰好二十五歲。
如果有明年,就做二十六道點心,希望二十六與十七能在一起,如果後年,就做二十七道點心,希望二十七與十八能在一起,希望二十八與十九能在一起……希望七十九與七十能在一起……
“嘗嘗這個瓢荸荠餅。用新鮮的荸荠去皮搗爛,米粉加鹽,再加入桔子蜜餞,另外加了核桃仁碎,包成餅煎黃,再用料脍,又香又甜,還有一絲絲鹹味,口感出奇的融合好吃。”秦钰補充道,“還能給你補補腦,省的一日日笨乎乎的。”
蘇小碗大口大口咬着荸荠餅,心想,誰笨呢?賬都算不清楚的人還有臉說別人。
左手拿着畫,右手提了剩餘的點心。蘇小碗出門的時候,天已有些擦邊黑了。
小碗靈機一動,道:“秦哥哥,天黑了。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走在街道上不安全呢。我有點怕……”
秦钰掩住上揚的嘴角,直到平複掉笑意,才撤袖說道:“我陪你。”
月挂柳梢頭,兩人并排走在寂靜的巷子內,拉出的長長影子親密的緊挨着。
把左手中畫軸,塞到右胳膊掖着,右手心裏還艱難地提着點心,小心畫打到點心,反而弄壞了畫。蘇小碗極不方便,可騰出了左手,一點點蹭到秦钰右手旁邊。
罪惡的左爪子顫啊顫,還差一丁點點就觸碰到秦钰的右手。
突然,秦钰停了下來,蘇小碗慌忙跟着停住,畫軸戳在自己的臉上,煞時,印出個紅印。慶幸,天黑了。看不真切,不然可要在秦钰面前出醜了。
蘇小碗懷中猶如揣了個小兔,心髒七上八下撲通通挑着,問道:“幹嘛?”
“點心打到我……”秦钰頭往旁邊微微一側,蘇小碗順着秦钰的眼神望去……翹臀……咳咳咳……翹字劃掉。
蘇小碗紅着耳尖,低頭道歉:“對不起。”
“好好拿東西,好好看路,別摔着。”秦钰道。
“哦。”
左手麻利地拿回畫軸,蘇小碗垂頭喪氣,老老實實地走在秦钰身側。
慢慢地,慢慢地,離秦钰越來越遠。
小短腿顯然跟不住秦钰的大長腿,落後了半尺的距離。
“等我,等我。”蘇小碗在後面小聲地說道。
在蘇小碗看不到的地方,秦钰壞笑地抿了抿唇。
“這樣好了。”
秦钰握住畫軸的一側,蘇小碗握住畫軸的另一側,秦钰隔着畫軸牽着蘇小碗走,放慢了步調。
蘇小碗側頭,看見秦钰目不斜視地穩穩走着。
中間隔着的一尺畫軸,兩人各執一端,步調一致。好像……牽着牽紅,新郎新娘拜堂成親時牽着的紅綢牽紅。
廖雪鳶在門口張望了半天,終于看到姍姍來遲的兩人。
她快走一步,走到兩人面前。
“嬸嬸。”秦钰放開畫軸,執拳稱呼道。
廖雪鳶眼珠子轉了一圈,笑意滿滿道:“秦钰來了。正好一同吃生辰宴。”
十五歲及笄,較為重視。十六歲,便沒那麽講究了。又是一家人坐一起,吃頓飯即可。
“碗碗趕緊的。小碟小雙早就嚷着餓呢,就等你吃飯了。”廖雪鳶拉起蘇小碗,風風火火往屋內奔。
蘇小碗回頭喊道:“秦哥哥跟上。”
“好。”秦钰回。
一家人吃罷飯。蘇小碗本想送秦钰,可被廖雪鳶攔下。
反倒是一直不多言的蘇木爹爹主動提出送一送秦钰。
廖雪鳶将女兒拉進卧室,眼神放光問道:“如何?”
“什麽如何不如何?”蘇小碗擰着衣角,難得顯出女兒家的扭捏羞澀。
“那還用說?你和秦钰進展到何種地步了?有沒有确定心意?有沒有親親?有沒有……”廖雪鳶眨眨眼,“生米做熟飯?”
“娘親!”蘇小碗雙手捂着紅透的臉,肉嘟嘟的臉更顯可愛,“你哪裏還有點做娘的樣子?不教女兒好。”
“屁話哩。娘親還想當姥姥,抱外孫呢。能不着急嗎?”廖雪鳶道。
“沒有啦,啥都沒有。”蘇小碗小聲回道。
廖雪鳶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恨鐵不成鋼道:“能不能積極點?猴年馬月,我才能抱上外孫?”
“不與你說了。”蘇小碗哼一聲,做個鬼臉,跑回自己的卧室。
待小碗走後,廖雪鳶重重嘆了口氣。似如釋重負,又似失望滿滿。左右為難的心,恐怕只有自己明白。
比起廖雪鳶的不知進也好,不知退也好,放任自如的心态。
蘇木倒是直接了當地說道:“秦公子,您只剩不到一年時間。我女兒,還有幾十年。我不反對蘇小碗在秦家做工,也僅能讓步于此。希望您……心中有數。”
果然。秦钰點頭,不再多說,作揖道:“告辭。”
他只剩一年壽命這件事,只有上次縣衙在場的魏大夫、徐老爺,朱縣令父子及酒娘和小牛知道。徐老爺早已離開高任,朱縣令父子與蘇木并不相識,酒娘甚少去蘇家,更不是多嘴之人。當然,小碗也不可能主動告知父母此事。
至于小牛和魏大夫……
果然呀!自己可不像皇家放養圍場的年老瀕死的虎,即便無用,也不會放虎歸山,即便地域寬廣,老虎仍在囚牢。
罷罷罷,虛假的自由亦是自由。
只是……如果小碗知道了,該是怎樣的傷心?
秦钰不自覺捂住了胸口,緩緩蹲下,這裏有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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