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
十
盛夏的夜燥熱不已,知了在一聲聲的叫着,為這神秘的夜再增添幾分撲朔迷離。
屋內的燥熱程度不比屋外少上半分,醉了的宋伶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程溪舟,害怕他只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害怕自己只要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
程溪舟也站在床邊靜靜的看着宋伶,這樣溫順的宋伶叫他一陣恍惚,平日裏宋伶見了他不是露出嫌惡的模樣,便是離的遠遠的,哪會想現在這般任由他為所欲為。
程溪舟深吸一口氣,細長的玉指伸向宋伶腰間,指尖輕輕一拉,宋伶的衣服便四散開來。
外衣盡散露出裏面白色的中衣,而心上人正眼神迷離的看着他,程溪舟看向她正輕輕呼動的唇瓣。
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此刻它們豔紅的撩人,一呼一動間都像是一種無聲的誘惑,引誘着程溪舟前來品嘗。
程溪舟突然間覺得有些口渴,喉結微動臉紅心跳的移開視線,随後又反應過來,宋伶已經喝醉了,她看不到。
程溪舟重新将目光放在宋伶身上,褪去了平日的僞裝,他此刻的視線熱烈而又直白。
若是此刻宋伶能睜開眼睛,她就會看見他眼裏的滿腔愛意,這是她一直想要的東西,可惜她醉了。
程溪舟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描繪宋伶的模樣,想要把她此刻的樣子牢牢記在心裏,終于看夠了宋伶的模樣,程溪舟微微俯身。
嘴唇上傳來的濕熱觸感讓醉了的宋伶微微睜開眼睛,也讓她明白了這不是臆想,這真的是程溪舟。
宋伶委屈的輕聲喊道:“程溪舟。”
他今天一天不見她,他明天就要和別人定親了,他不喜歡她。
聽到她的聲音,程溪舟微微擡頭,眉頭輕皺面上很是不悅卻還是看着她認真說道,“不可以反悔!”
“什麽?”宋伶腦袋一片空白,只覺得暈乎乎的,不理解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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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溪舟不準備再回答她的問題,重新低頭吻住她嫣紅的唇瓣。
醉意讓宋伶的思考反應慢了半分,而唇上的熱意更是阻礙了宋伶的思考,好半響宋伶緩慢遲鈍的腦袋瓜終于反應過來,也明白了他想做什麽。
宋伶立即反抗掙紮起來,不可以!
若她和他真發生這種事,那應該在她們的大婚之夜,是在她三媒六聘之後,而不是像現在這般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況且這世道對男子多有不公,若是讓人知道了,世人又該如何苛待他,她不想程溪舟遭受那些難聽的罵名。
更重要的一點,她還記得他明日要定親了。
察覺到她的掙紮不配合,程溪舟重新擡起頭來,他在她眼睛上輕輕一吻,帶着誘哄說道:“就這一次好不好?”
他的眼神太過深情,聲音也太過溫柔,宋伶聽的暈乎乎的,在他的注視下就要順從的點頭。
好在最後一刻,宋伶及時的清醒過來,她沒氣勢的搖搖頭,“不可以。”
而她三番兩次的拒絕,在程溪舟看來就是她十分厭惡他,即使是喝醉了,也不願意觸碰他半分。
程溪舟低垂下眉眼,蓋住眼裏的萬千思緒,屋內安靜極了,就連屋外不時叫着的知了也停了聲。
見他半天不說話,宋伶以為他聽進去了,頭疼的厲害,她現在只想倒頭就睡,宋伶便放松身子躺下。
下一刻,薄唇被人措不及防的吻住,“唔~”宋伶想要掙紮,程溪舟卻不會再給她機會。
程溪舟伸手蒙住她的眼睛,他怕看見她眼裏的厭惡,他也怕看到她澄澈的眼睛,自己會遂了她的願。
屋內的溫度越升越高,一件件衣服從床上滑落,明月似乎也看見了這一幕害羞的躲進了雲層裏,窗外的知了重新一聲一聲的叫了起來,似乎是在給屋內的兩人伴奏。
……
天色将明,頭疼欲裂的宋伶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她下意識的歪頭看向身側——空無一人。
好似昨晚的旖旎春光只是夢境一般,她低頭身上留下的痕跡無一不在提醒她,那不是夢,而是真切發生了的。
宋伶立馬清醒過來,再無一點睡意,她記得今天還是程溪舟定親的日子,她得趕快去阻止才行,都把她給睡了,程溪舟怎麽能再去跟別人定親呢!
他得對她負責才行!
宋伶急急忙忙的起身穿好衣服,小跑着走出醉仙居,臉上懊悔不已,怎麽就睡過頭了呢,可千萬要趕上啊!
隔着老遠,在街上找了一夜人的紅葉眼尖的看到了宋伶,紅葉連忙跑過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世女,你去哪裏了,讓奴好找啊!還好終于找到你了。”
宋伶心急如焚,她還有急事呢,宋伶急切道:“我的事稍後再說,快給我找一輛馬車去程府。”
看她那麽急,紅葉也不敢再耽擱,“是,世女。”
……
一路上宋伶望穿秋水,恨不得自己立馬飛到程府,在她急切的心情中,程府終于到了,馬車一停宋伶就迫不及待的從馬車裏飛奔下來。
看着面前大門緊閉的程府宋伶傻眼了,怎麽回事?
不是說今天程溪舟要定親嗎?那程府應該開門迎賓客才對,怎麽這程府反而反其道而行之呢?
宋伶不解的撓撓頭,不管了,反正這對她來說是好事。
宋伶拉拉自己有褶皺的衣服,端起成王世女的架子,“紅葉去敲門。”
“是。”
沒一會,紅葉回來了,臉上是一副欲哭的表情。
宋伶連自己的架子也來不及端了,着急的問:“怎麽樣?”
紅葉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說道:“世女,程府管家說,今日誰都不見。”
宋伶急得雙手抱胸轉圈,“我不信,你有說我的名號嗎?再去!”
紅葉只得再去敲門。
宋伶站在後方眼睛不眨的盯着門看,生怕錯過了見程溪舟的細節。
沒一會,紅葉苦着一張臉回來了,“世女,管家說不見,明日再備禮上門請罪。”
宋伶看一眼緊閉的大門,心裏一跳眉頭深深皺起,該不會是程溪舟出事了吧!
宋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直轉圈,怎麽辦!怎麽辦!
宋伶心頭一亮,有了,她爹和程溪舟他爹那麽交好,不見她總不至于不見她爹吧!
“紅葉回府,去找我爹。”
宋伶又風風火火的往成王府跑,走了一半又想起來,自己還沒換衣服,去了她爹又該念叨了。
宋伶只得又返回自己的住處,洗漱換衣,一換好又急急忙忙的朝主院奔去。
……
程府主院內,趙歡目露不悅生氣的坐在高座上,程溪舟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
從醉仙居出來以後,他就知道這婚事是不可能了,關無雙是一個正直謙和的好人,她值得更好的,是他配不上她,所以他自作主張寫信取消了親事,這事是他對不起她,她以後讀書所需要的銀錢,他都會負責,算是賠禮。
趙歡生氣的斜視一眼跪在地上的兒子,端起桌上的一盞熱茶就要喝,卻越想越生氣,明明就快成了,他妻主的産業就要保住了,卻被自己兒子破壞了。
趙歡控制不住心裏的怒氣,将手裏端着的熱茶朝程溪舟扔去。
滾燙的熱茶潑到身上,燙的程溪舟身上一疼,跪着的身子卻依然跪的挺直。
“哐當”是茶盞落地的聲音,這聲音也驚醒了高座上的趙歡,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趙歡臉色一白。
他踉跄着從高座下來,想要扶起程溪舟,他蒼白着唇色呢喃,“對不起。”
程溪舟拂開他的手,眼神晦暗,“是我做錯了。”
趙歡看着自己被拂開的手,無指慢慢收攏成拳,“既然是你做錯了,那就在這裏跪着吧。”
程溪舟垂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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