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十四
二十四
馬車裏程溪舟煩躁的揉着額頭,自打他和宋伶定親一事傳開後,那幾個蠢蠢欲動的管事畏懼成王府的威力,倒是消停了不少,也讓他能有時間喘口氣。
可昨晚他在看賬本時,發現上個月城郊莊子租賃出去的土地,少了好些賬,若遇天災管事會減少租錢,這他是知道的,可上月既無天災也無人禍,怎麽會少了賬?
多半是又有人不安分了,程溪舟吐出一口濁氣,他不明白,自認能力他不比任何人差,他娘留下來的家業在他手上并沒有少半分,反而翻了幾倍。
可那些人像是看不到他的能力,他出去與別的商行的東家商談,要幾經周折才能見到東家,即使見到了,那東家定然是一副輕蔑的眼神,完全不把他看眼裏。
而他娘提拔出來的管事,完全忘了他娘的栽培,勾結了外人,只想早日吐并程家的産業。
他現在可謂是外憂內患,那些管事他還不能拿她們怎麽辦,她們已在程家多年,有了一定的根基,說不定私下裏早已聯合在一起。
程溪舟掀起車窗的簾子,讓風灌入馬車內,只可惜再大的風也吹不散他心頭的愁緒,連沿途的風景也變得黯然失色。
經過一路的奔波,馬車停了,城郊的莊子到了,程溪舟從馬車裏下來,向四周看去,大片大片的農田裏正有人在勞作。
一人膀大腰粗的胖女人慌慌張張的從屋裏跑出來,短短的一截路,她跑的大汗淋漓,胖女人擡起袖子擦擦汗,媚笑着,“公子,你怎麽來了?”
程溪舟漫不經心的掃視她一眼,“閑來無事,來王管事這裏看看。”
聽言王管事心裏松了口氣,她還以為自己做假賬的事被發現了。
王管事謙卑的彎腰,“公子,裏面請。”
屋裏,程溪舟坐下後,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屋裏的擺件,王管事心裏發虛,一直不敢看他。
打量的差不多了,程溪舟收回視線,“王管事你先下去吧!”
王管事正求之不得呢,“公子有事只管再差人來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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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王管事走遠,程溪舟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件擺件,細細琢磨,“觀陽,去查查那些錢的去向。”
“是。”
想了想程溪舟又道:“今晚就不回去了,給宋伶報個信吧!”
觀陽有些好奇,“公子,世女中午才與你分開,晚上還會去找你嗎?”
程溪舟一時無言,就在觀陽以為他不會回答時,程溪舟肯定的說道:“會的。”
程溪舟也不知為何,他就是很肯定宋伶會去找他。
……
月明星稀,涼風習習。
程溪舟一個人獨坐在院中,夜色把他的身影拉長,在夜空下顯得猶為孤寂。
夜風吹過,程溪舟感覺到一絲絲涼意,程溪舟擡頭望月順手攏了攏衣服,看來馬上就要入秋了。
“咯噔~”
門響了,程溪舟想着應該是觀陽回來了,回頭看到來人卻吃了一驚。
看着與觀陽一同出現的宋伶,程溪舟很是驚訝,“你怎麽來了?”
宋伶輕笑着踏步朝他走過去,“驚不驚喜?”
她本來是要去程府找他的,剛好與回來報信的觀陽碰上了,一聽說他不回來了,那怎麽能行,既然他不回來,她來找他也行。
宋伶在他旁邊坐下,“誰知道你要在這裏待多久。”
程溪舟向上挑眉微微一笑,“你在關心我?”
宋伶擡眸狠狠的瞪他一眼,她都表現的這樣明顯了,他還看不出來嗎!
“對了,你要在這裏待多久?”宋伶邊問邊拿起程溪舟面前的茶盞,坐了這麽久的馬車她也渴了,茶盞靠近鼻尖,宋伶輕嗅着皺眉,“這是酒?我記得你喜歡喝茶。”
“是酒,管事送來的。”程溪舟解釋道。
宋伶搖晃着杯子一飲而盡,這酒太淡了些,不過程溪舟喝剛好,不會醉。
說起來,她也有好幾日沒和好友喝酒了,這一沾酒,饞蟲便被勾起來了。
程溪舟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這裏也有烈酒。”
宋伶一聽高興了,“在哪呢!”
程溪舟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觀陽,“觀陽。”
觀陽識趣道:“是,奴這就去取。”
觀陽很快就把酒取來了,宋伶揮手摒退下人,院裏便只剩她們二人。
宋伶倒好一杯遞給他,“要不要嘗嘗?”
糾結過後,程溪舟還是伸手接過,隔得老遠都能感受到迎面撲來的酒氣,這味道讓程溪舟有點不适。
都說喝酒耽誤事,所以平日裏他是極少碰酒的。
程溪舟皺着眉,将酒飲盡,入口就是一片辛辣灼熱,程溪舟不适的輕咳兩聲,“咳咳~”
宋伶擔憂的看着他,“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喝杯水?”
程溪舟搖搖頭,“不用。”
那股辛辣勁下去以後也還好。
月光下酒,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宋伶因為經常喝酒,整個人并沒有什麽異常,程溪舟卻很明顯的紅了臉。
眼神迷蒙的看着宋伶,被酒沾染過薄唇泛着水光,似是一種無聲的誘惑。
宋伶看的入迷,她明明什麽都不記得,那觸感卻萦繞在腦海裏。
宋伶慌亂着移開視線,“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吧!”
宋伶起身去扶他,喝醉的程溪舟很是乖巧,乖乖的跟着她起身。
程溪舟倚靠在宋伶身上,呼出的熱氣,刺激着宋伶的脖頸,短短的一段路,宋伶走的異常艱難。
終于,到程溪舟所在的屋子,推開門,宋伶将他扶在床上,再為他蓋好被子。
宋伶坐在床邊靜靜的看着他,任由時間流逝,他就是她的唯一。
坐的久了腿麻了,宋伶起身想要離開,最終還是沒忍住,俯身在他唇上輕輕一碰。
氣息交融間,顯得她們是如此的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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