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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上了樓,褚南容開門進屋,看着房間裏陌生的格局,還是有點不習慣。

她坐下放空了一會兒,想起來給秋語夢發消息問她奶奶那邊的情況。

過了半晌,秋語夢回複她說:【已經度過危險期了,我今晚就回去。】

褚南容:【這麽急?】

秋語夢:【要上班了,才剛入職,不好請假。】

褚南容:【也是,那你好好休息,等你回來我們再聊。】

秋語夢:【比心.jpg】

和秋語夢聊完,褚南容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半,又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租的房子有一個小廚房,但是沒有廚具,褚南容想了想,幹脆下樓去了一趟超市,購置廚具和食材,順道補了一些生活用品。

當晚,褚南容将入職需要的東西提前準備好,早早便上床睡了。

可能是記挂着事,第二天清早,鬧鐘還沒響,褚南容就自然醒了。

窗外朝陽爛漫,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她起床洗漱,換上新買的衣服,化了個淡妝,挽上包出門。

褚南容現在還沒有買車,只能步行到地鐵站,乘地鐵過去。

她在路上解決了早餐,到公司樓下時,剛好八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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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乘電梯上樓,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女聲:“容容?”

褚南容回頭,看見鐘韞走了過來。

“來得這麽早?”

褚南容彎唇一笑:“第一天,怕遲到了。”

鐘韞笑着道:“我剛工作那會兒,也跟你一樣……”

原本褚南容還有點忐忑,有了鐘韞的陪同,頓時安心許多。

兩人乘電梯上樓,鐘韞直接帶她去了總裁辦,見到了江時衍身邊最倚重的總特助,黎寒。

鐘韞只是江天的法律顧問,并不會時時都守在這邊,所以褚南容平日的工作內容主要還是由黎寒安排。

黎寒三十來歲模樣,長相斯文,更多肉文在企餓群幺污兒二漆霧二吧椅戴着金絲眼鏡,褚南容禮貌問好:“黎助,您好。”

黎寒早知道她要入職的事,微微一笑道:“你好。”

交接過後,鐘韞就先離開了,黎寒和褚南容簡單說了說公司規章制度和她的工作職責,帶着她去見了總裁辦其他同事。

除她以外,總裁辦還有另外一位女同事,叫鄭望晴,比她早七八個月入職,主要負責會議記錄之類的文秘工作。

上回褚南容過來這邊找江時衍,也是她招待的。

“你們倆的位置離得近,以後可以多交流。”黎寒叮囑鄭望晴,“她剛來,你多照應一下。”

鄭望晴笑着應下:“好。”

安排好工位,黎寒給了褚南容厚厚一摞公司相關的資料,之後就去忙了。

褚南容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開始認真翻看資料,她沒有見到江時衍,據說他今天上午有事,沒有來公司。

當然,就算他在公司,褚南容也未必見得到他,畢竟一個小助理入職,還沒到需要驚動他的地步。

整個上午,褚南容都安靜地坐在位置上看資料。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十二點,鄭望晴過來叫她:“容容,去吃午飯嗎?”

褚南容擡起頭,笑了笑:“好啊。”

她将資料整理好,放進抽屜裏鎖上,和鄭望晴一起乘電梯下樓,去了公司食堂。

一頓飯過後,兩人的關系熟稔了不少,回到樓上,鄭望晴忽然悄悄問她:“容容,你有男朋友嗎?

褚南容被問得愣了下。

“不是我要問,是替其他人問的。”鄭望晴笑着說,“今天上午公司群裏都在說,咱們總裁辦來了個超級大美女,還有讓打聽你是不是單身的……”

褚南容目前只加了總裁辦的小群,還沒有加其他工作群。

正說着,旁邊高層專用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兩人聞聲轉頭,只見江時衍和黎寒從裏面走了出來。

“江總。”鄭望晴立刻咽回剩餘的話,正色道。

此時的江時衍一身襯衣西褲,寬肩長腿,氣質冷肅,完全沒有私下裏的随意散漫,讓人覺得陌生。

褚南容裝出第一天認識他的樣子,跟着鄭望晴恭敬問好:“江總。”

江時衍掃了兩人一眼,輕輕颔了下首,沒有停留,擡步往辦公室方向去了。

褚南容看着他走遠的背影,忍不住有些晃神,總覺得昨天陪她看日出的那個江時衍不過是她的幻覺。

“江總過來了,等會兒估計要開會,我們趕緊去準備吧。”鄭望晴拉着她匆忙回了工位。

坐下沒一會兒,總裁辦的工作群裏果然發出了一條新的通知,兩點半開會,褚南容也要參加。

褚南容才剛入職,很多東西都不熟悉,只得放棄午休,臨時補課,快速浏覽了一遍鄭望晴發給她的文檔資料。

兩點半,窗明幾淨的會議室內,一衆高管們陸續在長桌前入座,江時衍坐在最上首的主座,面上神情冷淡。

會議很快開始,高管們依次彙報工作,輪到其中一位高管時,因為他犯了一個比較低智的錯誤,江時衍突然動了怒,直接将他遞交的企劃案打回去重做。

整個會議室裏鴉雀無聲,氣壓極低。

褚南容抱着筆電坐在角落裏,悄悄看了一眼冷着臉的江時衍,也膽戰心驚,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私下裏的他和工作時的他,真的太不一樣了。

會議結束,褚南容回到自己的工位,才緩緩呼出一口長氣。

伴君如伴虎,看來以後她工作一定要認真再認真,争取不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正想着,黎寒突然給她發了一份長達幾十頁的草拟合同,讓她過一遍,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這算是她入職後正式接手的第一項任務,褚南容回複了一句“好的”,立刻振作精神,打開文檔認真審閱起來。

窗外日影游移,褚南容片刻都不敢休息,終于趕在六點下班之前将修訂意見回函給到了黎寒。

忙完,她起身去倒了一杯茶,又繼續梳理下午的會議內容。

沒過多久,鄭望晴挽着包過來,見她還在忙,不由道:“入職第一天就加班啊?”

褚南容往江時衍的辦公室方向瞄了眼,小聲道:“可是江總不還沒走嗎?”

鄭望晴不以為奇:“江總加班那是家常便飯,只要黎助沒有特別交代,我們都可以準時下班。”

褚南容心道:那他人還挺好的。

聽了鄭望晴的話,褚南容沒再堅持,收拾好東西,放心地跟着她一起離開。

因為不想下班回去還要做飯,褚南容先去樓下食堂吃了晚飯,然後才返回住處。

一天的工作生活就這樣結束,感覺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難以适應。

-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褚南容的工作漸漸進入正軌,人也變得忙碌起來。

入職之後,她和江時衍幾乎沒再私下交流過,偶爾幫忙拿份文件過去給他,江時衍也只是公事公辦地簽了字,沒有多餘的話。

入職的第二周,周三下午,褚南容剛修改完一份文檔,黎寒忽然過來通知她,跟江時衍一起去海城出差。

褚南容一愣:可是她入職才一個星期啊!

雖然有些突然,但作為一個助理,她也沒資格反對,只能趕緊查海城的天氣,準備出差要帶的東西。

隔天一早,褚南容拎着收拾好的小行李箱提前在小區門口等着,等到九點左右,終于等來了江時衍的車。

司機從車上下來,接過她的行李放到後備箱。

由于副駕的位置被黎寒占了,褚南容只能硬着頭皮坐到了後面,和江時衍并排而坐。

“江總,早。”坐好後,她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江時衍靠着座椅,掀起眼皮,淡淡回了她一聲:“早。”

一路安靜無聲,到了機場候機廳,黎寒有事走開了,只剩褚南容和江時衍兩個人。

江時衍靠在椅子裏,低頭翻閱着雜志,襯衫領口微敞,神色平靜。

可能是太久沒有像這樣獨處,褚南容看着他俊美的側顏,忽然有點緊張。

明明離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看日出過去還不到半個月,卻恍如隔世。

正神游着,冷不防江時衍突然擡眸問她:“入職以後還适應嗎?”

褚南容沒想到他會突然關心這個,愣怔了下,回道:“還好,都挺适應的。”

江時衍看了看她,又重新低頭,沒再問其他。

褚南容也沒有主動找話,安靜地呆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黎寒回來了,氣氛才恢複正常。

當天中午,飛機落地海城,三人直接去了事先定好的酒店落腳,準備下午的一個商務會談。

這次出差的時間是一個星期,結束之後,褚南容才知道原來跟着江時衍出差真不是件輕松的事兒,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樣,根本沒時間産生任何雜念。

大概是她出差期間表現還不錯,返程後沒過幾天,褚南容就提前拿到了轉正合同。

得知這個消息,秋語夢高興地約她出去慶祝,然而褚南容忙着加班,愣是拖了十來天才抽出時間和她吃了頓飯。

飯桌上,秋語夢連連感慨:“你這個高額薪資拿得是有道理的。”

-

炎熱的夏天在沒完沒了的工作中悄無聲息過去,一不留神,就入了秋。

樓下梧桐葉紛紛墜地,某天清早,褚南容起床,感覺頭暈鼻塞,嗓子也有點疼,應該是感冒了。

她忙着去上班也沒太當回事,到公司後多喝了幾杯開水聊作慰藉,本以為捱一捱就能自然好,沒想到卻越來越難受,腦袋像灌了水的鉛,完全提不起來。

終于熬到下班時間,鄭望晴見她臉色不太對,過來關心道:“容容,你是不是不舒服?今晚別加班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褚南容勉強笑了笑:“沒事,我等江總那邊的郵件回複,過會兒就走了。”

她這份敬業精神,鄭望晴真是自嘆不如,只得道:“那你別太晚,身體要緊。”

“嗯。”

鄭望晴走後,褚南容撐着腦袋又等了一會兒,江時衍那邊還是沒有回複,她實在頭暈得厲害,便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高樓外,暮色暝暝,華燈初上。

江時衍處理完文件,從辦公室出來,看到已經空掉的助理辦公區還伏着一個身影,腳下一頓,走了過去。

朦胧燈影下,年輕姑娘趴伏在桌子上,纖細的手指松松蜷起,白皙的臉被垂落的長發遮掩去些許,細密的睫毛覆在眼睑下,像蝴蝶觸角,投下淡淡的陰影。

可能是太過于安靜,此時的她看着添了幾分平日難見的孱弱。

最近夜裏氣溫低,這樣趴着極容易着涼,江時衍微微蹙眉,屈起修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褚南容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敲擊聲,睫毛一動,緩緩睜開了眼。

只見面前站着一個熟悉的颀長身影,挺拔如松柏,隐隐還能聞見他身上清冽的冷香。

因為光影原因,他的面容顯得有些深邃,五官也有點模糊。

褚南容這會兒腦子完全是混沌的,等辨認清眼前人是誰,她趕忙坐起來。

“江總……”

江時衍問她:“怎麽在這兒睡?”

褚南容總算緩過神來,咳嗽兩聲,嗓音微啞:“郵件您一直沒有給回複,我等着等着不小心睡着了。”

“剛剛已經回你了。”

江時衍聽她鼻音很重,人也不太清醒的樣子,又問:“感冒了?”

褚南容忍着頭疼回道:“大概是吧。”

“回去早點休息。”

江時衍轉身準備離開,見她仍坐在位置上沒動,不由頓足:“還不走?”

褚南容反應有些遲鈍,意識到他是在等自己,趕忙關電腦起身。

走到電梯口,褚南容跟着江時衍一起上了高管專梯,反正這會兒公司也沒什麽人了,分開走反而有點奇怪。

等到了地下車庫,她才想起來自己壓根沒車,但她實在不想再折騰了,于是沖江時衍道:“江總,能不能麻煩您捎我一段路,把我帶到外面可以打車的地方或者地鐵站?”

江時衍瞥她一眼,未置可否,往前兩步,彎腰上了自己的車。

褚南容只當他默許,也跟着坐了上去。

坐好後,褚南容還沒來得及告訴司機将她放到附近,江時衍就直接說了她小區的地址,讓司機先轉道去那邊。

褚南容咽下到嘴邊的話,轉向江時衍,禮貌而客氣地道:“謝謝江總。”

江時衍沒有應聲,而是從後面拿了一條毛毯遞過來。

褚南容再次道謝,将毯子蓋在腿上,本來她還想表現自己的敬業,趁這個機會跟江時衍聊一聊公事,奈何實在頭昏得厲害,沒一會兒就靠着座椅睡着了。

她合着眼,腦袋漸漸歪向江時衍這邊,只差一點點就要挨到他的肩。

一绺發絲悄然垂落,江時衍聞到輕淺的發香,偏過臉,看她片刻,淡淡一哂,收回了目光。

她倒是當真抽身得快,說從此以後是上下屬,那就絕對界限分明,不會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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