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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快到小區時,褚南容隐約聽見江時衍吩咐了一句什麽,然後司機便在路邊停了車。

江時衍下車,外面幹冷的秋風撲了些許進來,褚南容腦子昏昏沉沉,撐起眼皮看了眼,也沒多管,調整了下姿勢繼續睡。

不多時,江時衍回來了,手裏拎着一袋感冒藥和一碗打包好的熱粥。

褚南容終于清醒了些,看着他将感冒藥和粥遞到自己眼前,有些受寵若驚。

這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幾個月前,他們還不是工作關系的時候。

“謝謝……”

褚南容開口道謝,這次後面沒再接敬稱。

江時衍也注意到了,視線在她臉上停頓了下。

車子重新啓動,江時衍靠着座椅,繼續閉目養神,褚南容感受着懷裏粥傳過來的溫熱,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

很快到了褚南容的小區內,褚南容笑了笑道:“那我就先上去了。”

她推開車門準備下車,腳還沒落地,忽聽身後江時衍道:“你明天不用過來了。”

褚南容腦子一懵,扭過頭,瞪大眼看着他:什麽意思?她被解雇了?

江時衍不明白她為什麽反應這麽大,補上後面的話:“在家休息兩天,這周六陪我去參加一個晚宴。”

“……”

這人說話怎麽大喘氣?吓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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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南容松了口氣,又恢複成一貫恭敬有禮的樣子,微微笑道:“知道了,江總。”

江時衍極輕微地蹙了下眉,沒再說什麽,吩咐司機開車。

褚南容目送車子離開,轉身上了樓。

回到屋內,褚南容感覺确實有些餓了,便打開江時衍給她買的熱粥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突然收到秋語夢的消息:【容容,下班沒?】

褚南容回複:【剛回來,怎麽了?】

收到回複,秋語夢放心大膽地撥了個語音電話過來。

“我這周有三天假,打算去爬山,放松一下,你周六周日有時間沒?要不要一起?”

秋語夢現在工作的單位位置比較偏,離褚南容這邊很遠,自從上班後,兩人就約過一次飯,還折騰了半天。

褚南容嘆了口氣:“我這周又要加班,肯定是去不了了。”

“又加班?”秋語夢無語,“你就沒有一天不加班的……”

“沒辦法,我的工作就是這樣。”

聊了兩句,秋語夢聽她聲音不太對,問道:“你感冒了?”

褚南容喝了一口粥,說道:“有一點,不是很嚴重。”

秋語夢聞言立刻變得憤慨起來:“不是吧?你都感冒了,還讓你加班,你們老板也太沒人性了吧?”

“咳咳……”

褚南容險些嗆到,替江時衍辯解了句:“那倒沒有,他剛讓我在家休息兩天。”

“那還差不多……”

提到江時衍,秋語夢忽然起了開玩笑的心思,笑着道:“說起來,你不如攻略一下你老板,讓他成為你的裙下之臣,這樣你就不用加班了。”

秋語夢也是前些時候無意中看到財經雜志上江時衍的一張照片,才知道他就是那次在學校跟鐘韞走在一起的大帥哥。

當時她還跟褚南容感慨,每天對着那樣一張英俊得過分的臉,工作起來都格外有動力。

“哎,容容,你說實話,他長那麽帥,你天天近距離看着他,有沒有一點點心動過?”

褚南容眼底閃過一絲漪瀾,稍縱即逝。

她笑了笑,沒回答,直接岔開話題:“我這兩天在家休息,不過周六确實有別的安排,你另外約人去吧。”

秋語夢本就是随口一問,也沒刨根問底,說道:“算了,你好好休息,等哪天你不加班了我們再約吧。”

“嗯。”

-

之後的兩天,褚南容沒有去公司,一直在家休息。

說是休息,其實也跟在家辦公差不多,總有一些事情需要她遠程處理。

很快到了周六,褚南容吃完午飯,正準備換件衣服等江時衍通知她出門參加晚宴,突然想起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她沒有合适的禮裙。

今晚這是商業宴會,圈內許多大佬都會出席,她作為江時衍的女伴,總不能随便穿件衣服過去吧?

“……”

褚南容看着自己“貧窮”的衣櫃,蔫得像霜打的白菜。

早知道離開周家的時候就不要那麽有骨氣,好歹帶走那麽一兩條高定裙子了。

就在褚南容焦慮不已時,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來自她幾年未見的好姐妹莊以念。

“容容!我回國啦!”

莊以念和褚南容是高中同學,大一也同校,不過大一結束後莊以念就出國留學了,這幾年一直呆在國外。

聽到久違的熟悉聲音,褚南容滿臉驚喜:“什麽時候回的?怎麽事先都沒聽你提過?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回國了呢!”

“就前幾天,想給你一個驚喜來着,所以就先沒說。”

莊以念問她:“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出來聚聚?”

提到“時間”,褚南容就腦殼疼:“今天肯定是不行了,明天應該可以……”

說到這裏,褚南容忽然靈光一現,“對了念念,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麽事?你說。”

褚南容把自己要陪江時衍參加晚宴但又沒有合适的禮裙這事簡單跟她解釋了一遍,問道:“你能不能借我條裙子?”

“當然沒問題,你要什麽樣的?”

莊以念絲毫沒有猶豫,她是莊州集團老董事長最寵愛的孫女兒,莊氏的小公主,一條禮裙自然不在話下。

褚南容道:“都行吧,能參加晚宴就可以了。”

莊以念想了想說:“你直接來我這裏吧,看中哪條就穿哪條,正好我們還可以見面聊聊天。”

“好,那我現在過去找你,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挂斷電話,褚南容換了雙鞋子,拿上包包出門,準備去莊以念家裏。

結果走到樓下,卻看見一輛十分眼熟的豪車停在了不遠處。

是江時衍常開的那輛庫裏南。

駕駛座上下來一個人,不過卻不是江時衍,而是他的司機何叔,手裏還捧着一個長方形的禮盒。

褚南容一愣:晚宴不是七點才開始?他怎麽這麽早就派人來接她?

“褚小姐。”何叔上前,笑着将手裏的禮盒遞給她,“這是江總讓我給你送過來的。”

褚南容接過看了眼,盒子上的logo是某個女裝高定品牌。

“……”

原來他早就替她準備了禮裙,害她白焦慮半天。

“麻煩您了。”褚南容抱着禮盒,微微一笑,“江總有說什麽時候過去嗎?”

何叔道:“不着急,大概六點左右我再過來接你。”

何叔随後便開車離開了。

褚南容抱着禮盒返回樓上,給莊以念發消息:【對不起,我今天不能去找你了,我老板那邊準備了禮裙,他剛派人給我送過來了。】

莊以念:【……】

莊以念:【那你這個Boss還挺貼心的。】

褚南容一樂,仔細想想,除了加班多一點,江時衍确實還算是個不錯的老板。

她放下手機,打開禮盒,裏面是一條紅色抹胸禮裙,觸感柔軟絲滑。

褚南容拿出來換上,走到穿衣鏡前。

看到鏡中身影的剎那,褚南容也忍不住驚豔了一瞬。

不得不說,江時衍挑禮裙的眼光很有水準。

這條裙子很适合她,将她的身段優勢完全發揮了出來,襯得她雪膚細腰,高挑大方,有一種不可逼視的明豔。

褚南容越看越喜歡,對着鏡子照了好一會兒。

六點左右,江時衍的電話進來,早已經等了半天的褚南容拿上手包下樓。

傍晚的秋色昏黃,江時衍坐在車內,隔着半降的車窗看着紅裙搖曳緩步走近的她,眸光微動了下。

褚南容提起裙擺彎腰上車,朝江時衍禮貌打招呼:“江總。”

江時衍目光掃過她雪白的肩頸,問了句:“感冒好了?”

褚南容點點頭,也不着痕跡地掃了眼江時衍。

他今天穿的白色襯衣,外面套着黑色西裝,領帶齊整,腕間的表換了一塊新的,跟他之前常戴的那款似乎是同一品牌。

褚南容不敢多看,很快斂了視線,并攏雙腿,安靜地坐好。

暮色四合,車子駛入繁華街道,從流動的燈影中穿行而過。

到了舉辦晚宴的酒店外,剛停好車,便有侍者過來拉開車門。

褚南容下車,輕挽住江時衍的胳膊,同他一起往裏。

這還是入職以來她第一次陪他出席晚宴,褚南容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努力當好一個敬業的花瓶。

宴會大廳內燈火輝煌,人來人往,江時衍一入場,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不斷有人上前寒暄攀談。

過了一會兒,一位中年男人問起跟在他身側的褚南容:“江總,這位是……?”

江時衍随口介紹了一句:“我的助理,褚南容。”

褚南容擺出标準微笑:“您好。”

對方颔首,目中有驚豔之色:“原來是褚小姐,幸會。”

江時衍并沒有和他多聊,帶着褚南容往另一邊去,沒走幾步,迎面撞上了一位合作方,顧氏集團的董事長。

“時衍,有些時候沒見你了。”見到江時衍,顧董笑着招呼,語氣甚是熟稔。

江時衍上前,微笑回應:“顧董。”

這位顧董身邊還跟着一位年輕姑娘,穿一條紫色裙子,眉眼俏麗,此時她站在顧董身旁,視線卻落在江時衍身上,明顯對他興趣濃厚。

“這是我的侄女兒,靜檀,前些時候剛回國。”顧董适時向江時衍介紹。

“江先生,幸會。”顧靜檀彎唇一笑,落落大方地舉起手中高腳酒杯。

江時衍紳士有禮地同她碰了下杯,唇角含笑:“幸會。”

在顧董的搭線下,兩人很快便聊了起來。

褚南容見狀,非常有眼色地拉開距離,退到一旁。

一個合格的助理,要知分寸,懂進退。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找個地方坐會兒,以免在這裏礙眼時,先前向江時衍問起她的那位中年男人突然端着酒杯攔在了面前。

“褚小姐,能請你喝杯酒嗎?”

今天來這裏的人都是業內大佬,褚南容一個小助理,不敢随便得罪人,微微一笑道:“當然可以。”

“褚小姐,這邊請。”

中年男人姓王,名叫王栩,是某家公司的老總,褚南容被他帶到不遠處落座,維持着笑臉陪他聊天喝酒。

期間,她不經意往江時衍那邊瞟了眼,只見他長身玉立,一派風流倜傥的模樣,正和顧靜檀聊得開心,不知說了句什麽,惹得佳人笑靥如花。

褚南容忍不住牽了牽唇,這個人,說他風流吧,偏偏又沒見他在身邊養什麽女人;說他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吧,他又格外能招桃花。

當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褚南容的酒量算不上太好,在被王栩勸了兩杯酒後,她感覺頭有點暈,擡手撐了撐額角,想找個借口離開。

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陰影突然覆下。

緊随其後,一道漫不經心的熟悉嗓音落下:“在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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