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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漫長的吻結束, 褚南容軟軟靠在江時衍身前，腦子已然成了一團混沌。

江時衍直接将她橫抱起，帶着她離開甲板, 乘電梯去上層的休息套房。

褚南容偎在他懷裏，聞着他身上溫暖幹淨的氣息，神思慢慢回轉過來，不過她卻不敢亂動, 鴕鳥一樣将臉埋在他身前。

這種時候, 她實在不想被人看到臉。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能感受到路過的人投來的視線。

進了房間, 江時衍将她放到沙發上，讓人送了杯蜂蜜水過來。

褚南容仰倒在沙發上, 纖長的睫羽往下垂着, 像栖息的蝴蝶。她唇上的口紅已經淡了，泛着潋滟水澤，隐隐還有點腫。

江時衍半抱着她，讓她靠在自己肩頭，将水杯遞至她唇邊。

褚南容睜開眼，就着他的手喝了兩口, 從他懷裏離開，重新靠回沙發上。

江時衍把水杯放到茶幾上, 問道：“好點了？”

褚南容點點頭，含糊地應了聲, 完全不敢看他。

燈光下，她雙頰泛着桃花粉, 一雙眸子微眯着，似醉非醉。

江時衍大概能猜到她此時的逃避心理, 沒有久留，叮囑了句“早點休息”，随後便離開了。

江時衍走後，房間裏安靜下來，褚南容仍舊癱在沙發上，沒有動彈。

這會兒她已經清醒了許多，正是因為清醒了，才陷入深深的自閉中，不知道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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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麽就突然酒精上頭，竟然拉住江時衍親了起來呢？

江時衍居然也不阻止她，反而還……

一想到剛剛在船頭的情形，褚南容就渾身發熱，如有火燒。

自閉了許久，褚南容才生無可戀地起身，進浴室洗澡。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她這一晚倒是沒有失眠，沾枕後很快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

次日，褚南容徹底酒醒，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只是陪他出個差，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這叫她待會兒還怎麽面對他？

洗漱完，褚南容坐在床邊，僵硬地捏着手機，遲遲不敢聯系江時衍。

啊啊啊啊！！！

要是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夢該有多好！

驀地，屋外響起敲門聲，褚南容心口一緊，手機都差點滑落到地上。

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得面對，她閉了閉眼，調整好心态，走到玄關處打開門。

站在門外的果然是江時衍，穿着襯衣西褲，一副清爽模樣。

褚南容壓下心裏的緊張，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露出一個與平常無異的微笑：“江總，早。”

“早。”江時衍微微颔首，神色也如常。

兩人似乎都從昨晚的荒唐中回歸了現實，恢複成上司和下屬的關系。

“都收拾好了？”江時衍問。

褚南容點點頭，他們今天上午的飛機返程，吃完早飯就得動身。

“禮裙和首飾怎麽辦？”

這次江時衍給她準備的不光有禮裙，還有配套的首飾，價格昂貴。

江時衍掃了眼，淡淡道：“放在那裏，會有人過來取。”

私人保镖已經到酒店把剩餘的行李拿過來了，兩人在游艇上用完早餐，直接坐車前往機場。

路上，褚南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江時衍，只能靠着座椅閉上眼睛裝睡。

上了飛機，褚南容和江時衍一個艙，她蓋上毯子，正準備繼續閉眼睡覺，冷不防江時衍忽然看向她：“昨晚沒睡好？”

“……”

提到昨晚，褚南容就開始頭皮發麻。

她揪緊毯子邊緣，心虛地答道：“有點。”

江時衍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勾了勾唇，沒再說什麽。

褚南容卻繃緊了神經，好半天才慢慢松懈下來。

-

回到安城，已經是下午。

江時衍照舊先将褚南容送到了小區樓下，褚南容下車，對着江時衍說了句“江總再見”，從保镖手裏接過行李箱，飛快轉身走入樓內。

等到了樓道裏，她才松了口氣，總算不用裝睡了。

回到房間，褚南容安置好行李，給秋語夢發了消息，約她出來吃晚飯，順便把從港島帶的禮物給她。

原本她打算叫上莊以念一起，但莊以念前陣子剛和暗戀多年的白月光男神修成正果，最近正忙着籌備結婚的事，根本抽不開身。

褚南容和秋語夢約在了大學附近的一家餐廳。

落座閑聊了幾句，秋語夢忽然開始唉聲嘆氣。

“容容，我最近有點煩躁。”

褚南容心不在焉道：“煩躁什麽？”

“我們單位有個男的在追我，我不知道要不要答應。”

褚南容心裏想着自己和江時衍的事，聽到這話，下意識問：“他恰好是你上司？”

“噗……”秋語夢險些将嘴裏的茶水噴出來，“怎麽可能？我上司早已經結婚有娃了好吧？”

“那你還煩躁個什麽勁？”褚南容道，“喜歡就答應，不喜歡就拒絕，多簡單的事兒！”

不像她和江時衍，剪不斷理還亂。

“我也說不清到底喜不喜歡他，沒什麽特別的感覺，但是倒也不讨厭。”

“長得帥嗎？”

“還行吧。”

褚南容道：“那你再考察考察，說不定過段時間你就清楚了。”

秋語夢點點頭，忽然又八卦兮兮問：“你呢？最近有什麽戀愛方面的情況沒？”

褚南容想起昨晚船頭的吻，面上閃過一絲心虛，口中道：“成天忙着工作，哪有時間想這些？”

秋語夢感慨：“依我看，就算你不成天忙着工作，恐怕戀愛也比較困難。”

褚南容擡眼：“怎麽說？”

秋語夢笑得不懷好意：“ 你們那位江總長得那麽帥，你天天對着他，別的男人還能入得了眼？”

褚南容：“……”

“如果……”褚南容本想告訴她自己昨晚色迷心竅親了江時衍，可話到嘴邊又有點說不出口。

秋語夢：“如果什麽？”

“沒什麽。”

褚南容最終還是将話咽了回去，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

同一時間，江家。

江時衍今晚回了母親秦珏這邊吃飯，吃到一半，秦钰突然對着他催起了婚。

“時衍，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姑姑前幾天跟我說有個女孩子想介紹給你，你哪天方便，抽個時間跟人家見一面吃頓飯？”

江時衍淡淡道：“公司事忙，沒時間。”

秦珏皺起眉：“你少拿這話來搪塞我，工作忙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抽不出來嗎？”

江時衍不說話。

“……”

秦钰拿他沒辦法，又不能硬綁了他去，只得作罷。

吃完飯，江時衍上樓，妹妹江令晚跑過來偷偷問他：“哥，你是不是私下裏談女朋友了？”

江時衍腦中一瞬間閃過了褚南容的影子，他瞥她一眼，沒理會她的問題。

江令晚皺了皺鼻子：不否認，肯定有貓膩！

-

因為第二天要上班，褚南容和秋語夢沒有在外面呆得太晚，九點左右便散了場，各自返回住處。

臨睡前，褚南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發呆。

今天全程在路上，還能裝睡，明天上班了，總不能還裝睡吧？

……

-

翌日，褚南容正常早起，去公司上班。

到工位上的時候，總裁辦公室門緊緊閉着，江時衍還沒來，褚南容拿杯子沖了杯咖啡提神，有些坐立不安。

鄭望晴見狀問道：“容容，你怎麽了？”

褚南容捧着杯子，搖頭笑笑：“沒事，昨晚沒睡好，有點困。”

鄭望晴以為她是出差太累了還沒緩過來，也沒多想。

約莫一個小時後，江時衍才過來，褚南容擡眸，兩人的視線恰好在半空交彙。

她慌忙低頭，假裝專心工作。

江時衍勾了下唇，收回目光，走進辦公室。

好在上午褚南容沒有什麽文件需要送去給江時衍簽字，江時衍也沒有事找她，一上午總算安然度過。

中午十二點，褚南容和鄭望晴結伴去樓下食堂吃飯。

誰知等電梯的時候，江時衍竟然也過來了。

“江總。”鄭望晴立刻打招呼。

褚南容也跟着叫了一聲“江總”。

江時衍掃過兩人，目光在褚南容身上頓了頓，微微颔首。

他坐的專梯，不和她們一起。

電梯門合上，褚南容暗暗松一口氣，和鄭望晴上了旁邊的電梯。

到了樓下食堂，兩人端着餐盤找位置坐下，鄭望晴忽然壓低嗓音，好奇地問褚南容：“你這次單獨跟着江總出差，感覺怎麽樣？”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兩人的關系熟稔了不少，偶爾也會聊些小八卦。

褚南容險些被嗆到，耳根泛開可疑的紅：“什麽怎麽樣？”

“就是跟之前有沒有什麽不同？”

褚南容垂下眼睫道：“就是出差工作，沒什麽不一樣的，黎助不在，反而更累些。”

“好吧。”

鄭望晴有點兒失望，還以為能聽到點新鮮事呢。

褚南容心虛得不行，生怕她繼續追問，不動聲色岔開話題：“公司裏呢？最近有什麽事沒？”

鄭望晴無奈聳肩：“風平浪靜，無事發生，可能冬天到了，大家都冬眠了吧。”

褚南容被她的話逗得一樂。

吃完飯，兩人回到樓上，這次沒再撞上江時衍。

下午五點左右，法務部突然送了一份文件過來，需要褚南容拿給江時衍簽字。

褚南容捏着文件，遲遲沒有勇氣起身。

她本想找鄭望晴幫忙，但又覺得不妥，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拿着文件視死如歸地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咚咚……”

她敲了敲門。

裏面很快響起江時衍的聲音：“進。”

褚南容深吸一口氣，推開門進去。

江時衍正坐在辦公桌前，翻閱着什麽，神情專注。

夕陽斜斜照入，投下澄明的光影。

褚南容上前，将文件遞給他：“江總，這份文件請您簽字。”

江時衍擡眸，看見她，神色一頓。

褚南容保持鎮定，不閃不避。

江時衍深深看她一眼，也沒為難，接過文件，翻閱一遍，簽了字。

褚南容心下微松，拿着簽完字的文件準備離開。

誰知，剛轉身，就聽見一句——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