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耿格格是有幾分懼怕福晉的,如今為母則剛,冷着臉道:“還沒有,王爺前腳剛走,後腳你們就來了,小孩子的東西多的很,一時半會的哪裏收拾得好?過幾日嬷嬷再來吧。”

她想着能拖幾日是幾日。

可喜嬷嬷卻沒有将耿格格放在眼裏,冷哂道:“既然沒有收拾好,那就不必收拾了,早在前些日子福晉就已為五阿哥準備好了這些東西,無非想着緩福軒的東西五阿哥用慣了而已。”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就有另外一個嬷嬷上前将弘晝抱了過去。

态度強勢。

動作生硬。

耿格格怕傷着弘晝,只能松手。

喜嬷嬷帶着弘晝就走了。

弘晝隔得老遠都能聽見耿格格的哭聲,心裏不免也有幾分難受。

一回到正院,喜嬷嬷邀功的同時還不忘編排耿格格幾句:“……奴才看這耿格格膽子是愈發大了,将才奴才都說了是奉您的意思将五阿哥抱來正院的,可她倒好,卻是推三阻四的,當初她若能有今日這般厲害,哪裏會被年側福晉吓得早産?”

福晉掃了喜嬷嬷一眼。

她如今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卻總是偏愛靛青、拂紫綿一類顏色的衣裳,年輕時穿着顯得穩重,如今穿來卻叫她那張本就不甚柔美的臉看起來愈發嚴肅。

喜嬷嬷當即就自掴巴掌起來:“奴才多嘴了。”

福晉淡淡道:“耿格格就算不得王爺喜歡,卻也是這王府裏的主子,是五阿哥的生母,你須記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說。”

喜嬷嬷忙道:“是,奴才知錯。”

她雖嘴上這樣說,可仍是打從心底裏瞧不上耿格格,想當初耿格格早産這麽大的事兒,衆人原以為王爺會發落年側福晉一番,誰知年側福晉兄長進府求情,再加年側福晉不知是裝病還是真病了,這事兒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明裏暗裏就變成耿格格膽子太小,被吓得早産的緣故。

要知道當初福晉在四阿哥與五阿哥之間,自然更傾向于撫養身體康健的四阿哥,誰知鈕祜祿格格很快就嗅出不對勁來,當即就撒嬌求得四爺不會将四阿哥抱走的承諾。

這下福晉只好退而求此次,見弘晝身子一日日好起來,便要将弘晝抱到正院來。

想到這兒,喜嬷嬷覺得耿格格真是無用,可對上福晉神色是愈發恭敬,更是抱來弘晝,讨好道:“福晉您看,五阿哥如今長得多壯實,以後定能平平安安長大的,奴才覺得五阿哥比四阿哥好看許多,等着大些了,定是個俊朗的哥兒。”

福晉接過弘晝,颔首道:“沒錯,耿格格容貌不俗,兒子像娘,弘晝像她更多些。”

說着,她瞧見乳娘在一旁欲言又止,問道:“這孩子可是要喝奶了?”

乳娘連忙上前稱是,便端着白瓷碗上前喂奶。

只是當調羹湊到弘晝嘴邊時,他卻是緊咬牙關,死活不肯松口。

這就是他想的應對之策。

其實一開始他想的是每次福晉抱起他時就撒尿。

可後來一想,這法子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且不說如今他身上還穿着厚厚的襖子,他的童子尿漏到福晉身上的概率不大,說不準福晉見着他愛随地大小便,以後再也不抱他,離他遠遠的,那他以後在正院的日子就會更難過。

如今試了幾次,弘晝都不肯喝奶,乳娘當即就有些慌了。

福晉也走了過來,皺眉道:“好端端的,這孩子是怎麽了?”

乳娘低聲道:“回福晉的話,奴才……奴才也不知道五阿哥怎麽了,今日傍晚在緩福軒的時候五阿哥還好好的……”

不是自己的孩子,福晉也不心疼,皺眉道:“三月認母,三個月大的孩子已經會認人了,想必是換了地方他有些不習慣,餓一餓他,等着他餓了自然肯喝奶了。”

弘晝:……

真是好狠的心吶!

就在弘晝苦惱今天夜裏是不是要繼續絕食時,卻聽見外頭有人通傳說王爺過來了。

四爺一進來,顧不得上前請安的福晉,眼神落在弘晝身上。

滿人向來講究抱孫不抱子,再加上他怕這兒子養不活,不敢在弘晝身上投入太多感情,但這并不表示他這個當阿瑪的一點不在意弘晝。

四爺一眼就瞧見案幾上擺着的白瓷碗,那白瓷碗裏裝的乳汁似一口未動,當即就道:“這是怎麽了?可是弘晝不肯喝奶?”

福晉見瞞不下去,只能實話實說:“是,想必弘晝剛來正院不習慣,所以鬧着不肯喝奶,妾身已經吩咐乳娘待會再喂着試試看……”

“弘晝生來身子就弱,哪裏還能等會再吃奶?”四爺皺了皺眉,當即就吩咐乳娘再給弘晝喂奶。

結果是顯而易見,弘晝依舊不肯喝奶。

不喝也就不喝吧,他那雙可憐巴巴的大眼睛還看着四爺,這小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乳娘手足無措哄着他。

四爺眉頭皺的是愈發厲害,直道:“這孩子一貫不是個愛哭的,這是怎麽了?可是想你額娘了?”

弘晝哭聲愈發大了。

福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低聲道:“王爺別擔心,小孩子都是這樣的,等過幾日弘晝在正院待習慣了就好了。”

四爺不悅掃了她一眼:“難道就要他這樣餓着不成?”

說着,他更是一疊聲吩咐蘇培盛将耿格格請來。

耿格格一刻鐘後就到了,母子見面,兩人皆紅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已分別了十天半個月之久。

耿格格是知道規矩的,請安後這才小心翼翼将弘晝抱在懷裏,柔聲道:“……五阿哥聰明得很,已經會認人了,叫妾身來試一試。”

她一調羹一調羹喂了奶進去,弘晝是大口大口地吞咽,一看就是餓了許久。

到了最後,這一碗奶被弘晝喝的是幹幹淨淨。

耿格格眼睛更紅了,低聲道:“王爺,福晉,若無什麽事兒,妾身就先回去了。”

福晉剛點點頭,正欲說話時,誰知道四爺就開口道:“弘晝剛來正院不習慣,這幾日你閑來無事時就過來陪陪他,沒有叫孩子餓肚子的道理。”

耿格格面上增添幾分喜色,應了聲才下去。

接下來幾日,福晉也好,還是乳娘也好,幾次都試着給弘晝喂奶,只可惜沒有一次成功。

甚至這一日,福晉當着四爺的面故扮作一副慈母做派,非要親自給弘晝喂奶。

弘晝卻是半點面子都沒給她,不僅這奶一口沒喝,還吐的福晉那繡金絲紋缂絲旗服上都是奶漬。

眼看着乳娘将弘晝接了過去,可弘晝還是不肯喝奶,四爺臉色自然好看不起來:“……這都幾日了,怎麽弘晝還認生?”

福晉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叫她說,就不該準耿格格每日都來正院,有親娘在跟前,這孩子哪裏肯親近旁人?

偏偏此時弘晝還嫌氣氛不夠尴尬,再次瞪着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四爺,更是癟着小嘴,一抽一抽的,這小模樣怎麽看怎麽委屈。

四爺見了,心裏愈發不是個滋味,更聽見福晉道:“妾身覺得要不叫耿格格這幾日就不必來正院了,弘晝雖小,卻聰明的很,知道自己若不肯喝奶,妾身會派人請了耿格格過來。”

“如此下來,只怕十天半個月弘晝都不會認別人的。”

四爺掃眼看向她,臉色沉沉:“你的意思是就叫弘晝這樣餓着?”

他從小長在孝懿皇後身邊,說起來孝懿皇後并未虧待過他,但抱來的孩子與親生的孩子總歸是不一樣的,像這等苦,他不知道吃過多少次。

還未等福晉想好說辭,四爺就冷聲道:“我看弘晝這孩子與正院沒有福氣,不如就抱回去給耿格格算了。”

說着,他更是看向福晉:“王府中的女人雖不算多,卻也不算少,以後總會再有孩子出生的,不如以後再選個孩子養到你身邊吧。”

弘晝方才演了半天苦情戲,如今一聽這話頓時就眉開眼笑起來,一個沒注意,還笑的直打哈哈。

四爺見狀心情也好了些:“你這孩子,難不成聽得懂我在說什麽?”

福晉是一點都笑不出來,卻也只能照做。

瞪着襁褓中的弘晝被“退貨”送回緩福軒時,耿格格高興的眼淚都下來了,也顧不得一旁的喜嬷嬷說話夾槍帶棒的,說了幾句場面話,抱着兒子就進屋。

一進屋,瘦了些許的耿格格抱着弘晝是怎麽看都看不夠,柔聲道:“我的好兒子,這幾日你不在,真是想死額娘了。”

說着,她更是貼着弘晝白白嫩嫩的小臉,呢喃道:“都是額娘沒用,是額娘沒能好好護着你。”

弘晝從不懷疑耿格格對自己的愛。

只是護着子女的前提是自己先立起來。

弘晝決心等着長大些好好與額娘說說這個道理。

這下,耿格格又是陪弘晝玩撥浪鼓,又是親自拿調羹給他喂奶……

正當母子二人玩的不亦樂乎時,常嬷嬷卻是驚慌失措闖了進來,低聲道:“格格,不好了,奴才聽說福晉病了。”

弘晝一愣。

他前腳剛被抱出正院,後腳福晉就病了,哪裏有這麽巧的事兒?

方才離開正院前,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福晉是面色紅潤有光澤,一看就不是生病的人。

耿格格臉色突地變了,低聲道:“嬷嬷,你說……福晉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是真的病了嗎?”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