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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
“……”
陳初遙将他的手扒拉下來,幹笑:“沒事。”
她虛張聲勢:“哥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是這麽小氣的人嘛?”
“好,你不是。”舒越重新端起那杯蜂蜜水,不清楚是信了還是沒信:“有事就說,和我有什麽不能直說的?”
“……嗯。”
好險好險。
差點就直接問出口了:“哥你覺得少林怎麽樣?可以不出家不過能不能不找對象?要不晚點再找也行。”
她怎麽能這麽想呢?對得起哥還有舒姨他們嗎?
陳初遙唾棄自己。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她覺得自己現在只配喝這個:“答應了她們要去找初一那會兒的班級活動照,我去找找之前的舊手機。”
“嗯,去吧。”舒越抿一口蜂蜜水,目送着她離開。
大概是巧合,這一次,舒越喝水的位置,不偏不倚與陳初遙之前的重合在一起。
舒越知道要去哪裏找她,貼心地多等了五分鐘。
他獨自坐在廚房內置的椅子上,一小口一小口喝完了這杯蜂蜜水。喝完去洗杯子前,他盯着手裏杯子看,也不知在這獨處的五分鐘的時間裏,他到底琢磨出了個什麽東西,如果這會兒陳初遙站在他的面前,就會發現她哥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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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很淺很淺,不仔細看可能無法察覺。
蜂蜜水喝完,舒越起身,他洗好杯子,推開廚房的門,去找陳初遙。
陳初遙果然在他猜想的地方呆着,手裏捏着剛找出來的舊手機。
她手指在開機鍵長按了五秒,手機毫無反應。
“唉。”陳初遙嘆了口氣。
她若有所感,看向門口。舒越的腳步聲一貫很輕,輕到能與最會潛伏的教導主任媲美,可陳初遙就像是有什麽特異功能,只要舒越出現在她三米以內,她立即就能發現。
舒越留五分鐘給她的做法無疑是對的,陳初遙與他相處自然了許多。
“哥。”陳初遙打招呼。
“嗯。”舒越應一聲,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沒電了吧。”
陳初遙點頭:“我想也是,好多年沒用了,試的時候我也沒抱有什麽期待……唉,希望能順利開機。”
要是不能順利開機,她将連舊企鵝的企鵝號碼都不知道。
這個企鵝號她沒特意背過,加之上一次使用都多少年了——初中。初一或是初二,左右逃不開她最中二的那幾年。
過去的自己就是個人形黑歷史制造機器,搗騰出來的東西也就只有那時候的她覺得完全沒有問題。
陳初遙拒絕和自己的黑歷史待在一起,中二病畢業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申請一個賬號,為此她還重新加了一遍列表好友,一個一個解釋清楚,再一個個将列表好友從自己的原賬號裏踢出去。
陳初遙:丢不起那個臉。jpg
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與這個企鵝號有交際了呢,果然是世事難料。
“先去給手機充電吧。”
“也只能這樣了。”
舒越湊近一點,看向她手裏的手機。
陳初遙在他移動時條件反射偏頭,舒越表情淡淡,和平時沒什麽兩樣。陳初遙猜測他應當是對這老古董一樣的手機好奇,便将手伸向舒越。
“不用。”舒越左右看看,沒看見另一樣重要物品:“充電線呢?”
陳初遙搖頭,不清楚她想表達的是沒找到,還是沒開始找。
舒越:“安卓、蘋果還是Type C?”他問的是充電接頭的類型。
“安卓的。”陳初遙答完,納悶:“我明明記得我把充電器和手機放一起了的啊,怎麽沒看見。”
“再找找其他地方,應該是之後要用,提前拿出去了。”
“啊……”陳初遙垂頭喪氣:“我一點拿了的印象都沒有……難道是我爸我媽拿去用了?”
救命。
陳爸還好,陳媽老廢數據線星球人了。
陳初遙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用小金庫買的寶貝耳機,被老媽征用後,老媽關抽屜時夾住了一邊耳機,扯不出來硬扯乃至于把它生生扯斷的那個畫面。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急性子嗎?
陳初遙揉眉心:“我有一點不祥的預感。”
“冷靜點。”舒越安慰她:“找不到的話也沒事,我那邊有,我回去拿一根過來。”
“诶?”
陳初遙好比抽卡的非酋看見了近在咫尺的保底,莫名心酸的同時,心也安定了下來。
她沉吟一秒,決定先拒絕:“我再找找吧,來回跑太麻煩了。”
“不用。”
舒越的行動力很強,這會兒已經在往外走了:“順便的事情,我去看看舒澤那小子是不是在乖乖寫作業。”
他這表達,就好像去查弟弟的崗只是順帶一樣。
陳初遙哭笑不得:“那行,麻煩哥了。我這邊也在找,所以不着急,哥你可以輔導個課業再過來。
一年級的課業有什麽好輔導的?
舒越不以為然,最後反倒是被別的事情絆住了腳步。
等他回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期間陳初遙給他發過消息,告訴他自己的運氣還不錯,雖然沒能找到手機的原裝充電線——她上一副藍牙耳機的充電線是安卓的。
藍牙耳機報廢了,萬幸充電線□□着。
陳初遙照例第一時間發現了舒越的到來,她擡起自己生無可戀的臉,讷讷地喊了他一聲:“哥。”
舒越:“嗯。”
他來前瞄了一眼家裏的果籃,給陳初遙帶來了她最愛的水果。
他将橙子放在陳初遙面前的桌面上,對她說:“不要一邊充電一邊玩手機,很危險。”
“喔。”陳初遙還算聽話,也不排除純粹是擺爛的可能性。
她将充電器從牆上拔下來,手機電量不足的提醒彈出:11%。這是一個很尴尬的數字,這代表最多半分鐘,它将迎來第二次的彈窗提醒。
陳初遙如同一株向日葵,而舒越就是那個太陽,無論舒越走到哪裏,陳初遙的目光都繞着他轉。
向日葵是陽光的,陳初遙蔫頭耷腦。
舒越被她的表情逗笑,順着她的意思問道:“怎麽了這是?”
陳初遙豎起三根手指:“哥,一個好消息,兩個壞消息,如果是你,你比較想先聽哪一個?”
都不太想聽。
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就算是好消息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行。”陳初遙不高興:“必須要選一個。”
“那就——”按照一般慣性,舒越給出答案:“那就先聽壞消息吧。”
陳初遙扁扁嘴:“壞消息是,我買的這個手機,它多少有點自作多情。”
電話卡早拔了,沒有流量,陳初遙就連了家裏的WiFi,開機後衆軟件如同被關了八百年,終于重見天日的勞改犯,近乎是貪婪的給自己扒拉數據。等陳初遙反應過來的時候,企鵝軟件檢索版本後自動更新,現在它的自動登入已經沒有了。
舒越:“……”
不用問,她肯定是把密碼忘了。
何止是密碼,陳初遙原先的企鵝號綁定的那個號碼,是陳媽用自己的手機卡給陳初遙開的副卡。
遙想半年以前,彼時陳初遙準大一,收到來自學校的入取通知書後,興沖沖帶着銀行卡去銀行激活,結果被好心的小姐姐告知:“你現在用的這個號碼,綁定的身份證不是你自己的嗎?那最好去重新申請一個哦。”
否則之後銀行卡開卡最多只能開二類,各種限制多多,對于個人的發展有害而無利。
‘不利于你孩子的發展。’陳媽可聽不得這話,她二話不說,拉着陳初遙直奔營業廳。當天,陳初遙就擁有了第一張完全屬于自己的手機卡。
不出意外的話,也在那天被注銷了的那個副卡號碼,這會兒都該下崗再就業,換新主人了。
靠綁定的手機號碼這條路也行不通,舒越倒是還想聽聽陳初遙的‘好消息’:“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啊……”
陳初遙死死盯着手機屏幕,像是要把它盯出一個窟窿來,最好能夠透過這個窟窿,直接将手伸進去掏出想要的照片。
這不現實,陳初遙放棄做夢,回答舒越的問題:“好消息是,手機的頁面停在缺了密碼的登入界面太久,久到我終于将賬號背了下來。背完後沒地兒用啊,我腦子一抽,在現在這個企鵝號內搜索了一下。”
真是意外之喜,自己居然就是當年沒删幹淨的漏網之魚。
陳初遙苦着臉:“多好的消息啊,我能直接點進那個企鵝的空間了呢。”
啊……
感覺後面的內容能猜到了。
舒越想到她這話背後可能涵蓋的意思,不想刺激她,聲音都放緩了些:“然而剩下的那個壞消息是,你的空間上了鎖?”
陳初遙:“:)”
很好,天無絕人之路。
但中二病的自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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