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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在戀愛問題上,我倆本無冤無仇。”
陳初遙哭喪着一張臉:“哥你又何必記我這麽多黑歷史。”
舒越捏住橙子兩端,就着咬了一口。
這個橙子也甜,就是不如上一個好吃,舒越總覺得自己嘗出了一點兒酸味。
“你也可以記我的。”
“哥你在戀愛上有黑歷史?”
“沒有。”
?
那您說個錘子。
陳初遙懷疑、不,不是懷疑。
她堅信自己就是被驢了。
她氣鼓鼓,環緊懷裏的抱枕,一只手壓在抱枕底下,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了抱枕幾拳。
一邊錘,她一邊暗搓搓盯着舒越看,錘兩下停兩下。期間舒越轉頭,與她四目相對,舒越嘴角揚起,緩慢地對她露出了一個象征友好的笑容。
陳初遙錘抱枕的速度更快了。
忙碌中,陳初遙依稀聽見了一聲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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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聲浸潤在真實的笑意裏,低低的,帶着足以撩撥人神經的磁性。
“好了,不鬧了。”舒越叫停。
他對陳初遙解釋,表明自己并沒有耍她的念頭:“我以前沒有這方面的黑歷史,一方面是我沒有戀愛的那個想法。”
沒有那個想法,所以拒絕起人來格外的幹脆利落。當斷則斷,不給他人留任何一點無謂的希望。
可他就是有這個本事,既能做到讓你明白沒戲,又能最大程度削減對方對于這場無疾而終的暗戀生出的怨氣。
“以前沒有,意思是現在……”陳初遙一拍手掌,故意将話說得暧昧不清:“哥你有了!”
這種小伎倆,舒越還不放在眼裏。
只見他淡淡瞥陳初遙一眼:“是,有了下次絕對不對你放水的意念與決心。”
“哥,你玩不起!”
舒越眉毛都不動一下,用行動表示:自己還就是玩不起了。
陳初遙從手中橙子裏掰了兩瓣下來,只給自己剩下了一個橙子的三分之一。
如果舒越的記憶沒有出現問題的話,他的小青梅原本預訂的就是這個量才對。可她這會兒将多出的部分遞過來,态度自然到好像是在用橙子對他進行行賄。
陳初遙理不直氣也壯:“到了我手上的東西,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舒越拿着橙子,配合地對她進行詢問:“所以這是什麽意思?”
“=sum()”
求和。
“Adopt。”
通過。
陳初遙往舒越那邊挪了挪,說不清楚自己時下的心情,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收獲一個怎樣的答案:“哥,你現在真的想要談戀愛啦?”
“你也可以。我們現在已經不算是早戀了。”舒越意味不明:“所以給你一個機會,你要嗎?”
“不了吧。”陳初遙覺得這沒什麽意思:“給我收集哥你黑歷史的機會幹什麽?我又不可能說得過你。”
“……”
看吧,她就是這樣的人。
舒越問她:“你還要繼續這個話題嗎?”
陳初遙想起了方才被他三言兩語就挑起早該爛在腦子裏的回憶了的恐懼,讪笑:“還是不了吧。”
班群裏的消息刷屏巅峰已經過去了,大夥兒也‘哈’累了。
如今諸位的情緒平靜地多了,一個兩個的,正結合者陳初遙之前發在群裏的那些照片,可算想起了自己的最初目的:回憶過去。
【‘引用圖片’:這張我印象深刻,是校運會的最後一場比賽吧?我那時候加油喊得都快破音了。】
【看得出來,瞧你這嘴張得,我都快看到你嗓子眼裏的小孩了。】
有人發現了盲點:【@陳初遙,初遙,我怎麽一張有你的都沒看到啊?】
這個簡單,陳初遙:【我負責拍照。】
那人又問:【那我怎麽感覺,好像也沒有看見舒越啊?】
怎麽可能!
陳初遙明明記得自己有看過,她來回翻看相冊,果不其然在其中某張的角落裏發現了舒越的身影。
舒越的日常運動量足,多年來晨練、夜跑很少中斷,身上的肌肉不如健身房裏的那群教練明顯,實際是個體力怪物。
那年的校運會是有三千米這個項目的,可憐的體育委員就差拉着後排的那群男生拜把子了,參加的人選依舊不夠。
他心如死灰,做好了實在不行自己這個大冤種頂上的準備——舒越同意了。
陳初遙比他們知道的要多,哥會同意,單純只是舒姨在旁起哄:“跑嘛兒子,三千米嘛兒子。”
舒越被鬧得煩了,這才有了後頭的自告奮勇。
班裏的體育委員都快感動哭了。
他人在操場,加油聲堪稱撕心裂肺,就像前頭那個同學說得那樣,嗓子眼裏的小孩都出來搖旗吶喊了。
舒越這個跑的,還沒有體育委員這個觀衆狼狽。
陳初遙原本鏡頭對準的是他,拍了一張以後覺得不對:瞧這輕松寫意的樣子,哪裏有半點體育競技的殘酷。
恰巧跑在第二的也是班裏的同學,這就有了後續的那幾張。
哥的那張呢?
想到空間內的其餘幾個相冊,陳初遙腦內靈光一閃,覺得自己大概知道它的下落在哪裏了。
她先将舒越從那張照片中圈出,發在了群裏。
【……】
【不知道為什麽,我好失望。】
陳初遙知道他們想看什麽。
不止是他們,一開始,陳初遙也挺失望的。
有同學了解內情:【不過也很正常吧,初中那會兒班長可是天天都去夜跑的。】
【還有這種事?話說你是怎麽知道的?你暗戀班長?】
【去去,看清楚哥們性別了嗎?就開始瞎起哄。】
那人的同桌出現,這位損友替他回答:【還不是因為他那會兒情窦初開,喜歡上了隔壁班的一個女生,那女生又暗戀班長,怕被拒絕,就想要去和他偶遇。】
【懂了,原來是兩個都想靠着偶遇擦出愛情火花的有緣人啊。】
【怎麽樣?最後火花擦出來了嗎?】
【擦出來就好了。】回答的是當事人:【事實上,一個月後,我愛上了夜跑。】
燥熱的夏夜,微涼的風,他在操場微弱的燈光裏慢跑,耳機的放着最愛的歌。
跑着跑着,他嗨起來了,那還管得了那個女生究竟在不在。
【好寡好寡。】
【佩服佩服。】
他在同學們的調笑聲中自我調侃:【害,可惜了,如果那個女生想的是用成績俘獲班長的好感就好了。】
群裏的同學一榔頭敲碎他的幻想:【別想了,要腦子的。就算事情發展順利,你也只會成為一名熱愛學習的學渣。】
【就像是怪獸圈養食物,食物難道會因為早睡早起、積極向上、葷素搭配,就能躍遷成為主人嗎?】
【它只會更美味。】
笑死。
神特麽會變得更美味。
【@陳初遙,初遙初遙,呼叫初遙,初遙在嗎?】
陳初遙不明所以,還是乖乖在鍵盤上敲出幾個字:【我在的。】
那人正是帶頭想看舒越出糗的其中一個,他甩出幾個貓貓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包:【快別跟着一起樂了。】
陳·攤着也中槍·初遙:【啊?】
這又關她什麽事了啊?
确實,她是鋼鐵了一點。
總不至于她前腳剛承認,後腳就鬧到人盡皆知了吧?
知道那些事情的人可并不多。
“看我做什麽?”舒越好笑。
與大學導師的交流告一段落,舒越摁滅手機,詢問陳初遙:“說吧,又懷疑我什麽了?”
“怎麽會。”陳初遙如是說着。
相處的時間長了,互相坑幾次是肯定的,坑歸坑,兩人很好地拿捏了分寸。陳初遙不放過舒越面上任何一個的微表情,九分肯定外加一分玩笑:“我知道,哥你才不會做這麽無聊的事,對吧。”
“理智告訴我你心口如一。”
舒越将手機夾在食指與中指指尖,食指為軸,中指壓着手機向內卷壓,壓到了一定程度以後,食指前推,給了手機一個反方向的力。
手機在他的手指間完成了180度翻轉,舒越補全自己的後半句話:“情感上,你的行動與語言太過割裂,我很難不去說:這是一句鬼話。”
“嚯!真帥!”
陳初遙圍觀了全場,小海豹鼓掌,捧場極了。她的眼睛亮晶晶:“教練我想學這個!”
這可不比轉筆酷多了!
“轉移話題?”舒越問。
陳初遙痛快極了:“我錯了!”
“我不推薦你學zh……”
陳初遙沒出聲,眼神裏期待的光一點點熄滅了,她的唇越抿越緊,嘴角向下撇。她一句話沒說,無形之中打斷了舒越要說的話。
“……”
“……”
舒越總是拿她沒辦法,他指揮陳初遙:“之後去逛逛某寶,選一部重量差不多的模型機。”
“買模型機做什麽?”
“你要用真手機練啊?”
能考上A大的智商,讓陳初遙沒蠢到問出那句‘練什麽啊’。
練什麽?
還能練什麽?
一秒、兩秒、三秒。
陳初遙完整消化了舒越的意思,嘴角瘋狂上揚——她其實也沒舒越想象得那麽執着于這個技能。
可為什麽呢?
她好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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