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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謝道義那些在大陸上有名有姓的兒子,或多或少背後都有宗門勢力支持,再不濟也是各大家族。
七皇子謝遙的母親來自二級宗門,他的背景在那群皇子中屬于中間水準,不上不下。這聽起來似乎不算太差勁,但只有處在他們那個位置才清楚不上不下有多尴尬。
謝道義娶了雲棠後,宮裏沒有別的妃嫔,他的眼裏只有雲棠和謝遲,其他人只能自力更生。
處在頭部的皇子背後的實力足夠,完全可以相互分庭抗衡,培養自己的勢力,甚至招攬處在尾部的人。他們往往會跳過中間值,因為在中間的勢力不夠穩定,想要招攬就要考慮投入的回報和風險成不成正比。
萬一招攬過來後,對方是狼子野心,或者扶不起的朽木,豈不是徒增累贅?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招惹。
處在中間的皇子也想過單幹,但自己背後的勢力不如別人雄厚,又沒有謝道義的支持,不管是拼財力還是拼人力都稍遜一籌。他們只能沉寂下來,暫避鋒芒。
現在雲棠失蹤,謝道義的目光開始從謝遲的身上移開,再度注意到自己的這些兒子們。
這一刻,所有還在宮裏的皇子清楚,他們的機會來了。
謝遙韬光養晦多年,更不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他清楚自己在背景上不占優勢,但他自信各人能力不比那些大把大把丹藥砸出來的兄弟差。
在兄弟們迫不及待在謝道義面前表現時,他的目光投向禦獸宗,經歷了謝遲的事後,謝遙明白一個道理,他的父皇不止一個兒子,他可以換着法的寵幸別人,今天是謝遲,明天就有可能是別人。
他手上的權利是很有誘惑力,但是想要拿到手,還得自己有本事。
謝道義多情而寡情,靠他的寵愛分一杯羹,還不如多看看禦獸宗。
當然除了禦獸宗,謝遙還盯上了謝陵,因為在衆多的皇子中,只有謝陵最特殊。
他曾是妖族的一顆棋,但他憑着自己的實力擺脫了棋子的身份,得到謝道義的青眼。
不僅如此,他還是個孤家寡人。
雖然他被妖族帶走,但衆人得到的消息是他和妖王關系不好,在妖族的地盤上完全不給妖王面子。狼族沒有人出來認領他,他回去了一趟,回來還是獨自一人。
一個人就意味着勢單力薄,也意味着适合拉攏。
皇子中打着這個算盤的人不少,在謝陵回去這些天,送禮的送禮,邀約的邀約。
謝遙他借口宮裏悶,帶謝陵出來透透氣。他這個理由在一堆貴重禮物中微不起眼,他本來也沒報多少希望,沒想到謝陵滿口答應,主動問他什麽時候動身。
謝遙有些驚喜,一路上對謝陵以禮相待,勢必要把人拉入自己的陣營。謝陵很上道,只是态度暧昧,他不排斥也不表态。
謝遙只得安慰自己急不得,要一步一步來。
如今到了禦獸宗的地盤,禦獸宗的态度還算和氣,該有的禮節一樣不少。謝遙沒有端皇子的架子,而是以自己人的身份和迎接的長老寒暄,左右逢源。
他挺直了腰板,力求把最好的一面都表現出來,最好能讓謝陵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征服。
然而努力表現的他沒注意到,謝陵的目光壓根就沒在他這邊。
謝陵不喜歡那座死氣沉沉的皇宮,要不是謝道義催的急,他壓根就不會回來。所以在謝遙邀請他出門時,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謝遙這個人不讨厭,禦獸宗這個地方也不讨厭,甚至在其中一個宗門裏,謝陵還和陸行淵有一段回憶。
遇見陸行淵真是意外之喜。
因為兩位皇子到來,宗門前顯得有些擁擠,陸行淵和謝陵打了招呼,做了個先走一步的手勢。他需要去穩住舒長老,坐實自己禦獸宗弟子的身份。
謝陵微微颔首,掃了眼周圍的人群,道:“七哥,這裏不是敘舊的地方,我們進去吧。”
謝遙依着他,長老親自給他們引路。
穿過人群,踏入禦獸宗,陸行淵和程修的身影就在眼前。
從這裏到舒長老所在的山頭并不遠,陸行淵和程修正商量對策,忽然聽見一聲含着怒意的冷哼:“你還知道回來?”
程修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冷顫,這聲音兩年來他可太熟悉了。他連忙擡頭看去,就感覺眼前一黑,自己的上半邊腦袋被吞入溫熱的口腔中,血腥味沖了一臉。
這感覺程修太熟了,不用問他也知道他被舒長老的狐貍咬了。狐貍收了牙齒,不會真的傷到程修。
陸行淵擡頭,只見四周的弟子已經紛紛讓開,舒長老騎着狐貍出現在此,臉色鐵青,一看就知道他心裏憋着火,很不爽。
程修把自己的頭從狐貍口裏拯救出來,擡手行禮:“見過舒長老。”
陸行淵也執晚輩禮,道:“見過師尊。”
舒長老修為不如陸行淵,但他的年歲要比陸行淵大好幾輪。陸行淵沒有師尊,既然承了別人的恩情,叫一聲師尊也沒什麽。
舒長老坐在狐貍背上,居高臨下道:“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尊嗎?臉怎麽了?契約獸呢?”
宗門裏的八卦傳的很快,有人為了看熱鬧,早早地把消息傳給舒長老,讓他出來逮人。
舒長老也不含糊,開口就直奔主題。
程修聽見契約獸三個字,不由地打了個冷顫,悄悄抹了把汗。
與此同時,謝陵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他還記得舒長老,思緒飛速運轉,很快心裏就有了答案。
陸行淵身上有禦獸宗的弟子身份牌,他出現在這裏,多半是想借用禦獸宗的弟子身份行事。
“七哥,那邊怎麽了?我們去看看吧!”謝陵佯裝發現了好玩的,一雙藍色的眼睛閃閃發光,滿臉寫着要湊熱鬧。
謝遙不疑有他,看向帶路的長老,禮貌笑道:“秦長老,不如過去看看?”
陸行淵現在是真的有契約獸,面對舒長老的問詢,他不慌不忙地搬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臉是歷練時受了傷,銀狼因為鬧脾氣,不肯跟着他回來,他不好強迫,就重新契約了一只妖獸,想着先回來拜見師尊,然後再去哄銀狼。
這套話術和之前程修編的理由差不多,只是程修說的膽戰心驚,而陸行淵氣定神閑,不見慌亂。
“你一只妖獸都沒管好,就契約第二只?”舒長老眉頭緊皺,有天賦是件好事,但三心二意不是。
他既然收了陸行淵為徒,就不能對他放任不管。就算有契約存在,妖獸也得放在自己身邊教養,才能和主人心意相通,不會背叛反噬。
陸行淵的眼角餘光瞥見謝陵他們走過來,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道:“師尊有所不知,小狼并沒有和我結契,它是我養大的,所以和我親如一家。這次鬧脾氣許是因為成年了,需要一點空間。”
陸行淵話裏有話,謝陵聽見了,耳朵抖了抖,眼角笑意更深。
舒長老沒想到自己看走眼了,銀狼不是契獸,但在沒有契約的情況下,陸行淵都能讓銀狼如此聽話,可見他們默契不淺,要是能結契,一定能雙方受益。
可惜……
可惜銀狼鬧脾氣一去不返,舒長老忽然後悔把陸行淵催回來了。他心裏怒火稍微散了點,放低聲音道:“既然是從小養大的,更應該好好待它。弟子大會結束就去給我追回來,追不到,你也別回來。”
“這……這不太好吧?”陸行淵還沒有回答,程修就隐晦地看了眼在自己身邊停下腳步的謝陵,一腦門的汗。
銀狼就在這裏站着呢,他要是真的妖獸就好了,可他是人。
陸行淵怎麽追?難道讓謝陵好好的皇子不當,給他當契獸嗎?
舒長老瞪了程修一眼,要不是程修當初沒搞清楚,那有那麽多事?
程修自知理虧,默默地縮成一團,弱弱道:“白小友還有別的契獸,舒長老不妨先看看。”
為今之計,程修只能指望陸行淵新的契獸能入舒長老的眼,這樣他說不定就忘了銀狼那事。
舒長老下巴微擡,示意陸行淵把契獸放出來。
謝陵好奇地看過去,契獸這事陸行淵沒和他提過,他也是第一天聽說呢!他倒要看看,是什麽東西能頂替銀狼的位置。
陸行淵察覺到他的視線,眼底笑意更深,将疾風從小世界放出來。
妖獸結契後有獨立的妖獸空間,當主人不需要它們出現時,可以把它們收入其中。妖獸空間和儲物空間一樣,不會被察覺,所以就算疾風是從雷池蹦出來,也不會引起懷疑。
陸行淵事先沒有知會,疾風嘴裏含了一口雷,翅膀上也是細小的電弧,噼裏啪啦作響。它此刻看起來只有水桶大小,前面的兩只腳藏在腹部的羽毛裏,不仔細看不會察覺。
因為沒有準備,它地上滾了一圈才站穩,樣子顯得很滑稽。
舒長老眼前一黑,他的徒弟丢了狼,遲了兩年才回宗門,結果就給他看這樣一個玩意兒?
他一個好好的狗派長老,為什麽要撿一個飛禽派徒弟?
舒長老覺得自己剛剛熄滅的怒火又蹭蹭冒上來,犀利地目光直直地掃向疾風,怒道:“你有狼不玩,玩什麽鳥?”
疾風被吓了一跳,嘴裏的那口雷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因為緊張一口噴出來。
剎那間,雷霆萬鈞,在疾風的噴吐下,全部落在離他最近的狐貍頭上。
“轟!”狐貍來不及躲閃,被劈了個正着,連同它背上的舒長老也受到波及,一人一獸瞬間焦黑,毛發倒豎。
疾風見狀,知道闖了禍,撲騰着翅膀一頭紮進陸行淵的懷裏,聲音清脆道:“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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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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