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

昨夜睡得很早,季蘭枝醒時,聞鈞還閉眼睡着。

變作狐貍崽子的季蘭枝在他的臂彎美美裏睡了一夜,早上醒來卻發現自己被摟的更緊了。

過不了一會兒便要到早起去參加丹秋盛會的時辰,得抓緊時間回房間變回人形,免得穿幫。

小狐貍動作極輕地從聞鈞懷裏探出頭,見他依然呼吸均勻,又将自己的兩只前爪爪探了出去。

狐貍團子渾身上下毛最蓬松,哪怕被抱的緊也依然順利地溜了出去,回了兩次頭确定自己沒吵醒對方後,小狐貍輕巧地落了地,熟練地拱開了那扇窗戶,跳了出去。

随着窗戶自己關上發出來啪嗒一聲輕響後,床榻上的人也随之睜開了眼睛。

一雙漆黑如墨般的眸中根本不見絲毫睡意,一片清醒。

床上的人懶懶地支起身體,那只原本摟着狐貍團子的手臂撐在榻上,因為用力而繃緊,肌肉線條流暢分明。

他望了那扇小窗一眼,決定再在房中等一會兒,再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去叫師兄起床。

剛偷跑回去的小狐貍,變成人形後還要穿衣服,得多給些時間。

……

季蘭枝其實還有些困,回到房間後他慢吞吞穿好了衣服,望了眼窗外依然昏暗的天色,決定還是躺回床上等聞鈞來叫他起床好了。

還沒到要起床的時辰呢,再睡會兒也沒什麽吧…

重新躺回了床上,季蘭枝帶着将醒未醒的睡意,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然而還沒等他重新醞釀出睡意,房門便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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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懵地從床上爬起來,季蘭枝下意識看了眼窗外。

剛剛還黑漆漆的外面此時已然能瞧見太陽初升時的光亮了,也難怪聞鈞會來敲門。

這時間未免也過的太快了,他分明才剛閉上眼沒多久。

打着哈欠起身,季蘭枝慢吞吞走到了門口。

門打開後,入目的便是師兄一臉困倦的模樣,聞鈞有些驚訝:“師兄這是醒了之後又重新睡了一覺嗎,怎麽衣服這麽快就穿好了。”

季蘭枝頓了頓,支支吾吾答道:“…算是吧。”

聞鈞沒有刨根問底,見狀只是道:“師兄既然起來了,那我們便直接去明心峰吧。”

丹秋盛會在明心峰最大的演武臺開展,第一日的比試,恐怕看臺都會被各派弟子占滿。

兩人出了門,出了素塵峰地界後,索橋上的弟子便逐漸多了起來。

這樣早的時間,若放在平常,很難在宗內見到四處走動的弟子,他們要麽在打坐,要麽還沒起。但近日為丹秋盛會做準備,這樣的場景便多了起來。

一路走過去,都能遇到同季蘭枝打招呼的小弟子。

季師兄這一下山便是好幾個月,回來後的這幾天也見不到人,如今終于看到對方出了門,湊上前來和他說話的人實在是有不少。

無論何時何地,喜歡季蘭枝的人好像都無處不在。

聞鈞站在一旁,有些吃味。

他低着頭,擡起手輕輕扯了扯季蘭枝的衣袖,小聲道:“師兄,再聊下去待會兒進場該排隊了。”

季蘭枝看了他一眼,聞鈞目光真誠,似乎真的只是怕排隊才出聲提醒的。

重新回過頭,季蘭枝沖面前看起來十分激動的禦獸峰小師弟笑了笑,歉意道:“我們該走了,有什麽話便留到下次不忙的時候說吧。”

禦獸峰師弟本來正在同季蘭枝分享着自己新馴服了個靈寵的事,聞言才猛然間發現,自己已經耽誤了太多季師兄的時間,連忙道:“好,好。季師兄那…那我們下次再聊。”

季蘭枝沖他彎了彎眼睛,扭頭和扯着他袖子不放的聞鈞走了。

他們走後,那幫原本圍在季蘭枝身邊的小弟子頓時把臉一垮,沖那禦獸峰弟子埋怨道:“都怪你,不就是馴服了個靈寵嗎有什麽好說的,你說了那麽多話,把師兄的時間都浪費了,我們還都一句話沒和師兄說!”

“師兄還和他約了下次,要是真的還有下次,那豈不是又要占用我們的時間了!”

“早知道剛剛捂着他的嘴不讓他說了!”

“就是啊!!你這種完全沒有時間觀念的人以後不要第一個沖上去和季師兄說話!”

禦獸峰弟子聞言毫無被圍攻的緊迫感,反而頗為得意地揚起了頭:“真酸,你們可真酸,我和季師兄說話,季師兄也願意聽我說話,嫉妒我是吧!再說了,聞鈞作為季師兄的親師弟看都沒不開心,你們倒是先酸上了,不讓我說,下次我偏要說!”

“你這人怎麽這麽讨人厭啊!!”

“氣死我了,兄弟們動手!”

“忍很久了,揍他!”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是哪個峰的,小心我跟你師尊告狀!真打啊??你信不信我讓我靈寵咬你!!”

一陣兵荒馬亂。

沒不開心的聞鈞聽着身後的動靜,不開心地向下撇了撇嘴,一開口就酸氣沖天:“這個話題真的那麽有趣嗎,師兄還要等下次再跟他聊,我在一旁聽着覺得可無聊了。”

“……”季蘭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說什麽呢,聽不出來那只是一句客氣話嗎。宗門這麽大,下次能不能遇見都不好說。”

聞鈞:“哦…”

看着他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季蘭枝便想起了昨晚對方抓着小狐貍的爪爪,一臉失落地自我剖白的模樣,覺得有些可憐。

蔥白的手指擡起,拍了拍少年光潔的額頭,聞鈞身高竄得太快,他怕師兄摸的不舒服,連忙将腦袋低了下來,方便對方摸。

季蘭枝見狀輕輕笑了一聲:“你怎麽跟小狗似的。”

“小狗不好嗎?”師兄的手很軟,和昨晚讓他愛不釋手挼了半天的爪爪一樣軟,摸的聞鈞有些心猿意馬。

他直勾勾盯着季蘭枝明豔動人的臉,也不覺得有什麽羞恥,低聲道:“我就是師兄的小狗。”

摸頭的手一頓,季蘭枝垂下眸子,躲開了聞鈞情緒湧動的目光,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胡說什麽呢。”

“我才沒胡說…”聞鈞咕哝了一句,望了眼不遠處的演武臺,扯着對方袖子的手也不安分,慢慢松開了那截布料,轉而勾住了季蘭枝的小拇指。

“師兄…我待會兒有話跟你說。”

感受着手中傳來的溫度,季蘭枝擡了擡眼:“有話現在就能說,幹嘛非要等到待會兒?”

聞鈞小聲:“我怕師兄不答應我。”

季蘭枝聽樂了:“我要真不願意答應你,你待會兒說也沒用。”

聞鈞:“……”

聞鈞清了清嗓子:“我想說,今天是丹秋盛會比試的第一天,若是今日我旗開得勝,師兄能不能…答應給我一個小獎勵?”

他要說的,果然是這件事。

季蘭枝雖然昨晚就已經知道了獎勵的具體內容是什麽,但此時此刻再聽到,卻還是得裝成剛知道。

“你不是說,若你得了魁首,我才要給你獎勵,怎麽今天才剛開始,又要什麽獎勵了?”季蘭枝邊說邊點了點他的腦袋:“師弟,怎麽這麽貪心。”

“真的只是一個小獎勵。”聞鈞曲起兩指,比了個“小”的動作:“不會讓師兄為難的…師兄要是不願意,也可以拒絕我。”

尾音依然帶着季蘭枝熟悉的失落。

盡管季蘭枝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麽,卻依然明知故問:“什麽小獎勵,你說說看,說不準我會答應你。”

越往前走,越人聲鼎沸,丹秋盛會開場的第一天,除了無相谷還留在凡間外,所有門派能夠參戰的弟子幾乎都來了,整個演武臺旁都是人山人海。

可盡管人多,他們二人無論是氣質還是臉都太過出衆,走在一種初出茅廬的小弟子之間鶴立雞群,哪怕沒有刻意表現,也足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随着季蘭枝與聞鈞離演武臺越來越近,從四面八方射過來帶着驚豔的視線也越來越多。

在嘈雜的人聲中,聞鈞對那些視線恍若未覺。

他低着頭,期盼又緊張地說道:“我想申請,晚上搬回師兄的房間。”

為了能夠讓師兄聽清,聞鈞的唇幾乎擦着季蘭枝的耳尖,少年人說話時聲音低沉而磁性,帶着些許乞求的意味,聽得季蘭枝不自覺地有些心悸。

拒絕的話在口中繞了一圈,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在心裏悠悠嘆了口氣,季蘭枝擡起頭,看向演武臺的方向。

“申請能不能同意,看你今天的表現吧。”

……

作為此次盛會的東道主,又是中州大陸人人敬仰的仙尊,渡月仙尊的位置理所當然的被安排在了最中間,一個衆星拱月般的位置。

季蘭枝入場後往師尊那兒瞅了幾眼後便發現,師尊後頭還放着一排空着的椅子。

林風禦正坐在那排椅子的其中一個位置上,正好是他師尊連宿真君的後面。

看樣子,那排椅子應當是為每位真君的親傳弟子安排的。

林風禦坐在那兒正無聊,視線四處亂飄,第一個發現了從後頭走來的季蘭枝和聞鈞,當即便站起身招手喊道:“季師兄聞師弟,這兒這兒,你們的位置在我旁邊!”

作為連宿真君唯一的弟子,林風禦自然備受關注,他這麽一喊,頓時便引來了許多人探究的目光。

滄溟山宗主明澈真君聞聲也跟着往後看了一眼,這一看便眼睛一亮:“渡月,多少屆丹秋盛會了,你這大徒弟終于願意露面了。長這麽标志,多露露臉多好,賞心悅目。”

渡月仙尊警告道:“他這一年來性子變了許多,已經不像從前那般沉默寡言了,你待會兒可別嘴巴欠欠提以前的事,不然今天比試結束了我肯定拉你上演武臺操練操練。”

明澈真君:“……”

明澈真君:“我就順口說了一下,你怎麽還威脅人。”

說話間,季蘭枝同聞鈞已經從上面走了下來。

“師尊,連宿真君,還有這位…明澈真君,早上好。”

明澈真君驚訝:“季師侄,我們倆都沒見過面,你居然還知道我的名號?”

季蘭枝尬笑道:“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明澈真君的名號還是聽過的。”

滄溟山作為原著中僅次于渡月宗的第二大派,宗主明澈真君的名頭也是相當的響亮。

渡月仙尊适時開口,沖明澈真君介紹:“這是我去年新收的小徒弟,名叫聞鈞。”

聞鈞禮貌地朝明澈真君點了點頭:“明澈真君。”

明澈真君看向身後的聞鈞,眼中浮現出了一絲十足的驚訝:“你這弟子,真的才剛入門一年??”

渡月仙尊笑道:“是啊。”

明澈真君目瞪口呆:“剛入門一年元嬰了??”

渡月仙尊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是啊。”

明澈真君氣急:“為何這樣天賦的弟子不來我們滄溟山啊!!!”

連宿真君在一旁聽了半天,聞言忍不住插嘴:“渡月宗名號太響亮了,滿世界的天才都願意往我們宗門跑,我和師兄也很苦惱啊!”

渡月仙尊在一旁附和:“師弟說的确實是有理。”

明澈真君:“……”

好好好,合起夥兒來氣我是吧。

聞鈞拉着看呆了的季蘭枝落座,季蘭枝有些震驚:“沒想到…幾位真君私底下說話風格是這樣的。”

林風禦哈哈一笑:“畢竟他們都是好朋友嘛。”

不多時,各門各派已經來齊,丹秋盛會也随之正式開始。

并沒有什麽過多的開場廢話,明理峰弟子宣讀完比試規定以後,便正式開打了。

這座演武臺像是專門為了丹秋盛會而建,大到離譜,共劃分為了三塊區域,從築基到元嬰,三個境界能夠同時進行比試。

比試順序也沒有什麽明确規定,一切一切都是現場抽簽決定,所有門派混着抽,有很大的幾率會抽到同宗門的弟子。

不知是否算幸運,聞鈞第一天的比試就在上午的第三個。

聽到抽簽弟子念到聞鈞的名字時,季蘭枝扭頭看了他一眼:“你也太倒黴了,第三個就上去比。”

聞鈞卻搖了搖頭:“不倒黴。我早點比完,師兄也能早點回去補覺。”

他說着看了眼師兄搭在膝蓋上細白的手,有點心癢癢,想像昨晚挼小狐貍爪爪一樣挼挼師兄。

不過他只能想想,沒敢實踐。

季蘭枝聽着聽着有些不好意思:“師兄倒也沒那麽困啦…”

聞鈞笑了笑,慢慢湊近,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我快點比完,師兄也能快點考慮要不要答應給我這個獎勵。”

季蘭枝聞言立刻嗔怪似的剜了他一眼。

他們親昵的互動被明澈真君看在眼裏,羨慕道:“你兩個徒弟關系挺好的嘛,看的我都想再收一個小徒弟了。”

明澈真君看到了,渡月仙尊自然也看到了。

然而他卻沒搭腔,反而在回憶起小徒弟看向大徒弟的眼神時,心頭莫名地湧上了一絲怪異感。

師兄弟之間,對視時居然會是那種…眼神嗎?

還是他老眼昏花,猛然一下看錯了?

然而還沒等他細想,明澈真君便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你小徒弟下場準備去了,這一年就達到元嬰境,天賦屬實無與倫比,但他也才入門一年,恐怕沒多少實戰經歷吧,可別只是個空有靈力的花架子。”

渡月仙尊擡頭,看着自家小徒弟日漸高大穩重的背影,立刻嗆了回去:“聞鈞劍術由我親自教導,實戰經驗雖少但也并非沒有,你可別高興的太早。”

說着說着兩人又相互不服了起來,剛剛那點怪異感也被渡月仙尊抛之腦後了。

聞鈞去了演武臺旁等待,季蘭枝不用比,林風禦沒被抽到,便百無聊賴地坐在原地等候。

等待聞鈞上場比試的中途實在有些無聊,畢竟前頭還有兩組弟子要先比,這種場合季蘭枝也不好意思拿話本出來看,便只能視線亂跑,在各門各派弟子之間飄來飄去地望呆。

看臺上的門派之間其實很好區分,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弟子服,弟子服上則會繡上每個門派獨有的花紋。

季蘭枝望了會兒呆後,原本飄忽的視線突然間在一個角落的位置停了下來。

那不知是哪個門派,弟子服統一為顏色清新的淺綠色,花紋繡的位置在袖口之上,季蘭枝看不太清晰。

唯一能讓他注意到這坐在角落裏的門派的原因是——方才若是他沒看錯的話,第一排坐有兩個弟子,其中那個個子高的弟子像是惹身旁的弟子生氣了,低頭哄人時,似乎…偷偷在人家唇角親了一口。

而那個被親的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大膽,耳根通紅地拍了他一巴掌,緊接着卻又被抓着手親了兩口。

季蘭枝看的相當震驚。

若是他沒看錯,那兩名弟子都是男子,身旁坐着的同宗弟子也有不少看見的,可都像是習以為常了一般,甚至望過去的眼神還有些像在…磕cp?

帶着這份震驚,季蘭枝戳了戳林風禦的肩膀,指着那綠色的宗門問道:“林師弟,你可知那是哪個宗門?”

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林風禦介紹道:“季師兄,那是昆山派。”

聽到這三個熟悉的字眼,季蘭枝的心頭頓時翻起了驚濤駭浪。

昆山派!那不就是他已經五刷了的師兄弟戀情話本裏的門派原型嗎!

季蘭枝喃喃道:“居然是昆山派。”

“是啊。”林風禦正閑得無聊,此時有了話題,他便跟季蘭枝唠起磕來:“雖然昆山派并不是什麽大門派,但在中州可是相當的出名。”

季蘭枝“哦?”了一聲:“為何?”

林風禦說到這兒有些不好意思,猶猶豫豫地解釋道:“不是有話本作者拿了昆山派的兩位師兄作為原型,寫了個有些少兒不宜的話本嗎,那話本在修真界賣的可火爆了,當時幾乎是每個弟子人手一本。

當時昆山派的執事長老對此并不知情,看賣的好便買了一堆回去給弟子們當閑書看,結果卻被主人公之一的師兄給看見了,差點下山去當面問候話本作者,這件事當初鬧得還挺大的,所以這便也将昆山派的名氣給打出去了。”

他說着還有些疑惑地看了季蘭枝一眼:“季師兄沒看過嗎?”

季蘭枝尬笑:“看過,看過。”不僅看過,還五刷了。

林風禦聞言點了點頭,又擡手指向了第一排的那兩個剛剛被季蘭枝看到親嘴角的弟子,語氣有些興奮:“季師兄你看,他們倆就是話本的主人公原型。”

季蘭枝聞言大驚:“什麽?!”

“他們二人也參加了上一屆的丹秋盛會,所以我認得!”林風禦越說越起勁。

“這還是我昆山派的朋友告訴我的。說起來也十分具有戲劇性,原來師弟早就對師兄暗戀已久,然而師兄卻在感情上遲鈍非常,還覺着自己對師弟就是普通的師兄弟情,以至于看到了那杜撰他和師弟感情的話本時,才又生氣又覺得害臊。”

季蘭枝眉頭一皺,覺得這個發展好像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見他聽得認真,林風禦頓時便有了說八卦的興奮感,接着道:“但在看過那話本以後,師兄卻發現自己對師弟的感情逐漸變得有些不那麽純潔起來,每一次與師弟對上視線,他都會莫名地心跳加速,耳根發燙,不敢再像從前那樣直視對方。

最重要的是,師兄發現,師弟看向他的眼神裏,好像也帶着絲絲不同尋常,連師弟偶爾說出的話,他都覺得像在與自己說情話一樣!”

季蘭枝不安地摳了摳手。

說到了最關鍵的點,林風禦臉都有些紅了:“終于有一天,師兄有些受不了自己這樣疑神疑鬼,也受不了自己的想法玷污他們之間純潔的兄弟情,決定要與師弟保持一點距離,距離産生美!”

季蘭枝已經有些汗流浃背了。

林風禦一拍手:“然後!”

季蘭枝頭皮發麻:“然後?”

林風禦:“然後!師弟發現師兄開始和自己保持距離以後,先是将以前的撒嬌賣乖裝慘等等招式都試了一遍,師兄表面上不為所動,然而心裏已經有些動搖了!”

季蘭枝心口砰砰直跳。

林風禦好激動,有些破音了:“師弟便在此時看破了師兄心中所想,直接趁着師兄迷茫之際和師兄表白了!!!!!!”

“師兄雖然害羞萬分,可他作為師兄,當然不肯接受師弟的這份感情,甚至還教育師弟:你正是情窦初開之時,雖然剛入宗門便是我帶着你,但你不要把雛鳥情節當成愛情。然而師弟卻十分堅定,再次向師兄求愛!”

情窦初開,雛鳥情節,好耳熟的詞。

季蘭枝抖着腿,不停轉動着的腦子似乎快燒着了。

說到結尾,林風禦一臉感動:“師兄還想再拒絕,可師弟卻已經不想再聽到師兄口中說出的那些傷人的話,于是——師弟便!強吻了!師兄!!!師兄心頭悸動非常,害羞的快要暈了過去。也就是這時才明白,原來他也是喜歡師弟的!”

季蘭枝:“所…所以…他們最後是…?”

林風禦鼓掌:“沒錯,他們最終在整個門派的祝福之下,結為了道侶!”

季蘭枝到吸一口涼氣:“昆山派的弟子長老們,就沒有一個阻止的嗎?”

“沒有哇。”林風禦一臉疑惑:“他們又不是親兄弟,既然兩情相悅,互生歡喜,又為何要阻止?”

這話一出,季蘭枝很明顯地愣了愣。

“好!”

與此同時,前方突然響起了一陣響亮的喝彩聲。

林風禦和季蘭枝同時擡頭,随後震驚地發現,坐在前排的幾位真君與渡月仙尊,也正一臉震驚地看着他們。

鼓掌的人是明澈真君,他就愛看熱鬧,當初也趕着熱潮看過那所謂“少兒不宜的話本”,知道前因後果,因此聽故事聽得津津有味,邊鼓掌邊誇道:“林師侄,你這講故事的口才真是不錯,若是去外頭酒樓說書,肯定生意紅火啊!”

林風禦:“………………”

林風禦聲音顫抖:“難道…我剛剛說的話,各…各位真君都聽見了嗎??”

連宿真君滿臉的恨鐵不成鋼,給了他一個腦瓜崩:“你說那麽大聲,恨不得讓全世界都聽見,我們又不是聾了,怎麽可能聽不到??”

林風禦覺得好丢臉,滿臉通紅地辯解道:“不是很大聲吧!我只是一時興起,和季師兄說了這個故事而已,聲音應該很小吧!是不是啊季師兄!”

季蘭枝:“……”

季蘭枝:“應該是吧…”

他剛剛聽得太入神了,完全沒注意林風禦的聲音大小。

畢竟這故事字字珠玑,每聽一句話,他就有一種被看穿了的顫抖感。

不是他自戀,而是這個故事實在太有針對性了,怎麽聽都像在說他和聞鈞。

精神恍惚間,季蘭枝想要去搜尋臺下聞鈞的身影,然而剛一擡頭,便與目光震驚又探究的渡月仙尊在空中對上了視線。

季蘭枝:“。。”

季蘭枝:“師尊,你為什麽這麽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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